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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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 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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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梭着急了,他不顾自己的安全,一纵身跳进水里,拼了命往那个人的方向游去。

这个人似乎没有看到他,划动船桨向远方的岸边。巴梭费了很大力气,在水里游过去,就看到船停靠在岸边的石头上,那个人已经踪迹不见。

眼前是一座高耸的悬崖,在悬崖下,有一处黑森森的深洞。

巴梭有种预感,那个人就躲在洞里!他正要往里进的时候,醒了。

巴梭道:“罗稻,你刚才说那个画画的人,也披着黑色的大氅,而且场景也是发生在深洞里。我马上反应过来,我们做的应该是同一个梦。”

“那么这个梦又预示着什么呢?”我问。

巴梭说:“三朵莲花代表了上师,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预兆,上师的转世灵童很可能处于危险之中!”

我就不爱听他说这个,我说道:“仁波切上师的转世就是史文生,你为什么不承认?”

“不。”巴梭道:“不知为什么,我在史文生的身上感觉不到上师的气息。当然,也不能说他一定就不是。上师是我的师尊,是我的父亲,我现在又承担着寻找他转世灵童的责任,我不会这么轻易下结论的。”

我恶作剧地说:“既然我们都梦到了黑色的小孩,难道上师转世在非洲?”

第二十九章轮回转世的可计算公式

巴梭的表情很认真:“不可能在非洲,除非上师临终前发下过宏愿。我知道有一位师尊,常年在非洲开办慈善事业,传播佛法。他曾立下宏愿,三百年五世将轮回非洲。完成自己的事业。这种轮回,不但需要极大的机缘,也需要非常大的念力。而上师并没有立下过类似遗嘱,他不可能转世到非洲。”

看着他严肃的神情,我也不想再开玩笑。我想了想说:“我们在梦中都梦见了一个全身黑色的小男孩,你告诉我,你看到这个孩子第一感觉是什么?”

巴梭沉默半晌,道:“有些邪。”

“对。我也是这个感觉。”我说:“我总有些疑虑,我们要找上师的转世灵童,潜意识中就认为这个孩子一定是正能量的、阳光向上的,是佛法的正宗继承者。可梦中的启示却带给我们不一样的感受,上师的转世灵童会不会是邪恶的呢?他是邪魔出身,你们错把他当成师尊,让他掌握了寺院的资源和诸多信徒,他将来露出狰狞面目,会干出许多邪恶的事情。”

“不可能!”巴梭眼睛瞪圆了。显得非常激动,好半天才沉住气道:“你不要这么侮辱上师!上师生前对我说过,他有时反思,确实有修行欠缺的地方,即使转世不那么圆满,也不会成为你所说的非常邪恶的人。退一万步讲,这个转世灵童确实有这个或那个的问题,但人之初性本善,他再邪再恶又能坏到什么地步呢?再说了,我们会把他带到寺庙里修行,由诸多师尊的调教,师尊们都是佛法无边。再邪的人也能调理过来。”

巴梭说得非常有道理。寺庙那种神圣的地方,你就是青皮混混人渣,头上长疮脚底流脓的坏种,送到那里,经过常年累月的熏陶和修行。也能调理得脱胎换骨,更何况上师的转世灵童,天生就带着慧根。

我们又把梦对了对,这些梦确实非常有意义,可我们无法解读背后的涵义,只能寄希望于法王。

此时天空已经渐渐泛白,雨终于停了,屋里有些阴冷。我们此时都无睡意,巴梭道:“当听到我将是寻找转世灵童的责任人时,我非常的不愿意。”

“为什么呢?”我问。

巴梭道:“其实我是个很不自信的人,害怕卷入纠纷,害怕承担责任,更重要的是我很自卑于自己的直觉。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顺利找到转世灵童,一旦找不到或者找错了,不敢去设想这个后果。我不是佛,这种明察玄机的事情,我怕自己承担不起来。我们这些俗人是无法判定比自己高的圣者境界的。”

我沉默半晌,道:“其实咱们是一样的人,我在生活里说的不客气点就是个懦夫,害怕纠纷,害怕麻烦,不敢去面对,总是在逃避。巴梭,我觉得上师选择你做心子,大包法王又把寻找转世灵童的责任交给你,说明你是有这个能力,也是有这个缘法的。你就是最合适的人!”

