《猫爷驾到束手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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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爷驾到束手就寝-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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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说了八个字,言简意赅地将那场血雨腥风一语带过,她隐隐约约能在脑海里勾勒出那样一副血染凉都的景象,一身是血的男子,穿着他爱穿的白色衣袍,杀红了眼,疯狂而嗜血的模样,浮尸遍地,天下为祭。
  那是为了她,大开杀戒。
  萧景姒敛下灼热的眸,低头,将楚彧的手,包裹在掌心里,低低的嗓音,她说:“不怪你,是他们欠我的,不是你的错。”
  楚彧怔在原地,耳边是他的阿娆,轻声软语,她看着他,眼眶微红:“毁天灭地也好,滥杀无辜也好,都不是你的错。”
  楚彧也看着她,跟着红了眼。他的阿娆,是世间最温柔善良的女子,也最是狠心,若得她忠诚,她便竭尽全力地纵容。
  一刻钟之后,正是天牢外看守侍卫的交班之际。
  幽冷的铁牢廊道里,脚步声渐进,有隐隐回声,人影,被石壁上的油灯拉得斜长。
  靳炳蔚抬头,满脸结痂的伤口被灯火照得血肉模糊,他看向来人:“她已经来过了。”唇角,微微上拉,手上血流不止,他痛得抽搐着“殿下,鱼儿已经上钩。”
  星月殿内,紫湘敲了敲殿门:“主子,鱼儿已上钩了。”
  “你替我去将军府走一趟。”萧景姒有些困倦,窝在楚彧怀里,没有动,梦呓似的呢喃:“待到天光破云,你陪我去收网。”
  “好。”楚彧拍拍她的肩,“再睡会儿。”
  子夜时分,月出云层,竟是十分明亮,想来,明日是个晴朗天。
  安远将军府外,灯笼明亮,与月色交相辉映。
  章周又添了些灯油,取了屏风上的外袍递给秦臻:“将军,后夜天凉,切莫染了风寒。”
  秦臻倚窗,凝神不语。
  章周便侯在一旁伺候,不作打扰,方入夜幕时分,宫里的七小姐送来了一封信,之后将军便一直在等,怕是,国师大人要有动作了。
  约摸过了半柱香时间,会池从外回来了。
  “将军。”
  秦臻立马回身:“景姒说了什么?”
  “将军,七小姐差人来传话了。”会池走近,递上一封信笺,低声道,“七小姐说,万事已俱备。”
  万事俱备,便只欠东风了。
  秦臻看完信笺便烧了,令道:“会池,传我的口令,召集所有隐匿在皇城的戎平军暗卫,与钦南王府人马于南井村汇合,静观其变,听令行事。”
  “属下遵旨。”
  秦臻取了兵兰之上的配剑,拔出剑鞘,坐于灯前,用布擦拭着,道:“章周,天亮之后,你去请天家几位王爷来看戏。”
  国师大人这是要光明正大地搞事情啊!还是要搞大事情啊!
  章周会意:“是。”
  天方翻了鱼肚白,凤栖宫的东院,乃承庆殿,竹安公主的寝殿。凤观澜一身孝衣,还未出孝,精神头不是太好,有些憔悴,似乎夜里难眠,早早便起身,焚了一柱香。
  金陵莽莽撞撞地从外头跑进来:“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凤观澜未抬眼,将焚香插好:“何事?”
  金陵张望了几眼,见四下无人,才走过去,压着嗓音说:“太子妃娘娘来了。”
  凤观澜手一抖,灰烬落在手背上,灼得她抽了一口气,揉了揉手,她出殿,正逢萧扶辰走来,凤观澜二话不说,一把拽住她,拉到屋里,关上门就质问:“你不是和太子皇兄在皇陵守灵吗?怎么回宫了?”不等萧扶辰回话,她便笃定了,“你是私自回宫的?你是不是疯了!没有召令,私出皇陵,那可是抗旨!萧景姒若要治你的罪,谁也保不了你!”
  萧扶辰却甚是从容淡定:“公主稍安勿躁,我稍后便亲自去星月殿禀明,我腹中胎儿有恙,请旨回宫休养。”
  凤观澜略微一思索:“先斩后奏?你玩什么把戏?”
