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一样?”
“傅老先生教养出来的孩子,不管是谈吐学识还是人品,各方面都不会差。何况,经过这两次的相处,我对他又多了解了些,是个值得我女儿托付终身的人。”
梅苒的好奇心急剧膨胀,“爸爸,你那时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呀?”
梅鸿远对她向来是有求必应的,这次却卖起了关子,“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
既然父亲这边无法套出话来,那就只能打他的主意了,可梅苒冥思苦想许久,也没想出个好方法,只能跟闺蜜求救。
没想到余声提出的建议也是不靠谱的。
梅苒轻叹一口气,回问,“有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复,因为余声的全部注意力都被一个突然刷出来的视频吸引了过去。
那是梅梦然上的某档娱乐访谈节目,时长虽然只有五分钟,可信息量惊人!
她解释前段时间的消失是因为得知还是练习生时就对她百般照顾的恩师突然去世的消息,一下子悲痛不已,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捂脸痛哭起来,又深深鞠了一躬向《中国好歌者》制作方和所有的乐迷们表达歉意。
这么声情并茂的“洗白”自然让米分丝们感动得都要落下泪来,梅梦然的公关团队交了一份满意答卷,原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翻过去了,没想到后续发展几乎惊破了众人的眼球。
原来是有细心的米分丝发现那视频里,梅梦然哭过之后眼睛竟然一只大一只小!一层石激起千层浪,很快又有人指出:她那俏丽的鼻子呈现出一种很不正常的观感,好像那里曾经有过断层,然后马马虎虎用502胶水接上去的一样。
一时间,关于梅梦然整过容的话题就保持了极高热度,虽然这年头明星艺人整容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本人坦然承认,米分丝们也能坦然接受,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无可厚非。
可梅梦然不可以!
这又要说起她前年拿下乐音奖的“最佳新人奖”后接受记者采访时曾被问到关于整容的问题,她当时很肯定地说,“我是不赞同整容的,毕竟天然才是真正的美。”
当时因为她这番话还吸引了一帮铁杆米分,也引发了一股娱乐圈的清新甜美之风,现在总不好出来打自己的脸吧?
“所以,不能承认!”她经纪人说,“现在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梅梦然也没想到一个视频就引发这么大的风波,心里正烦乱着,听她这么一说,更是堵了一口气在胸口。
还能怎么办?反正她是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整过容的!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一旦承认大家肯定都想知道她整容前长什么样,那是梅梦然自己都无法面对的事情,那是她这一生最大的噩梦!
“我去找公关商量一下怎么解决,”岑晨摸着下巴,“顺便买点水军缓一缓目前的形势。”她又安慰道,“你现在米分丝多底气足,我看了一下评论大都是偏向你的,毕竟你还头上还顶着mr不是吗?”
“不过,”她又说,“以后也要小心些,你鼻子刚做手术没多久……”
“知道知道!”梅梦然摆手打断她。
那边,余声看完整个视频,差点没乐得在床上滚来滚去,她连忙把链接给梅苒发了过去:“快快快,有好戏看了!”
梅苒没有及时看成这出好戏,因为这会儿她正站在傅时谨的房间外,准备来给他吹一吹“枕边风”。
不得不说,今晚的风确实有些大,吹得她睡裙乱飞,屋子的窗户可能没有关好,时不时发出“砰砰砰”的撞击声。
正准备睡下的傅时谨也被这闹声惊扰,只得下床穿鞋去关窗。
老屋的雕花木窗是好几扇连在一起的那种,傅时谨正关上一扇,谁知那边刚关好的又被风吹开了,他轻皱眉,心想可能是栓子坏掉了。
屋里的灯早关了,漆黑一片,幸好他夜里视力也不错,慢慢走过去,手刚触上,突然感觉到有一股相反的力量在和他对抗着。
这风吹得也太有灵性了,傅时谨用力将窗户往身前一拉,随之窗外一声清软的惊呼响起,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一道影子正投射在正前方的窗上。
他立刻将窗推开,借着月光看清站在窗外的人,神色略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恢复平静。气定神闲地双手环胸,挑眉看她,“你怎么在这儿?”
梅苒原本打算先偷偷看一下屋内的情况,没成想被他抓个正着,此时两人就隔着一堵墙。
“你今晚忘了跟我说晚安。”
真是太急中生智了!梅苒暗暗为自己点赞。
“这样,”男人眸色深沉到了极点,他忽然倾靠过来,低低地说了一声“晚安”,又顺便把晚安吻补上。
梅苒有些意乱情迷了。
他太温柔。
“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黑暗藏起了傅时谨那有些压抑不住的躁动,不过还是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异样的发紧。
“那我……先走了。”
“嗯。”
他静立在窗前,不舍地将她的背影从视线里一点一点剪去。
梅苒走出院门才猛然发觉不对劲,她是过来问他那件事的啊!什么都没问到就回去,今晚肯定要失眠了。
“怎么又回来了?”傅时谨刚要关窗。
“我……”不知怎么的,对上那双涌动着浓烈情愫的棕色眸子,梅苒就忘记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啊!”
