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桐诧异的看了阮玉卿一眼,眸中若有所思。阮玉卿似乎有些过于愤怒了,似乎这个唐锦绣有些成功了。
“哼,我们走。她这般,只会让我越发看低她而已。”
阮玉卿说完话,不再看安言一眼,转身就大步离开了。李玉桐则是再次深深的看了安言的方向一眼,目光沉沉,带着一种若有所思和饶有兴致。
在他们转身离开的瞬间,安言的目光就投注了过来。那般明显的两个人,还有那般明显的注视,她又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她只是一眼,就认出了两人乃是熟人了。一个是唐锦绣恋慕不已的阮家少爷,一个是李家庶出二少爷李玉桐。
两人都是人中龙凤,阮玉卿人称玉郎,玉树临风,温润多姿。李玉桐,李老爷最宠爱的夭子,样貌风流。尤其是那一双妖媚的眼眸,当真是风流妩媚到了极点,让人一见难忘。只是这两个人却是早已经名草有主了,阮玉卿和唐家二小姐唐初雪有婚约在身。而李玉桐据说和南郡银家千金,银铃在议亲了。
以前的唐锦绣看重的只是阮玉卿而已,而安言如今看到的却是两个走在一起的特殊意义。
那李玉桐乃是李老爷最宠爱的夭子,更是未来的南郡新贵,身份当真是不凡。而那阮玉卿是阮家的少爷,但两人如今态度却是亲热至极,这是否说明两家暗中联合了。她想起了那枚玉佩,也许不会有用到的时候了。
这个阮玉卿当能耐当真是不小,一人之力搅得唐家不宁,如今又和李家少爷走得这么近。他这只是想要壮大阮家,还是有更大的野心?不过,那个阮玉卿是否有大野心,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她虽然占着唐锦绣的身子,但是却不是真正的唐锦绣。她是安言,再也不是爱慕阮玉卿至深的唐锦绣了。
“表姑,你在看什么?”
胖丫一边喝茶,一边悄悄的看着安言,却是发现她崇拜的表姨似乎一直悄悄的看着一个方向。
安言听到耳边稚嫩的话语,立刻回过头来,笑着揉了揉胖丫的小脑袋,笑着说道:“表姑在想呆会要不要带胖丫去看看小叔呢。”
“小叔?好啊好啊,胖丫好久没有看到小叔了。”
胖丫小朋友一听,立刻就欢天喜地的鼓起掌来,倒是看得安言有些哭笑不得。安言顿时有种抚额的冲动了,她只是随意一说转移一下小朋友的话题而已。对于这个身体的三表哥白安,她是一点也不熟悉啊。因为白安常年在新竹县里面求学,原主唐锦绣也没有见过他几次。印象中,白安是一个严肃内敛的人,唐锦绣似乎还有些怵他呢。
“我们等会先去找胖丫的爹爹和娘亲,然后在和他们一起去看小叔好不好?”
安言记得出门的时候,王氏是有让白平捎东西给白安的,等下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应该是要去看白安的。
“嗯,胖丫很快的就可以看到小叔了。”
小胖丫很是欢乐,大大的眼睛里面闪烁着小星星。
安言看着,心里就很是纳闷了,遂轻声问道:“胖丫很喜欢小叔吗?可是胖丫不觉得,小叔有些,嗯就是有些严肃呢?”
