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红着眼,一步步走回东宫,苍白憔悴,全身上下被雨水浇透,抬脚迈过门槛时,使不上劲,差点跌倒。
宫女及时相扶。
肤如凝脂的一只细白玉手,轻轻巧巧地搭上来,声音软糯:“殿下,小心脚下的路。”
太子身形一顿。
这个声音,他认得。
太子缓缓抬眸望去,一张桃花美人面映入眼帘,明媚妖娆,灿若春华。
美人歪头看他,莞尔一笑。
她水亮清澈的眸子满是得意骄傲,甜甜问一句:“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在找我呀?”
太子心跳如雷,脑子里有什么炸开。
是她。
是小东西。
她没走。
美人再也忍不住,叉腰笑出声:“你是不是以为我跟人跑了,瞧你这个样子,啧啧——”
话未说完,她身子蓦地悬空,被人拦腰抱起。
“快放开我,你身上都是雨水泥泞,脏死了。”
下一秒。
她被人抛到床榻上。
太子覆上来,她以为他要质问她,昂了下巴,想要先发夺人。
然而这一次,他半句废话都没有。
捧住她的脸直接吻过去。
他的动作急切粗暴,在她唇间攻城掠地,像只发狂的猛兽,堵住她所有退路,又啃又咬,连空气都不肯渡给她。
细碎的嘤咛从她唇间飘出,被他吻过的地方,无一处不痛的。
太子压在她身上,疯了一般,将她的衣物全都扯碎。
她越是挣扎,他就越是用力。
她娇嫩得很,哪禁得起他这样揉捏,不多时便哭出声来,哭声断断续续:“不要……我不要……”
她的眼泪沾到他唇间,苦涩的泪水触到舌尖,有什么从脑海一闪而过,太子从欲望中清醒过来。
数秒的失神,他身下的娇人儿瞄准机会,趁势踢了脚,连衣物都来不及捞,径直往外奔。
太子一愣,随即毫不犹豫追了上去。
她重新被他压住。
这一次,不是在柔软的床榻,而是在冰凉的汉白玉地砖。
美人梨花带雨的小脸楚楚可怜,骂他的时候,因着妩媚的两团晕红,一时令人分不清,她到底是在骂人,还是在撒娇:“你这个禽兽!”
太子单手擒住她的双手高举过头,“孤还没有真正开始做禽兽该做的事,你急什么。”
她喘着气瞪他,瞪了一会,索性将眼睛闭上,气闷闷地说:“我不想看到你。”
太子凑近,不再是含住她的小耳朵,而是重新品尝她的朱唇:“你会睁开眼睛求饶的。”
不用他开始发力,她已经重新睁开,“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她说话的瞬间,他的舌头顺势探进去。
与之前狂风暴雨般的吮吸啃咬不同,这一次,他是温柔耐心的。
他故意去勾她的舌,每勾一下,便贴着她的唇说一句:“凭孤是你的男人,凭你想要和别人私奔,凭你心里没有孤。”
她听第一句,先是羞涩的。
他没有这样说过这样的话。
他第一次承认,他是她的谁,实属不易。
可后面两句,她就不爱听了。
美人以柔情为诱惑,迎合他的亲吻,甚至主动勾引他,他的双眼渐渐迷离,就在他放下戒备的一瞬间,她反客为主,翻身一纵,将他压在地上。
娇娇小小的人儿跨在太子身上,义愤填膺地掐住他的脖子:“你个王八蛋,我掐不死你。”
她嘴里说着狠话,手却并未用力,只是挨着他的肌肤,没有往里使劲。
太子躺在那,怔怔地凝视她,他的眼神热情似火,几乎要将她燃起来。
男人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极具魅惑,他唤她的名字,爱若珍宝:“桃桃。”
她委屈地哭起来:“喊我作甚,你个坏人。”
风吹进内殿,珠帘声落,光线窜动,他看清楚她的香软身子。
她高高肿起的小嘴,雪白肌肤上的青紫吻痕,全是他的杰作。
难怪她刚才喊不要。他弄疼她了。
太子从地上坐起来,她坐在他身上没有动,他伸手揽住她,亲吻她的额头:“桃桃,孤的桃桃。”
他这时不喊乖桃桃了。
因为她不乖。
她调皮得很。
他从来没有被人算计成这样,也没有被人气到当场吐血,暴跳如雷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心甘情愿地低头认错。
“是孤不对。”
她捶他打他,“你有什么不对的,你不一向都是对的吗?”
