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她[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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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她[快穿]-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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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余光去瞥,瞥见她穿戴整齐,遂松一口气,而后第二眼,望见她腿上包扎的地方。
  严严实实地包着,确实像个粽子。
  穗穗:“陛下来之前,我痛得要死,可是陛下来看我,我就不痛了。”
  她又说好听的话哄他。
  少年冷峻的面容隐在黑暗中,声音却分外柔和:“好好养着。”
  她大着胆子拉住他的袖角,问:“养好了,我还能继续伺候陛下吗?”
  她话里若有所指,是说黄昏时她哭着从宫殿跑开的事。
  少年愣了愣。
  她着急地哭出来,求他:“陛下别不要我,就算讨厌我,也不要赶走我,给我时间,我一定将陛下讨厌的地方全都改掉。”
  她颤抖起来,拼命想要忍住泪水,却怎么也忍不住,眼泪往下掉,一滴滴沾湿他的袍角。
  她忙地用手挡住,不让眼泪沾到他身上,生怕他会因此更讨厌她。
  少年静静看了一会。
  看着看着,他忽然伸手撩开她捂脸的手,少年的声线清亮空灵,一字字道:“朕不讨厌你。”
  她哭得伤心,问:“真的吗?”
  少年:“真的。”
  他捉弄她,是想看她露出端倪。可是现在,又有什么意义?她露出端倪,然后呢?
  他活了那么多世,不至于连个小宫女都对付不了。
  少年放下心结,重新拿起她给他擦手的帕子,替她揩泪,“以后朕不会再捉弄你。”
  她摇摇头:“我不介意这个。”
  她的声音软糯温柔:“只要陛下愿意相信我,陛下对我做任何事都行。”
  少年不太自在地咳了咳,“朕不相信任何人。”
  也没什么好相信的。
  对于他而言,遇到的所有人,都只是一世过客,又何必浪费感情。
  她渴望地看着他:“穗穗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博得陛下的信任。”
  他应该忽视她。
  却还是问了为什么。
  她显然很高兴他问了出来,娇弱的少女半含眼泪半带笑意:“因为是陛下呀。”
  他假装听不懂。
  她很是体贴人意,不多时,便主动将话题转移,同他说起她过去在树上看过的那些风景。
  她话很多,这一点他早就有所领教。
  大概是怜惜她跌了腿,难得没有打断她,偶尔还会回应她一句。
  她牵着他的袍角没有放开,小心翼翼地将巴掌大的一块衣料捏在手里,像得了什么宝贝似的,生怕他会扯回去。
  少年略微一顿,而后挪动,不是往外,而是往里。
  她更高兴了。
  要不是腿跌断,估计都能跳起来。
  穗穗红着脸问:“陛下,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爬树吗?”
  他往窗外看一眼,夜已经浓得化不开。
  他该回去了。
  少年嘴里敷衍道:“为什么?”
  穗穗凑近,“因为我在树上捡到过一个人,自那以后,我就天天爬树,希望还能再捡他一次。”
  少年一怔,遥远记忆中有什么翻了出来。
  他问:“后来捡到了吗?”
  穗穗摇头:“没有。”她顿了顿,笑道:“虽然我没有再捡到他,可是后来他捡了我。我将他从树上救了下来,他将我从池中救了出来,他还记得我,说我救他一次,他救我一次,就算扯平了。”
  少年迟疑地扫了眼对面的人。
  无数次的轮回重复,他几乎将自己之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他并不是一生下来就怕高的。
  他也调皮爬过树。
  高高的大树,他一爬上去,腿就软了。
  记忆中,模模糊糊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人,将他从树上救了下来。他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她瘦得跟竹竿似的,但力气却大得吓人。
  他好像还救过她。
  她力气虽大,可是不会游泳,被他救上来的时候,瑟瑟发抖。她是自己跳进去的。
  宫里勾心斗角的事不少,像她这种年龄小的宫女,被欺负也是常有的事。
  他不想管她的事,也管不过来,但她实在可怜,他便故意丢下一块玉给她。
  “好好活着,只要活下去,就会有希望。”
  穗穗一字字将他当年说过的话重复。
  短暂的惊讶后,少年回归平静,“原来是你。”
  穗穗喜出望外:“陛下记得我?”
