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一会儿,女眷们居然也陆续进来,霍七七看到王楚云随着女眷一同进来,笑眯眯无声用口型和她打了招呼。
护国公府只有王楚云这么一个女主人,比较其他府邸,她这边显得好像有些身身单力薄了些。不过好在女眷们就安排在各府的对面,也就是说,王楚云坐在了霍七七和霍易宁的对面。
霍七七看到王楚云落座,冲着王楚云龇牙一笑。
王楚云微微颔首,算是和他们打了招呼。
众人都知道,霍家几个小的对王楚云这个长嫂十分尊重,因此霍七七的举动并没有人诟病。
“今日设宴为各位使臣接风洗尘,等会大家不必太过拘谨,好好品尝我们大云国的美酒。”皇上笑着开言。
这时候肯定不会主动找不自在,大家纷纷向皇上道谢。大殿之中处处都显出一片祥和之气。
霍七七端起桌子上的杯子,有些兴致阑珊。桌子上的酒虽然好,不过比起她空间的酒就差了许多。
霍易宁的性子也不大,他也只是象征性地端起了杯子。
“太后,这些酒的颜色真好,不知是用什么材料酿造出来的?”当大家喝了第一口酒,就有人开始说话。
霍七七笑眯眯抬头看过去,霍易宁则有些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这是果酒,用的是落离子、青梅、葡萄、桃子、雪花梨等果子酿造,口味足有六七种,因为果子的数量不足,所以就算是宫中所用也是极少量。”太后笑着回答。
娜仁公主满意地点点头,“酒色清亮,口感甘甜而绵长,与别处的果酒半点儿不同。好酒。”
北国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喜欢喝酒。娜仁的话,让大云国的人不仅轻笑起来,他们大云国的东西当然是极好的,哪是北国那种野蛮饮血的人所比上?
一会儿,歌姬上场,美人、靡靡之音加上美酒佳肴,大殿中的空气不禁带上了几分火热。
“今日除去给各位使臣洗尘,朕还希望各位使臣见证一下大云国几位皇子的受封。”等气氛达到最火烈的时候,皇上忽然开口,歌舞伎顿时退得一干二净。
臣子不得揣测圣恩,但京城就那么大,京城中的世家,又有哪个甘心当瞎子?谁家在宫中没有一两个眼线呢?
更何况早在前几日,京城之中已经有小道消息传出,皇上会借此宫宴给各位适龄的皇子封王。
大云国还没有立下储君,封王和储君定位乃是大事,此时着急的不仅仅是几位皇子,应该还牵扯到众多的臣子们。
不过,三公之家不再此例,因为三公府效忠的只是朝廷,至于其他的事情并不会过多的参与。这也是先祖的规定。
霍七七漫不经心地将众人的神色收在眼中,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
作为看客,本该十分有趣,只不过她有些看不懂李元白的想法,心中不禁微微有些懊恼。
几位皇子中,大皇子温和有礼,眼中一直带着笑意,看着皇上的眼神也始终带着濡沫之情,似乎对皇上任何的安排半点儿也不在意。
三皇子笑得更加没心没肺,也是,一个短命的人,即便挣到了储君之位又有什么意思?霍七七表示她很理解三皇子。
五皇子正襟危坐,只不过他面部肌肉有些紧张,想必内心并不像他表现得那么镇定。而九皇子也是如此!
霍七七忍不住多了九皇子一眼,九皇子给她的印象一向是老好人,没想到利益之下,居然想法也是多多。
至于最后一位,她看不懂,也没有多纠结,横竖和她无关不是?
李元白似乎感受到了霍七七的好奇,他淡然地瞥了霍七七一眼。
霍七七眼神立刻低垂,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李元白见状,嘴角顿时微微勾起。
女眷们也很紧张,几位皇子受封以后,接着太后就会给皇子们指婚,她们进宫的目的很明确。可以说,封王是和她们以及背后的家族有直接的关系。
“大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九皇子上前听封。”太监心领神会上前一步大声吆喝起来。
第一卷 第522章 梦碎
“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几位成年的皇子立刻站出,一起给皇子老子行了礼。
大皇子脸色温和,心中的激动却如涌泉一般喷发。
早在前几日,他的母后已经从眼线中得到小道消息。
虽然得到的消息并没有确定皇上要立他为太子,不过几个皇弟的封号,他却知道。既然连李元白都要封王,那么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皇子李元治温和敦厚,谦逊爱民,特赐封号瑞王,封地江阴屯周。”太监拿出圣旨站在台阶上大声宣读。
“儿臣谢父皇。”三皇子笑眯眯地站出来跪地谢恩。
大皇子和皇后听见,脸上不约而同也露出了笑容。
大皇子名叫李元昊,昊,乃是大天的意思,可以说先皇给大皇子赐名的时候,已经注定了他的身份。而事实上,皇上跳过他这个老大,直接给老三封王,其用意可想而知。
选择支持大皇子和皇后的一派大臣们更是喜不自禁,从古到今,有从龙之功的臣子的前途向来不可估量。只要大皇子被立为储君,那么他们的地位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六皇子李元白文武双全,守卫边疆英勇杀敌,特赐封号惠王,封地关北五州。”
太监话音一落,底下的臣子们顿时议论纷纷,大皇子和皇后脸上不禁又多了几分笑容。
只要李元白的封号尘埃落定,那么剩下的几个皇子根本不足为惧,只是李元白的封地实在也太多了些,皇上几乎将整个北地全都给了他,这让皇后和大皇子心中有些不满。
朝中的武将们却纷纷为李元白不值,论功,六皇子为朝廷立下的绝对是汗马功劳。论名,六皇子在民间的呼声也最高,可最后皇上怎么只封了北地给六皇子?
