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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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 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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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到了一定的极限。

喵喵师父跳到寺庙门前,往里看看。寺庙很大,有数道院子,深不可测,里面没有一丝光线,黑的犹如深渊。

“再坚持坚持。”达叔走过来拍拍我和解铃的肩膀。

我们从地上爬起来,跟着花图郎和喵喵师父走了进去。里面是寺庙的第一重大院子,院墙早已坍塌,剩下部分历经数百年风吹雨打,都不成样子,依稀还能看到几根神柱。喵喵师父来到一根柱子前,抬头上看,残缺的柱基上刻着几个字,上面的部分已经看不到了,只有残存的一些笔画。

这些字不是汉字,喵喵师父盯着看,非常入神。

花图郎打开手电,扫了一眼,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解铃问:“写的什么?”

花图郎沉默半晌,才慢慢道:“这是梵文,写的是‘轮回’。”

我和解铃面面相觑。深夜古庙,寂静无声,粗粗的手电光斑中看到几百年前的古老文字,这种气氛下谁也说不出话来。想必花图郎的感觉更加强烈,他就是转世人,现在乍一看到“轮回”二字,这种感触非常人能想象。

喵喵师父要往里面走,花图郎喝住它:“里面到底是什么地方。”

“藏轮回盘的所在,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喵喵师父说。

“你如果敢骗我,”花图郎用手电十分不客气地对着我们扫了一圈,脸色阴沉:“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达叔冷笑:“你以为我怕你?”

花图郎用手电直直照着他的眼睛,声音阴森:“可以试试。”

达叔脑筋蹦起来了,他冷冷说:“我不管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是不是杀过人,我告诉你,我当过兵!参过军!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在这里撒野。”

花图郎嘴角歪了歪,收了手电,追着喵喵师父向里面走去。

达叔激动的胸口起伏,他一言不发跟在后面。

我心脏狂跳,现在真是危机四伏。不但此处阴森可怖,而且队伍本身也不稳定,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寺院前面是三重院子,带着回廊,院里有许多断壁残垣,上面或是刻着古老的梵文,或是刻着残缺的壁画。我们走的很慢,非常谨慎,所有人都打开手电,一边走一边用手电光线四下里乱照。

前面两重院子的壁画都很祥和,而进了最后一重大院,墙壁上雕刻的壁画风格开始变化。尽丽呆亡。

每一张壁画上都雕着很多人,这些人都是由简单的线条组成,却描绘得非常传神,他们好像在举行一项盛大而古怪的仪式。

花图郎非常警觉,停下脚步,用手电仔细照着问:“壁画这么怪,是什么意思?”

喵喵师父道:“这间寺庙收藏轮回盘,所以称为轮回庙,每一项建筑都有很深的寓意。我们一路进来的三重院子,第一重院子代表了天堂,第二重院子代表了人间,现在是第三重院子。”

“代表了什么?”花图郎问。

“地狱。”

花图郎沉默一下,继而哈哈狂笑:“有意思。”

寂寞的寺庙深处,本来谁也没说话,忽然他冒出连声大笑,笑声令人毛骨悚然,在院子里,在经堂深处接连回响。

花图郎笑了几声,觉得有些失态,收回笑意,用手电指着主殿,调侃地问:“难道里面就是地狱?”

喵喵师父道:“每一个信仰体系里都有一个地狱的传说,古格王朝藏传佛教里的地狱和现在的不一样。它有三十二重小地狱,每往下一层,所受到的酷刑和痛苦就会加倍。轮回盘,就藏在最深处。这个最深处名曰大地狱,是在三十二重小地狱的最下面,那里相当于中国传说里的无间地狱,堕落此间者,八千地狱年内不入轮回不能寂灭,一地狱年等于人间两千三百零四年。”

这只猫用很平静的口气说着极其恐怖的事情,说不出的诡异,我害怕了,情不自禁咽了一下口水。

花图郎脸色微变:“你说这些干什么?别以为你是猫就能装神弄鬼,我也是窥测生命奥秘的人,就算有地狱也不是给我准备的。”

