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傅时谨刚刷到一条“你好好想想”的新微博:“突然发现自己还需要很多的勇气去……”
正想着这是什么意思,消息提示栏就涌进来许多、评论和私信,他点开来看,眉头轻皱。
新消息还是如春天的野草般疯长着,傅时谨在退出页面前淡淡扫了一眼关注那栏的0。
几秒后,广大密切关注傅时谨微博的米分丝们震惊地发现,他的关注数由0变成了1!
花落墨开:天啊天啊!我眼花了吗?
菠萝酱酱:有、生、之、年!感动哭'大哭''大哭''大哭'
秋秋小黄鱼:我男神的唯一关注叫“你好好想想”(什么鬼)
微博下泪流成河,有些热心的米分丝开始点进“你好好想想”的微博页面,将她所有的微博、关注人和米分丝从头到尾视奸了一遍又一遍!
帅得没朋友:妈呀!我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这个叫“你好好想想”的竟然和我天后余声互相关注!目瞪口呆。jpg
发如雪:啊啊啊!这个“你好好想想”到底是什么人啊?我发现不仅天后关注了她,连梅氏集团的旗下官微也是她的米分丝耶'一脸懵逼'
长安月下:只有我发现这个“你好好想想”并没有关注男神吗?我的男神竟单相思了,好心疼'心碎'
唐要要:为什么就没有人猜这个是梅梦然mr的小号呢?她就姓梅啊,说不定梅氏集团就是她家的,而且她刚刚才和男神见过家长,时间上来说未免太巧合了点。没想到我女神竟然也是个低调的富二代,感觉更爱她了呢!
这条评论的出现让傅时谨和梅梦然的共同米分们激动得不能自已,可很快又有人出来推翻了这个可能性。
叔叔我们不约:根据我的观察,“你好好想想”微博发的都是养生和一些生活日常,她应该不是圈内人士。还有,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她发微博用的是很普通的安卓手机,而梅梦然mr用的一般都是6s或ipad。
到了第二天上午,微博上关于“你好好想想”到底是谁的讨论依然进行得如火如荼,然而,正主儿却对此一无所觉。
“是啊!”梅苒叹气,“昨晚发了一条微博,还没刷到评论呢,手机就没电自动关机了。”
她握着听筒,“早上起来翻了包,发现充电器居然忘带了,你说我这是什么运气?”
余声笑,“你傻啊,不会找人借吗?”
“我也想啊,”梅苒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可你知道吗?连周婶用的都是时下最新的苹果6s,我还能怎么办?”
那边传来一阵笑声,“谁叫你跟不上潮流,我上次说送你一部plus你都不要,现在后悔了吧?”
梅苒:“……”
“你什么时候回a市?”
梅苒想了想,“订了明天中午一点的火车票。”
“为什么不坐飞机?”
“八月正是木槿花开的季节啊,坐火车一路繁花相伴,多美!”
余声:“我也好想和你一起啊,还记得我们以前在加拿大坐的四季列车吗?好怀念!”她想起什么,“我前天又遇见上次那个神经……啊不,那个甩他一脸支票的男人了,你知道他是谁吗?我经纪人告诉我,他居然就是天行娱乐的总裁!”
“啊?”梅苒惊讶,“你们还打了赌?”
“是啊!”余声说,“他说如果我能拿到《中国好歌者》的冠军,他就不计较以前的过节,还可以答应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要求。小样儿,我赢定了!”
“不一定吧,”梅苒将颊边的几缕头发别到耳后,“根据我对你的了解,越是信心十足的事,最后总是适得其反。”
“梅、想、想!”那边传来余声的怒吼,“正式通知你,你被我拉黑了,为期三天!”
梅苒听着“嘟嘟嘟”的余音,哭笑不得。
她将听筒放了回去,刚准备出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谁知目光一转,就锁住了一道挺拔清隽的身影。
男人姿态闲适地站在沙发后,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她,似笑非笑。
他在那儿站了多久?