安言在心中好生斟酌了一番,才说出了严肃这个词。
胖丫听了,就歪起了小脑袋,小声的说着:“表姑,我悄悄和你说啊,小叔看去真的是凶凶的哦。不过,小叔还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小叔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给胖丫带礼物的。胖丫知道,小叔是很喜欢很疼爱胖丫的。所以,胖丫也很喜欢很喜欢小叔哦。”
“你个鬼灵精,懂得事情还不少。”
安言一听这个小家伙的论调,顿时笑着伸手戳了戳她的小额头。而胖丫也是立刻咯咯的笑起来,一张小脸看着红扑扑的,好像熟透了的苹果一般。
029 感念所拥有的
老板娘端着热包子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年轻秀丽的小妇人笑意安然的看着身边的女童。而女童则是在一边笑得天真而无邪,整个画面说不出的美丽。老板娘不知道想到什么,悄悄的就润湿了眼角。
此时安言抬头,恰好捕捉到了老板娘这般一幕。而安言只是很自然的让目光转过,看向远处街道的一个小摊子。从老板娘的角度看去,安言似乎只是因为要看向远处,而恰好擦过这里。而且看着样子,应该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老板娘悄悄以袖子掩去眼角的痕迹,端着热包子就到了安言和胖丫的桌子旁。
“来,尝尝大娘的手艺。”
老板娘看着安言和胖丫的目光带着一种柔软的笑意和深远的怀念。
安言看了看周围,想着老板娘应该不是很忙,遂笑着说道:“大娘坐这,我很少来县里的。如今来了,却是连地方都找不清楚,想要想老板娘请教一番呢。”
安言面色温婉,语气亲昵,倒像是晚辈向着长辈撒娇。而老板娘一听,果然满面笑容,眉眼都慈爱了起来。那边话才落下,她就自动的在安言身边落座了。
安言也是看着老板娘面目和善,而且似乎有所遗憾,就难免生了亲近之意。一来是可以借此多了解一些新竹县里的事情,二来则是老板娘眉目间的慈爱像极了现代的母亲,让她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儒慕之情。
“我有个表哥在县里的新竹书院求学,而家里隔得甚远,因此对这新竹书院却是不曾了解。不知道大娘可是了解,能否叙说一二?”
老板娘一听,却是爽朗的说道:“我夫家姓虞,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喊我一声虞婶吧。”
“好的,虞婶。我名字为锦绣,大娘喊我锦绣即可。”
安言面容亲昵,语气柔和,看着就让人欢喜。她的身上总是有一种很奇特的力量,让人心神安宁,忍不住想要靠近。
果然,虞婶看到这般,眼中欢喜之色更甚了。
“这个新竹书院乃是新竹县里面唯一的书院,虽然说我们新竹县是一个小地方,但是新竹县却是鼎鼎有名的。这书院,别说是在青城,就是在南郡也算是小有名气的。而究其原因,那是因为新竹书院曾经出了一个探花郎呢。”
“哦?探花郎?”
安言顿时来了兴趣,没有想到三表哥白安呆的书院,竟然还出过探花郎。
“是啊,那个探花郎本来是青城人,却是慕名新竹书院的一位老师前来的。谁知道在这里就读一年,次年去科考竟然就中了探花郎。自此,新竹书院,也是广为人知了起来。”
“青城人?不知道是新竹书院哪位老师,竟然让那位探花郎舍弃青城的名师,而跑到县里来呢?”
她倒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老师,让一个青城子弟跑来这个小小的县里求学。而不知道自己的那位三表哥,是不是也有幸拜在这位老师名下学习呢。
“那位老师啊,大家都唤他上竹先生。这位先生乃是进士出生,本来可以有更好的去处的。但是他却是不慕名利,素来性子淡薄随性。只因为新竹书院里面有一个竹字,和他名字颇有种相合的味道,遂就留在了新竹书院。而因为这位上竹先生的到来,各地却是来了不少学子。大家都是仰慕这位上竹先生的品性,想要瞻仰一二。”
“这位上竹先生,听着倒是一个性情中人。”
“是啊,那位先生据说对打学问一丝不苟,对待学生也是尽职尽责,极得学子们的爱戴呢。”
虞婶这会说起来也是满含敬意,眉目之间却是禁不住悄悄涌上丝丝惆怅。
安言心中一动,柔声树说道:“虞婶这边的茶水和包子皆是美味,倒是让我不舍的离开呢。不知道虞婶家里可还有哪些人,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我可是要上门叨扰叨扰呢?”
