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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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 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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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伤好了?这是好事啊。”我说。

这时,王医生非常有眼力见地要离开,我和解铃说的这些属于私事,他一个外人来说,听了不太合适。我们也没过多挽留,和他打过招呼,他自行走了。

解铃道:“他们不但回来了,还从尼泊尔带回一个本地的原住民。”

我惊地差点跳起来:“怎么回事?”

“他们说这个尼泊尔人有着非常奇怪的经历,而且,”解铃道:“他们说,这个尼泊尔人认识你。”

我都听傻了:“什么玩意?他认识我?”

啊,我明白了。我是上师的金刚身转世,前世的上师是尼泊尔活佛,乐善好施,普度众生,和很多原住民打过交道。这件事可以这么理解,这个尼泊尔人可能是认识前世的我。

解铃道:“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打电话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机场,现在正打车往回走,要去我那里。走吧,我们现在回去看看。”

我满腹狐疑,和解铃回他的家。我的思维可能和常人不一样,我始终在想一个问题,尼泊尔原住民是怎么办理签证到咱们国家的。

到了解铃家门口,锁着的门已经打开了,解铃无奈笑笑,自言自语:“容敏啊容敏,不打招呼自己就进来了,随便了现在。”

其实解铃家的钥匙很多人都有,我知道的就有容敏,秦丹和解南华。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尤其秦丹,定期过来,不管解铃在不在家,她都要收拾一遍卫生。解铃家里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干净整洁,窗明几净,有一帮女孩子争先恐后给他打扫卫生。

我们进到房间里,容敏正在厨房烧着热水,准备泡茶。喵喵师父蹲在八仙桌旁的藤椅上,闭目养神,风采依旧。另一张藤椅上坐着一个年轻人,面色很黑,身材瘦小,估计也就一米五,穿着不合时宜的休闲服,规规矩矩坐在那里,像是一只安静的猴子。

从他的面相就能看出来,这个人是典型的东南亚人。他可能就是喵喵师父从尼泊尔带回来的那个原住民吧。

喵喵师父听到门响动,睁开眼,喵喵叫了两声:“解铃,罗稻,你们回来了。”

“喵喵师父,好久不见。”我和解铃赶紧上去请安。

“死不了。”喵喵师父说,它转头对厨房里说:“敏啊,别忙活了,你师兄还有罗稻回来了,咱们说说正事。”

“不差这点工夫。”容敏端着一套喝茶的器皿走出来,放在八仙桌上,轻巧地用木头镊子夹起茶碗,给我们倒上了热茶。

“我介绍介绍,”喵喵师父说:“这位是尼泊尔人,名字很长,你们记得他叫巴哈杜尔就行了。”

这个尼泊尔小个子马上站起来,非常懂礼貌,对我们说:“你们好。我的名字‘巴哈杜尔’在尼泊尔是英雄的意思。”

“你会说汉语?”我惊讶地说。

“巴哈杜尔在加德满都一所中文学校读书,汉语说的不比你差。”喵喵师父道。

这时,容敏把热茶捧到我们每个人的面前,喵喵师父低头嗅了嗅,轻轻用舌头舔了一下。我们都知道这只猫的身份,虽然它此时的举动又怪又萌,可谁也没有取笑。

第十一章鱼的理论

我满腹狐疑,还是耐着性子喝了茶。喵喵师父伸个懒腰,对我说:“巴哈杜尔见过你。”

我知道来了正题,看向这个尼泊尔小个子。巴哈杜尔也在盯着我。他的眼神让我的心一动。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年岁不大,估计也就二十出头,上大学的年纪,他的眼神却超越了自身的年龄,表面古井无波,深处又似有微澜,幽深动人。别看他长得像只黑猴子,可这双眼睛却明媚的犹如情圣一般,幸亏我是男人,如果是女人,恐怕早就被他的眼神所打动了。

我心里诧异,这个尼泊尔年轻人和我认识的其他同龄人感觉上绝对不一样。说不出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这样文雅内敛的小伙子。这绝对和修养有关系。可我不理解的是,他一个尼泊尔人,看样子又没什么钱,穷人一个,哪来的这绅士一般的修养,很怪。

巴哈杜尔站起来,对我行个礼,紧紧盯着我,脸上漾起温和的微笑,像春风一样:“你是罗稻,我见过你。”

“可我不认识你。”我狐疑地说:“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的?”

