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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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满堂-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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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离是两个人的事情,须得男女双方都得同意,县令大人问下来,姜芳苓哭道,“我要和离,求大人成全。”

    县令见她瘦的不成样子,心中也怜惜起来,越发觉得陈家人不是个东西,他又问陈彦,“你可愿意和离。”

    陈彦跪在地上,面色发白,嘴皮子哆嗦几下都没发出声来。只能听见午氏哭喊,“不许和离,她犯了七处,无子,她生不出我们陈家的孩子,她死也要死在陈家。”

    “呸,恶毒的老虔婆。”有人叫骂。

    姜芳苓喃喃哭道,“不是我,郎中诊脉,说我身子并无问题,明明是……”她去看陈彦,这目光让周围人群思量起来,都想着,莫不是这陈家官人身子才是有问题的那个?不少人捂嘴偷笑起来。

    县令喊道,“肃静,肃静!”又问陈彦一遍,可愿意和离。

    陈彦跪在地上的身子发颤,好半晌后才哑着声音道,“我愿意和离。”

    县令拍案,“好。”

    和离书下来的很快,剩下的也就是衙役跟着回去陈家清点姜氏的嫁妆,以后,婚嫁各不相干。

    有些爱凑热闹的婆子婶子也跟着一块去到陈家,午氏披头散发在院中乱喊,“不许翻我的东西,那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姜家人不理她,让护卫拦下,进她房间一搜,竟搜出三百两的银票,不少新花样的首饰还有二百多两的现银。

    三百两的银票和首饰都是午氏从姜芳苓的匣子里拿走的,自然物归原主,另外两百多两碎银没动,丢在桌上。午氏冲进去把碎银拢在怀中,又想去抢那三百两的银票和首饰,“那也是我的,你们还给我!”

    姜瑞冷笑,“这银票上头印着京城宝丰钱庄的印子,日期也不过是年前的,你从何处去弄来的?这印子也在钱庄有登记,是年前我祖母从钱庄取来补贴给我小姑姑的,若不然,压着你们去京城钱庄对峙!”

    午氏咬着牙不吭声了。

    姜芳苓的嫁妆补贴陈家用的七七八八,所剩不多,但剩余该搬的一件没留,全都让人送回京城。

    事情闹到眼下,整个小镇很快传遍,有人痛骂陈家人,也有人说是姜氏不对,生不出孩子,还不肯和夫家一条心。

    说甚的都有,可影响不到姜芳苓,因为她会回去京城,再也不用困在这种地方,走的时候,她带走了桂枝和喜鹊,桂枝虽是陈彦通房,却也还是她的丫鬟,身契都在她手中,桂枝跪下求她,说不愿留下。

    姜家人离开,陈家的日子却不好过的,总有人往他家大门泼粪扔臭鸡蛋,出去也被人指指点点。

    ~~~~~

    玉珠听完这些事情,惊的捂住柔软红润的嘴巴,又拍拍胸口,幸好带着几个护卫去,不然那等泼妇还真是不好对付。

    老太太还在抹眼泪,“亲家以前不会如此,怎,怎就成今天这幅样子。”

    姜安文叹息一声,“母亲是不知陈家情况,那种地方待着真是忧闷得很。”

    还是老太爷发话了,“成了,赶了几天路,你们也辛苦了,都先回去歇着,芳苓也是,有什么事都不急,以后再说,以后的日子还长着的。”

    各自回房梳洗,伯府挺大,单独的院落不少,老太太早就让下人把扶风院收拾出来。

    隔壁就是扶云院,是三房的住处。

    几个嫂子送着姜芳苓回到扶风院,一路上三位嫂子俱是安慰她,“小姑别担心,府上就是你的家,先安心把身体养好,没什么过不起的坎,等你好了,嫂嫂们带你出去逛逛,挑几匹新绸子新首饰,打扮的漂漂亮亮。”也是她们这几个做嫂子看着长大的姑娘,见她身上瘦的都没几两肉,说不心疼是假的,都恨不得亲自给那老虔婆几个耳刮子。

    玉珠脆生生的说,“让干草做些好吃的给姑姑补补身子。”

    惹的几人轻笑出声。

    姜芳苓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这才是真正的家人,担忧爱护你,而不是任意的蹉跎你打骂你,她的泪一滴滴的低落在衣襟上。

