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样会被暴露。
寒香动身,准备下了床榻,却被身后人猛地一拉,她猝不及防,又跌回了那人的怀里。
听得他闷哼一声,寒香胳膊肘又故意重重的用了一下力,暗骂了一声活该,之后才快速低声的说道:“你血流的太多,味儿太重。”
身后那人没有说话,但是控制着她的手臂却是松开了一点。
寒香见他有松动,心中突然闪过,这样逃离,他未必能追的上。
这念头刚起,便听到身后的人幽幽的说道:“最好别耍花招。”
声音响起时,寒香便想到了他出手制伏自己的那一瞬间,怕是自己刚刚起的那个念头没办法实施了。
她伸手从床头不远处的柜子上摸到了一个香囊,从里面倒出来一把制好的药丸,拈在手中挨个的捏碎,然后洒落在床周围。
这些药丸中多半是当归和黄芪,还有赤芍和川芎,药味浓郁,随着她碾碎,扑鼻的药味传来,浓郁的气味盖住了方才那些淡淡的血腥味。
这药是白天的时候给卫老夫人制的,比起一碗浓浓的药汁,要少受些罪。没想到倒在此时派上用场。
黑漆漆的药渣碾碎落在地上也不甚起眼,做完了这些,便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身后猛地被人牵制住腰身,一把揽了过去,寒香心中暗恨咬牙,长这么大,除了前世的丈夫太子之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贴进的抱着。
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寒香揉着眼睛,佯作睡意惺忪的撑起身子。她的头发散着,此时她故意将头发往额前撩了一下,杂乱无章的遮了半张脸,让人看不清楚她本来的模样。
有官兵举着火把进来,便看到一个刚睡醒的女子,在看到他们后,急忙的拉起被子裹住自己,满头的长发因着拉被子的动作滑落到一旁,盖住了半张脸,另外半张脸在阴影中模糊不清。
他们拿着火把看了一圈周围,只有简单的几样家私,柜子有一个,有两个官兵过去翻动了一下,没有什么发现,便要离去。
官兵离开的时候,房门并没有关上,寒香看着他们在别的屋子里也都搜查了,才离开了。
直到他们离开,她才松了口气。
但是,她也仅仅只是松了半口气。
因为她身后的这人还在!
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动静,寒香才掀开被子,要下床,却被身后的人摁住。
“你懂医?”
听着他的话,寒香不由得一愣,随后便说道:“不懂。”
那人并没有再说话,黑暗中,如此近的距离,寒香感觉到了那双眸子带着审视的意味看着自己,极富有侵略和攻击性,让她十分的不自在。
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没有拿开的征兆,她面有愠色,只是黑暗中让人看不出来。
“你刚刚说过,帮你打发了那些人便会放了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浓浓黑暗中,看不出她面带愠色,却能听出她声音里的恼怒,只是寒香却没想到那人轻笑了一声道:“我几时说我是君子了?”
寒香一噎,说不出话来。
彼此就这样僵持着,黑暗中静默了一会,最后,还是那人先开口道:“我受伤了。”
寒香心里冷哼一声,早在他靠近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
“外面的那些人不会退,一定会在这附近,所以,我此时走不了。”他说着顿了一下,之后又说道:“我伤重,再这么任由着血流下去,不用等那些人动手,便会横死在这里。”
自找的,寒香心道。
“你懂不懂医术我不管,若是我注定要横死这里,倒也无所谓,反正黄泉路上也不寂寞,死前还能做一回风流鬼。”他说着,话语就轻佻了起来。
寒香听得直皱眉,她不是人事不知的小姑娘,他所谓的风流鬼,她自然知道是何意,想到他竟如此卑鄙无耻的威胁自己,那些话说起来轻佻无比,仿佛是他平日里说惯了的一样,若是救治了他,还不知道他会不在再有其他更冒犯的举动。
她沉默着,也犹豫着。
身后的从她沉默的举动便猜出,她绝对是懂医术的。
方才只是怀疑,这会便是确定了。若是她不懂医术,会如方才那边直接了当的说不懂,此时犹豫便印证了他的猜测。
他手臂收紧,胸前的人儿便更贴近了。
刚一动,便听她声音中带着急怒的说着:“你先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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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寻药
寒香的话语里透着羞恼,她的音色本就极清,此时因压抑着怒火让声音里多了两分冷色。
只是身后那人似乎无所觉,也似乎极其享受这样的气氛,只觉得手中的触感很好。
不对,是十分的好。
柔软的细棉里衣下定然是细腻的肌肤,温、香、软玉,他的手在寒香的腰间捏了一把,能感觉到衣服底下紧致细滑的肌肤。
感觉到手底的人儿一僵,直挺挺的不敢动弹了。
寒香心中早已把身后这人咒骂了千百遍了,那样轻浮的举动,无耻的动作,与采花贼又有何异?
