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郎中惊魂不定的回去,暂且不说,就说李家。
李陈氏安排了程嬷嬷跟双翘都留在清风苑照顾徐宝珠。
本来马氏跟徐俞氏也都想要留下的,但被李陈氏说服了,她说,你们俩在这里只会禁不住哭,孩子心里本来就难受,你再哭哭啼啼的,孩子心情沉重,那什么时候能好?郎中可是说了,咱们得想尽办法让她高兴,她高兴了,心情舒畅了,病就去了大半!
这话说得马氏跟徐俞氏无法,只好离开。
离开归离开,但她们说了,要天天来看宝珠。
李陈氏也允了,她也知道,人家徐俞氏跟马氏对这徐宝珠那是真得疼爱,她想阻拦她们来,那也做不到,徐俞氏不说,就马氏也能把她们家大门给砸破了。
送走了马氏跟徐俞氏,李陈氏回了怡福居,就把管家忠叔以及李显辉跟李显智都叫来了。
“你们谁知道小四儿那小子去哪儿了?”她 语气里带着怒意,李显辉跟李显智都是怕娘的主儿,这会儿低着头,不敢说话。
忠叔回说,“喜子倒是回来过,但没见着四少爷回来,老奴问喜子,喜子说,四少爷不让他暴露他的行踪,喜子也不敢说……”
“这混账!我给他把媳妇娶回来,成亲当日他就说谁愿意要谁要,老身一直以为他是顽劣,说出这种不见台面的话,没想到,他跟老身玩真的,真不管宝珠的死活了,宝珠都病成这样,他还在外头野,气死老身了……”
她再一转头看李显辉跟李显智,厉声呵斥 ,“你们俩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找你四弟回来!告诉他,他再不回来,他媳妇若是有个好歹的,为娘我也跟着一路去了……”
“娘,您别气坏了身子……本来……”李显辉讷讷着说,“本来儿身上的伤还没好……走不了那许多的路……”
他上回在李光明家里,因为诬陷李海城,回来被李陈氏用了家法 。
这会儿还让他去找李海城,他当然是不愿的。
“娘,我……我的腿也疼……”
李显智也讪讪然说道。
“能死吗?我问你们,就屁股上那点伤,能不能要你们的命?”李陈氏真怒了。
自己这都生了些什么儿子,一个比一个没出息。
第一百三十四章 心惊肉跳
“不……不能死……”
李显辉不敢抬头看暴怒的老娘。
“那就给老娘滚出去找人,找不到你四弟,不能把他叫回来,家法处置!”
砰一声,李陈氏手边的茶杯摔了出去,粉粉碎。
李显辉跟李显智吓得掉头就跑。
李陈氏气得直喘大气,闺女李秀云急忙过来给她倒了一杯水,“娘,您先喝口,稳稳心神,我觉得我四哥一定是有事儿,不然他不会不管四嫂的,您忘记了那天……”
“唉,这小子怎么就那么不成器啊!”
李陈氏老泪纵横,“都是我不好,把他娇惯坏了,如今,他摊上了宝珠那样的好媳妇,还不知道珍惜,把好端端的闺女给祸祸成那样,难道我们老李家还要欠那马氏两条人命吗?忠叔,你带人出去找,找到让他马上回来,他敢说不字,你就拿绳子捆,那刀子架脖子上,甭管什么法子,一定得让他回来……这臭小子,可气死我了……”
“是,老奴马上去,老夫人您息怒,身子骨重要!”