男人突然伸手扣住她的腰,然后将她整个人抱起来,直接从窗里抱进他怀里,梅苒吓得立刻搂住他脖子……
总之,慌乱得一塌糊涂。
他一件一件地摒除两人身上的障碍物,梅苒刚想说什么,嘴巴就被他的吻堵住了。
她气喘兮兮,化作了一滩水融在他怀里,吻突然停了下来。
他惩罚性地咬了她一口,声音听起来嘶哑得要命,“身上不方便还主动过来撩我。”
梅苒无辜极了,她根本没有好吗?明明是他自己抱她进来的……
那现在怎么办?她都不敢看他了。
沉默,沉默。
静谧的室内只有男人粗重而忍耐的呼吸声,梅苒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要不,我帮你吧?”
☆、第37章 时光与你有染
第三十七章
“你的手又酸疼了?”余声见她一直揉自己的手腕,好奇地问。
“最近天气转凉,你是该注意保养一下了。”
梅苒连忙停下动作,拨了拨耳边的头发,遮住开始发烫的耳根。
疼倒是不至于,就是有点酸啊!
“不对啊,”余声又说,“我记得你受伤的是右手吧,那你揉左手做什么?难道这玩意也会传染?”
黑发下的耳朵早已红得跟红玛瑙似的。
梅苒支支吾吾,“是……啊。今天天气看起来还不错……”
余声“嘿嘿嘿”凑过来,“昨晚怎么样啦?问到没有?”
“昨晚。”梅苒艰难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真是……一言难尽啊!
那记忆如流水般清晰而来,在她说完那句话后,瞬间感觉到身畔的男人全身有那么一下的僵硬,然后,他用力吻住她,握着她的手慢慢放到了……那个地方。
“啊,你说什么?”
余声的双眼像明亮的小灯泡般眨了一下,“我昨晚发给你的视频链接没点进去看吗?”
“没有。”梅苒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她哪里有时间看啊?闹到差不多半夜三点才睡下,早上好不容易才爬起来。
“那真是可惜了!”余声一阵长笑,拿出手机点开来,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
“她之前不是开小号造谣过你整容吗?果然天理轮回报应不爽啊!”
梅苒靠在柱子上,眼眸微垂,“说实话,如果不是有她以前的照片……”
“你现在手上还有她以前的照片?”余声忽然跳过来搂住她肩膀,“给我看看!”
有一句话说得挺有道理的,最可怕的不是知道你过去的人,而是握有你过去丑照的人。
“放在家里了。”梅苒说。
余声露出坏笑,“好家伙,以后她要是再敢来惹你,你就直接把那些照片公开了吧!要是怕惹一身腥,这种事也可以交给我。”
毕竟收拾贱人什么的,她可乐意不过了。
梅苒笑笑,余光瞥到一个佣人正朝她们走过来。
“小姐,你父亲回来了,老爷让你过去一趟。”
“他怎么还有脸回来?”余声笑意尽收,眸底泛着冷色,“我不去!”
佣人为难地站在原地。
梅苒拉了一下她手臂,“声声,今天是爷爷的生日,别闹得太僵,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父亲。”
“我没有这样的父亲!”余声赌气地朝院内大吼。
梅苒一针见血,“有没有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余声狠狠地跺了几下脚,还是跟着佣人走了。
余老爷子年纪大了,精神不比以往,所以生日宴下午提前到四点开始。这会儿还早着,梅苒打算四处看看消磨时间。
偏院里的桂花开得极好,梅苒站在树下,仰头去看那绿叶间团团簇簇的银白色花朵,风吹过来,她掌心里也接了几朵,惊喜地放到鼻尖闻了又闻,然后放进外套的兜里。
继续往前走,却在十几米开外的走廊里撞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梅苒暗暗咬了咬舌。
怎么心里想着躲开的人,偏偏总是能遇得到呢?
傅时谨也看到她了,深色眸底闪过一丝笑意,就这样一直安静而专注地看着,仿佛他的眼中只能看到她一个人,再无其他。
梅苒慢慢走过去,在离他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你怎么在这儿啊?”
他抿唇笑了笑,“要我抱你过来?”
她一开始没怎么听清楚,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转眼间人已经到了他跟前。
“我在等人。”他回答了她之前的问题。
“哦。”
该不会等她吧?守株待兔?自投罗网?
经过昨晚之后,再次面对这个男人,梅苒的一颗心像擂鼓般在胸腔里跳动着,连呼吸都有些不受控制。
为什么他就能这么淡然自若啊?
男人的手突然伸了过来,梅苒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可他早已眼疾手快地搂着她的腰带了回去。
“好香,”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几粒白色小花从她发间挑了出来,在指尖轻轻捻开,“这是桂花?”