巴梭下床,推开窗户,外面卷进清晨冷冷的空气。

他披着僧袍站在窗边,怔怔地说:“自从上师走后,我陷入非常非常深的失落里,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我从来没为自己的人生做过计划。我以前的一切都是上师安排的,他让我做这个,他让我做那个,我总说‘好’,然后紧随在他的身后。自从他走了之后,我完全失去方向。现在大包法王把寻找转世的任务交给我,我一定要做好,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人生就怕失去目标,只要有信仰就会有执着。我看着巴梭,他坚毅的脸庞似乎触动了我心底最软的一块区域。

天亮之后,大家都醒了,巴梭带着我们再去拜会大包法王。他把我们昨夜的怪梦告诉了法王,法王表示知道了,没有多说什么。法王告诉我们,将会选择吉时进行转世灵童的预测。

预测的地点是在小白楼后面的一处静室,这里不让任何人进去,怕打扰到整个预测的过程。不过里面有闭路电视,我们可以在外面看到直播。

我们被喇嘛请到了会客室,有一台电视打开,里面直通静室的摄像头。

静室布置的非常富有宗教气息。黄布和红布包裹的神龛,四面都是五彩的幡经,一张四方的桌子上摆放着上师仁波切转世的那些东西。

这时门开了,大包法王赤着脚,步履沉重走进来。他盘膝坐在桌旁,打开装着骨灰的匣子,把一道黄布铺在桌面上,然后用手抓了一把骨灰,铺散在上面。

他又取出上师的几枚舍利子,放在骨灰上。做完这些,他拿起桌子上倒扣的一个铜铃,轻轻摇晃起来,微微垂目,嘴里不断诵经,经文又急又快,伴随着铃声阵阵,他似乎进入到一种很冥想的境界里。

铃声非常清脆,随着摇晃,似乎声波都实体化了,一波一波涟漪传动,从电视里滚动到我们所在的会客室,所有人都在铃声中陷入到那个迷幻的氛围里。

此时寂静无声,屋子里落根针都能听到。

半晌,法王停下铜铃,猛地睁开眼,整个人的气度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更像是一尊大神。

他拿起一张巨大的黄布铺在地上,把骨灰全部洒在上面,用手覆在骨灰上。台匠冬扛。

大约五分钟后,他起身从桌膛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盒子打开,里面竟然摆满了卡片。

卡片上的内容非常丰富,要么写着很难懂的文字,要么写着一串数字,要么就是一幅非常抽象的简笔画。

他不断挑着卡片,选出一张便在骨灰的旁边,陈列出来。不多时,黄布上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卡片。他拿出一些白纸,一边观察卡片的内容,一边在其中一张纸上写写画画,时而又在其他纸上进行复杂的演算。

是的,没错,他居然在用数字来演算轮回!他笔下是许多很潦草的数字,进行嵌套和演算。正在拍摄的冯良,忽然一拍大腿:“我靠,这里是有公式的!”

我们仔细观察,数字和数字之间的联系和计算,大包法王果然用到了某种很奇怪的公式。我的大学数学非常渣,看不出这种公式属于什么,目测相当复杂,似乎还有函数的计算。

要知道,大包法王正在预测转世灵童,如果真的有公式存在,说明转世确实是可测的,并且是可以精确计算的。

我们聚精会神看着,法王在纸上画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形象也越来越明显,那是一座座山脉,一个个三角形标记的房屋和村庄,还有许多棵树。这就形成一张简略的地图。

