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蛋糕啊!”她拆开盒子,告诉自己要镇定!在爸妈面前他总不至于怎么样的!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办法吧!特护也是一小姑娘,她把盒子推过去,“你也吃,别客气。”
“不叫至谦吃?”阮建忠在一旁说。
她于是点点头,“宁老师,你也吃吧。”
宁至谦却看着她,“米唯是你喜欢的,我喜欢吃另一个牌子的半熟芝士。”
“……”另一个牌子?她想起他在车上说的话——你就是一块半熟芝士……
抬头看了看他,神情果然透着各种丰富的内容。
她干脆低头吃蛋糕,一口咬下去,湿滑的内层在舌尖润开,味蕾遭到暴击,味道真的太赞!
“至谦,马上就吃饭了,吃了再走啊!”裴素芬在餐厅大声道。
“不了,裴姨,我是来取个东西的,马上就走,不必麻烦。”他回道。
“客气什么?不麻烦!添双筷子而已!”
“真是来取东西的,裴姨不用张罗了。”他站起来,“流筝,我去你电脑里拷个文件,带我去。”
“……”糟糕!来了!
“你要什么?我等下发邮件给你……”她含着一口蛋糕,快要被噎着了。
“马上要,不用发邮件了,走吧,带我上去。”他把她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欲哭无泪……
她默默跟着他上楼,一路,偷偷打量他的脸色,好像并没有什么暴风雨的迹象。
也许,是还在假装?
房间门打开,他牵着她进门,跟上次一样,他踢关了房门。
“咳咳。”她强做镇定,打开电脑,“你要拷什么?”他根本就不是来拷东西的!难道她不知道吗?
果然,她被人从身后搂住了。
“你干嘛?”她胳膊肘抵着他,还是被他抱在腿上坐下。
“我来看看。”他抱着她,在她电脑上操作。
她坐在他腿上看着他摆弄,见他装模作样在她文件夹里浏览,快速地几番整理删除后说,“这本书快收尾了,后面的工作我自己来就可以,你以后可以好好休息了,不过科研和课题会还是要参加的。”
她算算,时间真快啊,她回来快一年了,进修也只剩两三个月了。在北雅这几个月里,跟着他做手术,跟着他做科研,跟着他做课题,收获不小,撇开他最近古里古怪的坏脾气不算,他还真是一个好老师的。
只是,他今天被她放了这么大一个鸽子,他真的不生气吗?
回头看看,他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而她的角度,正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还有睫毛掩盖下的潺潺星河,唇瓣微抿,下巴和腮帮子上有微青的胡茬印。
“看着我干什么?”他盯着电脑屏幕问她,语气依然温和。
“你……不生气啊?”她真的以为他上楼来是收拾自己的……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生气?”他反问。
“我……那么对你……把你扔下……”她声音小了些。
他唇角扬了扬,竟然露出几分愉悦,“你猜猜我从米唯出来,看到车不见了第一反应是什么?”
“什么?”其实她心里在换立场做比较,如果是她,第一反应是会想要撕了这个人!
“我想笑。”他低低地说,“如果你在我面前,我想捏你的鼻子,再叫你一声破小孩。”
“……”也就是说,他不生气?
“就和宁想在我面前耍小聪明,我想捏他屁股蛋蛋的感觉一样。”他重新做了个形象的比喻。
她有些痴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那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又生气。”
“流筝,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生气,可是你不怎么对我我就会生气了,嗯?”
他用鼻音反问的最后一个字,带着浓厚的男性的意味,听着有些心颤,可是这么绕的话,他舌头累不累啊?
她点点头,“也对,你不会生气,毕竟你也打算把我扔在街头。”
这回,他是真的捏她鼻子了,“你以为我真的会扔?”
她不说话了……
“流筝。”他低声叫她的名字,声音在喉间打转,模糊,暗哑。
“嗯?”她还坐在他腿上,他的手臂圈着她,手指搁在键盘上,也仅仅只是搁在键盘上了而已。
“我还记得有一次,只有一次,唯一的一次。”他说。
“什么?”
“是我快出国前了,我也是在用电脑,你捧着本书过来,要我给你解释,我解释了三遍,你还在问……”
阮流筝静静听着,并没有觉得他说的事有什么特别,这种事从前不是常常在发生吗?
“后来,你突然从我胳膊底下钻了进来,像这样坐在我大腿上……”
她想起了,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是,没想到他还记得。
“我记得那一刻,你的眼睛很清澈,可是,却忐忑、不安、慌乱,小脸通红,像一只慌张的小兔子……”
“……”是啊,那是因为她害怕啊,怕她自己造次了,怕他会把她赶下去。
“流筝,还怕不怕?”他凝视着她,哑声问。
她现在不怕了,可是,她的脸却耐不住开始发烫,一定是因为他的眼睛太亮了,盯在她脸上,把她的皮肤都点燃了……
“流筝,别怕……”他低哑的声音几乎不可闻了,唇瓣就在她鼻尖的位置,一开一合,灼热的气息在这开合之间侵入她的呼吸,一直窜到她心底最深处。
在他的唇落下来,和她的相贴之时,微凉的柔软如花瓣一般碾磨,碾得她脑中嗡嗡作响,碾得她眼眶发烫,闭上眼,点点湿意迅速浸润了睫毛。
从浅尝到深入,到他呼吸凌乱,仅仅只是瞬间的事。
她穿着睡衣,实在太方便他的入侵,她自己都有些抵御不住了,可是理智尚在,如果由着他的性子闹腾,一两个小时不下去,爸妈用脚趾头都能知道他俩在里面干什么了,这可不行,太丢脸!