刚刚她躺在沙发上把腿搭起来的样子,他应该没看到吧?
梅苒赶紧坐直身子,白皙的脸上印着尴尬些许、赧然几分。
“梅医师。”
他既和父亲相识,那么叫这个就显得有些见外了。
“你叫我梅苒就好。”
“好,”傅时谨点头,“苒苒。”
有什么馥郁温暖的气息在空气里酝酿着,撩动梅苒的每一丝心神,她呆呆抬头,只见男人眸底那处,仿佛折进了满天繁星,熠熠生光。
她用尽了全部的努力去维持几乎溃堤的理智,最后也只能仅凭着条件反射的直觉告诉他,“棋牌室是吗?我……带你……过去。”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棋牌室的门被推开,梅苒捧着一碟切好的西瓜进来,她手里拿着一块,已经吃了大半。
梅鸿远的生日宴会晚上才开始,现在他正和几个老友叙旧,其他人都在棋牌室打麻将,连傅时谨也被邀请过来。
她走过去,嫩黄色纱裙半遮住白皙的双腿,随着行走的动作袅娜生姿。
梅苒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凑到梅良之旁边去看他的牌。
“牌不错啊!”她一张张地看过,在梅良之要放出一张二筒时阻止了他,“别打这张。”
说着,她已经替他把六筒扔了出去。
梅良之想阻拦都来不及,看着那两张并排着的二筒和四筒,问,“为什么?”
梅苒斜他一眼,“三是我的幸运数字。”
梅清远笑呵呵地看过来,“苒苒今年几岁了?”
“24了,”梅苒答,“今年刚好是本命年。”
梅良之一听“本命年”三个字心里就郁闷了,嘴角直抽,还什么幸运数字,这丫头是想把他往阴沟里拐呢。
“24好啊,正是女孩子最美好的年华,”梅清远又问道,“有男朋友没?”
还未等梅苒回答,梅梦然就插话进来,“爸你问这么多,该不会是想帮苒苒姐介绍男朋友吧?我听说她还没谈过恋爱,眼光高着呢,你介绍的那些她肯定看不上。”
她正为能在傅时谨面前说上这么一大通话显现存在感而沾沾自喜,浑然不觉自己把气氛搞得一团糟。
“你说得不错,”梅苒赞同地点头,“将来我的男朋友一定要很高,高到需要我用仰望的眼光去看他那种。”
她这话说得一语双关,极为精妙,连梅良之都忍不住在心里比了个大拇指。
此时,梅苒正是微弯着腰去摸牌,领口开得有点低,傅时谨正好坐在她对面,稍稍一抬头,便可以看得见那一片毫无遮挡的美色。那两团晃眼的柔软被红色的薄纱裹着,衬得像美玉般白皙夺目,他几乎完全失了控,竟看得移不开眼睛。
梅苒察觉到从对面看过来的一道灼热视线,抬头见男人正看着自己,她疑惑地微微睁大眼睛。
梅清远开出一张九万,轮到傅时谨了,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摸了一张牌,不经意瞥到对面的人在脸上摸了摸,摸到一颗小西瓜子,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把它弹到桌上的小盘子里,又似有些不好意思盈盈地笑着朝他看过来,他一愣,随手便把牌扔了出去。
“呀!”梅梦然双手捧着脸,惊喜道,“杠你的三条!”
牌局继续,梅苒手指一摸到牌,笑容就一点点地绽开,“自摸三筒!”她又得意地冲梅良之眨眼,“怎么样?”
梅良之作揖,戏谑道,“信想想,得永生!”
梅苒捶了他几下。
这时候,梅清远突然奇怪地“咦”了一声,他指着傅时谨前面的牌,“傅先生,你不是听三六条吗?怎么刚刚把三条打出去了?”
大家也看过去,梅良之“啧啧”道,“还真是啊!时谨你怎么回事?”
