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爷驾到束手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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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爷驾到束手就寝-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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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张嘴,血便染红了她领口的衣襟。
  西陵的战马在喧嚣,只听得他们的帝君字字带着蚀骨的寒意:“把他剁碎了,埋在后院的杏花林里,我要用他的骨血祭我的阿娆。”
  “你不是人!”
  “楚彧,你这个妖孽,你不得好死!”
  趴在地上的男子歇斯底里,在血泊下挣扎,大凉已破,帝君为囚。
  他笑:“是,我是妖孽。”
  忽而,一抹蓝光破开,再不见兵临城下的狼烟烽火,杏林花开,树下,有漆红的棺木,落了几片残花。
  男子蹲在沉香木的棺木前,身后白色的尾巴摇动。
  “别怕,我会救你的。”
  “阿娆,等我。”
  他伏身,将唇落在她额心,渐起蓝色的光。
  “主上!”
  “吾以北赢万妖之魂,以祭星辰,以动月时……”
  远处古老的咒语传来,断断续续,她睁不开眼,有什么滚烫的东西灼热了喉。
  “阿娆,乖,吞下去,以后便不会再痛了。”
  她骤然睁开眼,大喊:“楚彧!”
  “七小姐,七小姐。”
  侍女在唤她,她似是未闻,怔怔久矣。
  “快去喊大夫过来,七小姐醒了!”
  榻上的女子抬眸,轻轻环顾,许久,唇边似笑。
  沉木的床榻,屋外方过窗台的杏林枝,是她那年种下,那时,大凉二十九年,萧家七姝,年过十五,正是芳华。
  一梦浮沉,幽幽转醒,已数载,重回,归来矣。
  夜里,她便烧起来,任伺候的丫头怎么喊,也醒不来。
  隔日,萧家七小姐便醒了,却又昏昏沉沉睡去,梦魇不散,恍恍惚惚,反反复复了几日方得清醒。
  三日后,钦南王世子高热不散,灼了心肺,自此便落了心疾,钦南王以常山世子养病为由,请旨回南部封地。
  这日申时,天已微微转暗,许是大雨将至,昏昏暗暗的令人压抑,云离取了干净的锦帕,沾水替榻上女子擦着手。
  她动了动,缓缓睁开眸。
  云离大喜,扔下锦帕伏身唤了两声:“七小姐,七小姐。”不见她家小姐应道,云离有些急,伸手去探她额上的温度,“七小姐可是醒了?”这热可算是退下了。
  她撑着身子起来:“我睡了多久?”许是许久未说话,嗓音沙哑。
  云离寻了个枕头垫在萧景姒身后,道:“小姐晕晕沉沉了好些天了,国公爷和夫人昨日傍晚来过,只是小姐醒了片刻便又昏睡了过去。小姐这会儿觉着如何?可好些了?”想了想,还是不大放心,“奴婢这便去唤大夫来。”
  萧景姒喊住她:“云离。”
  云离折回来。
  萧景姒问:“今日何时了?”
  云离微微顿了一下,道:“今日正好夏至。”
  “夏至……”她喃了一声,目光深凝,若有所思。
  大凉二十九年,夏至之夕,戎平军反,太子烨于帝都城下平五万叛卒。
  上一世,卫平侯府的戎平军,便是让太子凤傅礼收入囊中,也便是从此,她站进了东宫阵营。
  “呵呵。”
  萧景姒轻笑了一声,眸子一瞬便冷了。
  云离有些慌神:“七、七小姐,你怎了?”
  她抬头,望向窗外半开的杏花,呢呢自语:“我睡太久了,要变天了。”
  天已昏沉,大雨将落,繁华的凉都被笼在大片大片的乌云下,有种难言的压抑。
  东宫太子府外,步履匆匆,有人推门而入,唤道:“殿下。”
  屋里,男子披了件墨黑的长衫,敛目微微抬起:“如何了?”
  “戎平军屯兵城下,只欠东风。”
  男子轻笑,眸中掠起几许光影,修长的指微抬:“取本宫的战甲来,该去收网了。”
  温婉如玉,君子翩翩,这便是大凉的东宫太子,凤傅礼。
  申时三刻,帝都城外,火光如昼,戎平军驻扎于此,营帐外,有脚步声近。
  守夜的卫兵提剑喊道:“什么人?!”