“你喜欢吗?”梅苒在兜里捞了一把,“我这里还有一些。”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又闻了一下,“你好香。”
梅苒靠在他胸口笑。
“苒苒,”他的气息忽然拂过耳根,低沉的声音有一种蛊惑的味道,“我很开心和你分享那些亲密。”
声音压得更低,“只跟你。”
你属于我,我也只属于你。所以,不用害羞。
梅苒:“……好。”
身后突然传来几声轻咳,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连忙将眼前的人推开,“爸爸。”
原来他刚刚说等人,等的就是她父亲吗?
怎么不早说啊?他也不知道在那儿看了多久,还有,刚刚他们说的话岂不是……梅苒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傅时谨比她还要淡定些,当然只有一些,毕竟被未来的岳父撞见这样的场面也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能说,刚刚太入神了,连靠近的脚步声都没有察觉。
“想想,”梅鸿远看向自己的女儿,温和的目光含着笑意,“有几个朋友对古董很感兴趣,我可以暂时把时谨借走吗?”
他又加了一句,“不会很久,半个小时就好。”
“爸爸!”梅苒嚷道,然后迅速跑开了!
梅鸿远果然说话算话,半个小时内就把人还了回来,只是梅苒却跑了个没影儿。
最后傅时谨向佣人打听,才知道她和余声一起去宗庙里为老爷子祈福,他在宴会开始前十分钟才看到她重新出现。
梅苒和余声穿了一模一样的裙子,看着像极了双生姐妹花,一左一右地坐在老爷子旁边,哄得他开心极了,笑声连连。
梅苒送的“白玉冰蚕”可真是送进了老爷子心里,他宝贝似地拿出来和大家分享,完了又赶紧让人收好,仿佛别人多看一眼就跟挖他心头宝差不多。
余声嘟着嘴,“爷爷您的心也太偏了,昨儿个您还说很喜欢我送的玉如意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余老爷子乐呵呵的,“爷爷啊都喜欢,都喜欢!”
余声笑了,“这还差不多。”
她父亲也在场,可几个小时下来,余声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这个中年男人满身落寞地喝酒,强装出来的笑容里尽是说不出的心酸和苦涩。
一步错步步错,这世上果然没有后悔药吃。
晚上七点时分,宾客如数散场,几个佣人上下忙着收拾,余声和梅苒扶着喝得微醺的爷爷回房休息。
出来时正好遇见管家过来送醒酒汤,她问,“他呢?”
“听说喝大了,十分钟前司机将他送回酒店,这会儿应该还在路上。”
余声不轻不淡地应了一声。
心里却有些烦躁,住什么酒店?做给谁看呢?
梅苒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陪她走出来,沿着河堤散步。
走到一半,余声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拿出手机,“我经纪人告诉我,今晚梅梦然会上《娱乐星闻》。哎,这什么破网络,怎么都点不开,我手机还是4g呢!”
她还夸张地站到石头上去找信号,捣鼓了一阵终于放弃。
“我还想看一下她这次又是怎样米分饰太平呢!”
“这么美好的夜晚,”梅苒将她拉起来,两个人一起在桥边坐下,“提起她多扫兴呀!”
“那倒也是!”余声靠着她,抬头望天上的星星,幽幽地问,“想想,你说我妈妈会是哪一颗呢?”
“那颗!”梅苒指给她看。
“你怎么知道?”
“因为旁边那颗是我妈妈啊,”梅苒说,“她们生前是好姐妹,现在肯定也是!”
“你说得对!”余声笑倒在她肩上,“好姐妹!”
梅苒感觉到肩上的濡湿,轻轻哼起了歌,“在我最美的时候……”
悠扬歌声被清风吹散时,电视里《娱乐星闻》刚好也到了特邀嘉宾的采访环节。
“这期我们请到的是知名歌手梅梦然,相信随着《中国好歌者》的热播,大家对她必定耳熟能详了。”主持人笑着看向镜头,“梦然,和观众们打声招呼吧。”
“大家好,我是梅梦然。”
主持人很快进入正题,围绕不久前的整容事件展开提问。
梅梦然笑容大方得体,不慌不忙地应答,“是角度问题,我们初中物理都有学过的,光的折射会使物体看起来像断了一样。”
“至于我的眼睛,”梅梦然说到这里,俏皮地眨了眨眼,“可能因为体质问题,只要我哭过后它们就会不听话地变成一大一小,对此,我也很无奈。”
主持人笑着应和,“这很正常,我以前睡不好眼皮也会耷拉下来……”
电视屏幕前,一个在沙发上盘腿而坐的男人不敢置信地脱口而出,“你确定她和照片上的是同一个人?”
“可不是,”吴玉婉正用纸巾擦着脖子上的汗,“当初我也差点认错人。”
那男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视线来回地在电视和手里的照片上扫,虽然五官都被很好地修饰过,可合起来的整体轮廓,还是看得出是同一个人的。
“我的乖乖!”
“你别把那照片捏变形了!”吴玉婉一把夺过来,“我过两天还要还回去呢。”
“什么?!你真要还回去?”男人极度不满,“这可是我们的摇钱树啊!难不成你想以后喝西北风!?”
“狗急了还会跳墙呢!”吴玉婉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