当事人却很是淡定,“手滑了。”
众人:“……”
又过了一局,梅苒又帮梅良之胡了一把清一色,直接扫完了叔父梅清远剩下的筹码,他大叹,“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苒苒你运道这么旺,不如帮叔叔也摸几把?”
梅苒自然应好,可惜牌才刚搭好,那边就来人了,说老太太叫梅清远过去一趟,她便顶了他原先的位子。
梅苒摸到一张红中,心中大喜,迅速将一张六万打了出去。
傅时谨看她一眼,眉间浮现若有似无的笑意,摸了一张没什么作用的西风,随手扔出去。
“哎,我胡了!”梅苒把牌一推,“十三幺!”
梅良之唏嘘不已,“想想,你这是要让我们在座的把所有大牌都见识一遍的节奏啊,我来算算,十三幺点炮,八十八番,时谨,”他又看向对面的人,“你这把恐怕要输掉一辆法拉利了。”
梅苒惊讶,“你们玩这么大啊?”
梅梦然轻哼一声,“不然你以为我们在玩过家家呢?”
傅时谨冷冷扫了她一眼,目光重新回到梅苒身上时,又溢出淡淡的笑意,“愿赌服输。”
梅良之哪里察觉到这股暗流,拼命怂恿,“想想,你要是同样的再来一把,哥那辆旧车就可以换掉了。”
梅苒:“……”
牌局一直持续到客人陆续来临才散,梅苒是最大的赢家,梅良之未来一年的工资都被她赢了去,他一边哀嚎着“还换什么车啊明年一年都白干了”,一边求她“哥哥还要攒老婆本呢,女王大人请手下留情”。
梅苒成功被他逗笑,答应还了他半年的工资。
讨了便宜后,梅良之又严肃地摇头叹息,“想不到我堂堂a大教授,自诩清高一世,最后也沦落到这番境地。”
他语气一转,“不过,想想你可要说话算话,大家都听着呢,我替你未来嫂子感谢你!”
梅苒无言以对。
梅梦然看着这一幕,脸色渐沉,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很快,受邀的宾客都到齐了,梅苒换了一身衣服下来,见父亲正忙着应酬,她向来不喜欢这种场面,向族里的几位长辈问过安后,便退到了角落。
梅梦然一身米分色曳地长裙,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和平时在外面的样子大相径庭,她乖巧地跟在老太太身后,笑容甜美地和大家打着招呼。
在座的大部分客人都知道她仅是梅家的养女而已,然而,光是“梅家”这二字,便足以让他们愿意给她足够维持体面的热情。
晚宴持续了两个小时便结束,梅鸿远送完客人后,满身疲倦,和女儿说了几句话就先回房了。
梅苒也回到自己房间,坐在床边吹干头发后,习惯性捞起手机按了几下,这才想起它已经电量过低自动关机了。
因此,她并不知道,在另一个虚幻的世界里,自己掀起了多大的一阵风雨。
微博上,大家都在搜:你好好想想到底是谁?
梅梦然的最新微博下的评论也被“你好好想想”霸屏,米分丝们觉得她既然和傅时谨私底下有交情,那多少也会知道这个神秘的“你好好想想”是谁,纷纷嚷着希望她出来说明一下。
强占热门评论第一的是上次说找到一张傅时谨照片的鸡汤君。
鸡汤喝多了上火:看在大家对我男神傅时谨如此饥渴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把我爬墙偷回来的一张照片跟大家分享一下。温馨提示,请自备纸巾和尖叫!'图片'
照片虽然只是一张侧脸,而且看起来不算太清晰,可米分丝们还是尖叫连连:啊啊啊我男神好帅!五官好立体啊!基因好成这样,男神我好想给你生孩子啊!