太子老老实实又是一句:“是孤错了。”
她擦掉眼泪,趾高气扬:“你错哪了?”
太子:“情难自禁,差点弄伤你。”
她眼中水汽蒙蒙:“就这个?”
太子:“就这个。”
美人激动起来,扑过去揪他衣襟,不依不饶:“不对,你还有错!”
太子抬眸:“什么错?”
她紧紧咬住下嘴唇,沙沙的小嗓子哑着声说:“还有很多很多错,得你自己说出来。”
太子吻掉她脸上的泪渍。
转瞬间,他又摆出平时高高在上的储君气势,将人抱起来。走到坐榻,他将她放在腿上坐下。
太子面容严肃,将话转到出逃的事,“你戏弄孤。”
她凑近,话音间溢出阴谋得逞后的舒爽:“太子殿下才智过人,又怎会被人戏弄?”
太子捏一把。
她往他身上趴,没有服软,继续得意洋洋地说:“你冒着大雨去寻我,是不是怕我真跟别人走了?”
他没有回答她。
可她需要他的回答。
怀桃捧住他的脸,“告诉我。”
太子与她四目相对,片刻,他开口道:“是,孤心里有你,孤怕你跟信王走了。”
她缓缓抚摸他的面庞,语气肯定:“楚璆,你爱慕我。”
太子:“那又如何?”
她眉眼间风情万种,伸手戳了戳他的心口:“以后我要在这里为非作歹。”
他应该拒绝她,告知她不要得寸进尺。
可是他没有。
她反将他一军,他无力抵抗。
他清楚地知道,刚才在东宫门口望见她的瞬间,他脑海中想的是什么。
是占有。
是彻底的占有。
如果不是她太过娇弱,只怕他早就冲破最后一道防线,狠狠要了她。
他从不对任何人或物执迷,不会被什么绊住脚,凡是遇到问题,总能清醒理智地解决。
可是现在。
他似乎对她束手无策。
第132章
半个时辰后。
太子从宫人手中拿过椒殿取来的衣裙,缓步朝内殿走去; 床榻间; 美人衣不蔽体; 可她半点羞耻感都没有; 尽情舒展四肢,将雪白的身子露于人前。
她趴在榻上,双手托腮,隔着一段距离听到他的脚步声,立即喊:“楚璆,阿琅回椒殿了吗?”
瞧,她已经开始对他颐指气使。
太子绕过屏风; 在床榻边坐下; 将锦衣华服搁在旁边; “谁准你唤孤的大名?”
她贴过来,小脑袋靠在他腿上,仰面笑脸盈盈,一口气高声唤:“楚璆; 楚璆; 楚璆。”
他捏住她的小嘴。
她仍在他指间嘟嚷呜咽。
太子:“放肆。”
话毕,他埋头吻下去,用唇代替手指,重新禁锢她的嘴。
她下意识将他推出去,他一出去,她又立马邀他; 乐此不疲,玩得开心。
起初他还有耐心纵着她,想看她到底要做什么,后来发现,她只是故意勾他而已,便不再忍着,狠狠地将她教训了一顿。
她脸都憋红,被他吻得快要窒息,偏生他还用其他的法子诱她,诱得她浑身颤栗,双眼迷离,只能求饶:“停……停下……”
太子哪肯停下。
美人白璧无瑕的肌肤上泛起淡淡粉色,每一寸都美味至极。
直到她受不住他的撩拨,情难自禁哭出声,太子总算还她自由。
他将她提起来,搂在怀里轻声安抚:“好了好了,孤停下便是。”
她张着水汪汪的泪眼,声音沙哑:“你坏。”
他温柔揩掉她的眼泪,“孤好得很,哪里坏?”