“三十年前。”巴哈杜尔轻轻说。

我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三十年前我才刚出生,你看到的是婴儿的我?”

满屋人没一个笑的,都像看傻逼一样看着我,我干笑几声,觉得特别尴尬。

巴哈杜尔神态平和:“我在三十年前见到的你,和现在的你一样,是成年人。”

我咂摸了一下嘴,对喵喵师父说:“我的身份这位老兄知不知道,他看到的是不是我前世的上师?”

喵喵师父舔着茶叶末,说:“他看到的就是你,罗稻,不是其他什么人。”

“怎么可能?”我干笑:“且不说我三十年前什么样,就说他吧,你今年多大?”我问巴哈杜尔。

巴哈杜尔道:“我今年二十三岁。”

“三十年前有你吗?”我冷笑:“说句不好听的。三十年前的你还是体液呢。”

喵喵师父不耐烦:“罗稻,你怎么一点没有长进,能不能耐着性子听完。这件事诡异莫名,你这种智商确实理解不了。”

巴哈杜尔道:“时间的概念是相对的。罗先生。请听我说说其中的原委。大概在一年前,我遭遇了一场车祸,当时医学上的判定是,我已经死了。”

我静静听着。喵喵师父能千里迢迢把这么个外国人带回国内,肯定是有原因的。这只猫老成谨慎,绝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

巴哈杜尔继续说:“那次车祸非常严重,我记得当时整个人被撞飞,后来迷迷糊糊什么也不知道。被送进医院之后,施以抢救,刚上手术台不到十分钟,我的心跳就停了,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征兆,被医生确认死亡,然后我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刚到门外,我突然就醒了。”他顿了顿说:“当时的医生护士虽然惊讶,但还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对我再次抢救,我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一直活到现在。”

我耐着性子听着,还是不明白,我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生活里。状团匠技。

巴哈杜尔叙事很清楚,有条有理不紧不慢,甭管你是不是着急,他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陈述。他说道:“我被确认死亡推出手术室,到再一次醒来,整个过程不过六七分钟。”

我说道:“医学上好像有假死情况吧,不算稀奇。中国有句老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有福。”

巴哈杜尔微微一笑:“谢谢你。请继续听我说,就在我死亡的这六七分钟里,我见到了你。”

我根本没料到他会说这种话,我“腾”一下站起来,全身不由自主战栗,我盯着他:“你说什么?!”

巴哈杜尔道:“准确的说,我是在这六七分钟里做了一个长梦,你出现在我的梦里。”

“濒死体验。”解铃突然插嘴说了一句话。

一直沉默的容敏说道:“师兄,当我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时,第一反应也是濒死体验。”

“什么意思?”我问。

“有过一些报道,说要死的人,在临死前能够看到圣光,或是在极短的时间里追溯自己一生的重要片段,还有人甚至看到了天使。”解铃说:“这种现象还无法解释,一概统称为濒死体验。当人马上要死,魂魄离身在即,非生非死之时,会经历或是看到许多用常理很难解释的场景。”

巴哈杜尔道:“我的情况就是这样,在我死亡的六分钟里,我有过一段经历,我把它叫做死亡之梦。罗稻。”他突然叫我的名字,我听得已经愣了,赶忙答应:“在。”

“罗稻,你知道我这个梦境持续了多长时间?”他问。

我苦笑摇摇头,现在的情况已经太匪夷所思了,完全超越我的想象。

巴哈杜尔道:“我的梦持续了八十年,完全经历了一个人的一生。”

听到这句话,我震撼地目瞪口呆,磕磕巴巴说:“你在六分钟的时间里,做了一个持续八十年的长梦?”

