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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毕之后若有所思,然后道:“也不怎么样嘛,显然你的心法与招式并没有化一。”
我奇道:“你见过此套拳法?”
“没有,但武学之道向来相通。这套拳法应该是重意境而轻招式,你使起来太过拘泥,不够飘逸灵动,因此松贯连绵的程度远远不达,可以称是糟蹋了。”
不愧是武林高手,他批评的非常对。当初我学太极拳只是为了好玩,所以练的时候哪里管什么心法招式合一,只是学了个空架子,如今丢下几年再拾起来就更加的无法传神了。
我调皮地道:“我还有一套功夫,师兄也来点评一番好不好?”说罢,我踮起了脚尖,跳起了《糖梅仙子之舞》。芭蕾舞还是我幼年在少年宫时攒的家底,属于骨灰级特长。
我笑问:“你看不看得出这套舞功的端倪?”
他摇摇头,“这哪里是武功?姿态优美有余,劲力却半点全无。临阵对敌之时,怕是一过招就被人当场毙命。”
我哈哈大笑,“我说的是舞蹈的‘舞’,跳舞当然是以姿态优美为先喽。”
他发现上了当,便嘲讽地道:“你每天都在喊着要报仇,就以这点微末的功夫么?”
死人头,敢瞧不起我!我不悦地道:“我的功夫是差,怎奈有武功高强的人,又不肯帮忙。”
他几口便喝光了壶里的酒,摇了摇空空的酒壶,道:“这已是最后一瓶了,怎不见你有新的送来补给?”
“不是我不肯补,是山岗酒窖的酒都被你喝光了,”我旧事重提,“横竖你是一个可以雇佣的杀手,为何就是不肯答应我,用酒来跟你换招祈渲的人头?”
他不耐烦地望望我,“这回是你第四十七次问我了,你烦不烦?”
我气得跺脚,“你拒绝我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要不然我就一直缠着你问。”
“我服了你了,好吧!我就告诉你,但,你得答应以后都不要再向我提出去杀他的请求。”
我点了点头,心道先听了再说。
他道:“我认为,杀人只是一种快速解决棘手问题的手段,不适用于复仇。”
我奇道:“为何?”
“你恨招祈渲对不对?别人替你一剑斩了他又能怎样?你所遭遇的和失去的会得到偿还么?”
我一怔,他的一番话如同点醒了梦中之人。是啊,即使招祈渲死了,甄甜儿还是那个因为有‘私情’而遭他下堂的弃妇,结果于我本人并没有什么改变。一支飞锥结果掉招祈渲的命的确是太便宜了他,看来我要筹划新的复仇计划了。
我试探地问:“你的意思是,我应该以牙还牙,让他也身败名裂?”
他嘴角微微地上扬,道:“跟聪明人聊天比较省力。”
我忽然道:“你觉得我跟刚刚认识的时候,外表变化大不大?”