忠叔即可带人出去了。
李家全部的男丁都撒了出去,几乎把东马城给翻了个儿,但凡是李海城喜欢去的地方,甭管是酒楼也好,赌坊也罢,能找的都找了,到傍晚,一干人都蔫头耷拉脑地回来,没找到。
忠叔径直去了怡福居,告诉了李陈氏一个消息。
李家呢,算是方圆百里内的地主,家里有不少地,雇了农户来耕种,城里呢,除了粮铺,还有一家农家店,一家酒坊,这些都是李家的经济来源。
忠叔说,他去了这几家铺子找四少爷的时候,听铺子里的伙计说,最近有人到铺子里闹事,不但抢东西,还打人,今天就把一个给老李家干了十几年的老伙计打断了腿,而且地里给咱们李家耕种的农户,家里也有歹人进去,打人砸东西,弄得那些农户都不敢给咱们种庄稼了,都闹着要解除协议。
四少爷最近一直在解决这些事儿。
“而且……而且让四少爷暴怒的是,那些歹人还去找了大姑奶奶,把大姑奶奶家的铁匠铺砸了,幸亏大姑爷舍命护着大姑奶奶跟孩子,不然大姑奶奶跟孩子都就……”
忠叔不敢往下说了。
李陈氏听得心惊肉跳。
“为什么那小子不回来说?”
“老夫人,您想啊,四少爷就是回来跟您说了,您能怎样?那些人明摆着就是冲着咱们来的,他们可不管男女老少,见着就打……四少爷这真是孝顺,他在外头天大的事儿都不来惊扰您,是怕您知道了上火,对事情却没什么帮助……”
老夫人听了沉思不语。
一旁程嬷嬷不安地说道,“老夫人,是不是……他们来了?”
忠叔听了也点头,“老夫人,老奴也觉得是他们,换了是旁人,在东马城没有敢这样对待咱们李家的……怎么说,咱们李家也算是这里的富户,而且咱们向来不与人为敌,没这种恨不能把咱们都害死的仇人啊!”
李陈氏的眼底迸发出怒火来。
“他们当年害死了她,却如今还想要来斩草除根!哼,只要我陈慧英还喘气儿,我就不会容他们伤害小四儿,真把我逼急了,我去京都告御状!豁出去这一条老命,也要跟那些人争一个高下,让天下人给评评理,我小四儿这都不妨碍他们了,躲得远远的,他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咄咄逼人……”
程嬷嬷跟忠叔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安慰老夫人。
“越是这样,越要尽快找到小四儿,千万别出什么事儿啊,小四儿真有事儿了,我就死了都没有脸去见她啊!”
李陈氏捶胸顿足。
“是,老夫人,您放心,老奴这就再带人去找……”
忠叔也怕了,急忙退出去招呼人找去了。
程嬷嬷给老夫人重新倒了一杯水,“老夫人,您可得稳住心神,这些年,您就是靠着稳,才把四少爷拉吧大的,这回他都这样大了,不能说是有能耐了,左右是可以处置一些事儿了,您就更得稳住了,做四少爷身后坚定的支持者!”
“嗯,我不能乱,你说的对!我得护着四小子……”
李陈氏喝了一口茶,长叹一声,把心头的烦躁压了下去。
“你说宝珠这回病得是不是有些蹊跷?”
她问程嬷嬷。
“嗯,老夫人,老奴也觉得按照四少奶奶的身体情况,她不该病啊,她跟婶娘千里之外赶来,这路上风餐露宿的都没事儿,怎么到咱们家住了这几个月就病成这样?老奴觉得,您说,是不是因为四少爷 年轻活力旺盛,对四少奶奶索取过度了?”
程嬷嬷的话说完,李陈氏沉思半天,点点头,“那怎么办?宝珠这孩子我是真的很看好,办事儿有手段,也能容人,更重要的不娇气,在小四儿身边啊,最少能帮他两成儿,我这一把老骨头也不能这辈子都护着小四儿啊,还是得宝珠帮他……可是宝珠这身体……你有法子吗?”
程嬷嬷想了想,试探着问,“若不,咱们给四少爷屋里再进一个?”
李陈氏听了没言语。
其实她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小四儿很重要,宝珠也重要,宝珠的重要是因为小四儿的重要,宝珠一定会是小四儿的贤内助,甚至是救命的稻草!
小四儿不能有事儿,宝珠也不能有事儿!
但想他们俩都不能有事儿,那就得想出一个解决事儿的办法来。
程嬷嬷说的这个,或许真是解决问题的法子。
“可是,马氏那人你也知道,她能答应吗?”
