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对不对?”
屋里那些人全都横眉竖眼,大吼:“对!”
魏大海慢条斯理抽出一根烟点上:“既然这件事发生在我的地盘上,处于江湖道义我也要把黄一山抓住,把他交给有血债的这些朋友们,更别说我和他还有私仇。”他吐出一口烟圈:“黄一山,肯定的死。”
我不敢说话,只能点点头。
屋子里这些人如狼似虎,眼珠子一个个瞪得跟牛眼那么大,一看到这样的混混,我就浑身不舒服。我觉得这样的人没事还想找点事,他们就像长满了尖刺的豪猪,时不时能捅人一下。此时被这些人盯着,我头皮发麻,不知说什么好。
魏大海说:“我们也不想为难你,知道你是个老实孩子,只要说实话,我就送你回去。”
“魏哥,你让我说啥啊,我啥都不知道。”我都快声泪俱下了:“黄一山跑到什么地方我怎么知道呢?”
魏大海沉默一下,说:“陈皮曾经和黄一山关系特别好,有没有过这事。”
有人过去把陈皮提溜过来,他们对陈皮就没这么客气了,大头皮鞋照着屁股猛踹。陈皮哭丧着脸说:“魏老板,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和黄一山确实有一阵子关系特别好,但后来他坑我,我就没再搭理他。”
“他怎么坑你的?”魏大海冷着脸问。
陈皮支支吾吾不说话,旁边的大汉吼:“你他妈还想挨揍啊。”
我这个着急,都什么时候了,魏大海这是铁了心要和黄一山血拼,陈皮还遮掩着那点秘密不说,咱们这样的小人物就别夹在里边当炮灰了。
我赶紧道:“我都知道,我说吧。”
陈皮着急,拼命使眼色,我不能再听他的。自从和他混一起,就没他妈的得一点好处。这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斟酌一下,把黄一山怎么算计陈皮,用小鬼坑他的事说了一下。我本来还想说说我们盗走黄一山风水镜的事,一脱口我就后悔了,魏大海要是知道黄一山报复他的赌场是因为我们的缘故,这梁子就大了,我和陈皮谁也不想囫囵个出去。
可风水镜已经出口,屋子里所有人都看着我们,我硬着头皮往下编,就说黄一山有个法器让我们偷来了,存在朋友那。
先前骗我来的那个小伙子灵机一动:“魏哥,我有个办法。”
“说。”
“黄一山请来的那个泰国法师不是在镜子里下了灵引吗?我们可以用镜子把他引出来,来个瓮中抓鳖。”共女岁亡。
魏大海一拍大腿:“不错!只要抓住那个泰国人,就不愁黄一山的下落。三儿,那镜子呢?”
“在一个朋友那里。”我说。
魏大海说:“我马上调配人手,和你一起去拿镜子,然后商量一下怎么做局勾引他们上钩。”
我心中冷笑,陈玉珍啊陈玉珍,我看你还怎么置身事外。
第三十章大斗法
我被押着上了车,陈皮留下来当人质,面包车颠颠簸簸开了出去。车厢还是黑不隆冬,密不透风。开了很长时间,车子停下来。有人让我下去,在黑暗中呆的时间长了,很难适应外面的阳光。我头脑一片混乱,好一会儿才分辨出来,原来已经到了镇上。我又安排坐到了前面副驾驶的位置,负责给司机引路。
告发陈玉珍我没有一点心里愧疚,这老小子粘上毛比猴都精,现在他想置身事外都不可能。
在我的引路下,我们很快来到了陈玉珍的住宅楼,一伙人架着我噔噔噔上了楼,领头的这个小伙子心很细,让我们不要敲门,他彬彬有礼摁动门铃。
响了几声,门开了一条缝,陈玉珍探出脸看。他警惕性相当高。看见我的时候还没什么,等眼睛扫到身后这些人,第一时间马上要关门。有个混混手疾眼快,上去一脚把门踹开,陈玉珍踉跄了几步摔在地上,他脸色变了:“你们干什么?私闯民宅吗?”