巴哈杜尔点点头:“这八十年不是人生碎片,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我经历了每一个时刻。”

“黄粱一梦。”解铃叹道。

“在这个长梦中,我五十岁的时候,见到了一个人,一个很奇怪的男人,一个像影子一样的男人。”巴哈杜尔的语气突然沉静下来,那一瞬间我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不是年轻人,而是一个垂垂暮年的老人。

“这个男人就是你,罗稻。”巴哈杜尔说:“我在梦里活到了八十岁,在五十岁那年遇到了你,所以我说三十年前见到过你,这不算错吧?”

我完全傻在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全身冰凉。不光是我,就连解铃都张着嘴吃惊非小,我从来没见过他这般表情,哪怕遇到天大的事情他都玩世不恭一般,可现在的他完全被震惊了。

“怎么样,有点意思吧。”喵喵师父说。

我艰难地咽下口水:“我当时在你的梦里都做了什么。”

巴哈杜尔忽然沉寂下来,整个人像是一块温润的山石,历经岁月沧桑之后的平静。他端着茶碗,盯着窗外看,似在失神,好半天才道:“你说你是来拯救我的,让我一定要坚定活着的信心。正因为你的这句话,我才没有在梦里自杀,一直坚持到了八十岁,寿终正寝。在梦里,我自然地死去,恰恰成了我从濒死状态回转到阳世获得重生的契机。如果我在梦里自杀,恐怕我永远也回不来了。我要谢谢你罗稻,是你救了我。现在该我帮你了。”

“你要帮我?”我迟疑一下说。

“你在梦里告诉我很多事,有一些我记不清了,不过最重要的我都记录在笔记本上。”他说。

“本呢?我看看。”我说。

巴哈杜尔苦笑一下:“是梦里的笔记本。我在长梦中有个牛皮笔记本,从小到老一直随身携带。它好像没有尽头,不管我怎么写都写不完,我把那一生的大事都记录在上面。随着我在梦中死亡,那个本子也被我梦里的儿女们烧了。当我苏醒之后,梦中许多事都被淡忘,但关于你的,我还牢牢记了几个信息。你救过我,你让我坚定了活着的信心,你是我的恩人。”

我心怦怦跳,整件事太诡异了,我磕磕巴巴说:“我都告诉你什么了?”

巴哈杜尔说道:“你告诉我了一个鱼的理论。”

我和解铃面面相觑,解铃清清嗓子咳嗽一声:“什么鱼的理论。”

巴哈杜尔眼神发直,像是一个老人在回忆自己的童年:“那个场景我至今记得依然清楚,像发生在昨天一样。我们在一家海鲜饭店,大厅空空荡荡,只有我们两个,甚至连服务生都没有。你带着我来到大堂前面的鱼缸前,那里有口玻璃缸,里面装满了水,一条鲤鱼在水底游动。你告诉我:巴哈杜尔,请你一定要记牢,这是我们解困的关键钥匙,那就是鱼的理论。”

第十二章封闭的螺线圈

巴哈杜尔给我们讲解鱼的理论,他是听梦中的我所说的。

我晕头转向,活这么大我压根就不知道什么鱼的理论。这时,我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巴哈杜尔已经开始讲解,我也就耐着性子听下去,等他讲完再说。

鱼的理论是这样的:许多大科学家大哲学家都在研究人的精神,物质世界他们算是研究出一些门道了,可人类最重要的精神领域却没人能说得清。那么人的精神实质到底是什么呢?巴哈杜尔那个梦中的我,给出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比喻,那就是鱼。