  少年摇摇头:“不太记得了。”
  穗穗低下头:“不太记得,也就是还记得一点点,对于穗穗而言,已经足够。”
  她拿出她贴身藏着的玉,献宝一样拿给他看:“当时不知道陛下的身份,无法将玉及时还给陛下,后来远远瞧见过陛下一眼,但我身份卑微,无法靠近陛下,陛下给我的玉,我一直都留着,如今总算能够物归原主。”
  他打量她手心的那块玉。
  显然已被人摩挲过无数次,连纹路都快抚平。
  她主动将她的事告诉了他,他也已经想了起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她还瞒了什么事没有说。
  少年没有多想,伸手去拿玉,刚要碰到,便见她手一抖,似乎很是不舍。
  他看穿她的心思,及时将手收回去,淡淡道:“你留着罢,不用还给朕,就当是朕赏你的。”
  她立即将玉收起来,“那就说好了,这是陛下送给我的,不能反悔收回去。”
  少年:“不反悔。”
  她露出大白牙,笑得甜蜜蜜:“陛下真好。”
  这天之后,他待她亲近不少,穗穗既聪明又蛮横,即使跌断腿只能在榻上养着,她也不愿意让别的宫女到他跟前伺候。
  她有她的小伎俩,他看在眼里,没说什么,就当是默许了。
  她养了半个月,腿还没好,就迫不及待地拄着拐杖回他身边伺候。
  “你急什么,又没有人跟你抢。”
  他以为她是怕有人取而代之,却不想她不单单是为了这个。
  穗穗义正言辞:“我要亲自守着陛下,才能够放心。”
  少年觉得好笑:“你守着朕作甚。”
  此时她正为他沏茶,一杯热茶递过去:“我怕一不留神没能守好陛下,陛下便不见了。”
  他听出她话里的忧郁,想了想,没有问下去。
  她今日穿了水青色的宫装,唇间难得点了胭脂,红红润润,像开在雪地里的两瓣梅花。
  少年一时看着失了神,恰好有小黄门进来禀话,少年吓一跳,伸手去接茶时抖了抖,滚烫的茶往外洒。
  穗穗反应快,立马用手去挡,不让茶水溅到他的龙袍上。
  她自己被烫伤了手,开口第一句话却是问他:“陛下,可有伤着哪?”
  少年牵过她的手,她一双皙白的手被烫出了水泡,他又急又心疼,命人去唤太医。
  他看她痛得紧咬牙关,心里有些乱,下意识低头柔柔替她吹气。
  他一边吹气,一边安抚道:“等会就不痛了。”
  她一动不动,任由他牵着手。
  片刻后。
  她小心翼翼地问:“陛下,您是在心疼我吗?”
  少年口是心非:“不是。”
  她低声道:“我不管,反正在我看来,陛下就是心疼我。”
  她脸皮越来越厚。
  不知怎地,他竟不厌恶,相反,他似乎愿意让她娇纵。
  她的腿受了伤,这下连手也伤着了,一个手脚皆伤的宫女,该有自知之明,得将伤养好了,再来伺候人。
  可她偏偏不。
  她手厚厚包着一层,腿上也厚厚包着一层,明明什么都做不了,却还是拄着拐杖在他面前晃悠。
  有时候他嫌弃揶揄她:“朕不养废人。”
  她大言不惭地回他:“我不是废人,整个皇宫,哪有人比我更懂得讨殿下高兴?”
  他问:“你怎么就讨朕高兴了?”