他瞥了我一眼,“变化是不小,但目前招家的人还是可以认得出来你是谁。你慢慢想吧,我想回洞里睡觉了。”
这家伙真是我肚里的虫子,一下子就猜到我是想变换个身份去接近招祈渲。
那么,一百三十几斤不该是我满足的终点,还得要继续努力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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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化冰消、春去秋来。时光荏苒,遁居山岗的日子过得飞快。
一晃眼,一年多过去了,在我的多番实验之下,纳兰飘血的僵化的身体竟然慢慢地康复起来。他现在四肢活动自如,可以自由地在山谷里散步、奔跑。唯一遗憾的是,内力没有恢复,没法子,涉及到武学这么深奥的问题,本大夫就无能为力了。
同时,纳兰飘血的个性也改变了一些,虽然还是一脸冷淡,但至少偶尔会展露微笑。
至于我呢,一言难尽。
我的减肥行动在度过了艰难的平台期之后,体重飞速地下跌着,一度降至七十五斤,整个人看上比非洲难民强不了多少。因为我患上了中度的厌食症,每每刚刚吃下东西就会呕吐出来,那段时间,体质糟糕的不得了。
谁能想得到曾经二百斤的肥婆还有增肥的一天,徐娘子为了帮我增加体重,特地‘请’来一位粤菜大厨入伙(徐不痴一直以为我是他的老乡,所以寻了个会做家乡菜的厨子)。
折腾来折腾去,终于定格在九十八斤左右的完美身材,我的减肥计划取得傲人的成就,只是又黑又瘦,完全没有达到之前师父预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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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大迷糊热心地在镇上买了一支老山参回来,送给我补身子。
当我将省下的参汤带来给纳兰师兄喝的时候,他只是望了望并没有接过去,然后淡淡地道:“桔梗汤有什么好稀罕的。”
我气愤地道:“喂,你可真没见识,这是人参鸡汤,懂不懂。”
他不屑地道:“我自幼长在塞北,难道还没有见过人参么?这分明就是高丽国制泡菜的桔梗。余女侠,你被人家骗了。你花了多少钱买的?”
我直了眼,汗哪!刚才,我还当着徐娘子的面喝掉了一大碗,并着实的夸了一番她炖的‘人参’鸡汤好美味。
“那--那这玩意儿煲汤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
他好笑地道:“放心,死不了的。医书上不是说桔梗可以治咳嗽么?好歹是种药材,你就当作补药得了。”
我皱了皱鼻子,亏得大迷糊没有被忽悠着买了巴豆,要不然我怕是得又瘦回十斤。
我‘邪恶’一笑,“不论如何,我好心地带来给你,你都喝了。”
“我不要。”他果断地拒绝。
我笑眯眯地劝道:“相信我,不难喝的。嘿嘿!而且除了这个,我没有带其它的食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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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刚刚才近黄昏,我便带着一本华仁丣的《气穴相通论》来到了地窖。
可巧,纳兰飘血正在沐浴,被我撞了个正着。今时已不比去年为他施针那会儿,再次见到他赤衤果的身体,我大感羞怯。
他慌忙拉过袍子遮体,羞得连脑门都红了,尴尬地道:“你怎么这样早就来了?”
我结结巴巴地道:“师兄,我今天找到了一个针灸方子--或许可以一试。”
“针灸?不是一年前就放弃针治疗法了吗?”
我急切地说道:“这回不一样。是要在手厥阴心包经、足太阴脾经分别施针,最后在百会和膻中刺入六分深……不过最后的一针膻中穴事关重大,有一定的危险性。成,则脉络经气尽通;败,则会终身瘫痪。”
他听完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慢地系着袍子。我看得出他很犹豫,瘫痪的滋味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在历经一年多之后,他好不容易才能够再站起来,期间所吃的苦一定还记忆犹新。
“其实--只要你安心做个普通人,不再想着当什么杀手、剑客,现在就已经算是完全康复了。”我打算提醒他考虑清楚,究竟要不要冒这个险。
他慢慢地搬开了木盆之后,躺到了羊皮褥上,眼望着‘天棚’,长出一口气,道:“普通人?!在我没有完成心愿之前,绝不要当什么普通人!我急需恢复武功。”
“你很想--潜进宫,再见柔儿一面?”