寒香的话语里透着羞恼,她的音色本就极清,此时因压抑着怒火让声音里多了两分冷色。
只是身后那人似乎无所觉,也似乎极其享受这样的气氛,只觉得手中的触感很好。
不对,是十分的好。
柔软的细棉里衣下定然是细腻的肌肤,温、香、软玉,他的手在寒香的腰间捏了一把,能感觉到衣服底下紧致细滑的肌肤。
感觉到手底的人儿一僵,直挺挺的不敢动弹了,他才收了手。
寒香心中早已把身后这人咒骂了千百遍了,那样轻浮的举动,无耻的动作,与采花贼又有何异?
这时,身后的人手臂松开了,寒香在他松开的第一时间便立刻跳下了床榻,连鞋子都顾不上,就这样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
随后,那人也坐起身来,看着地上站着的寒香,黑夜中,也只是看到她一个模糊的影儿,仿佛是一只戒备的小兽。
随着他的起身,寒香往后退了几步,虽说看不到这个人,但是那危险和嚣张的气焰却是分毫不少的给人以压力。
“怎么样,可有想清楚?”
黑暗中传来那人的话语,在寒香听来却像是毒舌吐着蛇信子向她爬来一般。
“这里并无治病疗伤的良药,纵然我想,也是无能无力。”寒香想告诉他,并非是不想医治,只是没有治伤的良药。
那人却不理会寒香所说的,只说了一句:“这么说,你是想与我做一对风流鬼了?”
“……”寒香不想这人竟这般厚颜无耻。
又是一阵沉默,她不由得想到,从他的气息来看,他受得伤定然很重,若是这样耗下去,说不定就耗得他失血过多而亡。
这个想法如同方才一般,刚在脑中闪过,就听到那人幽幽的说道:“若是想着跟爷耗着,可没你什么好果子吃。”
他的声声音中有戏谑,听着却很是阴冷。
眼下,似乎没有退路了。
如果不救他,寒香丝毫不怀疑他所说的话,若是救了他,自己也不能确定他能否如他说说的放了自己。
毕竟之前他的举动太有侵|犯|性,并非君子的话也是他所说。
可是,不救他,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出路了。
也罢,暂且赌一回。
“我可以救你,你且在此等着,我去寻药。”寒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真的决定救他了。
她昨天进府的时候,往永寿居来的路上看到一处的假山旁,背阴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生长着几丛三七。
记得小时候姑姑在四季常温的花室里养过三七,说是北方不利于此物生长,对气候还有土壤要求很高。因着此时的气候还有地质都不适合三七的生长,所以那时便多看了两眼。
她这样想,其他人并非这样想,只听那人说道:“我在这儿等着?等你喊官兵过来抓我?”
寒香听着一愣,随后脸色泛红,只是在黑夜中看不到罢了。
“小人之心!”寒香冷哼了一声,之后冷声问到:“你要如何?”
“我跟你一起去。”
他的回答在寒香意料之中,他去不去都无所谓,他受了伤,这样来回走动,只会让血流不止,寒香才懒得去提醒他。
事实却出乎寒香所想,那人非但没有被这来回走动耗尽精气,还在寒香发愁如何出了永寿居的时候帮了忙。
避开后门,直接带着她隔墙翻了过去。
寒香看着他利落翻墙的举动,心中想着,这般好身手,出了卫府外面多的是医馆,何必在这儿耗着。
刚想完,便看到远远的有火把晃动着,转念想到是之前的那些官兵并未走,在外面守株待兔呢。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他一身黑衣,脸上都被一方黑面巾遮着。她不由得心道:不知这人是谁,犯了什么案子,竟然劳动这般多的官兵在尚书府搜寻?
那人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侧头看了过来,随着他的目光落到寒香身上,寒香只觉得那种危险的压迫感又来了,她匆匆的撇过头,不去看那人。
今晚夜色很好,皓月当空,月华皎皎。
方才在屋中漆黑中看不清容貌,此时在月光下,比刚才清晰许多。
所谓“马上看壮士,月下观美人”,这么一看,眼前的小丫头模样还真是不赖,身姿窈窕,皮肤细腻,不负刚刚手下的触感。
只是她此时披散着头发,散着的头发遮了半张脸,隐约可见眉目,这样的模样偏偏让人心痒,让人想撩开她的乌发,捧着那张小脸一看究竟。
她侧着脸,双目低垂看着脚下的路,只有那娇俏的鼻子在月光下,看着似玉般无暇,朱唇一点,此时却紧抿着,彰显着她此时的心情。
他不由得想,那一点朱唇若是涂上胭脂,定然是世上少有的美味。
寒香并不知道这厮心中起了这等邪心,只留意着眼前的路,那些官兵已经离开了卫府,此时卫府的众人也都回了各自的院子,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人。
快到那处假山的时候,寒香看到了一丛木菊花,心中一动,偷眼看了看身边的人,心中有些忐忑,又有些窃喜,所谓天无绝人之路便是如此。
她低声道:“你在此候着。”说完,便走开两步,摘了一朵木菊花拿在手中。
那人看着她的举动,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摘花。
之后不多时就到了寒香说的那个地方,她蹲下身子,在假山边上寻了一圈,才寻到了那几株三七。
她从一旁拿起一根干枯的树枝,在三七根部四周的土松动了几下,之后连根将三七拔起。
这时,身后那人蹲下身子,靠在了一旁的假山上,看着寒香的动作,道:“这就是你所说的良药?”