喵喵师父看看他,突然一纵身穿过大院,跑到了主殿经堂里。

里面没有光,它的身影晃了一晃,便失去了踪迹。

花图郎也不着急,不怕它跑,我们这些人在他眼里都是人质,只要猫不听话,他想杀谁就杀谁。

他打着手电筒径直往里走,我们跟在后面鱼贯而入。

轮回主殿保存非常完整,能看出昔日的辉煌,庙里数根红色的大柱子历经岁月沧桑,依然在支撑着整座寺庙。解铃低声对我说:“这间寺庙的风水很怪,完全和藏传佛教是满拧的,阳光难入,阴煞之气很盛。”他沉吟一下:“还真有几分阴间地狱的意思。”

主殿太黑,我们的手电虽然功率很大,但在这里照射的面积还是非常有限。黑暗的深处总觉得充斥翻滚着黑色的气体,可手电照过去,又看不到气体的踪迹,这种感觉非常难以形容,让人不舒服,心惊肉跳。

轮回殿大体上还算良好,可许多设施都已经在岁月的摧残下腐朽成灰,佛像供桌之类的摆设已经找不到了,到处都是残破的破烂。

殿里唯一保存尚好的遗迹就是雕刻在墙上的壁画。这些画作色彩极其艳丽,工艺之精湛,言语无法形容。不过壁画的内容有些可怕,画的居然是地狱受难图,描绘地狱中种种酷刑,画作栩栩如生,让人惨不忍睹。

听喵喵师父说,这些画用的并不是颜料,而是取来沙子或岩石粉末进行后期加工,浸染颜色,然后找来一流的工匠,一点点把这些沙子粉末粘在墙上。当时藏传佛教认为,沙是构筑世界最基本的元素,所以在描绘天堂人间和地狱这样宏大的主题时,都会采用沙画的方式。

我以前见过地狱图,但像现在这样震撼人心的艺术作品却是闻所未闻。这些地狱图所展现的内容正像喵喵师父所说,一层一层向下深入,每一层每一殿都代表了人间一种罪行,罪者受到了极为残酷的惩罚。画作里充斥着强烈的黑暗情绪,我没法说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全是负面能量,绝对能动摇一个人活着的信心。

花图郎看得不舒服,大声说:“轮回盘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喵喵师父淡淡说:“没告诉你吗,藏在三十三大地狱之内,跟着这些画走吧。”它一纵身跳到前面,我们沿着墙上这些地狱壁画,一步步向庙的最深处进入。

看了数幅壁画,我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几乎每幅画里都描绘着一种很特别的地狱鬼卒。这种鬼卒和中国概念里的地狱鬼差是不一样的,它并不是牛头马面黑白无常,而是一种黑色的小人,它们长着非常巨大的头颅,身体则又弱又小,看上去像是非洲难民。这些鬼卒都有着一双赤红色的眼睛,笑起来特别邪恶,它们最爱干的事就是折磨地狱里的罪者。

看到这些罪人惨嚎,然后化成血肉模糊的肉酱,这些鬼卒获得了极大的快感,乐得嘴都咧到耳朵边。

我接连看了二十几幅画,实在是看不下去,视觉冲击力太强,最关键是诛心。心里特别难受,想吐又吐不出来。

我们一行人谁也没有说话,默默行走在黑暗中。达叔和花图郎早已收好手电筒,只照前方的路,绝对不看旁边的壁画。

我们这些人里,只有一个人还能津津有味看着这些地狱受难图。

那就是解铃。

第五十七章这是什么?