  萧扶辰只是笑笑:“我能玩什么把戏,只盼着东宫安好。”
  “你若真盼着东宫好,便什么都不要做,不要和萧景姒对立,不要算计父皇那把椅子,不要贪得无厌。”凤观澜极少如此疾言厉色,“你和皇兄要斗不过她,除非痴人做梦。”
  萧扶辰一语不发,只是唇边笑意,越发僵冷。
  天光破云,辰时时分,太子妃萧扶辰拜访星月殿,求见国师大人,恰逢不巧,国师大人出宫处理政务,由星月殿紫湘接见。
  日出东方,连日阴雨不见,冬阳微暖,凉都城外东南方向一里,南井村旁,有一处小竹林,不过方圆百米,雾气缭绕,辰时的薄光,照不进去,朦朦胧胧的,不可视物。
  一辆马车,停在竹园与南井村之间的深井旁,井旁的参天大树有三人粗,牢牢将马车遮在树荫里。
  翻墙而下,一黑衣劲装男子走到马车旁。
  “太子殿下。”
  马车里,传出来男人的声音,语调急促:“如何了?”
  “所有死士都扮作百姓,潜在南井村百米之外,只待鱼儿入网。”
  只要将人逼入竹林,瘴气为屏,被围之人,插翅难逃。
  “传本宫的令,一旦萧景姒露面,”嗓音凛冽阴鸷,字字杀气腾腾,凤傅礼道,“杀无赦。”
  “谨遵殿下旨意。”片刻思量,黑衣劲装的男人请示,“那南井村的百姓如何处置?”
  凤傅礼毫不犹豫:“全部不留活口。”
  “是。”
  且说,南井村外千米,有马车哒哒声响,缓缓行驶,驾马的男子勒了缰绳,撩起车帘。
  半响,不见马车上的人下来。
  世子爷又在软磨硬泡,菁华识相地到一旁去等,睃了一眼还坐在马车边边上的孩子。
  夏乔乔跳下来,蹲到一旁,掏出怀里的小鱼干,就在一旁啃鱼干,两耳不闻天下事,专心致志地盯着手里的鱼干。
  “阿娆,我不准你去。”
  为了不打草惊蛇,连个几百几千人都没带,楚彧哪里放心萧景姒用自己去当诱饵。
  “我不出现,凤傅礼不会孤注一掷的。”她耐着性子安抚楚彧,“而且,他们也杀不了我。”
  确实,只要国师大人不吐出那颗内丹,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反正菁华一路都很淡定,不过他家世子爷就显得胆战心惊了。
  “我知道,让你疼我也不愿意。”楚彧搂着萧景姒的腰,就是不撒手,“乖,你在这等着,我自有办法帮你弄死他。”
  若是她不出现,凤傅礼怎会亮出底牌。
  “什么办法?”萧景姒问。
  楚彧状似认真地思考,十分不容置疑的口吻:“菁华会缩骨易容术,让菁华去。”
  菁华愣,一脸懵逼状。
  不等萧景姒询问菁华,楚彧便将她抱到马车的座榻上,用小毯子盖住她的腿,蹲在她双膝前,揉了揉他的脸:“乖,在这等我。”
  分明是不由分说不容置疑的态度,竟做得这般温柔蛊惑。
  萧景姒没有驳他。
  楚彧转身出去,她抓住了他的手:“你呢?你去哪?”
  “我有事交代菁华,很快便回来寻你。”楚彧低头,亲吻她的手背,“阿娆听话,等我一小会儿。”
  她沉默了小会儿,倒了一杯茶:“一盏茶的时间,你不来我便去寻你。”
  “好。”
  夏乔乔一直蹲在一旁吃鱼干。
  楚彧同菁华还未走远,古昔便骑马追来。
  “主子。”
  “怎了?”
  “宫里出事了。”古昔语调有些急,“主子您出宫后不到半个时辰,太子妃便来星月殿求见,言道,因身体抱恙才与太子一同私自回宫,特来请罪,紫湘本欲将人打发了,却不料太子妃突然血流不止,太医院只道太子妃是落胎之症。”
  萧景姒眸色微微冷下。
  此番,倒是不仅免去了东宫私自回宫的抗旨之罪,还将一盆脏水泼到了星月殿,好个一箭双雕。
  萧扶辰啊萧扶辰,为何总要自掘坟墓。
  “紫湘现在在何处?”
