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摆明了等她呢。
走进王府,这儿还是一样,四处透着一股熟悉感,同时很安静。
朝着索长阁走,白牡嵘环顾了几圈,然后就叹了口气,“是不是宇文笛那小子也离开了?他若不在这儿,那生活就真没意思了。”有他在,还能一块玩玩儿。
“夫人,咱们一路奔波,您回来了,洗漱一下才好。”侍女轻声道,明显在告诉她别只顾着玩儿。
“我现在应当能完全的泡在水里洗澡了吧?”她问,现在她连自己怎么洗澡都不好做决定,还得征求这四个侍女的意见。
“涂上油膏之后,夫人就可以进水了。只是,不能泡的时间太久。”侍女如是道,掌握的清清楚楚。
白牡嵘点头,她也不计较,因为她们也是听从宇文玠的命令。没有宇文玠的命令在前,她们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回了小楼,白牡嵘先上楼在卧室里换了宽松的睡袍,之后下楼,楼下浴室里已经准备好了。
水汽在浴室里飘荡,她脱了衣服,侍女给她背后涂了油膏防水,她这才下水。
许久没有被热水浸泡过,真是浑身都舒服。这将近一个月之中发生的事儿,犹如一场梦。如今瞧瞧好像过去的很快,但她之前过的每一天都焦灼愤怒的要命。
如今泡在热水里,才觉得身心都放松了。
有侍女给她洗头发,她后仰着头闭着眼睛,在这封建社会之中的享受,真是让人沉迷,她堕落了。
不能泡的时间太久,因为热水浸泡,会逐渐的使她背后的油膏消散。没有了油膏防水,水直接与背后的伤接触,她会疼的。
洗干净了,她便从水池里出来了,坐在软榻上,任由侍女给她擦拭涂油等等,她就像没有感情的木偶,任凭她们折腾摆布。
直至头发都半干了,她才睁开眼睛,穿上了睡袍,缓步走出浴室。
谁又想得到,这大白天的,出了浴室就会瞧见一个人坐在大厅里,看样子已经来了很久了。
一眼看到他,白牡嵘就不受控制的弯起了嘴角,之前忙的太阳不下山就见不到他人影。这会儿倒好,大白天的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背对着浴室的方向,摆明了听到声音也没回头,背影清瘦,带着几分清冷,拒人于千里似得。
白牡嵘朝着他走过去,也没开口说话,到了他身后,便直接趴在了他身上。双臂从他脖颈两侧绕过去,然后圈住,半干的长发从他肩颈一侧落下来,落在了他胸前,看起来好像是他的头发一样。
脑袋坠在他肩膀上,白牡嵘一边歪头看向他,“小可爱,你这是知道我回来了,所以才急匆匆出宫的?看来离开一段时间也是有好处的,不然你总觉得我就在这儿等你,有时半夜都不回来。”
坐在那儿的人依旧挺拔,尽管背上压着这么一坨‘东西’。她沐浴之后的香味儿在鼻端飘过,无比的好闻,因为带着水汽,所以有一股让人潮湿的悸动。
宇文玠目视前方,好像也没看什么。可虽说视线无目标,但就是不看压在自己后背上的那一坨,也不吱声。
一瞧他这小样儿,摆明了还气着呢。
白牡嵘看向立于旁边的侍女,示意她们都退下,她要和她的小可爱进行一场友好而密切的会谈。
侍女会意,之后鱼贯的退出去,甚至把大厅的门都给关上了。
只剩下两个人,白牡嵘身体一转,就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这回,他想不看她都不行了。
四目相对,看着各自的脸,白牡嵘的眸子在他脸上转了一圈,然后捧住他的脸,就欺近压在了他的嘴上。
宇文玠如同一尊假人,也不配合她。倒是她无比热情,圈住了他的脖子,极尽热切。
面对这般热情,即便是冰块也会融化,宇文玠终于是有了松动。随后用力的抱紧她,反守为攻,甚至过于用力,都弄疼了她。
他这明显带着报复的属性在里头,白牡嵘却是也没抵抗,只是过了好半晌,他的进攻才缓慢下来。
抱紧了她,他一边睁开眼睛看着她,“朕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他哑着声音威胁,那种让人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有多心痛和生气的语调,显然心里那股火还没发出去呢。
白牡嵘的嘴唇被啃得发疼,隐隐的龇牙咧嘴,睁开眼睛看向他,她点了点头,“嗯,皇上说得对,皇上发落了我吧。”
这皮厚的样子,打一顿都不解恨。
看他莫可奈何,白牡嵘不由笑,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人在生气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那天最初时我清楚自己是去做什么的,绝对不能和玄甲军交手引起战事。要我给钱我也给了,要我磕头我也磕了。只不过,怒火一直在积压,就像爆竹一样,引线的那一端已经燃烧起来了,想要扑灭却不容易。知道你生气,我当时应该另外选择一个对象,去亲楚夫人或者是宋子婳,那样估计你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你亲谁朕都会生气,你是属于朕的。”他盯着她的眼睛,眼波之中没有一丝的松动,他就好像在给她洗脑,让她也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
听他说这种话,莫名的心跳加快,白牡嵘点了点头,“成吧,为了让你心里舒服点儿,不然你现在去亲别人一口?平衡一下内心,估计就没这么生气了。”这也算一个法子吧、。
宇文玠直接给了她一个白眼儿,“以为谁都能得到朕的亲吻?”