虞婶面上满是苦涩,眼眸不满萧索。安言一看,眸中浮上诧异,面色满是关切,“虞婶?”
她轻轻的唤一声,语调之中难掩关切。
一边的胖丫此时正在吃包子,将一个腮帮子吃得鼓鼓的。此刻也是抬起小小的脑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悄悄的看着安言和虞婶。
似乎是被胖丫那纯真的眼眸所触动,虞婶开始说起了曾经的往事:“看到你们,婶子我就觉得特别亲切,因为这样的画面是这么的相似和熟悉。曾经我也有像这个小娃娃一般大的一个女儿,那个时候我也是带着她去一个小茶寮里歇脚。也是那一天,我将她给弄丢了。这么多年来,我找寻各处,始终没有找到。后来我干脆就在这里同样开了一家小茶寮,这里就是曾经的那个茶寮。我希望我的女儿有一天能够想起这里,会找回来。”
听到这样的往事,安言心中自是难免觉得遗憾,忙安慰道:“皇天不负苦心人,你们母女终会有团聚的日子的。虞婶,莫要想太多,要多保重自己才是。”
“嗯,我一定会等着女儿回来的。我这一生也算是坎坷了,夫君在女儿刚出生不久就发生意外去世了,而女儿也是在三岁的时候走丢。儿子,则是在五年前去从军了,至今未归。人生该经历的离别,我全部都经历过了。”
安言喉咙一梗,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不得不说,虞婶的经历真的非常坎坷,可是看着虞婶即使是在说这般感伤的话题,面上也带着笑意,眸中满是期望。即使生活如此不顺,虞婶依然满怀希望,依然是努力而坚持的活着。这样的女人,让人从心里敬佩。悲惨的经历让人怜悯同情,但是虞婶这般坚强的心智却是让人打从心底里敬服。
“我老婆子现在白天就在这里摆个小茶寮,晚上就回去逗弄小孙儿,生活还是幸福的。老天,总算是待我不薄的。”
听到说起了小孙儿,安言就笑着问道:“虞婶的小孙儿多大了?”
“六岁了,正是最顽皮的时候呢。孩子太小,我就让他娘亲在家里专门看顾他了,反正这里我一个人也是忙得过来的。可是我那个儿媳就是太孝顺,即使这样也要接一些洗衣和针线的伙计回来做,一天到晚的也是不得闲。有这般一个儿媳,我们陈家上辈子定然是烧了高香了。”
安言心中突然很是动容,这么一个被生活折磨,经历坎坷的妇人。如今,却是在诉说着对上天的感激,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态和豁达。人其实很奇怪,总是看得到自己失去的,却是很难看到自己拥有的。那些消极的人,也许一辈子都生活在坎坷的经历中,沉沦到难以自拔。而像虞婶这般,却是依然感念着上天,感念着现在拥有的一切。
安言的心态在这一刻有了一种微妙的变化,她想的是自己现在的生活何尝不是上天的一种恩赐?如今所拥有的,何尝不是一种重生后的幸福?
030 白安
在虞婶那边坐了约莫半个时辰的光景,安言就牵着胖丫离开了。离开之前,自是笑着虞婶说,以后有机会的话就会来看她的。虞婶听了,自是大喜,就连安言刚才吃的包子和茶钱都不收了。安言看着虞婶坚持,只好收回去了。心里却是想着,下次再来的话,做一些小点心之类的送于虞婶的小孙儿。
安言抱着胖丫,原路返回到了明月酒楼门口,就看到白平和柳氏正被一个穿着华丽的男子送出来。那男子身上穿了一件枣红色的锦衣,年纪看去不大,应该是三十出头的样子。此时正满脸笑容,看着很是热情的将白平和柳氏给送了出来。而被送出来的白平和柳氏,此刻就显得很是拘束的样子了。
安言抱着胖丫走了过去,那个男子一看到安言过来,立刻眉眼一亮,闪烁出兴味的光芒来。
安言有一瞬间的不舒服,仔细看那男子的时候,却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她转头看向白平和柳氏,笑着说道:“真是赶巧了,现在是去新竹书院看二表哥吗?”