众人走了进去,反手把门锁上。
“你叫陈玉珍?”小伙子问。
“你们认错人了吧。”陈玉珍从地上爬起来:“我不认识你们。”
“你认识他不?”有人指着我说。
我道:“老陈,别装了,我都进去了,更别说你,老老实实合作吧。”
陈玉珍仰天长叹:“我真是遇人不淑,罗稻,我算是栽在你身上了。这几天我就觉得不得劲,还给自己占了一卦。大凶之兆,果然现世报来得快。你们要干什么?”
“陈师傅,你别害怕。”小伙子说:“这件事跟你关系不大,只是需要你合作,如果你不听话,我们就没办法了。”
“好说,好说,到底怎么了。”陈玉珍问。
我把经过说了一遍,说风水镜现在在你的手里。需要用它把黄一山身边那位泰国高手引出来,现在能干这个活的,只有你了。
陈玉珍掸掸衣服,坐在椅子上左右晃着,打着官腔:“这件事有点棘手,那位高手我见识过,功力深不可测。让我出手也不是不可以,但价钱的问题……”
小伙子笑了,推推我说:“罗稻,你把爆炸案的情况跟咱们陈师傅说说。他可能还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我绘声绘色地把爆炸案描述了一遍,然后说道:“现在江湖黑白两道,撒下海捕暗花,好几拨人马要抓黄一山。老陈,你看到我身边这些人了吗,他们基本上都是爆炸案死难者的三朋四友,一个个眼珠子都是红的,你想问他们要工钱,先掂量掂量自己这把老骨头。”
陈玉珍不知道这里面的缘由,听我一说整个人就傻了。他是老江湖,可从来没遇过这种骇人听闻的恶性杀人案。好家伙,一口气死了二十二个,这片水太深,不是他趟得起的。
陈玉珍风向转得很快,马上说道:“其实吧,法师这份职业细说起来也算江湖八大门之一,大家都是同道朋友,江湖同辈,我帮忙是应该的。别提钱,我这人最烦把钱挂在嘴边。”
他起身到里屋,不多时拿出一个木盒,打开之后,里面铺着红色丝绸的软垫,上面摆放的正是那一面六棱风水镜。
陈玉珍道:“我已经暂时把上面的灵引封印了,要招来那位泰国巫师,还需要一些准备工作。我需要有个人忙我,事先声明,这件事九死一生,你们掂量着办。”
“陈师傅不用担心人的问题,你把自己的准备工作做好就行。”小伙子淡淡地笑。
“另外,引这位法师出来,必然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斗法,最好能安排一个远离市区人群的偏僻场地。咱们以逸待劳,坐等敌人上钩。”陈玉珍说。
小伙子点点头:“都记下了。”
经过和魏大海的商议,最后把埋伏的地点选在市郊的一处废弃别墅。那里是一片烂尾楼,生满杂草,无人居住,偶尔有附近村落的人赶着羊到那里吃草。
需要协助陈玉珍的人,自然就落在了我和陈皮的头上。
天色快擦黑的时候,我和陈皮还有一车人赶到了那片别墅,魏大海和陈玉珍亲自坐镇。魏大海也算个将才,观察好周遭地形,让这些小弟分散埋伏起来,别墅周围更是布下重岗。
我们几个人走进别墅的一楼正厅,陈玉珍拿着风水镜说:“这些天,那位法师一直在寻找这面风水镜,它非常不安分,跳得很厉害。可见这个法器对于他来说很重要,只要我现在把灵引的封印抹掉,他马上就能知道这里,便会找来。”
“那就抹掉吧。”魏大海说。
陈玉珍摇摇头:“虽然我们已经提前埋伏好,但还是敌暗我明,一旦法师找来,便是不死不休的斗法。这些东南亚的法师我太了解,心眼很小,睚眦必报,我们拿了他的风水镜,他肯定要致我们于死地。既然如此,我们就提前做好准备。小罗,小陈,就委屈委屈你们了。”
我心里暗暗叫苦,陈玉珍损透了,他肯定是在报复我告密,居然让我和陈皮做诱饵,吸引泰国法师上钩。
陈玉珍道:“我已经在此地布下了一个阵法,名曰九龙阵法,这可是门派绝学,我一生都没摆过,今天用出来。你们两个小鬼也不用担心,放心大胆在这里守着,他们不来则可,来了我让他们有去无回。”