  古昔道:“沈太后以谋害皇家子嗣之罪,将紫湘关押在了华阳宫。”
  萧景姒不急不缓地下了马车,只道:“立刻去把萧扶辰给我绑来!”
  主子,这是怒了!
  “是!”
  片刻思忖,萧景姒拧眉,朝着南井村口走去,夏乔乔把没有吃完的半根小鱼干藏进怀里,隔着几步的距离,跟着萧景姒。
  前头村口,一前一后,是楚彧菁华二人,楚彧闲庭信步,十分悠闲,菁华脚步匆匆,忧心忡忡。
  他问:“世子爷,菁华愚钝,这缩骨易容术指的是我们妖族的幻颜术?”
  楚彧难得好耐心地给了个反应:“嗯。”
  菁华有种不好的预感:“菁华不才,幻个身形相差无几的男子还能勉强几分,若要幻化国师大人的模样——”
  整个北赢,能练就这般出神入化的幻术,也就堪堪那么几个妖法和妖龄都甚高的大妖。
  楚彧瞥了一个冷眼:“本王何时让你去了?”
  “那——”菁华一经思忖,登时慌了,“世子爷,万万不可,您没有内丹,若催动幻颜术必遭反噬。”
  这简直就跟自残一般无二,轻则承受噬心之痛,重则性命有虞。
  楚彧完全置若罔闻:“本王只有一盏茶的时间,不要再啰嗦。”
  这只妖,到底还有什么是不能为了他女人豁出去的!
  菁华眼都红了,从未如此严词反驳:“请主上三思。”二话不说,就跪在楚彧面前,这是菁华第一次在人族对楚彧行跪礼。
  他折耳兔族世代是白灵猫族的臣,祖祖辈辈的猫主子,从来没有哪只,这么不爱惜自己珍贵的性命和血统,也从来没有哪只,这般将情爱放得这样重,妖族不重情,相反,楚彧,太过了……
  楚彧已冷了脸:“让开。”
  菁华抬头,视死如归:“除非属下死!”
  当然,不用他死,他家世子爷一拂袖,用了那最卑鄙的一招,菁华瞬间变成了一只折耳兔子,趴在了路上。
  楚彧哼了一声:“你又不是我家阿娆,休想威胁本王!”
  折耳兔子的眼睛很红很红,龇牙,露出一排大门牙:“吱吱吱!”
  兔子君的叫唤声刚落——
  “楚彧。”
  清凌凌的声音,悦耳,清悠,是萧景姒。
  “……”楚彧傻了。
  兔子扭头:“吱吱吱!”
  完了,被抓了现形!
  萧景姒不可思议,睁着一双漂亮的眸子,盯着地上的兔子:“它是……菁华?”一贯云淡风轻的她,极少如此惊愕。
  兔子君不敢吭声,想拔腿就跑,可是,被妖王大人那一拂之后,他腿是软的。
  “楚彧。”萧景姒又唤了一声,在等楚彧回答。
  楚彧眼睫眨得很快:“……”怎么骗过阿娆呢?半天,他一本正经地口吻,说,“菁华是一只兔子精,阿娆,你别歧视它。”
  萧景姒一言不发,似有所思。
  楚彧一见她不说话,更手足无措了,还说:“我们人类要关爱动物,所以,我才没有嫌弃菁华,留着他在王府里当差。”
  我们人类……
  嫌弃……歧视……
  菁华兔子君:“……”世子爷这说的不是人话吧。国师大人,你信这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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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太忙,急急忙忙更新,抱歉,先发了,稍后再改错别字

  ☆、第一百零九章:杏花好暴戾!(一更)

  菁华兔子君:“……”世子爷这说的不是人话吧。国师大人,你信这鬼话?
  萧景姒一脸认真:“我不嫌弃。”
  菁华兔子君:“……”他终于切身体会到人类常挂在嘴边的一个词了:色令智昏!
  楚彧松了一口气,转念一想,又不放心:“你可以嫌弃他,他是一只很丑的兔子。”还是一只很丑的公兔子。
  菁华兔子君:“……”还有一个词:胡搅蛮缠!