鱼生活在水里的,当水越少,鱼就越面临死亡。这个现象也可以反推,也就是说当一条健康的鱼面临死亡的时候,说明它生活依靠的水环境已经越来越接近枯竭。

一条健康的鱼越面临死亡,越在濒死之即。说明它越是靠近了水的边界。

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么回事。

鱼是人的生命,而水就是精神。鱼在临近死亡的时候,会被驱赶到精神的边界。

细究起来,这不是坏事,而是好事。人一直在无限度地探索和扩张,只要不灭亡,总有一天他们会探到物质世界的尽头。可是有件事,人类永远也无法做到,那就是探索和扩张到精神领域的尽头。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物质世界是人类共同拥有的,就像互联网,想要攻克某个难关,可以一群人联合起来各自分工。一起合作。而精神世界是每个人独享的,你不可能真正的进入另一个人的精神世界里,那里是断了外界联系的局域网。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哪怕穷尽自己短暂的一生,也无法探知到精神的边界。

巴哈杜尔梦中的罗稻,提出一个转换角度的思考方式。他告诉巴哈杜尔,人的精神边界是可以探知到的!像水中鱼一样,鱼接近死亡的时候,才会接近干涸的水面,那一层的临界点。状女呆血。

说实话,这个比喻相当晦涩,仔细琢磨又有不合情理的地方,但其中却透露出一种难以明说的诡异感。

听到这里,我呵呵一笑:“其实。这件事你们都想错了。”

屋里几个人一起看我。

我把刚才突然想到的想法说出来:“巴哈杜尔,你能梦见我,我很荣幸。但有一点我必须要和你说明白,你梦中的我。和现实的现在的我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哦,我梦见了周杰伦,难道我就认识周杰伦了?真是可笑。你如果把濒死做的那种幻梦当成了现实,那就是脑子有问题。我这么说你别见怪,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

“罗稻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解铃说。

“我不知道你这个濒死的梦境是咋回事,但说一千道一万,你做的梦都是发自你的潜意识,你不能凭借想象凭空塑造了一个我,就愣说那个我是我吧。”我有点急眼了,说道:“我说话有点绕,像绕口令,你能理解里面的意思吧?”

巴哈杜尔沉默半晌,点点头:“我能理解。”

这时,喵喵师父说:“罗稻,继续听,这个故事还没有完。如果仅仅是这么一个古怪的梦境,我是不会把一个尼泊尔人千里迢迢弄回国内的。”

“还有什么?”我问。

巴哈杜尔说:“你在梦境里之所以告诉我这个鱼的理论,其实是有目的。”他顿了顿:“你的目的是让我苏醒之后再来帮助你。”

我傻了一般眨眨眼:“你的意思是,你做梦梦见我,我在梦里拯救了你,之所以这么做,是要让你苏醒之后回到现实里再来帮助我。呵呵,”我干笑:“可笑!我有什么是需要一个尼泊尔人帮助的?!”

巴哈杜尔看我,平静地说:“你不是要进入三元法门的密境吗?”

他说完这句话,我和解铃惊得同时站起来,一起伸手指向他,我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喵喵师父看我们的表现,眯缝着猫眼说:“三元法门是怎么回事?”

解铃道:“罗稻,你把关于三元法门的事先说一说,我要洗把脸冷静一下。”

我惊问巴哈杜尔:“你还知道什么?”

巴哈杜尔摇摇头:“具体的细节就不清楚了,梦中的你给我了一个办法,让我可以带着现实的你进入三元法门的密境。后来我被救活之后,曾经上网查阅过,可查不到关于三元法门的信息。”

我苦笑,他上网查能查出什么来,这样冷门的宗派早已淹没在历史的岁月里了。

我喝了口茶,平稳心绪。开始讲了起来,从解铃的大师兄老蔡修炼三元法门开始,包括王医生那两个患者的怪梦,其中种种细节,都说给他们听。

开始喵喵师父不以为然,越听猫眼瞪得越大,最后它居然一跃跳上了八仙桌,就那么直勾勾地瞅我。

说完之后,屋子里鸦雀无声,谁也没说话。整件事一环套一环,逻辑线头纠缠,诡异莫名,匪夷所思,完全颠覆了认知。

好半天,喵喵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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