  她立即鼓起腮帮子,做出对眼鬼脸,“就现在呀。”
  幼稚。
  少年掩住嘴角的一抹笑,装作对她视而不见,任由她在他身边待着。
  春去秋来,等少年反应过来,眨眼已经大半年过去。
  宫女穗穗成为他每日里一睁眼就会看到的人,他开始习惯有她在身边的日子。
  他比从前高兴,有时候甚至会产生错觉,觉得他只是个正常人,从来都没有轮回的那些事。
  可有些事情,注定无法逃避。
  这一日,少年决定去做他这一世醒来后就该去做的事。
  到言府去。
  去看一看这一世的言婉,究竟是不是阿婉。
  他说他要去微服私访,一向活泼的穗穗却忽然没了声。
  少年看过去,前一秒还在笑着的人,这一秒却泪流满面。
  他吓一跳,问:“穗穗,好端端地怎么哭了?”
  穗穗张着水汽蒙蒙的大眼睛求他:“陛下,不要去,好不好?”
  少年皱紧眉头。
  下一秒。
  穗穗哭着抱住他,情绪失控,她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紧紧圈着他,哭噎道:“求求陛下留在宫里。”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
  少年眉眼间皆是猜疑,语气低沉,问:“穗穗,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究竟是谁?”
  哭泣的少女抬头,一张小脸哭皱:“我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陛下要去外面看美人,待陛下看完美人,就会纳她入宫,我……我就再也不能陪在陛下身边了……”
  少年一愣。
  原来她竟在想这个。
  亏他还以为她知道轮回转世的事。
  看着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穗穗,少年叹口气,他没有将她推开,而是任由她趴在他胸口哭成大花脸。
  他道:“不会有人赶走你。”
  她眨着泪眼说:“会的,待陛下有了嫔妃,她们怎会容许像我这样貌美的女子留在陛下身边。”
  少年怔住。
  继而大笑。
  “穗穗,你倒是自信得很。”
  她一边哭一边说:“是陛下自己说的,穗穗很漂亮。”
  他舒展眉心,“朕什么时候说过了?”
  她哭着看他:“上次宫宴的时候,陛下喝醉酒,我问陛下,穗穗美不美,陛下说美,然后就倒头大睡了。”
  少年身形一顿。
  “醉酒之言,算不得了数。”
  他继续往前,她趴在他身上,不肯松手,“陛下打死我吧,打死穗穗再出宫。”
  少年头疼。
  她是个宫女,哪来的胆子同他说这种话。
  不用问,他自己有了答案:都是他纵着。
  她紧紧攥着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抓牢他,许久后,少年的声音轻轻落下:“朕带你一起去。”
  他们来到言府。
  她坐在他身边,袖子下的手微微发颤,紧张地拉住他的袍角。
  他察觉到她的失态,垂眸望一眼。
  半晌。
  他覆上她的那只手,快速说了句:“朕就看看,不纳美人。”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她一起,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安慰她。
  她来他身边这些日子,给了他许多欢声笑语,他早就看出来,她很依赖他,她几乎时时刻刻都守在他身边,不是谄媚,也不是讨好,她耗费所有心思,只是想让他笑一笑。
  她是真心待他好。
  他已经想好了,这一世,他会好好活着。
  或许她是他轮回中出现的一个意外,总之他不想让她难过。
  穗穗的声音怯生生娇弱弱:““今天不纳,以后会纳吗?”