    之后几日,三个妯娌和姜家大孙媳妇郑绣绣每日都会去陪陪姜芳苓,陪着她说说话,讲讲这京城的趣事。玉珠得空也会去看看小姑姑,她也不做别的,拎着攒盒过去,里面全是零嘴,就为让小姑姑多吃些东西。

    国公府那边玉珠也要亲自上门感谢一番的,正好前几日得了程子慎几筐芦柑,打南边运回来的,才上季,是第一批送去京城的,图个新鲜时令,这芦柑也挺出名,果实硕大,皮松易剥,肉质脆嫩,多汁甘香,总之味道是很好的。

    这几筐芦柑各房各院都分到不少,剩下一筐子玉珠就带去国公府给沈家兄妹吃,国公府定然不缺这个,不过是她一片心意。

 第52章

    去国公府正好路过秋二娘的小院子,玉珠坐在马车上装了一篮子芦柑打算给她们送去尝尝鲜。玉珠的铺子还没开起来,秋二娘没甚事情可做,家中也不缺玉石金银,她带着女儿在家中专心做首饰,花丝镶嵌是工艺中最难的一种手艺,她虽然会,但以前因条件限制,练习的不多,有些生疏。

    不管何种手艺,做的越多越熟稔,做出来的艺品也会越夺目。

    玉珠给秋二娘的院子放了不少玉石,金银丝线甚的,以供她练习所用。

    玉珠让甘草拎着芦柑一块去小院子里,是小丫鬟梅子开的院门,见是玉珠,福了福身,“县君,秋姑姑正在房里做首饰,一大早就进去,现在还没出来的,月娥姑娘出门去了。”

    “没事的,我是来送这个的,这是前几日才得的芦柑。”玉珠指指甘草手中的竹丝篮,“送些过来给二娘和月娥尝尝的,既然她们忙着,你拿去厨房放着,我还要去国公府一趟,就先离开了。”

    回到马车上,车夫赶着马车继续朝国公府的胡同而去,马车里,甘草给玉珠身后垫了个月兰边绣金丝牡丹绸面软枕,“姑娘您歇会儿,还有些路程,到地儿了奴婢在叫您。”

    外头风大,呼呼的刮着,车厢里两侧的橱窗都闭上的,内里有点昏暗,角落摆放个暖炉,整个车厢里都暖烘烘的,玉珠昏昏欲睡。

    一路睡到国公府,到的时候甘草给她裹了件斗篷才抱着下去马车。

    从侧门进入的,门房直接领着两人过去,没曾想到了沈媚院子才晓得这位小郡主又生病了,含笑正端着药碗进屋,见着玉珠,露出欢喜的模样,“县君,您来了?”

    玉珠问道,“郡主又病了?”

    沈媚身子骨不大好,认识玉珠之前也总落病,之后也不知是不是玉珠的福气,郡主到时很少染病,身子骨也强健起来。

    含笑红着眼眶说,“前两日府中有宴,一群姑娘们去后院的池子里喂金鱼,郡主本不想去的,柳夫人说,小郡主也该跟着散散心,交些闺中好友。小郡主脾气倔,还是不乐意,国公爷便有些不喜,训了郡主几句,小郡主这才随着姑娘们一块去的,不想到了池子边,不知道怎么就掉进去了。”

    深秋的气候,掉进冰冷的池水中,后果可想而知。

    “郡主现在可有好些?”玉珠有些焦急,“我能进去看看吗?”

    含笑说道,“前两日郡主身子滚烫滚烫,今日才好些,早上用了些白粥,一直睡到现在不曾睁眼,奴婢正准备进去喊小郡主吃药的,小郡主嫌药苦,总不肯好好喝,县君若是能跟着一块进去再好不过。”她们家郡主最听的就是这个小县君的话。

    玉珠点点头,跟着含笑快进屋时才发现院中的丫鬟婆子都换了批,她看了眼含笑,含笑低声道,“世子把人都换了。”她到现在还记得世子满脸风霜站在院中发落丫鬟婆子的情景。

    那日小郡主落水,被匆匆送回凝翠院,护卫拿了帖子请宫中太医,沈世子正好在宫中办事,跟着太医一块回来的,进厢房见到迷昏不醒,小脸惨白的郡主,他让太医留在里面,出来问过当日伺候郡主的丫鬟婆子。