她哭得一抽一抽,将他的坏处一一痛诉:“你逗我,故意将人家吻得喘不过气,逼得我只能从你唇间呼吸,你还弄我,弄得我又痒又麻,难受死了。”
太子滚烫的手抚上去,像是引诱,声音波澜不惊:“哪里难受?”
她眨着泪眼,忽地意识到什么,面色羞涩,一把推开他,将头埋进锦被里:“你欺负人……”
从太子的视野内看去,美人正撅着身子对他,窈窕曲线看得人热血沸腾。
他喉头一耸,“桃桃,快出来。”
将自己当做鸵鸟扎进锦被里的美人摇头抗议:“不要。”
她一摇头,身子也随着摇摆。
太子呼吸急促。
他不再劝她,而是缓缓覆上去。
在怀桃反应过来前,她身后有什么重物压了过来,她被迫趴平。
但太子似乎不想让她贴在榻上,他扶住她的手臂,好让她能够像刚才那样将身子撅起来。
再然后,他掀了锦被,好让她能够畅快呼吸。
她紧张起来,咬住下嘴唇,“你要做什么?”
他贴着她的侧脸,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唇间:“不做什么。”
半个时辰前,她嚣张地戳破他的心思,肆无忌惮地逼他直面,可就在他要将一切都说清楚的时候,这个小东西却忽地大喊起来。
说让他赶快下命释放阿琅。
亏她还记得阿琅。
闹起事来,不计后果,也就吃准了他宽宏大量不会与她计较。
他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本想让人去椒殿取来衣裙替她换上后,送她回去。
他已经吻了她很多遍,在她身上留下了很多印记,按理说,应该到此为止。
可是——
美色误事呐。
太子舔着她的耳朵,问:“桃桃,告诉孤,到底哪里难受?”
她羞涩垂眸:“不难受了。”
太子侧过头,轻轻掰过她的脸,重新吻住:“既然桃桃不记得哪里难受,那就让孤帮桃桃记起来。”
她根本无力挣扎。
四肢发软,任由他逗弄。
感觉太过强烈,她又太过敏感,得不到满足的情绪化作眼泪,夺眶而出。
他在她唇间叹口气:“怎么又哭了,跟水做似的。”
她哭哭啼啼:“我是不是水做的,你不早就知道了吗?”
太子轻笑出声。
不单单她难受,他也很煎熬,从背后逗弄她亲吻她,他是用强大的毅力坚忍着,才不至于彻底沦为欲望的奴隶。
她这副身子,青涩敏感,他需得花上一段时间,先让她适应,而后再……好好疼爱她。
太子躺下去,将她翻个身,让她趴在他身上,怜惜地点了点她的鼻尖:“小东西,说起话来一点都不害臊。”
她软绵绵地瘫在他身上,听他心跳如雷,一下一下,全是对她的悸动。
忽地她开口问:“你瞒了很多事,没有告诉我。”
太子一手揽着她,一手枕在脑后。
拔步床边的镂空香囊流苏随风飘动,他盯着那一点子看,轻声开口:“对,瞒了很多事。”
她问:“那你现在要告诉我吗?”
太子:“你想听吗?”
她点头:“想。”
太子笑了笑。
他知道,她大概是从阿琅那里知道了,又或是想起了什么,她心中有数,却还是要来问他。
她就是想要听他亲口说出来而已。
太子的声音如清泉般流淌,全无平日的冰冷:“孤救过你两次,第一次,你答应孤,要以身相许,孤看你傻乎乎的,所以派阿琅前去守着你,第二次孤救你,你却误将信王认作救命恩人。”
往事自他唇间缓缓说出,他终是说出从前装作毫不在乎的事。
她抱住他,只说了一句:“楚璆,谢谢你。”
太子捏住她的手:“谢什么?”