寒香听他语气里带着不以为然,转过身道:“这是三七,止血疗伤最见成效。”
这一转身,借着月色看清楚了那人的轮廓。
虽说他此时坐着,但是却也能看出他身形的高大,一身黑衣劲装,黑巾遮面,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个信息:我非善类。
“还愣着干嘛?等爷求你?”他的话尾声上扬,带着不满,细听的话不难发现他声音里的虚弱。
这样的肆无忌惮,处在这样的情况都一副高高在上姿态的人还真是生平仅见。
寒香看着他,却也不恼了。
定是没人告诉他,有一种人是不能得罪的。
小剧场:
咸蛋:错,是两种人
黑衣人:哪两种人?
咸蛋:一是厨子,二是大夫。得罪厨子你不知道你吃下去的是什么,得罪大夫,你不知道他在你伤口里留下什么。
黑衣人:……
☆、第十九章 是谁?
寒香蹲下身子,借着月光上下看了他一眼,只看到他右肩上的衣衫有些破烂,想是右肩上受了伤。
往下一看,不仅仅是右肩,连着右臂上的衣袖也破了一处明显的口子。
她快速的将手中要药草的根叶分离,放置到一旁,之后看着黑衣人道:“将叶子嚼烂敷在伤口上,将根吞食,便可撑到天亮。”
那黑夜人看了看刚刚她放下的草药,随后转过头来,挑眉问道:“就这样?”
寒香听着他语气中带着轻藐,心道:合该你血枯而死!
只是心是心,嘴是嘴,心里想的,大多是不能说的,小命捏在他手里,不得不出言解释道:“人参养气,三七补血,这里的三七虽没有滇都(为云南,古时候的一个古族部落)那边所产的药效好,但却比其他伤药好多了。其叶捣烂敷于伤患之处,止血止痛都有奇效。”
寒香说完,发现那黑衣人目光灼灼,双目直直的看着自己。
对于这样目光,寒香是十分的厌烦,她低下头,借着黑暗和披散着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黑衣人看着她低下头,还侧过脸,借着脸侧的乌发遮住自己,心中不由的哼哼了两声:长得好看,不让人看,你还有理了?
想归这样想,他听出来寒香的意思是这草药给了自己就没她啥事了,随后他往假山上一靠,懒懒的说道:“爷右肩中箭,箭身折断,箭头还在里面呢,你现在就是给爷神仙药,不把箭头取出来,也是枉然。”
寒香皱着眉头,这人全身都包裹在黑衣之内,就是头上,也是黑巾包了个严实,只有一双眼留在外面。
他的这一番话,寒香仿佛能看到他面巾下的唇角挂着吊儿郎当的笑,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把这样自以为是的话说的这般的自然,想必是血流的少了点,疼的不厉害。
寒香道:“夜色昏暗,血肉中取物,怕是。。。。。。”
寒香正说着,却被那人打断道:“那边假山处有个宽敞的山洞,你扶我过去。”
他的话让寒香一惊,此处是卫府最大的一处假山林,幼时也曾来过,只是她却不记得这里有个山洞,而眼前的人却这般清楚的知道。
他的这两句话让寒香出了一身的冷汗,莫非这人是卫家人?
也或者是与卫家相熟的?
那人见寒香看着自己发愣,道:“愣着干嘛,等着爷去扶你?”
寒香只觉得眼前的这人十分的讨厌,自己对他却又无可奈何,正恨得牙根痒的时候,便见到他没伤到的左臂伸了过来。
寒香心底默念了三遍:他会功夫他会功夫他会功夫。
之后才压住了心中的怒火,扶着他站了起来。
他站起来后,似乎将身上大半的重量都压到她的身上,她的身量本就娇小,此时在他高大身形的笼罩下,愈加显得娇弱。
寒香皱着眉,撑着一口气,扶着他往里走去。
果然走不远就看到一个黑漆漆的山洞,他们走了过去,只是隔开了外头的月光,里头越发漆黑的没有一丝光亮,这时,寒香听到那人说道:“我怀里有火折子,你拿出来。”
寒香哦了一声,刚要去拿,又收回了手道:“方才掐我脖子的力气那般大,想来拿个火折子也累不着您。”
那人却没想到寒香能说出这样一番带刺的话,当即戏谑的说着:“若说是杀人,如今再来十个我也能拧断脖子,偏拿不动这火折子。”
寒香觉得自己也需要三七根补一补,她要呕血了。
这样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拿着自己的性命作威胁,真是让人怒火中烧,偏又发作不得。
她忍了再忍,闭眼深呼吸了几下,脑中想着尽快摆脱他,便将手伸了过去。
口袋都是在衣襟里面缝的,寒香也只得将手伸进他的衣襟,由于此时的动作,两个人离得近了,那人开口说话,却仿佛是在耳侧一般。
“里面有个油布包,你将它拿出来。”
寒香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