“不!我是说杀招祈汇。”他的眼睛里闪现出久违了的煞气。他解开了袍子,果断地道:“来,为我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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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着一根较长的金针,望着膻中穴的位置,道:“师兄,这是最后一针了,你要不要再想清楚。”
他闭上了眼睛,不耐烦地道:“不要啰嗦,动手吧。”
见他已铁了心肠,我也不好再劝阻,当下便稳稳地将针刺进了膻中穴,一分、两分……六分。
突然,纳兰飘血浑身抽搐起来,只见他眼皮一翻,口内喷出一股黑血,便不再动弹。我大惊失色,连声唤着他的名字,可依旧不见他有反应。
我颤抖着将手指凑近他的鼻孔,一探之下,吓得我几近晕厥。纳兰飘血已全无半点气息,我慌忙将手搭在他的腕上,脉搏停止了跳动。
他死了!怎么可能?书上明明说过最坏的结果是瘫痪呀。
第四十八章
“这不是真的!!!”我难以置信地摇头喃喃自语着,可心中蓦地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害怕,浑身汗津津发抖。
这是真的!纳兰飘血正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没有了一丝生迹。
突然就这么失去了他,让我震惊得流不出眼泪来。一想到再也听不见那不屑而含讥笑的语声,再也望不见那一双会说话的黑眸……我只觉得四肢百骸陡然无力,不由自主地瘫坐到地上。
这么久以来,无论是生活中遇到了任何可以分享的事情,哪怕是一小份可口的点心,我都会自然而然地想着带来与他共享。尽管早已不需要天天施针,可我还是会风雨无阻地每晚都来他的身边相伴。
我悲痛欲绝,脑中反复地只盘桓一句话:没有了他,我该怎么办……纳兰飘血一生独来独往,没有朋友,他很习惯孤独,可我不行……我猛然间地意识到,在这一年半之中,其实不是我在陪伴着他,反而一直都是他在陪伴着我,他见证了我从甄甜儿转变为余恨水的全部心路历程,在我将要误入歧途之时及时提点……我以为是因为有恨,自己才能撑到今天,可事实不是那样的,我并没有活在痛苦之中,一直过得很快乐,原来……啊!难怪每当看见他望着冬雪出神的时候,我会觉得忍无可忍,然后找尽理由来发他的脾气。因为我知道他一定又是在想那个女人--那个不再属于他的、我素未谋面的亲堂妹。枉我一向自认聪慧,居然直到今时今日才发觉,原来朝夕相处之中,我已不知不觉对纳兰飘血滋生出想要独占的情愫,是的,我想--我是爱上了他。我爱他聆听我说话时安静的表情,爱他不服输的个性,爱他有一个痴情的心。
遗憾的是,当我终于认识到这一点,可我爱的人却已经死去……
我用袖子揩净他脸上的血,而后颤抖着双手捧起了他的脸颊,目光直直地盯着他,轻声地道:“你看你,胡子都长出这么长了,我来帮你刮,好不好?”
他当然不会再回答,我自顾自地从怀中抽出匕首,慢慢地细致地为他刮去胡须,然后摸了摸他的脸颊,天意弄人!这是一张我再度爱上又再度失去了的面孔。我俯下头凑近他,将脸贴在他的额上,泪终于流了下来,滴在他的眉心,缓缓地、缓缓地沿着鼻梁流到了他的眼皮上……
“你怎么敢、怎么敢就这样离我而去--”隐忍不住的我,放声痛哭起来。胸中溢满着某种沉甸甸的东西压抑着,直冲喉头,令我透不过气来。忽然我的心口传来阵阵绞痛,顿觉得天旋地转,我扑倒在他的身上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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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醒转过来,却愕然地发现羊皮褥上那纳兰飘血的‘尸身’竟不翼而飞。我惊得一脚踢翻了木盆,洗澡水洒了满地。
我整个人完全乱了章法,丧失了分析能力,发疯似地冲出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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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重又降临,整整两天过去了,我一无所获。
我呆呆地坐在河边,手里握着挖出来的蓝剑,这是唯一能够纪念纳兰飘血的东西。究竟是谁如此残忍,连他的尸体都不肯留给我,令我连拜祭的机会也没有。
“恨水!你怎么不回家,我们多担心……”
我听见徐娘子的声音心头一惊,转回头时,只见她已站在我的身边,难道是……我起身扑向她,紧紧地抓住她的两肩,语无伦次地哀求着:“我求求你,求你--把他还给我、还给我……是我对不起你,你别藏着他,还给我……”
她惊问:“怎么?纳兰飘血不见了么?”