    得知是小郡主站在池塘边喂小鱼,池塘边的石块松动脚滑掉进去的,沈羡披着大氅身姿挺拔的站在院中,看着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面色淡淡道,“既你们连个小主子都看护不好,留着你们也是无用,来人,拖下去全部杖毙吧。”

    当日当值的有十八人,除了含笑和郡主的乳娘,全部当着新换的一批丫鬟婆子的面儿,把她们给杖毙了,流了一地的血,那批新换来的丫鬟婆子吓得脸色没一丝血气儿,这两日当值都是兢兢业业。就连含笑和乳娘也都要受罚,她们两人是贴身伺候郡主的,待郡主养好身子,每人也要领罚十板子。

    玉珠还以为是世子觉得那些丫鬟婆子照顾不当,所以被发卖出去换了一批。

    进房绕过黄花梨雕螭龙绿石插屏,见到躺在弦丝雕花架子床上的沈媚,盖着厚厚的缎面锦被,一头黑发披散着,只露出一张惨白的小脸,唇上也没半分血色,玉珠心疼坏了,走过去握住她的小手,轻声唤道,“阿媚,我来看你了。”

    沈媚蹙了下小眉头,没醒。

    含笑把汤药放在一旁的铁梨象纹翘头案上,轻声道,“县君,奴婢来吧。”

    玉珠退后,含笑上前轻轻呼唤了几声,“郡主,该起来喝药了。”

    “不喝,不喝……”沈媚细弱蚊蝇的嘀咕。

    “阿媚。”玉珠唤道,“我来看你了。”

    “玉珠?”沈媚终于肯睁眼,侧头就见到床尾站着的玉珠,她欢喜的想要坐起身,含笑帮着拿了个软枕过来给她靠着,沈媚白着小脸笑道,“你家的事情忙完了吗?”

    玉珠嗯了声,声音有些哽咽,“忙完了,阿媚快些把药喝了好不好?我给您带了芦柑呢,可甜的,喝了药就能起来,好了就能吃芦柑的。”

    沈媚乖乖说,“好。”

    含笑忙把药碗端过来,这药甘苦的很,沈媚皱着眉头喝完的,玉珠从案上的白玉盘上捻了一颗蜜饯塞到沈媚口中,“快压压苦味。”

    沈媚笑的开心,含着蜜饯含含糊糊道,“玉珠,我可想你了。”

    玉珠坐在床头握住沈媚的手,“我也想阿媚了,你可要快些好起来的。”

    见含笑还站在一旁,沈媚挥挥手,“你先下去,我同玉珠说说话儿。”

    含笑犹豫,站着没动。

    玉珠笑道,“不碍事的,有我在,你去厨房弄些清淡些的吃食,一会儿晌午要吃的。”

    等含笑离开,玉珠伸出胖乎白嫩的小手帮着沈媚掖好被角,“你就躺着,我坐这儿陪你。”

    “玉珠,你小姑姑如何了?”

    姜芳苓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乌观县闹得沸沸扬扬,迟早传到京城来,小姑姑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玉珠就盼着她能挺过这关。玉珠也没瞒着郡主,把午观县的事情说了遍,生孩子的事儿就没说太清楚,“我小姑姑过的真是艰辛,就盼着她以后得日子能好起来,不过有家人护着她,以后得日子肯定是很好的。”

    沈媚听的很生气,“那陈家人真是过分,当初只是踹了她两脚实在太便宜了,我让大哥去把陈家的官革掉,让他们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玉珠笑道,“阿媚别恼,我问过谢澈哥哥,他说陈家官职已经被革职除名了,他们以后得日子肯定不好过。”家中田产铺子典当的差不多,没了官身,又没任何营生,都是吃不得苦的人,陈家的事情整个乌观县都已知,怕是也没姑娘肯嫁给他们家,这才仅是个开始。

    沈媚顺了口气,“这还差不多。”

    玉珠见她气的小脸都红了些,心疼不已,问她,“你怎会掉到池子里去?”