所以,纵然全身在火焰中煎熬,也还是把他的手推了出去,“别闹,这是我家呢。”
他深深地吸气,将她抱紧,“不行,难怪你最近喜欢吃半熟芝士,的确上瘾。”
“……”他的词语释义和她的,永远不在同一本字典里。“你不是不吃甜食的吗?”她仰着脸,清澈的眸子笼上一层水雾,唇瓣莹润亮泽,如被人舔舐过的水晶糖果。
第201章 半熟芝士的味道
他低头再次狠狠吮、吸,“不是我要吃,是我的鱼要吃。”
他用力按了按她的腰,她身体僵住,他的鱼……
鱼不是只游泳吗?什么时候还要吃芝士了添?
这次只一番吮、吸之后就把她放开了,“我先回去了,不然这老婆牌半熟芝士诱、惑太大了!”
她起身整理衣服,把车钥匙掏给他,“真不吃饭?”
“不了,我答应了家里今天回去吃。”他接过钥匙,又捏了下她的脸,“要赶紧把你扛回去才行!”
下手有点重啊!她揉着自己的脸颊,听得他又说,“以后逛街叫我一起,别随便跟别人逛!”
“……”原来,这两天所有临床燥乱暴躁喜怒无常这些症状的根儿在这里!他以为她和薛纬霖一起逛街呢?
她和他一起下楼。
“裴姨,阮叔叔,我先回去了。”他大声说。
裴素芬从厨房出来,“真不在这吃啊?”
“嗯,裴姨,我回去还有点事,真要吃的话我不会客气的!”他笑道。
裴素芬想想也是,他也的确没客气过……
“那下回来先提前跟我说,我做你爱吃的菜。”裴素芬本来要送他,看见阮流筝一起下来了,便作罢,让阮流筝自己去送。
经过茶几的时候,阮流筝将剩余没拆封的半熟芝士拿上,给他,“这些拿回去给宁想吃吧。”
“不用,你留着吃。他一个小胖墩得少吃甜食了!”他说着,却自己从拆开的盒子里拿了一个出来。
“你吃?”她惊讶地问,“你上次还说又黏又腻难吃呢!”
他拿了个蛋糕出去,在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说,“流筝,吃半熟芝士的感觉我应该比你更懂一些。”
“……”什么意思?她寻思了好一番也不确定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说的半熟芝士,一定不是此刻她手里拿着的这个……
眼看他要上车走人了,她想起了什么,大声朝着他的背影说,“你明天再欺负我,我就把你车砸了!”
他听了,笑,“你砸!”
上车,离去。
宁至谦一到家便听见宁想练钢琴的声音,在家里走了一圈,饭菜已上桌,父母却都不在家。
宁想的钢琴声停了,一边叫着爸爸一边跑出来。
“爷爷奶奶呢?”他问,是温宜叫他回家吃饭的,可却不见人,是怎么回事?
宁想摇摇头,“爷爷不在家,奶奶和爷爷在电话里吵架了,奶奶刚才出去了。”
宁至谦拍拍他的头,“继续去弹琴,等会吃饭。”
“好。”宁想乖乖地跑回琴房。
宁至谦则去一旁给温宜打电话。
电话倒是一打就接通了,“喂,妈,您在哪呢?”