虽然说关北五州听起来不错,地域很广,可去过北地的人绝不会这样认为。北地土地多不假,但人口稀少,到了冬季更是冷得要命,五州的收入也未必有江南一个州收益大。
说实在话,六皇子得到的封地让人实在觉得心寒。
李元白本人却没有异议,直接跪下谢恩。
接下来,五皇子和九皇子也得到了封号,两位皇子的封地不算太差,最起码对比李元白的封地来说,他们的封地要好上太多。
五皇子用轻蔑的眼神瞥了李元白一眼,哼,再英勇,才华再出众又能如何,不能得圣恩,又得罪了未来的储君,以后还是还得看他们的脸色过日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皇子宅心仁厚,聪慧无双。”台上的封赐还在继续,大皇子跪在地上,心中得意万分,储君的位置,他是要定了。
“特赐大皇子为怀王,封地河南三县,钦此。”可是他忘记了世事无常,这边他正得意,那边他的封号也下来了。并不是他所肖想的储君之位,而是和其他几位皇子一样被封王了。
大皇子的笑容顿时变成了惊诧之色。
“皇上。”皇后甚至因为太过惊讶和愤怒,居然在众位朝臣和使臣面前直接站了起来,她狠狠地瞪着皇上,眼中的愤怒和悲戚显而易见。
赵太师眉头也皱成一团,不过他是老狐狸,肯定不愿意让皇上看出他的不妥,所以他一直低着头。
朝中只有三公和翎王的脸色未变,他们似乎早就知道这个结果。
“皇后。”皇上的脸色更难看,他看着皇后的眼神带着冷意和警告。
“皇后。”太后也淡淡地出言。
皇后一惊,随即反应过来,她表现得太过了,在臣子和使臣们面前质问皇上,无论如何也是失了礼节,可她现在根本顾不上别的,心中只有自己的儿子。
她的儿子是大皇子,理应立为储君,可皇上为什么给他封王?
皇上见她站着不动,眼中的冷意更甚,夫妻两个的眼神交汇在空中,似乎谁也不想退让。
最后,皇后到底抵不过皇上,她低着头默然落座。
皇上和太后见她退步,也就没有继续责难她。
朝臣们的脸色也很精彩,特别是刚刚还很得意的大皇子支持者,他们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消失,就被惊讶惊悚给替代了,一时间,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皇上的封王给大家带去了太多的意外。
“恭喜各位王爷。”最后,一个使臣站起来道贺打破了这份寂静。
霍七七看他们身上的服饰,眼中顿时多了几分玩味。如果猜测不错的话,这个使臣应该是南疆南边小部落的人。
那边的人大多都喜欢玩蛊!霍七七想到山上的那些蛊,以及宸王府世子李元珏身上的蛊,心里暗暗对这个使臣多了几分警惕。
“恭喜各位王爷了。”北国的使臣也站起来皮笑肉不笑地道贺。
李元白的封地居然在北地,大云国皇上的安排完全出乎了他们的安排,北国的已经迫不及待想安排人将这个消息传递回国。
如果李元白年后就去北地的话,那么他们的计划就要提前进行了。即便是不想承认,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李元白这个人是个极其难以对付的家伙,夸张一点儿说,李元白简直就是天生来克制他们的瘟神。
使臣接连不断道贺提醒了大云国的臣子们,回过神的臣子们也连忙站起来向几位新晋的王爷们道贺。
“同喜同喜。”三皇子,不,新晋的瑞王笑呵呵地回应。
九皇子也笑眯眯地附和,惠王李元白向来不拘言笑,大家已经习惯了。
可大皇子失魂落魄的模样就让众人不知如何是好了。
“虽然你们成年,不过朕还想含饴弄孙,你们即便封王,也不用急着离京去封地。你们等成亲三年后再去封地吧。”皇上的话再一次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
很多臣子甚至暗暗猜测皇上说这话的用意。按照大云国的规矩,成年皇子封王以后,不是应该尽快去封地吗?可皇上却给几位王爷三年的时间……
大皇子闻言,整个人忽然变得精神起来。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三年的时间,足够他筹谋一切。既然皇上这个父亲对他不仁,那么就别怪他不义。
“儿臣谢过父皇。”几位王爷跪地谢恩。
霍七七饶有兴趣地将众人神色收在眼中。对于朝廷封王的事情,本来并不关她的事情,不过想到以后储君可能会和护国公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又暗暗地揣测了皇上的用意。
大皇子居然不是储君,说实在话,也出乎了她的意料,而所有成年皇上都被封王,让她也几乎看不透皇上了。果然,帝王之心你别猜,猜来猜去也不会猜明白。