  远处,女子嗓音凉凉,缓缓飘来,她道:“文国公府,萧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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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什么人?!”
  远处,女子嗓音凉凉,缓缓飘来,她道:“文国公府,萧七。”
  火把顿时打亮,守卫见来人,单膝伏地:“属下铁骑营卫平见过少主。”
  大凉戎平军,不尊皇族,不跪帝君,独忠于卫平侯府,卫平侯战死沙场后,戎平军奉卫氏嫡女萧景姒为主,也正因如此,这卫家仅剩的后裔,便被推向了风口浪尖。
  她取下纱笠,一双眸清雅,似这夏日的星子,道:“带我去见古昔将军。”
  “是。”
  方至酉时,晋王府里正是歌舞升平,酒香萦绕,正殿里,偶有女子娇柔的软语轻笑传来。
  天家五子晋王,一贯便阅尽风月,素有花名。
  “王爷。”女子嗓音轻灵,极是好听,带着笑意,葱白的指尖端着金樽,薄酒清香,“这桃花酿是妾身亲手所制,王爷可喜欢?”
  凤玉卿侧卧软榻,揽着怀里柔若无骨的美人儿,轻啜了一口:“自然喜欢。”
  女子掩嘴轻笑:“那妾身再为王爷斟一杯酒。”
  凤玉卿眯了眯眼,媚眼迷离,衣襟半敞好不放荡,倒是好一副风流男儿的做派。
  正是饮酒作乐时,屋外管事凌粟道了一声。
  “王爷。”
  似是被扰了酒兴,凤玉卿不悦:“美人佳酿,你作何来叨扰本王。”
  管事不疾不徐,走上前:“有王爷您的信笺。”
  浅色鹿皮密封的信笺,一看便知不寻常,凤玉卿微微倾身,接过信笺:“何人送来的?”
  “不知是何人,只留下了这令牌。”凌粟递上手里金色的令牌,那成色与分量,定不普通。
  凤玉卿敛着眸,掂了掂手里的令牌,嘴角牵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卫家的人啊。”眸光凝远,若有所思了许久,他道,“如今卫家便只剩一人了。”
  卫平侯只得一女,入嫁文国公府,如今卫平侯殁,卫家便只剩文国公府卫氏所生嫡女,萧七。
  拆开信笺,只书了一言:“子夜三时,城门叛乱。”
  凤玉卿轻笑了声,披了件绯红色的锦袍,走至烛火前,将信笺染了火星,烧成了灰烬,回眸,浅浅一笑:“这酒,本王改日再和爱妃共饮。”
  女子放下酒盏:“妾身给王爷更衣。”
  凤玉卿张开手,懒懒地任女子宽衣:“凌粟,替本王去宫里走一趟。”
  凌粟会意,转身出了王府。
  东风起,子夜更声响,雨将下未下,沉闷的天际,没有丝毫月色,黑得不见一丝光影。
  忽而,城墙上,一点火光燃起。
  有男声大喝:“殿下,烽火台燃了。”
  烽火台亮,战乱起。
  太子凤傅礼站在城门南侧,沉沉声响:“开城门,布兵。”
  话音刚落——
  “报!”
  “说。”
  来人一头大汗,气喘吁吁:“殿下,不好了!”
  不见凤傅礼慌乱,眼里,有着为君者的锐利与泰然:“何事惊慌。”
  “城下、城下并不见戎平军。”禀报的卫兵神色慌张,口齿有些不清,“我们许是中、中计了。”
  凤傅礼讶然:“那烽火台是何人点燃的?”
  不待探兵回话,突然擂鼓声响,振聋发聩。
  凤傅礼临城望去:“怎么回事?”
  “殿下,是晋王爷来了。”
  凤傅礼大惊失色,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东风已乱。
  “皇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戏谑与笑意,“夜半三更,何不醉卧美人膝,这般兴师动众所谓何故?”