白牡嵘噗嗤笑出声,“是啊,皇上的嘴唇多珍贵,身体也珍贵,不是谁都能妄想的。我错了,败给你了,我现在就去给自己的嘴消毒。”起身,她欲走,实在是说不过他,谁让自己理亏呢。
第258章 道歉的诚意(一更)
她说要给自己的嘴消毒,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只是自知理亏,无法再和他辩驳下去,于是乎索性暂时离开。他什么时候没这么生气了,她再和他磨叨也不迟。
然而,她想走,却不代表那个人让她走。抓紧了她的手,重新把她拽了回来,她也重新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
“多亏我现在瘦了一大半儿,不然就这么一屁股坐在你腿上,非得把你压骨折了不可。”晃了晃身体,她也觉得自己瘦了许多,因为猛然坐到他身上,他居然连晃都不晃的。
“现在心情好些了?”他看着她,问道。刚刚过去还没一分钟,他这心情就转变了,语气也柔软下来许多。
“好多了,金刚下葬了,知道他入土为安,心里总算没那么难过和愤怒了。”白牡嵘微微弯起眉眼,他这样才正常嘛。
“索要十万两黄金换一个奴隶的性命本就是没诚意的交易,要你跪下磕头你居然也答应了。”宇文玠自然知道让她出钱她会出,但跪下磕头这个条件,没想到她居然也会答应。
距离太远,他根本来不及阻止她,并且,就算他在她身边,怕是也拦不住她。
只不过,她这事儿做的太大了,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了。可是,也并不能说她这个做法换来的就是嘲笑,最起码有不少人都在赞扬她。为了手底下的一个奴隶,居然连如此受辱之事都做了。
但,她之后又做的事儿也荒唐,相较于她下跪受辱这事儿,天下的人更喜欢说这后面的事儿。
思及此,一股火拱上来,他的舌根都僵硬了。
“跪下磕头的事儿,算什么呀。你若是现在要我给你磕两个,我立即就给你磕。”白牡嵘边说边挑眉,似乎还挺上瘾似得。
宇文玠无言以对,“朕即便要你磕头,你就算是磕了,朕又能得到什么?”
“得到、、、爽呗。你是没见着那寡妇联盟的仨娘们儿,简直得意的不行。我临走时给她们添得堵,别提她们脸色变成了啥样,简直笑死人。依我看,他们自己人也一团糟,楚夫人和楚郁并不和谐。宋子婳又拎不清,他们那地儿,早晚得乱套。”不过,她会赶在他们乱套之前,就送她们一程的。
此仇此恨,别想就这么过去。
看着她,宇文玠缓缓地深吸口气,也是在调整自己的心情。
“不管那几个女人如何,倒是楚郁必然爽快了。”他低声说了一句,心中不快宣泄不出,瘀堵难过。他对白牡嵘怀揣着什么心情,他又怎会不知。
白牡嵘哽了哽,随后觉得也无法再多说什么了,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如同扯着一个物件似得,拽着他快速上楼。
不就是爽快嘛,既然他嫉妒生气,那就让他享受个够。
宇文玠虽还是面上不愉,却也没挣扎,只是跟着她上楼去。目前来说,他准备接受她的道歉了。当然了,还得看她‘道歉’的诚意。没有诚意,他还会继续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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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段毒辣的古怪少女,孤高清傲的醉月公子。
说好的暗慕呢?她不理、不问、不睬、不看,他恍若透明人。
她只消看他一眼,他脑子里大戏唱起,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看他深情不覆的眼眸,若然回应,必引得天翻海啸,山崩川竭。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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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道歉的诚意(二更)
白牡嵘的‘道歉’方式粗暴而火热,即便是再如何的心底坚硬,在之前做了再多的思想准备要抵死不从,最后也会认输。
宇文玠的认输很痛快,比想象中的痛快多了,而且,还把自己累的够呛,大汗淋漓,这最终也不知是谁在向谁道歉。
作为那个原本说要道歉,最后变成了享受的人,白牡嵘侧躺在床上,贴在额头上的发丝湿漉漉的,都是她流的汗。
这身体太虚了,动不动就一身汗,这样下去也不知何时能恢复如初。
倒是身边的人即便大汗淋漓,看起来也是健康的,哪像她冒出来的尽是些虚汗。
宇文玠把薄被盖在她身上,用手指将她汗湿的头发拨开,“累了?”