  “等回去再说菁华的事。”
  楚彧方才还明朗的眸,暮霭沉沉了。
  国师大人何等聪慧,怎会因美色神魂颠倒东西不分。菁华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楚彧一脚把他踢开了:“那阿娆你是来寻我吗?不是说等我一盏茶的时辰吗?”
  “我想你了,便来寻你了。”
  “……”楚彧是飘的。
  这才叫,色令智昏,不动声色的美人为馅。
  萧景姒把兔子抱到马车上:“我要亲自进去,东宫动了我身边的人,我得讨点利息回来。”
  他家阿娆的语气一旦认真,楚彧就只有乖乖听话的份:“你要好好护着自己,不要受伤,利息我帮你讨。”
  “好。”
  正事说完了,还有最要紧的事。
  楚彧郑重其事地说:“阿娆,你不要再抱那只兔子,他,”目光,狠狠瞪向趴在马车上腿还软着的折耳灰兔子,“他是公兔子!”
  那眼神,与菁华曾经在北赢芎山遇到的一只想要吃了它的豹子精扑食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还好,世子爷不是食肉族。
  菁华识相地钻进了马车里,用前蹄把车门关上。
  萧景姒若有所思,许久,沉默不语。
  “阿娆,你怎了?”楚彧十分不安,小心拘谨地站着。
  她抬头,看他:“楚彧,你是不是妖?”
  问得太猝不及防,太直言不讳。
  楚彧来不及思考:“我是人。”说完,惴惴不安地看向萧景姒。
  语调很急促,刻意得像声东击西。
  她笑,牵着楚彧的手:“走吧,有人该等不及了。”
  临近午时,冬阳正盛,竹林内缭绕不散的雾气,腾腾升起,笼在一片青葱竹叶之外,一缕光破开水雾,折射出点点光斑,落入繁林。
  一团凝雾隔绝出两色光景,竹林内,五光十色光影折叠,竹林外,朦胧不清混混沌沌。
  “太子殿下。”
  凤傅礼背着光影,站在一片冉冉浓雾里。
  身着劲装,黑布覆面,男人只露出一双灼灼瞳孔,他道:“殿下,萧景姒来了。”
  “多少人?”
  “与常山世子、杀手夏乔乔,三人同行。”
  凤傅礼唇角勾勒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传令下去,”顿了一顿,眸光阴鸷,“杀”
  “砰——”
  骤然,竹林上方,烟火炸开,冬阳暖光里,星火点点。随即,疾风骤起,一只箭矢破空射出,直指林中漫步而行的女子后背。
  楚彧揽住萧景姒的腰,左偏一分,抬手,好似慢条斯理,竟接住了那箭矢,随即,在手里把玩着,紧了紧怀里的女子,拂了拂她被疾风缭乱的发梢。
  突然,指尖箭矢脱手,不见了踪影,忽闻一声惊叫,竹林暗处,便有一人倒下,心口中箭,一命呜呼。
  这手法,精准得恐怖!
  顿时,剑拔弩张一触即发,蠢蠢欲动的紧张感扑面而来。
  萧景姒悠悠回首:“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隐于灌木丛的凤傅礼惊愕了一瞬,当下沉声喝道:“取萧景姒人头者,本宫重重有赏。”
  一声令下,立刻便有成百布衣男子从四面八方逼近,各个凶神恶煞,杀气腾腾。
  开门见山毫不迂回,这位太子殿下是有多沉不住气,这般恨不得立刻将她置于死地。
  “咚!”
  猝不及防一声尖叫,一众伪装成布衣百姓的死士抬眼望去,只见一人躺在地上抽搐,脖颈汩汩流血的伤口上,直直立着一物!竟是……
  一根鱼刺!
  夏乔乔舔了舔手,把剩下的鱼装回包袱里,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萧景姒:“一个人,一袋鱼干。”
  “好。”
  楚彧睃了夏乔乔一眼,看他不太顺眼。
  凤傅礼见此,即刻令下:“围住他们!”
  铿——
  铿——
  刀光剑影,刃已出鞘,直逼竹林中三人,楚彧一掀衣袍,将萧景姒护在臂膀下,一脚踢向那握剑之人的手腕,素手成爪,擒住那人肩膀,只听见咔嚓一声,楚彧一掌打向正龇牙咧嘴的男人腹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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