“我有点事儿,你带着宁想先吃饭吧。”温宜语气有些不稳。
“妈,出什么事儿了吗?”他的直觉告诉她,有些不寻常。
温宜行事,一贯温婉大气,即便是公司生意出了大意外,她也从来都是淡定自如的,这种不淡定的情况,他当真见得很少,记忆中只有几次吧,一次是他小时候,被几个男孩子趁着他落单一顿群殴,他血糊糊的回来,感觉到她想和人拼命;还有一次,也是他还小的时候,父亲因为生意上出什么事情被调查,具体是什么他忘了,太小不懂,只知道是冤枉的,她也是一脸杀气地出去,后来,挑事的人闹到家里来,她把他藏起来,给大伯打电话,然后拿着把菜刀领着保镖堵在门口,说只要他们敢迈进家门一步,就血溅当场,同归于尽。
再后来,就是父亲出了那件事……
其实他的性格很大程度上继承了她,当然因为他是男性,所以比她更加放大。而他也因为某些事情而曾怨过她,可是,因为他跟她是同一种人,所以最终选择了谅解。
她是他的妈妈,他爱她,毫无疑问。
他记得她曾说过,她爱这个家,会尽她所有来维护这个家,来保护他这个儿子。他甚至觉得,在一定程度上,这个家当真是靠她在护着的,生意是父亲在做,所有表面的风光都给了父亲,但她把握着公司财政,也把握着最重要的经脉,同时在父亲的社交圈里八面玲珑地周、旋,然后给这个家、给他、给宁想最温柔的呵护。人人都道宁守正娶了个好太太,温柔贤惠,长袖善舞,却没有人知道,这么多年来,她就像一只母鸡,用她并不那么强大的翅膀,将这个家将所有人护在她的羽翼底下,风雨来时,天敌来时,充满斗志地与之搏斗。他想,这也是父亲离不了她的原因。
他不知道在父母的感情里还有多少爱情,可是他亲耳听见过父亲的忏悔,里面有一句:宜,我不能没有你。
她是父亲的底气,是父亲事业上的合作人,是父亲开拓新领域的探路人,更是家里不能取代的女主人,是这个家里的……核心。对,是核心。他现在有了更深的体会,一个以女人为核心的家庭才是健康的家庭,无论家里多么荣耀,无论男人的事业多大,女人才是这个家的魂,如果没有了魂,那所有的繁华和荣耀都只是一个空空的躯壳。
所以,一生风雨,走到今天了,还有什么能让她不平静?
原本挂了电话的,他又打了过去,“妈,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
“没事,你安心在家里带着宁想,我一会儿就回来了。”她此刻已没了之前的不稳定,反而安抚着他。
“妈,我三十多了,不是小孩子了!”他不是那个躲在她翅膀底下的小鸡仔了,他已经强大,可以保护她了。
“我知道!没事!就这样吧。”那边再次把电话给挂断了。
他于是再打宁守正的电话,却一直占线,再后来,居然关机了……
他陪着宁想吃饭、写字、读拼音故事读本,一直到宁想睡觉以后,温宜才回来。
一回来却是说,“听说你最近在准备竞争副院长。”
“嗯,您听说了?”他并没有把这件事跟家里说。
“你啊,什么都不跟家里说!”保姆给她重新上了饭菜,她坐下来问,“有几成把握呢?”
他沉默了一会儿,“有点悬。”
“志在必得?”温宜问。
“也不是,顺其自然吧。”他动手给温宜盛饭。
“你呢,这辈子也还算顺风顺水,从来要什么有什么,从小到大第一名,就没有失败过,这些东西,你从没刻意去强求,好像自然而然就落在你头上,天赋是肯定的,但是你的个性在这里,做什么事不做到最好你觉得对不住自己,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叫什么?强迫症?但这一次不同,你从前那些成绩和光环,只要你努力了就会有一个满意的结果,但副院长这个东西,不仅仅是你工作努力就够的,牵扯的范围太多,你有的,别人也有,我可以去给你铺路,但是别人也一样会这么做,你还年轻,我对你这个事,不抱乐观态度。”温宜很直白地指明。
“我知道,所以我说顺其自然,做好陪跑准备。”他说,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妈,不说这个了,说说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去哪了?”
这个他,自然是指宁守正,他还是没有叫爸爸的习惯。
“不知道。”温宜脸色有些许不好看,“难得有时间我们娘俩聊聊天,提他干什么?哎,说说流筝吧,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你求婚了没有啊?你不急我都快急死了。”
“还没。”他想起那张红扑扑的小脸和流光涌动的眼睛,微微一笑。
“你怎么这么慢啊!”温宜不由抱怨。
他笑笑,不语。
“儿子,你知道我为什么特别喜欢流筝吗?”
“因为……她乖?”
温宜笑,等着他继续说。
“她漂亮?”
“还有呢?”
“她聪明、好学、努力、孝顺、温柔……”
温宜笑了,笑容里又有些落寞,“这是你眼中的她?的确是占尽了所有好的形容词了。我喜欢她,是因为她像曾经的我。”
宁至谦微怔。
温宜再度一笑,叹息,“不过,她总算等到了这一天,以后,你不要再负了她。”
“我知道。”他说。
那晚,宁守正没有回来。
第202章 约会
离医院百米远处,宁至谦的车驶来,车内坐着阮流筝和他。
“停!停一下!”阮流筝道。
他没理她,继续开佐。
“哎呀,你停一下行不行啊?”她语气透着无可奈何的哀求,她这都是为了什么呀?为他着想还要看他臭脸……
听她如此,他才停了车。
“我下去,你先走。”她说,准备下车。
“我说你累不累啊?”他直言。
“你以为我为了谁啊?”她觉得自己要辩解一下了,不然他又喷她一车尾尾气。
他抓住她的手,“没有必要!”
“我觉得有必要!”她把他的手拿开,柔声说,“你好好听行不行?不管怎么样,我不希望成为你影响你的因素,那样我心里不好过。我只不过走几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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