“不累,出力的又不是我。”话虽这么说,但她看着可比他惨多了。
宇文玠弯起嘴角,俯身在她肩膀上轻啄了下,“你的身体仍旧虚弱,既然回了皇城,暂时就不要再离开了。好好休养,人的身体又不是水瓶子,很快就能倒满水。还是需要一点一点的来,不能操之过急。”
缓缓的眨眼,近距离的看着他的脸,他水汪汪的眼睛流露出的柔情好像都化成了水。
“还是斑比了解我,看出来我心里的不甘。你别担心,我知道我自己现在什么情况,估计战斗力还不如一条狗,我也知道自己急需休养,所以我也不会乱走的。北边那寡妇联盟,先让她们接着嘚瑟一段时间吧,待白姐身体痊愈,就是她们死期。”宰了宋子婳和长公主兴许不需太多的体力,但是楚夫人可不一样,经历过那么多场战争,她是个老手。
她也和楚夫人交手过数次,她的战斗力,她最清楚了。
“清楚便好。连讨要十万两黄金换尸体这种事儿他们都提的出来,可见他们现在的处境有多难。没有钱,军队就会不攻自溃。”知她心中必然郁闷气愤,但,坐等看戏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尤其是对于她来说。
“等着他们自己溃散可不是我的风格,仇必报,不然我金刚就白死了。”让她不报仇,那是不可能的。
“倒是这壮奴忠心耿耿,不枉你当初救他一命,走到哪儿都没落下他。”摸着她汗湿的额头,宇文玠轻声道。这便是因果循环吧,当初她救了壮奴,而壮奴又救了她重要的盟友。
“我救他,又不是为了这个。唉,不说了。我好累啊,明明我也没出什么力,怎么会这么累。汗如雨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因为你把肾都掏出去了呢。”试探着平躺,倒是也可以,只是不能太用力,得小心些。
她仍旧满身满头都是汗,宇文玠给她擦拭,她的汗都是凉的。
把薄被又往上扯了扯,一直盖到她的脖子以下,免得她又着凉了。她现在这身体,如果生病,可有她受罪的。
“皇上何时起驾回宫啊。”半闭着眼睛,一通折腾,她真是没什么力气了。
“不是抱怨朕之前太阳不落山都不回来么?这会儿,朕陪着你。”她的抱怨也并非没有道理,因为他知道她在这儿等他,所以就会拖延,因为知道不管什么时候回来她都在这儿。
但是自她离开后,他才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儿。她是一阵风,可不会永远在一个地方等着他。
“嗯,有长进。”明明之前还生气呢,这会儿又有了好脾气,而且还在深度的审视自己犯过的错误进行自我批评,好样的。
低头在她脸蛋儿上咬了一口,宇文玠随后枕在她脑袋旁边,一手搂住她的身体,“说着说着,好像是朕做错了事儿一样。”
“没,是我错了,实在不行,我现在就给你跪下磕一个。不过之前是你一直跪在我身下的,我磕一个磕两个都还不了,是吧?”白牡嵘闭着眼睛边说边笑,若真说他们俩谁给谁下跪,那肯定他跪的多啊。
宇文玠也没反驳,关于这一点,他也承认。不过,他跪的心甘情愿。
抓紧了他的手,无比温热,只是这般心里就无比的舒坦。
这世上,也只有他有这种让人心安的魔力。
倚靠着他,也不知过了多久,白牡嵘便睡着了。
待得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都已经时近半夜了。
外面的灯火顺着窗子照射进来,这房间里则朦朦胧胧的。而自己身边,还躺着那个人,他没有走。
别说,他还真说话算话了,没有离开,始终都在这儿。缓缓地侧起身,她伸出手环住他的腰。他似乎没睁眼,但也配合的侧起身体面对她,抱紧。
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的气味儿,带着他的体温,吸进鼻子里都是热乎的。这是会让她十分安然的感觉,因为他身上的气味儿太好闻了,若论这世上哪种香味儿最好,那绝对是宇文玠散发出来的香味儿。
“你好香啊。”明明之前他也没洗澡,香味儿却源源不断,好像即便他流汗,也是香的。
宇文玠不语,只是将另一只手臂垫在她的脑袋下,然后抱紧。
脸埋在他身前,感受着他散发出来的体温,白牡嵘忽然道:“宇文笛呢?”
“这种时候,忽然提起他做什么?”本以为还会接着说一些温言软语的,哪想到忽然间就问上了宇文笛。那小子有什么可问的,好似还是她心中的重要人物。
“我就是问问,回来后忽然没瞧见他的影子,我就觉得这府邸没什么意思,太安静了。”白牡嵘轻声道。
“朕给他安排了公事,总是不能坐吃等死。”宇文玠回答,语气不是那么太开心,但也回答她的疑问。
“就猜到会这样,你让他背书,对于他来说都不算事儿。这么好的脑瓜儿,不去做事可惜了。”那时就猜到他的想法了。
“脑子好用,但也需要历练。”有时经验,比聪明的头脑要更为重要。一些苦头必须得吃,那样才会在以后的道路上自行规避,不会再重蹈覆辙。
他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更像是在形容自己似得。从小就吃苦,不管是外面的苦还是身体的苦,他一直都在其中挣扎。
穷苦人有穷苦的历练法儿,如果真的计较起来,他吃的苦可能比那些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