柳氏走到安言身边,拉着她的手笑着说道:“是啊,我们这就准备着去新竹书院了。婆婆让我帮着带些东西给小叔呢,说起来也好些日子没有看到小叔呢。”
这边柳氏和安言说着白平的事情,那边白平和那个男子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告辞过来了。
安言看到,就问道:“刚才那位是明月酒楼的掌柜吗?”
白平推着空的车跟在身边,听到这头也没抬的应道:“是啊,那就是明月酒楼的掌柜卫力。这位卫掌柜别看年纪不大,但是听说很有本事的。当初这个明月酒楼可是一个几乎要关门的小酒楼,而被这个卫掌柜的接手之后,不到三年的时间就发展成了和清风酒楼平起平坐了。而现在,更是隐隐的超过了清风酒楼,成为新竹县第一酒楼的趋势呢。”
白平说起这些话来,也很是兴奋,毕竟他们白家现在是和明月酒楼合作。这个明月酒楼越是强大,对他们自然越是有利呢。
安言在一边安静的听着,却是没有插话,而柳氏有的时候也会笑着回应几句。
而从中安言也是了解到了,这次的事情很顺利,银子也是成功的到手了。而对于下次的竹叶青合作也是商量好了,约定在半个月后交付第二批酒,总共是五百坛。说起这个,白平和柳氏自然是斗志昂扬,跃跃欲试的了。
对于这些,安言此时却是没有太大的感触了。先前的时候,找到了解决燃眉之急的方法,她自然也是欢喜了一番。而现在,心境已经平静下来了,对于这些也是能够以着平常心看待了。相反的,她想起了刚才突然涌起来的那阵不舒服感觉。现在事情一路顺风,自然是好事,但是还是需要小心一些的。
虽然心中有些警惕,但是安言面上却是始终带着三分笑意。转过一条街道,沿着一个栽满杨柳树的小湖边走了一段路之后,就看到了前面一座青砖搭救,看着很是古朴雅致的新竹书院了。
三人走到书院门口,就看到门口有着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家在扫地。
白平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就上去笑着很是客气的对着那个老人说道:“竹老,我们是来看望白安的,麻烦竹老帮忙通知白平一声。”
那被称为竹老的老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庞来。他的眼睛很是浑浊了,看着白平好一会,才认出来是谁。
“好,你们在这里等一等啊,我这就去。”
说完话,老人家将扫把往旁边一放,就进去了。
“这新竹书院的管理颇为严格,来看望学子的亲人,无论是谁都不能进去。必须要书院的人帮忙通传,然后里面的学生出来相见才可以。”
柳氏看着安言有些疑惑的眼神,转头就笑着给她解释了一番。
安言听了,却是对这个新竹书院颇有好感。看来这个书院却是有些不同,不仅有声名远扬的老师和探花郎,而且书院的环境也确实是好。一看,就觉得是一个读书的好地方,清净雅致。
这边安言正感叹着,旁边牵着的胖丫就动了动自己的小手,在一边高兴的低低叫了起来。
“小叔。”
安言恍然,抬眼看去,就看到从书院里面走出一个一身白色儒赏,头上戴着毡帽的年轻男子。男子眉目和白平有些相似,但是眉眼之间跟多的却是一种书卷沉淀而下的冷静自持,看着有些严肃。和白平那般热情爽朗的性子,倒是天壤之别。
这般看着,确实很是严肃,让人由心底生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
白安走了过来,也是看到了一起前来的安言。深沉冷静的眼眸轻轻一闪,看着安言的眸色带着质疑,嘴角轻轻的抿着,形成一种冷峻的弧度。
安言从白安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压力,这个三表哥是在怀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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