  城下,凤玉卿从昏暗里走来,一袭绯色的锦袍,如此粉墨花哨的颜色,大抵也就这有这晋王殿下能穿出这般风流韵味。
  凤傅礼稍稍抬眼,神色倒似无异:“五弟又所为何故?”
  晋王身后,是千万军马,整装待发,与太子两军对垒,倒没有剑拔弩张,只是气氛紧绷。
  凤玉卿笑:“父皇听闻城门异动,特命臣弟来缉拿反贼,竟不想却是皇兄屯兵在此,还不知皇兄出兵何为?”
  屯兵在此,好大的帽子!
  凤傅礼冷哼:“烽火台燃,自然是有异动。”
  “哦?”凤玉卿挑挑眉,掠了一眼城墙高台上燃起的烽火台,打灯照下,提声问道,“楼下何人?”
  片刻安静,女子嗓音清澈,微微凉意:“文国公府,萧景姒。”
  文国公府,萧景姒……
  凤玉卿无声地笑了,却见平日里总端着温润好脾气的太子殿下脸色僵冷:“这烽火台是你点的?”
  看不清城下女子的模样,只是这离地五十米高的烽火台,若非内功与箭术了得,如何能一击即中,即便是他手下最出色的暗卫,也未必能有此能耐。
  只听得女子不疾不徐的语调:“太子殿下,更深露重,夜路慢行,借火一用。”
  借火一用……
  好个借火一用,以她一人之力,将他与他太子府千万精兵玩弄于鼓掌。
  不见叛兵,屯兵城门,叫他如何能脱身,凤傅礼几乎震怒,一掌打在城墙上。
  “皇兄,既然这叛军临城实乃无中生有,臣弟便先行告退。”晋王摆摆手,一声令下,兵退城下。
  这戏也看了,蝉也捉了,自然到了渔翁去收利。
  “晋王殿下留步。”
  凤玉卿回首,见女子从城门走来:“我家主子还有一言,”女子递上密封的信笺,“太子栽赃嫁祸借刀杀人,殿下何不以其人之道以儆效尤。”言罢,转身便上了停在几米外的马车,驾车远去。
  她家主子……
  文国公萧景姒,倒是个不简单的人儿。
  凤玉卿拆了信笺,顿时失色,片刻,大声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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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我家阿娆

  凤玉卿拆了信笺,顿时失色,片刻,大声发笑。
  副将上前:“殿下,信上写了什么?”
  晋王凤玉卿互通戎平军驻西大将军温平之,致以戎平军叛乱,晋王借故收之。
  晋王笑,这封信,倒是叫他有口难辩。温平之本是他的细作,抽丝剥茧,这污水,便泼到了晋王府,太子倒是舍得这颗埋在晋王府多年的反间棋子。
  这封信若递到宫里,这策反谋乱的脏水,晋王府怕是洗不干净了,然,萧景姒却将信送到他手里,太子借刀杀人,她又何尝不是?
  晋王笑道:“好个萧景姒。”
  子夜过后,城门喧嚣方止,太子凤傅礼拂袖回府。当晚,晋王夜禀顺帝,参太子屯兵于凉都城内,意欲作乱,太子无言辩驳,帝君收以兵部之职,将其禁闭太子府。
  天已翻了鱼肚白,这会儿,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太子府外掌了灯,殿中,屏退了侍从。
  “咣——”
  一声裂帛断玉般响动,案几上的茶盏被摔得四分五裂,碎瓷片旁,男人双膝跪着,神色惊惧,道:“属下失利,殿下恕罪。”
  这伏地之人,正是太子府谋士张显,曾出任江洲太守,因谋略过人,后被太子提携,在翰林院谋职,鲜少有人知晓,这张显是太子府座下第一谋士。
  凤傅礼脸色极其难看,眼底哪还有半分平日的温润,尽是暴怒阴厉:“没用的东西,如今不说二十万戎平军,连父皇也对本宫起了疑心,这便是你说的一箭双雕?”
  卫平侯殁,二十万戎平军群龙无首,张显便献计,致以温平之得太子命,鼓动戎平军策反,一则东宫收复叛军,再则祸及晋王。
  只是,事已至此,戎平军安然无恙,倒叫晋王反咬了一口,太子如何咽得下这个闷亏。
  张显自然无力辩白:“殿下,臣难辞其咎,只是这件事一定有幕后推手,请殿下再给臣一次机会,我定将那人——”
  话还未说话,忽然风刮起,烛火一闪,随即一声厉响。
  “啾!”