她往上挪了挪,从他的心口处挪到他的唇边,小小的娇人儿低头凑近,小鸡啄米似的,啄了啄他的唇:“谢你救我两次。”
他与她耳鬓厮磨,笑问:“孤的谢礼呢?”
她指了指她自己,笑得天真灿烂:“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太子点了点她的额面:“未免也太没有诚意了。”
她瞪大眼,“难道你不要吗?”顿了顿,鼓起腮帮子:“你不要就算了!”
她作势就要从他身上爬起来,太子重新将她捞回去,擒住香肩,“孤什么时候说不要了。”
美人哼一声,重重地脑袋撞了撞他。
太子:“可孤救了你两次,按理说,你该备两次谢礼。你已经将自己作为谢礼,那么这第二次救命之恩,你该用什么报答?”
她愣住,数秒后气鼓鼓地说:“你耍无赖。”
太子贴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这叫务实。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她闷闷地问:“那你想要怎样?”
太子咬着她的耳朵,快速说了句。
正如他所料,她整张脸红透,语无伦次地骂他:“楚璆,你轻浮!”
她害羞的模样被他望见眼里,欢喜不已,太子心情甚好,下榻去拿笔墨。
“白纸黑字写下来,摁上手印。”
她两边脸颊红得都要滴出血,声音又细又小:“楚璆,床笫之间的事,怎能写下来。”
太子不由分说握住她的手,蘸了墨,“怎么不能写下来?就是要写下来才作数,万一哪天你又失忆了不认账,怎么办?”
她眨眨眼:“我不会忘记的。”
太子:“不行,必须写下来。”
他不但坚持要让她写下来,而且每写一个字,就让她念出来。
她要是不念,他就吻到她念为止。
一纸诺言写完,整整用了半个时辰,待写完后,他又逼着她念了一遍,美人羞涩的小模样看得人心潮涌动,太子忽地改了主意,决定今天不做任何事。
就压着她欺负她。
他故意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慢条斯理,淡定自若,仿佛他说的只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怀桃:“不行。”
太子静静欣赏她脸上的神情,“为什么不行?你不是想听孤倾诉心声吗,如你所愿,孤今天和你说上一整日的悄悄话。”
她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急急地想要挣开他的手,“刚才逼我写下那样羞人的话,如今又要接着欺负我,你简直不是人。”
太子搂得更紧,“对,不是人,是禽兽。”
她要骂的话被他提前说出,张嘴愣了好一会,最终恨恨地吐出句:“是禽兽不如。”
这一天过下来,很是漫长。
她就没能离开过他半步,就连午膳和晚膳,都是坐在他腿上,由他喂着进食。
殿外守着的宫人恨不得将耳朵捂紧。
若不是她坚持要回椒殿就寝,只怕夜晚还有的折腾。
太子总算肯替她穿戴,美人儿浑身无力,眼睛哭肿了,嘴唇甚至擦破了皮,连骂人都没有力气。
太子刮了刮她的鼻子,问:“瞧你这小身板,以后可怎么办?”
她撅嘴,轻轻说一句:“以后就将你踢下去,不让亲。”
太子将人腾空抱起,往殿外而去,“你踢一次,孤就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他说话的时候,已经走到殿门外,两排宫人齐齐伏倒。
怀桃赶紧捂住他的嘴,抱怨:“会被人听到,不准说了。”
他不以为然,“刚才你又哭又骂,声音洪亮,怎地不怕人听到了?”
怀桃哼哼两声。
他将她送回椒殿,她这才发现,原先调走的一半宫人全都调了回来,并且还多增了一半人手。
“你派这么多人守着我作甚?”
太子面无表情:“怕你跑了。”
她得意地凑过去:“楚璆,你不总说我蠢吗,我既然蠢,又怎么跑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