李陈氏不安了。
但没容她想出办法来套马桂花的意思,第二天一大早,马桂花就找上门来了。
说的正是这事儿,马氏也认为是李海城太能折腾,把她闺女折腾病了,所以要想改变这种状况,护着宝珠的身子骨 ,那就只能给李海城另外找一个暖、床的,有了这个暖、床的,那就等于给徐宝珠找了个帮手,她也不用夜夜被那小子折腾,身子骨不那么累了,心情自然就好了,然后病也能不治而愈。
当即仨女人商量好了,兵分两路,一路去找李海城,另外一路去给他寻摸暖、床的小妾!
这些,徐宝珠都不知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 爷不食言
她就知道,自己连着几天被灌那种险些能苦死人的药,黑黢黢的汤药,到后来就变成怪兽的脸,每回都逼得她一个劲儿的哼哼。
双翘跟程嬷嬷不住地安慰,说些关于良药苦口利于病之类的话,哄着她。
第三日,她觉得自己似乎有了些力气了。
见着她睁开眼睛,而且手也能抬起来拢拢乱成鸟窝般的头发,双翘激动得都哭了,“主子,您总算好些了,您都要把奴婢给吓死了,呜呜,整个府里的人这几日都要担心极了,您……您可算是醒来了!”
小丫头哭得跟泪人似的。
“你……你别哭了……”
她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来,嗓子疼得跟里头装了一把匕首,不停地切割她的肉一样。
她不得不再次闭上了眼睛。
“主子,您怎么了啊?”
双翘又害怕了。
“我……睡会……”
她头晕目眩,昏昏欲睡。
主子……
双翘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 ,吧嗒吧嗒地往下落。
不大会儿,徐宝珠好像就睡着了,不过,这回她睡得好像有些踏实了,不似前几日,睡着的时候,眉心紧蹙,表情痛楚。
见着这情景,双翘心里稍稍安然些,起身想要出去拎壶热水来,预备少奶奶再醒来喝水……
她人刚站起来,就听到门吱呀一声轻轻开了,而后进来一个人。
见着这个人,双翘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四少爷,您……您怎么C才回来啊?我们主子,呜呜……”
她哭得都不能自已了。
“嘘嘘……你出去吧!”李海城挥了挥手。
“是,奴婢知道了!”
双翘擦了擦眼泪,退了出去。
李海城坐在床边,看着睡着的小女人,面色憔悴,眉心紧蹙,哪怕是在睡着了,小手也是紧攥着的,她得有多害怕,多紧张,才会在睡梦中都如此的不安?
她告诉过自己,来李家是找活路的,可是,从她来了之后,发生了很多事儿,那人又在暗中兴风作浪,让她过得如此不安稳,自己真是很无能!
他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抚摸,“小丫头,我会保护你,你不要怕,有爷在……”
他默默地说着自己的心里话,动情动心,说到后来,他眼角溢出了泪水。
“我答应过你,要给你活路,爷决不食言!”
紧紧地他握住了她的小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手心里的暖意让她放松了紧张,她的手竟不再攥得那么紧,她眉心也舒展开了,原本蜡黄的脸色渐渐染上了绯红。
这一夜,清风苑里安静和谐,甚至就是风儿也不忍心惊扰了屋里的人,放缓了脚步,轻轻地掠过,不留下一丝痕迹。
夜来了,朗朗晴日还会远吗?
这是风在远去的时候,轻轻吟唱的心中之歌。
早上,双翘敲门进来,四少爷已经走了。
徐宝珠醒了。
“双翘,什么时辰了?我怎么好像睡了很久……”
“主子,您可醒了,您可不是睡了好久啊,您都要把大家伙给吓死了啊!”
双翘说着,就抹眼泪,边抹着边笑,“这下好了,四少爷回来,您就好了,真太好了……”
“你是说,四爷回来过?”