我低声问解铃,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

解铃说:“别忘了我的身份,我是无常门的传人,我的师父还是黑无常二伯爷。我自己也经常穿梭阴阳两间。我一生的课题都在研究阴间地狱,现在依然还是云里雾里。我发现这个世界上其实并不只存在一处阴间。”

“怎么讲?”我问。

“每种神话,每种信仰,都有它们体系下的阴间形态。就我的经验。如果把阴间比喻成一种我们不理解的异度空间。那么这个世界上应该存在着许许多多这样的地方。我就曾经知道一个案例,有个大能力者自造了一处阴间,和传统阴间不一样的空间,他以此来吸纳亡魂,自己组成了一套阎王审判的班子。可以说诡异莫测至极。”

我听的目瞪口呆,眼睛一眨不眨。

解铃道:“现在这里出现的是古老的藏传佛教体系下的阴间,咱们根本无法判断这些壁画只是艺术作品还是真实情况的写照。我观察这里的阴间,是想找出所有阴间的共同点。阴间从何而来。它又将向何方而去,我们现实世界会不会也是一种阴间?”

我咽了下口水:“不会吧?”

“无法确定哦。”解铃说:“人类所理解的生和死的概念太狭窄,我们现在就是生吗?会不会在某些生命体看来,我们的状态恰恰就是死亡?”

“这也太哲学了吧。”我说。

解铃道:“当实证主义无法解释这个现象的时候,幻想会大量涌进来,便会很自然地变成形而上的概念。罗稻。我们无常门的工作,其实就是在用你自己的生命来探索这些未知的领域,为人类填补诸多认知上的空白。”

这里很寂静,我和解铃虽然低声讨论,有些话还是落到那些人的耳朵里。花图郎不由自主回头多看了解铃几眼。

顺着壁画,我们走出很远,这间寺庙实在是太大太深了,不知不觉中我们走进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保存得比外面要好,两壁俱是雕刻着描绘阴间地狱的壁画,画上的场景比外面的要更加宏大,动辄就是密密麻麻的人群。背景也愈发黑暗,要么是喷发的火山,要么是流动的火海。

几道手电光亮不停晃动着,光斑闪耀之处,便会出现色彩诡艳的地狱图。

走廊本来就又深又暗,加上两壁恐怖的壁画,这种恐惧感非常人能够想象,走在这里就像在深渊上走钢丝,每一步都要承受着焦虑和压力。幸好我们这些人都是久经考验的战士,大家不再说话,不能分神,要不然黑暗恐怖的重压会全部涌来。

达叔背着小狗走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有时我的手电光亮扫到,看到蔡老转世的小狗在紧紧盯着墙上的地狱图看,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或喜或悲,眼睛里闪动着光芒。在这个地方,什么集团股份,什么豪门撕逼,就像幼儿园过家家一样。眼前是宏大的生命主题,相比之下,俗世里那些鸡毛蒜皮的事都显得非常渺小和可笑。

我们终于来到走廊的尽头,地狱图在这里也断了。用手电照照,这里是封闭的,三面高墙,已经没路了。

“再怎么办?”花图郎问。

喵喵师父舔舔爪子说:“当时我是工程的外部工匠,最远也就走到了这里,再往下怎么走,我也不知道。”

花图郎没说话,表情很凝重,他打着手电小心翼翼把周围环境照了个仔细。这时,光斑扫过,我们看到黑暗的角落里躺着一根粗大的黑色锁链。

花图郎走过去,把手电熄灭别在腰里,打开头灯。煞白的光线射出,这条锁链盘根错节,像一条黑蛇趴在地上,看不出那一头通向什么地方。

花图郎用手拽了拽,那么粗的锁链在他的手里居然轻若无物。他站起来,边向后退边拉锁链,整条锁链慢慢拽直。我们没有帮忙,在旁边看着,花图郎也不指望我们,他退着退着,黑暗的深处传来“铮”一声脆响,表示锁链已经全部拽直。

他把锁链扔在地上,关掉头灯,开手电过去查看。我们跟在后面,顺着锁链来到墙角处。原来这条黑色的锁链,是从墙里伸出来的。里面是什么情况,无从得知。

花图郎趴在这面刻满壁画的墙上,侧耳听着。听了一会儿,用手敲敲,墙面发出沉闷的声音,无法判断里面是不是真空。

他把背包放下来,掏出雷管和定时爆破装置,开始在墙上安放。

“你想炸开?”我问。

花图郎没说话,根本不搭理我,依旧不停手下的动作。

“这里危险,大家先从走廊出去。”达叔说。

我们知道阻止不了花图郎的行为,他要炸就炸吧。边后退我边看着古老的遗迹,心想一会儿如果爆炸,会不会引起剧烈的坍塌?这座数百年的遗迹,转眼就会变成一堆废墟。

我们来到外面,天已经全黑了,空气中连一丝风也没有,静的让人发狂。

等了好一会儿,花图郎从里面走出来,他蹲在地上,掏出控制器扭动按钮。下一秒钟,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山寺都在地动山摇,声波滚滚,炸的我头皮发麻,就看到从寺里隐隐冒出浓烟。