谁偷了我的小内内:只有我注意到他的食指和无名指很长吗?而且听说他还是中法混血,那什么肯定很可观吧'阴险脸'将来谁嫁给他肯定性福得不得了啊,毕竟0。5的笔芯塞进0。3的笔头什么的(你们懂的)
***
第二天,梅苒吃过中午饭后就准备去火车站了。
老周婶依依不舍地拉着她的手,“你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总会回来的。”梅苒安慰她。
老周婶苦笑着点头,想起什么,又说,“傅先生一大早就离开了,他前脚一走梦然小姐也跟着去了,说不定他们是同一个航班。”她有些遗憾,“你什么时候也能像她这样上心呢?傅先生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老周抽了一根烟回来,见妻子还喋喋不休地说着,怕错过时间,他连忙催道,“苒小姐,该走了。”
梅苒点头,和老周婶道别。
火车里人很多,梅苒顺利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旁边坐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子,正拿着平板看最近大热的一部古装电视剧。
几分钟后,窗外的景物缓缓向后面移动,梅苒正准备休息一下,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
她猛地睁开眼睛。
转眼间,男人已经成功用一张软卧票换了旁边女孩的硬座,那女孩看看他,又回头看看梅苒,红着脸收拾好东西迅速离开了。
“你怎么……”
傅时谨在她旁边坐下,修长的双腿放在并不算太宽敞的空间里,本来和这种地方应该格格不入的人,此时却显得很是悠然自得。
他侧过头来看她,仿佛心情很好地勾着唇角,“我记得你说过,八月木槿花开,坐火车一路繁花相送。”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车窗外细雨纷扬,硕大的紫色木槿花沾了一身雨露,虔诚而温柔地垂头而立,一束束微湿的紫色流光,简直要迷了人的眼睛。
梅苒第一次知道这种花,源于《医林纂要》:木槿,白花肺热咳嗽吐血者宜之,且治肺痈,以甘补淡渗之功。
此花以色白无杂质者为佳,然而,她却独独偏爱这妖艳的紫花,它令她再次想起普罗旺斯的那夜,朗月凉风下漫山遍野舞动的薰衣草……
可惜,木槿朝开暮落,永远都等不到温柔的月光。
“知道木槿的花语是什么?”
梅苒一愣,缓缓摇头。
男人轻笑一声,细看之下,他深沉的眸底似乎也闪着淡淡的紫光,“温柔的坚持。”
她不敢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幸好此时列车到了下一个站,许多人开始拿行李,吵吵嚷嚷的,五分钟后,周围的人换了一拨,车厢里比先前更拥挤了,连过道都站满了人。
乘务员推着小推车出现了,大声吆喝着,“瓜子饮料矿泉水,啤酒花生八宝粥”,等到了这节车厢,全变成了“来来来,把脚收一收嘞!”
傅时谨昨晚睡得不是很好,正闭目养着神,梅苒不敢大大方方地偷窥他的睡容,只能借余光偶尔瞥上一眼。
对面也换了两个人,一个是头发银白穿着蓝布衫的老太太,一个是三十出头的短发女子,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婴儿。
老太太和女子搭话,“姑娘,你这是带着娃儿回家还是去哪儿?在哪站下啊?”
那女子并不显得多热络,随便应了一两句。
“我看这小娃儿长得水灵灵的,睡觉还咬着小手指呢,瞧这口水流的,长大了肯定聪明!”
那女子连忙转过身,怀里的孩子不知怎么的突然大声哭闹起来,小嘴大张,嗓音尖锐,哭得歇斯底里。
梅苒侧头看旁边的人,见他只是轻蹙眉心,并没有睁开眼睛,她又看向对面,不禁觉得有些心疼。
孩子哭成这样,妈妈也不哄一下吗?
老太太也看不下去了,“姑娘,不能任由孩子这样哭的,你看他哭得小脸都青紫了,”她又叹一声,“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大都不会带孩子,来,抱过来,我帮你哄哄……”
那女子顿时变得满脸警惕,仿佛母鸡瞬间竖起了羽毛,然而,孩子哭得更厉害了,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引起车厢里午休的人许多的不满,她似乎挣扎了许久,才把孩子递了过去。
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