第一卷 第523章 牵累
“好事成双。”太后等几位皇子退后,笑嘻嘻地开口,“皇上,几个孩子封王是大喜之事,今个干脆趁着喜气,再来个喜上加喜。皇上和皇后不如为他们指婚,让他们尽快成亲,也好让皇上尽快实现含饴弄孙的乐趣。”
“母后想得很周到,朕正有此意。”皇上面露微笑应答。
众位大臣闻言,精神顿时又回来,特别是家中有姑娘参选的官员,更是打起了精神。
众王选妃是今日的重头戏,各府早有准备,君不见今日进宫的姑娘们是如何得花枝招展,争奇斗艳。一时之间,许多官员脸上都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神色。
护国公府没有姑娘参选,不过顾家有,因此,霍七七对选妃的事情多少也上了心。
霍七七和顾家的关系好,顾锦珮今后的走向肯定会影响到霍七七做事的态度。
顾振业父子更加紧张,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们宁愿顾锦珮没有站在大殿上。
“宣各府千金进殿。”在皇上和太后的示意下,太监立刻大声吆喝起来。
片刻之后,一群画着精致容妆的姑娘们排着队随着一个太监进了大殿。
霍七七一眼看到了顾锦珮站在队伍的后方,她哑然失笑,原来这些姑娘进殿也是按照家中官员官职的高低排的队。
顾锦珮不愿意参加选妃,霍七七是知道的。既然如此,顾锦珮站在末了,也算是最保险的位置了。
顾锦珮此时正紧张无比,她低着头暗暗祈祷,等会儿自己千万别被选中。
以她父亲的官职和地位,充其量,她就算被选中,最多也是个如夫人,她甚至连做侧妃都不够格。她虽然比不上前排那些世家的姑娘,但这一年来跟着霍七七混,她的心境早就发生很大改变。
她不并甘心过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生活,再说了,要是真的进了王府,她哪有机会随时到玩偶铺子或者是庄子里玩?
随着姑娘们的涌入,几位新封的王爷目光也落在了她们的身上。
色也!霍七七暗暗摇头,皇家选媳妇果然与众不同呀,简直比现代选美还要来得刺激。
也不知道等会儿要不要考核她们的才艺?
事实上,霍七七完全想多了。正如她所想,皇家选媳妇规矩很多,要求特别严格,早在之前,宫中已经安排人去考察过这些姑娘的品行和才艺。再说了,凡是被选中的姑娘,那以后可就是皇家人员,哪里轮到让她们当众给人表演的地步?
“臣女见过皇上、太后、皇后。”众位姑娘进了大殿以后,按照位置站好,然后集体跪下给皇上太后行了大礼。
皇后的眼神很冷,大皇子被封王,完全超出了她的计划,到现在她还没有回过神来。不过她也算是从宫斗出来的人,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心情。
大皇子已经有了妃子,大皇妃并不是赵家的姑娘。不是皇后站到高位而忘记拉拔娘家人,恰恰相反,她正是因为护着娘家人,才不愿意让赵家姑娘成为自己的儿媳妇。
她是皇上的枕边人,对于皇上的喜好比一般人自然更加熟悉。
皇上不但不喜欢官员之间的拉帮结派,私下里,更不喜女眷们使用不见血的手段拉拢人心。赵家已经站到了高位,皇上肯定不高兴赵家未来再出一位皇后。
皇后自认为很了解皇上,所以她私下里和赵太师商量过了。而赵太师虽然不高兴,不过也听了她的安排。
正妃不成,侧妃的位置肯定是赵家姑娘的。
等大皇子真的坐上那个位置,废掉一个妃子,哪怕是正妃,对于她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当然,留出正妃的位置,皇后和赵太师也是想趁机为大皇子多拉拢一些有价值的人,因此,大皇子目前的正妃是将军府的人,姓寇。
皇后挑剔的眼神落在了下方姑娘们的身上,当她的眼神扫过赵灵儿的身上时,眼中终于多了几分温和。
这些姑娘都是官员家中的嫡女,身份自然与众不同。她们今日不是正妃、侧妃,就是落选。皇上肯定不会让她们成为那个王爷的如夫人。
这点儿脸面,皇上肯定是要给大臣们的。
所以,剩下的一个侧妃名额,她肯定要认真挑选才行。
皇后心中暗暗叹息,可惜了,三公之家的嫡女没有在候选人之列。
三公?!想到三公,皇后心中对他们不禁有了几分不满。占着重臣之位,却置身于朝廷事之外,世家哪有如此轻巧便宜的事情。
皇后甚至暗自猜测,三公私下里是不是已经挑好了支持的人。
想到这儿,她的内心禁不住又有些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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