花图郎用手捂住鼻子,钻进烟雾里。尽丽亚弟。

“我们跟上。”解铃说。

我们走回里面,烟雾滚滚极其浓烈,有些呛鼻子。我们戴上口罩,打着手电,向浓烟深处走去。庙里如同起了雾霾,几乎看不见对面的人,我紧紧跟随解铃的身影,生怕走散了。

又来到走廊的尽头,只见地上一片砖头瓦砾,堆积如山,我们对面的墙上炸出一个大约二米高的洞。手电光照过去,洞里居然是一个巨大而阴暗的空间,不知是封闭的密室还是另有通路。

众人面面相觑。地上炸出的废墟还在冒着浓烟,光线很差,乍看上去,烟雾像是从洞里散发出来的,显得无比诡秘。

突然一束刺眼的光亮射过来,晃得我睁不开眼,下意识用手挡住。

一个声音冷冷地说:“你,进去,先探路。”

说话的正是花图郎。我心里一股火上来,有委屈有羞辱,他把我当什么了?而且他肆无忌惮地用手电射人的眼,是相当嚣张的侮辱动作。

我骂道:“草,爱找谁找谁,我不去。”

花图郎没有废话,收了手电大步流星走过来,照着我的头就是一拳:“去不去?”

我真是怒了,知道打不过他,我梗着脖子说:“不去!”

“草你妈,去不去?去不去?”花图郎扇我的嘴巴,用脚踢屁股,我被他打的团团转,不敢还手。他打一下,我就回一句:“不去。”

花图郎对准我的脸就是一拳,这一拳特别狠,我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准备,缩着头闭上眼。可等了一会儿,拳头没到,我睁开眼看,花图郎的这一拳竟然被解铃紧紧抓在手里。

解铃笑:“火气那么大干什么,不就是探路吗,有什么不好商量的。”

花图郎逼视解铃,他慢慢缩拳,而解铃抓住拳头不让他动,两个人在暗暗较力。

花图郎笑:“小兄弟,你哪的?”

解铃也笑眯眯:“无名小卒,比起花老前辈可差远了。”

“有把子力气,可惜啊,前辈喜欢识时务的年轻人,对于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我一般都会狠狠地教训他。”花图郎笑。

解铃道:“前辈,你看我来探路行不行。我甘愿为老前辈当开路先锋。”

“那当然好。”花图郎说。

也不知是花图郎把手挣出来,还是解铃主动松开手,两人无声无息结束了较量。花图郎表情很严肃,用手电照着废墟里的深洞说:“请吧。”

解铃回过头看看我,然后拿着手电,走到废墟边缘,扶住炸出来的大洞,一猫腰钻了进去。

等了好一会儿,他也没出来。解铃像是失踪在这黑森森的深洞里。

我担心了,跑到洞边用手电往里照,喊了声:“解铃。”

里面空间非常大,光斑所落之处,什么也看不到。我正叫着,突然屁股一疼,有人踢了我一脚,我站立不稳摔了进去。就听到花图郎在外面骂:“早进去不就得了,哪来那么多事。”

我面红耳赤,真想出去和他拼了,可掂量掂量自己武力值,这口气又泄了。

忽然黑暗中有人悄无声息地扶起我,是解铃!我几乎要哭了。解铃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别说话,跟我来,有奇怪的东西。”

他没开手电,拉着我向黑暗的深处走,这里非常冷,温度比外面低很多。黑暗中不知走了多长时间,解铃停下来,缓缓打开手电照着一样东西说:“你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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