  少年摇头:“以后也不纳。”
  她当即笑起来。
  他看她笑,忽然觉得她笑起来很好看,像是春日里的桃花,娇娇媚媚,甚是惹人爱怜。
  她注意到他的目光,垂眸羞涩抿抿嘴,道:“你是天子,说话得算数,说好不纳美人,就不能纳。”
  少年点点头。
  言府的会面,很快就结束了。
  这一次,依旧不是他想找的那个人。
  他没有杀她,而是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守好你的本分,不要越界。”
  这些附体而来的人都很危险,这里是他的世界,他对所有一切都了如指掌。
  只要他想,他可以毁掉整个世界,相反,他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天下掌握在手。
  迈出言府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心中一空,像是什么东西消失不见。
  惆怅的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一缕轻松。
  他低眸看了眼自己被穗穗牵紧的手,含笑说了句:“你看朕没有骗你吧。”
  穗穗满足地点头。
  她趁他不注意,往后望了望。
  言家小姐站在青石板上正好与她对上目光。
  穗穗撅嘴,继而收回视线,猛地一下抱住她身边的少年,像是要宣示什么,好让身后的人知难而退。
  少年被她抱住,已经习以为常。
  她胆子大得很,时常趁他睡着的时候,悄悄抱他一下,但是像现在这样明目张胆,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外人的面抱他,还是头一回。
  不多时他便明白过来。
  原来言家小姐就在不远处看着。
  少年问:“是扭着脚踝了吗?怎地一下子扑到朕身上。”
  穗穗做贼心虚地说:“确实是扭着了。”
  她以为他会嫌弃地推开她,所以知趣地起身。
  待她站定,少年却低下身去,“上来,朕背你。”
  她愣住。
  少年回头:“不要朕背吗?”
  穗穗欢喜地跳上去。
  她攀着他的背,得意洋洋地往后看一眼。
  言家小姐还在那站着。
  穗穗已经全然不在乎,她很快收回视线,扭着身子在少年背上蹭来蹭去,跟条毛毛虫似的。
  少年:“老实点,不然摔你下去。”
  穗穗往前一挪,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她离他更近,贴在他耳边甜甜道:“陛下真是天底下最最最好的人。”
  少年眼梢微挑,“马屁精。”
  穗穗:“我才不是马屁精,我每句话都是真话。”
  但其实也不全然是真话。
  比如今天,她就对他撒了谎。
  夜晚穗穗守在少年榻边,她实在是困极了,守着守着便睡了过去。
  大概是因为今日去言府的缘故,她做了一个许久不曾做过的旧梦。
  梦里她还是穗穗,只是却没能活过十四。
  她拿着那块玉佩,一心想要再见他一面,她知道她自己的身份,所以她不求别的,只希望能和他说一声谢谢。
  等啊等,终是没能等到。
  她被人淹死在井里。
  她战战兢兢地活着,再怎么被人作践毒打,也不曾寻过短见。只因为他跟她说过,让她好好活着。
  她那么努力地想要活下去,想要再见他一面,最后却被人轻而易举终结一切。
  她不服,她宁愿魂飞魄散,也要讨一个说法。
  她死了之后,有一个穿白袍的男子来到她面前,问她,愿不愿意做一个交易。
  交易的条件有三个。
  第一,历经十世的苦难,每一世都不得善终。
  第二,阻止少年天子任意屠杀任务者。
  第三,永远都不能对人说出“爱慕”这两个字,并且不能告诉任何人关于重生的事。
  如果能成功做到以上三件事,那么她将永生永世地活着。
  白袍男子警告她:“你会生生世世重复,无法停下来,就算死去,也不能结束这一切。”
  永生,是奇迹,也是惩罚。
  她熬过了十世的折磨后,终于能够做她想做的事了。
  她不在乎小皇帝是否屠杀任务者,她只希望他好好活下来。
  她从天眼里看到了所有的事,她知道,他要找的人,是阿婉,是那个白袍男子的任务者。
  他爱别人没关系,只要能让她能陪着他就行。
  她会生生世世守着他,再也不让他孤独。
  穗穗朦朦胧胧听见有人在喊她:“穗穗……”
  她从梦中醒来,望见小皇帝正看着她。
  他漂亮的五官映上融融烛光,他的手抚过来,温柔地问:“穗穗,你怎么哭了?”
  穗穗这才发现,原来她在梦中泪流满面。
  穗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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