“陈师傅,我和三儿的命都在你手里攥着呢,你可别玩我们。”陈皮苦着脸说。
陈玉珍看看魏大海:“就算要坑你们,我也不能坑魏老板,是不。”
魏大海淡淡笑:“不错,现在起我们是一根藤的蚂蚱。不抓着黄一山,谁也别打算回家。三儿,陈皮,我已经托人到你们家里打过招呼。好了陈师傅,抓紧时间。”
陈玉珍交给我和陈皮两个怪模怪样的东西,这东西像是一种武器,把手上雕刻着骷髅。他告诉我们,这是他们门派祖传的镇魔之物,名曰金刚杵,一会儿如果看见泰国人来了,就用这东西往他身上招呼,只要见了血就能破他的妖术。
他又和魏大海交待了一些事,然后把那面风水镜高高悬挂在墙上。
陈玉珍默默念动口诀,一双手快速变幻手印,然后轻轻一抹,擦掉了风水镜下面一滴暗红色的血渍。说来也怪,大晚上的,也没什么光,这面镜子突然波动,像是淋了一层涟漪。居然开始轻轻颤抖,像是获得了某种感召。
众人面面相觑,我们都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陈玉珍道:“封印已开,法师感知到了灵引,他要来了。”
“什么时候会过来?”魏大海也有些紧张。
陈玉珍摇摇头:“不知道,看这个人的行事风格应该很快。这些泰国人到了内地,仗着大陆断了法术传承,他们就肆意胡为,横行无忌,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他今晚肯定会来报复我们的。”
魏大海从包里掏出喷子:“来了就走不了。”
“那玩意对他没用,魏老板,你告诉手下人不要轻举妄动,听我指挥。”陈玉珍说:“这个泰国佬十分危险,又阴又毒。”
他们商量着慢慢走了出去,“哐”一声,把别墅的大门关上。
空空荡荡的大厅里只有我和陈皮两个人,我们看着头顶妖邪异常的风水镜谁也没说话,气氛沉郁古怪。他拉着我,我们靠着墙根坐下,互相看看,默默无语。共巨见弟。
“陈皮,折腾这么一圈,你有什么要说的。”别墅没有窗,月光斜斜地照下来,外面夜风肆虐,如同鬼哭狼嚎。
好半天陈皮才道:“就像做梦一样。”
陈皮默默掏出烟递给我一根,我们头碰头把烟点上。正抽着,突然间我头皮发炸,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后背汗毛根根俱竖。
我站起身,盯着外面黑洞洞的地方,陈皮赶忙问怎么了。
我说道:“我感觉到了,那个泰国人似乎已经来了,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不会吧。”陈皮有点害怕,紧紧拉着我,他低声问:“我们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心悸地很厉害,心脏狂跳,浑身焦躁不安。
这时,空气中传来一股淡淡的腥味,我们似乎听到风中夹杂着许多细细碎碎的声音。我和陈皮慢慢走到窗边。目所能及的所在,看不见一个人影,到处是破败的杂草。天空中一轮残白色的月亮,非常刺眼。
陈皮眼神好,他指着前面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我也懵了。只见一大片杂草细细碎碎,目光再扩大一些,从远处密密麻麻爬过来很多东西,那是一大群昆虫。
第三十一章巨大的危险
我和陈皮惊心动魄地看着,密密麻麻的虫子爬过,魏大海那些藏在草丛里的手下纷纷跑出去。如果来的是人,他们并不害怕。可偏偏是这种看得发痒的虫子。
“难道这就是泰国降头术?”陈皮颤抖着说。
我让他别胡说,我心里也有点发慌,谁知道这些都是什么玩意。
这时,远远的树林深处走出来一个人。此人就是一团黑影,在月光下看不清面目,身材瘦削,看上去好像就是那个泰国人。
陈皮紧紧捏住金刚杵,嗓音沙哑:“三儿,咋办?”