作画的同时,他还拿出尺规,进行严谨地测绘,并在地图上进行标记。最后他展开这张纸,对着闭路的摄像头,对我们说:“卦象显示了两种选择,其中一个有着很明显的征兆,已经占卜出转世灵童的位置,并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但是需要说明一点,卦象的显示非常奇怪,我也弄不懂,现在我要进入定境中进行详细地观想。”

他没做过多的解释。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好,手里攥着上师的骨灰,盘膝打坐,进入观想境界。

这个时间就长了,我们互相小声议论,喇嘛们奉上当地的黑茶。又等了很久,法王没从定境中出来,大家都坐不住了,或在会客厅来回溜达,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

只有巴梭还守在电视旁,全神贯注地看着。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蔡玉成和冯良的烟瘾犯了,可这里有喇嘛他们也不好意思抽烟,一块商定出去到楼外抽,正要走,忽然巴梭惊叫一声“啊”。

大家赶忙凑过去看,电视里法王睁开了眼,他的表情非常僵硬,两只眼睛几乎一眨不眨,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前方看。

他的前方什么也没有,一片空荡荡,他到底在看什么?

他的表情很奇怪,甚至说,还带着害怕和恐惧。定境中他观想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法王张开嘴,“哇”一声,从嘴里吐出一蓬血雨。这口血相当惊人,喷到地上的黄布,斑斑点点,触目惊心。法王身子一歪,躺在地上,面如金纸。

“快!法王出事了。”巴梭惊叫,招呼旁边的喇嘛。他们推开门,快速向静室跑去。

冯良反应极快,拿起摄像机,跟着就跑过去。我们赶紧跟在后面。

来到静室前,喇嘛敲门,用藏语高声呼喊。

这个静室只有里面才能打开,我们焦急等在门前,又不能破门而入。里面很久没有声音。

难道法王遭遇到了什么意外?

第三十章三个奇怪的线索

好半天,这扇门才打开。法王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一些,嘴角血迹也擦干净。他嘱咐喇嘛把静室打扫干净,然后带着我们来到外面。

到了会客室。巴梭问法王怎么样了,法王摆摆手说不碍事。

他说道:“我在定境中观想。已知前后缘法,不过我不能当面说破,其中玄妙复杂。为劫为数。不可言说。”法王叫来喇嘛,耳语了几句,时间不长。喇嘛取来了纸和笔。法王略一沉吟,在纸上快速写着什么,我在旁边看了看,写的文字应该是藏文,看不懂。

他把纸叠起来,封存在信封里,然后用蜡油封住开口。他把信交给巴梭:“回去以后,把我的手书交给贵寺主持,剩下的事他自会安排。一切谨照缘法进行。”

交待完这些,他摆摆手,自顾自走了。这次预测转世灵童,他受伤看样子很重,要静修去了。

我们被送出官邸,巴梭细心把信收好,心急火燎要回寺里。多加安排行程。我们又经过几天的颠簸,终于回到了山寺。

巴梭让我们先休息,他拿着信去面见主持和诸位老喇嘛,这封信里写的是关于转世灵童的信息,非常重要。

我们回到住所,没有看到解铃,屋子里空空的,那些经卷也没有了。大家都莫名其妙,但在这里毕竟是外客,也不好过于打扰,只好收着好奇心,耐心等待。

一天过去了,巴梭没有出现,解铃也失踪了。我们在寺里闲逛,除了喇嘛就是喇嘛。这里的人大部分都不会讲汉语,我们又不会当地的藏语,根本没法交流。

现在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到了晚上掌灯时节,蔡玉成显得焦躁不安,爷爷的病情已经不容乐观。这里虽然非常偏远,但电话信号很强,可以和外界联系,蔡家的家里人告诉蔡玉成,老爷子很可能过不去半个月,器官已经完全衰竭,仅仅只有一口气吊着,就是不咽。我们知道,老爷子心里有个心结,他是在等我们回去。我们如果真的赶不回去,他恐怕能死不瞑目。

就在要睡觉的时候,忽然脚步声响,有人推开门走进来。借着微弱的油灯光亮,我们看到来人居然是解铃。

解铃显得有些疲惫,他看到我们略感惊讶:“这就回来了?”