  疾速的箭矢横空划过,钉在了偏左的屏风上,那箭矢下,是一颗头颅,血淋淋的头颅……
  张显大惊失色:“是,是温平之!”
  片刻,太子府大乱,一波接着一波的守卫军巡逻严守,将太子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哼,这就吓破胆了?紫湘不屑,翻身上了马车,放下轿帘:“主子,大礼已经送给太子了。”
  紫湘是戎平军驻北副使的女儿,这次卫平侯战败,才奉父命回凉都保护萧景姒。她自小被养在军中,一身骑射的本事鲜有敌手,莫说一颗头颅,就是一副棺材,她也能用箭送去太子府。
  马车里铺了丝绒绣的锦被,萧景姒懒懒地依着:“走吧。”
  “主子可是回文国公府?”
  萧景姒摇头:“进宫。”
  紫湘迟疑了片刻:“主子,属下有一事不明。”
  萧景姒抬眸。
  “您如何得知那温平之背后之人是太子,而非晋王?毕竟,温平之与晋王互通了许久,即便是太子安插给晋王的棋子,也不无倒戈的可能,而且所有证据都指向晋王府。”紫湘自十岁便跟着萧景姒,虽是近侍,但这位主子,心思之深,从来便难以揣度。
  萧景姒却笑而不语,闭目养神,并不作答。
  如何得知?上一世历历在目,这血海深仇,她又如何能忘。
  那时,大凉二十九年,意岭关一战,她外公卫平侯战死沙场,戎平军三军无帅,温平之在军中鼓动策反,便是太子凤傅礼亲征平乱,也是他未雨绸缪将所有证据引至晋王府。
  与她结盟,祸乱晋王,一箭双雕的绸缪。
  他说:“你助我荣登大宝,我替你手刃血仇。”
  自此,文国公府七小姐入东宫阵营,她助他收服戎平军,将皇家王爷一个个陷于不义,亲手将凤傅礼送上了龙椅。
  就在她封后那天,凤玉卿将温平之的头颅送给她,以贺她大婚,他说:“皇后,这是本王送你的新婚大礼。”
  之后,晋王便被流放边关。
  她将温平之的头颅摔到凤傅礼面前,当着所有朝贺的百官之面,歇斯底里地大喊:“凤傅礼,意岭关之战,是不是你?”
  凤傅礼没有否认,只是挥退了众臣:“景姒,你若安于后宫,朕必予你后位,保你萧家繁盛不衰。”
  他的话,冷得刺骨,直至那时,她才看清,当初温润谦和的东宫储君,有多虚伪假意,攻于谋略。
  “哈哈哈……”她笑过,也大喊大闹过,然后平平静静地摘下凤冠,脱了一身百鸟朝凤的宫装,将凤冠霞帔摔到凤傅礼身上,一字一句极其冷静,“今日你不杀我,他日,我必覆你江山,我萧景姒既能助你坐上那个位子,必然也能将你拉下来。”
  后来,她做到了不是吗?凤傅礼终归是低估了她,没有在那时候永绝后患:“景姒,不要再给我杀你的契机,我不会手软的。”
  他还是没能杀了她,兴许,他也是不舍的,毕竟,是她陪他一路血雨腥风踏及龙座。
  那日夜里,新封的献敏皇后便入了冷宫,第二日,帝君又娶萧家女,新人笑,旧人笑,似乎从未开始。
  上一世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这日夜里,戎平军重返封地,卫平侯府嫡系子孙萧景姒入宫面圣,以闺阁女子无力领兵为由,主动交上卫平侯府兵权,帝感欣慰,钦封为新城县主。
  嵘靖南地,乃钦南王楚牧的封地。
  南地多雨,湿润,这时节,细雨蒙蒙,连绵了好几日,自打上次高热不退,伤了心脉,世子爷便落了畏寒的毛病,再加之猫族本就嗜睡,这七月清秋,世子爷便卧床不起了,睡得迷迷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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