    “说起这个就来气,”沈媚气鼓鼓的道,“那池子边平日都打理的很好,那日也不知为何,边上的石块有些松动,我一脚踩上去就掉进去了。”

    这也实在不赶巧,玉珠安慰她,“没事没事,以后小心些,保佑阿媚一切顺顺当当,再无劫难。”

    两人说了会儿话,玉珠问道,“你大哥呢,前些日子跟他借的护卫,还要道声谢才是的。”

    沈媚摇摇头,“我也不知,不过我爹回来了,许是被我爹寻过去有事。”

    沈国公?从玉珠认识沈家两兄弟还不曾见过这个国公爷,听说一直在镇守厣门关,附近峰峦陡峭,峭壑阴森,异常险要,是历朝需镇守的重要兵家之地。

    因常年镇守厣门关,国公爷很少归家,玉珠也不曾见过。

    沈魏长年征战,身材高大,气度冷峻,面容也是硬朗的很,穿着紫绯官服,束金玉带,十三銙,披着大氅回府,这几日他才从厣门关回来,见过圣上后宴请交好官员及家眷来府中应宴,没想那日出了事情,二女儿摔进池塘染上风寒,他过去看了一眼,见着如玉的女儿就那么了无生息的躺在床上也是伤心的。

    可随后几日都有事进宫,直到今日才空闲些,回府得空正想过去看望一下女儿,纪氏那边的丫鬟过来传话,“国公爷,夫人说有事请您过去一趟。”

    “好,你过去告诉夫人,我换下官服便过去。”对于府中下人称呼一个贵妾为夫人的确是他准许的,这些年他常不在家,纪氏操持府上中馈,教养子女,这也是他唯一能她的体面而已。

    至于那个府上真正的公主夫人,对外说是在庄子上养病,他到还真希望不如病死算了,不然如何面对自己的一双儿女,生下便不管,小小的女儿甚至不知她长的何样,可当真是冷血心肠。

 第53章

        沈魏梳洗干净换了件暗青绣金丝云纹的袍子,白玉腰带,衬的人高大俊朗,他生的好,五官如刀凿斧刻般的深邃,不怒自威,他不带随从,一个人从抄手游廊上慢慢走着,想着一些事情。

    他和嘉禾公主的孽缘实在没甚好说,当初娶她至少也算真诚,她却觉得嫁给他委屈,成亲后的日子她也总是冷言冷语,生下长子沈羡后他才娶纪云柳进门的,那时嘉禾对沈羡也不太关心,通常都是丢给丫鬟婆子照料着,纪云柳进门后温柔敦厚,帮着府中打理嘉禾不愿沾的庶务。

    嘉禾公主整日在佛堂吃素念经,反观柔心弱骨的纪氏,他的心没法不偏,直到纪氏生下沈滟,嘉禾没几年也生下沈媚,刚做完月子,她就借口身子不舒服住到乡下庄子上,不曾亲自喂养过阿媚一天,这般狠心的娘,他可实在没见过。

    纪氏原本差点成为他的正妻,不计前嫌愿给他做贵妾,嫁进国公府也是温婉贤淑,善解人意,帮着照顾沈羡和沈媚,待如己出,因这种种对比,他越发不喜嘉禾,给纪氏体面,也爱护她,敬着她。

    去到纪氏的院子,廊庑下站着的婆子想进房通报,沈魏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他推门而入,绕过楠木雕花屏风,见到纪氏斜斜的靠在贵妃榻上,眉宇间的疲态尽显,他上前握住纪氏的手,轻唤道,“云柳,你没事吧。”

    纪氏睁开眼,挣扎着想要起来,“国公爷,您来了,这些下人们可真是,也不进来通传一声,妾失了礼仪。”

    “可是不舒服吗?”沈魏在贵妃榻上坐下,双手按住她的肩,不让她起身,“不用起身,我让人拿了牌子去宫中请太医给你把把脉。”

    纪氏说道,“妾没事,只是这几日府中庶务繁忙,有些累着,歇息几日便好。”

    “前几日去宫中见圣上,赐了根老参下来。”沈魏握住她的手,“一会儿让人给你房里送来,你让小厨房熬了汤补补身子。”

    纪氏眼眶有些红,“谢谢国公爷能这般惦记妾,妾何德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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