“你上哪了?”我赶紧问。

解铃道:“我一直在寺里,算是闭关修行吧。这里很静,正好能思考一些问题。你们都有什么奇遇,说来听听。”

我赶忙把见法王以及夜晚做怪梦的事情对解铃说了。解铃的表情非常奇怪,他既不感觉惊讶又不是麻木迟钝,而是脸上呈现出一种非常古怪的神色。他透过窗户,看着遥挂天边的月亮,表现出疑惑和不解。

花清羽道:“解铃,那些喇嘛留下你没别的目的吗?”他不亏活了很多世,有些事情看得比我们要透彻。

解铃迟疑了一下:“我留在寺里这几天,除了几个小喇嘛领我到经堂静修,翻阅经卷,并没有高僧来和我对话。我很怀疑他们的目的。”

“他们不想让你和我们在一起。”我敏锐地说道。

解铃点点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里确实有问题。不过,这些喇嘛们的出发点并不是坏的,很可能有我们不知道的缘由。”

“等找转世灵童的时候,你不要听他们的,和我们一起去吧。”蔡玉成道。

他见识过解铃的手段,知道有解铃在,许多危险都能化解。

解铃想了想,缓缓摇了摇头:“我还是不和你们一起去了,就留在寺里。”

“为什么啊?”我和蔡玉成都急了。

解铃道:“本来我是想不听这些喇嘛们安排的,但是听了你们转述法王交待的那些话,引起我的思考。他曾说此间的事不可言说,又说一切谨遵缘法进行。我忽然有些明白了,我是肯定不会参与进这次寻找转世灵童的行动。”

“我还是想不通。”我说。

解铃道:“我和法王或许是一样的,我们的存在会破坏某种自然行进的缘法。有我们在,就不会取得想要的结果。我还是听从喇嘛们的安排,留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吧。”

我们大家面面相觑,没想到解铃这么有主意。

我拽了拽解铃,示意他到外面来说。我们来到外面的走廊上,我叹口气说:“如果你不在,我该怎么办?”

解铃看着我,忽然笑了:“你这个问题怎么和巴梭一样呢?巴梭说上师没了之后,他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失去了人生的计划。而你现在又发此一问,假如我解铃不在,你罗稻又该怎么办。”

我心里猛地一震,还真是这样!我怔了怔,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从始至终所有一切的发生很神秘很诡异,似乎冥冥中有一种联系和潜在的巧合与征兆。我真的有一种极为强烈的感觉,万事都有因果。

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牵引着因果,维持着万事万物的运转。

我呼吸有些困难,像是被罩在套子里,或是关在笼子里,无法挣脱,无法呼吸,眼前是黑暗的障。情之所至,我把住栏杆,悲从中来,眼圈红了:“我很害怕,我该怎么办?”

解铃拍着我的肩膀说:“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不能跟你们去的原因。有我在,你始终无法做真正的自己。你们去寻找转世灵童,我只给你一句忠告,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做好你自己。”他顿了顿:“这是考验,这是缘法,这是因果。”

我擦擦眼睛,说:“我曾经在那个古怪的梦里见到一幅画,那幅画特别像我此时的心境。”

我又把梦说了一遍,梦中深洞里那个藏在黑暗中的人,在洞壁上画画。画的内容是一个囚禁在监狱里,抬头看天花板的人。

面对眼前这黑暗无形的魔障,我真的有一种关在监狱里,无法逃离的痛苦。台场私技。

解铃靠着栏杆,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空,轻轻说道:“自己造的监狱要自己来打破。不要怕,不要悔,这就是我们的人生。”

第二天,我们小组全部成员受到召见,在一座经堂里。最高的位置上端坐着三个人,老喇嘛津巴波肯和对迦楼罗鸟花花有特殊感情的那位老喇嘛分坐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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