她果然知情。我声嘶力竭地道:“你明知故问,我知道你恨他,恨他刺伤姐夫。可是,他答应我不再伤害你们--而且,他现在已经死了,对你们没有威胁了,你为什么连他的尸体也不放过?”
“你冷静一点儿。”她大声的叫着我的名字。
“还给我……”我口里叫着,但只觉得好累,好想一觉睡去不再醒来,我再次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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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之时,我发觉睡在自己的炕上,纳兰飘血的蓝剑摆在我的身边。而徐娘子正坐在我炕沿上打瞌睡。我努力地回想着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心中袭上一团恐惧。
“你醒啦。”徐娘子也醒了过来。
我不知道要如何问她,正在踌躇之间,她却先说道:“我真的不知道纳兰飘血在哪儿,我也是见你二日未归,因为担心才去的津河谷。你现在一定奇怪我是怎么知道他在山上的吧?”
我坐了起来,怔怔地点头。
她道:“我是在倪六子威胁你的时候知道的。”
原来,在夜里没有寻见我的隔天早上,我对她承认‘的确是有一点烦心事儿,不过很快就会解决掉’之后,她心里一直有疑虑。鉴于对倪六子为人的了解,她担心我会受制于他,便在夜里跟踪我到了后山,因而听见了我同倪六子的全部对话。
“开始你说是为了宝藏而来,我也有几分相信了,”她笑道:“那时心里真的非常生你的气,想着我一颗赤诚之心待你,原来是引狼入室。但是后来,当我更多地了解到你同纳兰飘血的对话,便有些明白过来。”
我奇道:“怎么,你经常在旁边?如何我们没有发觉呢?”
她笑道:“后来再去的就不是我了。难道你忘了我有一个轻功绝顶的夫君?”
“啊?!你是说,那时姐夫的伤已经好了?”
“不算全好,但比别人知道的状况要好!本来是打算告诉你的,可你一再欺瞒,令我们不得不防备。也偏巧因为纳兰飘血武功尽失,而你又不会功夫,所以不痴藏在你们左近,才一直没有被发觉。”
我长吁了一口气,江湖果然比我想象的要深,我以为自己的谎言将人骗得团团转,殊不知一切都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对不起,我知道道歉也弥补不了,但我还是要说抱歉,是我自己搞得失去了你们的信任和友谊。”我真的很难过,短短两天当中我失去了至爱,如今又发觉失去了至亲,现在我又变回了一无所有的甄甜儿。
徐娘子忽然拍拍我的肩膀,“傻妹子,谁说你失去了?我可是还认你这个妹妹,难道你不想要我们这姐姐和姐夫啦?”
我又惊又喜,道:“大姐,你不怪我?”
她笑道:“怪还是怪的,但你是我的妹妹,再气也会原谅。”
她说他们已经完全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救纳兰飘血,并且对我曾经向纳兰飘血请求过不要伤害他们夫妻而深深感动,她明白我也是真心真意地对待他们俩人。
她道:“既然他现在是你的师兄,我也会当他是朋友。”
什么叫做江湖儿女一笑泯恩仇,我今天才算真正见识到了。
“你刚才说他不见了,是怎么一回事?”她问道。
我重又回归悲伤,泣道:“他死了……”
徐娘子惊问:“什么?”
我便把前夜针灸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她听。她听不禁得扼腕,叹道“想不到你竟能解了师父的剧毒,本来他已经康复,却……唉!造化弄人哪。只是,他的尸体到底被何人盗走了呢?”
我边哭边问:“会不会被山精野兽拖去裹腹了?”
她安慰道:“不会,傻瓜,你真是伤心的糊涂了,当晚你不是也在地窖么,要是真的有野兽,如何会放过你呢?”
她说的也对。
“人死不能复生,你看开些吧……”徐娘子又安慰了我好一会儿,并承诺明天会派全山的弟兄们一起帮我找寻纳兰飘血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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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过去了,搜遍了整座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