徐宝珠蓦然想起昨夜的梦里依稀有人握着自己的手,在轻轻地说话,说他对自己的歉意,说他是自己的靠山,要自己不要害怕,还说……他会给自己一个美好的未来,只要自己相信他,给他时间……
她的脸微微泛红,原来昨夜梦里的情景不是梦,而是真的,他回来过。
“嗯,四少爷回来过,他让奴婢出去了,但奴婢能看得出来,四少爷很在乎主子的,他守了主子整整一夜呢!”
“那他现在呢?”
“奴婢也不知道,好像……好像是走了……”
双翘跑到门口去,院子里找了一圈,真没见着李海城,她有些失望,回来说,“主子,四少爷是离开了。不过,主子,您可别再多想了,四少爷对您可是真的好!”
“你……怎么知道的?”
“奴婢怎么不知道啊,在这府中,四少爷除了对老夫人跟秀云小姐好,跟其他人都是不搭理的,四少爷对您可比对秀云小姐好呢!”
双翘说道。
“别胡说!”
徐宝珠心里是美滋滋的。
但怕秀云妹妹生气,她还是制止了双翘。
“双翘,我想起来了,躺的好累……”
“哎,好,奴婢这就让人烧热水,给您沐浴,给您换上新衣裳,咱们这回可是真的好了,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那些盼着咱们不好的人都气死!”
双翘说着,就高高兴兴下去吩咐了。
一个时辰后,徐宝珠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了新衣裳,新衣裳是粉色的,轻盈美丽,把她衬托得跟一块上好的美玉一样,脸色还是有些憔悴,双翘给她薄施了点脂粉,点了口脂,再看镜子里的徐宝珠,温柔美丽,落落大方,非是一般女子所能比的。
“主子,您可真好看,怪不得四少爷那么喜欢您 呢!”
“他又没说过什么,你怎么就知道……他喜欢我?”
徐宝珠问了这话后,顿觉得自己很愚蠢。
“主子,四少爷虽然没说过,可是他有做啊,若是不在乎您,怎么可能在床边守着您一夜?四少爷又不是傻子,不会对一个不在乎的人这样细心体贴的!您啊,就好好把身体养好了,等回头四少爷回来,您就可以亲自问问他,到底是不是喜欢您啊?”
“臭丫头,哪儿有女子会这样去问自家夫君?”
那太窘了。
“旁的女人不知道自己男人是不是真喜欢自己,所以不敢问,但奴婢敢确保,四少爷是真的喜欢主子,您放心大胆的问,奴婢……奴婢可以跟您打赌,奴婢若是输了,就……就罚奴婢一年的薪酬!”
“你算了吧!你也就指着那点薪酬给自己攒嫁妆呢,还敢拿来打赌?怎么你不想嫁人了啊?”
徐宝珠笑了。
“奴婢……奴婢就是不想嫁人了,奴婢要一辈子守在主子身边,照顾主子……”
双翘说着脸就红了。
徐宝珠心下微微一怔。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决不食言
再看双翘,脸色红红的,眼神闪烁,似乎心思很不一般。
她轻轻在心中叹息一声,想说,双翘啊,你的心思我是明白,可是,我的男人我怎么会希望他跟你怎样?你若是一味地这样痴迷下去,恐怕真的会误了你的终身!
“净说浑话!”
徐宝珠说着,站起身来,“走吧,去给婆婆请安,婆婆这些日子为我担心了!”
“嗯,老夫人这几天天天去祠堂上香,求李家祖宗保佑主子能快点好起来呢!”
双翘近前来扶着徐宝珠,大病初愈,又在床上躺了那么久,乍一下地走动,还真是觉得脚踝有些酸软,是以,徐宝珠也就没推辞,任凭双翘扶着她 ,两人缓缓走向怡福居。
他们人还没到怡福居门口,就有人去禀了老夫人知道。
李陈氏专门遣了程嬷嬷到怡福居门口迎接她们,见着他们过来,程嬷嬷快步迎过来,在另一边扶住了徐宝珠,徐宝珠说,“麻烦嬷嬷了……”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