我打量了一下大厅环境,说道:“咱们不能在这里等死,找个地方藏起来。”
我们藏到阴暗角落的一根柱子后面。时间不长,那黑影慢慢走到了别墅前。从窗户看过去,他的影子落在地上,月光下拉得长长的,非常吓人。这个人没有急着进来,就这么站在大门口。不知道在干什么。
看着这个人,我眼皮子狂跳,全身说不出什么滋味,像有一股什么东西在身体的血管里乱窜。我经常会有这种感觉,一旦有巨大危险或是很不好事情要降临的时候,我身体就会有反应,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像老寒腿能感知冬天和阴雨天一样,这也算是一种莫名的感知。
我直觉上判断,这个人非常危险,他有一股特别古怪的气息,我从来没有见过。
我和陈皮屏住呼吸,谁也不敢出声,直直地看着他。外面没有一丝的声音。魏大海和陈玉珍这些人就像凭空蒸发,可我知道,他们一定躲在某个安全的角落里窥视将要发生的一切。
按照陈玉珍的狡猾和老道。不到他出手的时候,就算我和陈皮都死光了,他也会心安理得地看着。
那人慢慢走了进来,晦暗的光线里,看不出他长什么样子。他向前走着,步伐很沉重,所去的方向正是挂在墙上的风水镜。
随着他越走越近。我终于看清,碰碰陈皮。陈皮有些疑惑,耸耸肩表示不解。
来的人并不是泰国人,而是一个陌生的小个子。这人长得又黑又瘦,可能也就一米六的个子,长得像是个常年在外劳作的城市民工。
他慢慢走到墙前,踮着脚去摘挂在上面的镜子。镜子挂的相当高,这个人即使拼命踮脚也只是勉强摸到镜子的下沿。他四下里张望,看到墙根处有一把破椅子。这椅子的位置相当缺德,正好在我们的藏身之处。我和陈皮紧紧盯着他,心里紧张万分。
那个人果然朝着这张椅子走了过来,陈皮紧紧靠着我,极力压低声音:“怎么办?”
我摇摇头,表示没主意,心乱如麻。
那个人越走越近,已经来到了墙根,正要拿椅子,突然一抬眼看见了我们。他显然没意识到这个地方还藏着人,怔了一下,随即用一种谁也听不懂的话快速说着。
他的表情很狰狞,指着我们,语速很快。
陈皮暗骂:“躲也躲不住了,不如跟他拼了。”说着,持着金刚杵就飞身跳出去。那人反应很快,往后一闪身躲开,随即跑回大厅。陈皮追了过去,那人并没有逃走,而是在大厅里和他周旋。
两个人像猫捉老鼠一样在宽阔的场地跑来跑去,我正看着,忽然身上那种不安的感觉又强烈的袭来,说不清怎么回事。一股莫名的煞气又好像从外面很远的地方渗透进来。
我赶忙喊:“陈皮,别和他闹了,有危险。”
话音刚落,那人停下身,陈皮正在追他,一下刹不住车两人相距很近,那人出手如电去抓陈皮,关键时候陈皮反应也极快,挥动金刚杵对着那人的手臂就扎了下去。
那人一闪身,动作虽然僵硬可迅如狡兔,躲避攻击的瞬间又出了一腿,直直踢向陈皮。陈皮哪会什么武功,打仗就凭血勇,让对面这人一脚踢在腰眼上,歪歪斜斜踉跄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陈皮坐在地上喊:“三儿,快来救我。”
可此时此刻,我已经看傻了。因为这个人的动作竟然如此熟悉,让我情不自禁想起一段往事。那是在隆城,解铃被人控制,成了傀儡。眼前这个人的动作身形,那种感觉,特别像被无形的线操控的傀儡。
那人来到陈皮的面前,陈皮吓得在地上往后躲。
那人对准陈皮的脑袋就是一拳。这一拳速度极快,含风带电,陈皮在关键时候迸发了超人的速度,情急之下就地翻滚,那人一拳砸在地上,地上有一堆建筑垃圾,砖头瓦石什么的,这一拳下去,“哗啦啦”一片碎响,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