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裴兆走了过来,他端着一盘水果,坐在了沙发边,用牙签从果盘中叉起了一块切好的火龙果,将它亲自放到了念念的嘴巴中。
“念念啊”,裴兆放低了声音,昂着头,从上往下俯视着,想要看看自家的宝贝女儿在跟谁发信息,无奈的是念念的手机屏幕有点小,近看加上反光根本就看不清楚屏幕中的小字,所以他只好装作不经意间询问:“念念,你这是在跟那个小朋友发短信啊?”
裴念念咬着苹果,将发完微信的手机扔到了茶几上,没啥心机地回答:“刚才跟我家锦绣聊了一会儿天!”
裴兆又用牙签叉起了一块苹果递给了自家的宝贝女儿,其实他很担心念念对那个夏执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但又怕这么问会无意间冒犯到女儿的隐私。
于是感到郁闷的裴兆泄愤地用牙签叉起了苹果,嘎吱嘎吱地咬着苹果。
“对了,”裴念念吃完苹果,用纸巾擦了擦手指,忽然间抱住了正在按着频道的裴兆,软软地撒娇:“爸爸,你以后见到师……,夏执哥哥的时候对他好点,客气点,不然我会难受的。”
裴兆听了,宛如晴天霹雳。
他十分艰难地把口中的苹果给吞咽了下来,说话的语气就连牙齿都在打颤:“念念,念念,你这是……”你这是喜欢上了夏执吗?裴兆硬生生地把下面这句话给咽了下去,额头不停地在冒着冷汗。
“爸,”念念为了凸显夏执的重要性,扳着手指比喻,“你看在我心目中,爸爸妈妈排第一次就像大拇指,夏执哥哥就是第二位就像食指,哥哥们排第三位就是中指,还有,锦瑟,嗯,容禀哥哥,所以,夏执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你不能以后看到他就欺负他,爸爸,你知道了没?”
裴兆感觉自已的心快要碎成一地了。
他都不知道夏执这个混小子什么时候在念念的心目中变得这么重要了,居然连哥哥们的位置都挪到了后面,泪日啊!
就在此时,朱清瓷也走了过来,拿起了茶几上的遥控器一边换着频道,一边好奇地看看念念,又看看裴兆,发现自家老公就像萎靡了的狗尾巴草那样,就用遥控器敲了敲他的脑袋,“你干嘛摆出一副哭丧的脸啊,念念,你爸爸这是怎么了?”
裴念念耸了耸肩膀表示不知道,忽然间她的视线定格在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上。
那是穆青青第一次参演的恐怖悬疑电影《孤岛惊魂》,里面演了一个反派毁容孤女的角色,画面定格在当孤女知道一直心心念念的救命恩人其实就是间接害她毁容的凶手,那一张有着被刀痕划伤的脸上落下了心酸,痛苦,犹豫的眼泪。
不得不说,穆青青似乎完全融入了这个角色当中,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愤怒,痛苦,无奈,以及深深的不知所措。
如果我的生命注定要有限的,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将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生活中去,裴念念的视线盯着电视中的画面,刹那间油生出了一股想法,对啊,我可以拍戏,可以把我各种各样的样子定格在电视里面,万一……我后面的生命弧度线会变得很短很短,起码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们不用每天拿着我的照片睹物思人,我要演一些搞笑一点的角色,这样爸爸妈妈他们看到后,说不定还会被我演的角色给逗笑。
对,我要成为演员!
不能像现在这样懒下去了!
裴念念突然间打了一个激灵,来了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中昂起了身体,套上了软绵绵的小拖鞋哒哒哒地跑上楼,一推开门,就整个人扑在了自已那张粉色的公主床上,翻来翻去几个滚后,这才调整了心绪,忙着在床头柜上泛着那些有关演戏的书籍。
坐在大厅沙发中还正在看电视的朱清瓷和裴兆,一看到裴念念哒哒哒地跑上楼,尤其是裴兆,突然间唉声叹气了。
“老婆,”
“怎么了?”
裴兆拿起了杯子喝了一口水,眼神望向了裴念念房间的方向几秒,这才转过头来,心酸无比:“我觉得我下辈子再也不想生女儿了,还是生儿子好!”
朱清瓷听得一脸的莫名其妙,不由地捶打了裴兆一拳,不高兴地训责:“你这是发什么神经啊,怎么越老越幼稚?”
“我感觉念念在谈恋爱了,估计照她这个进度,可能会在大学毕业后结婚!” 裴兆摸着下巴,凭着自已的臆想,心痛地做出了判断。
“你乱说什么啊,”朱清瓷根本就不相信自已女儿在谈恋爱了,她摇摇头否定:“念念从小的桃花,不管是好的还是差的,都被你跟小沉他们斩断了,怎么可能在谈恋爱?”
“也许就有一条漏网之鱼,是我们不知道的,”裴兆一想起夏执,心就拔凉拔凉的,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老婆,其实我挺希望念念最后一辈子不嫁人留在我们身边,做我们家的小公主,可是,唉,要是念念真的喜欢了,我……我也只好满足念念的心愿!”
蓉城市中心,繁华的商贸街上,漂亮的霓虹灯成排成一排挂在了商铺的上面,五颜六色的灯光渲染成了一道独特美丽的风景线。
过往的人们,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有些人的脚步停在了服装店,有些人的脚步停在了超市,在一群人来人往的男男女女中,夏执的身影显得格外的鹤立鸡群。
他似乎不会穿搭这个时代的衣服,天气逐渐冷了。
夏执仍旧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冷飕飕的寒风吹拂着他的衣角,衣角翩翩,显得他在披着大衣的人群中特别的醒目,也格外的帅气逼人。
如果念念在他身边,指不定就会唠唠叨叨让他添加衣服,不过现在念念不在身边,夏执一向对天冷了该加衣服这种习惯根本就没有过多地放在心上。
一家正在营业中的手机店,里面柔和的灯光照亮了整间屋子。
几个顾客在导购小姐的解说下,仔细地拿着手机观摩了起来,边点点头,有一个似乎觉得不错,就满意地付款。
夏执的脚步停在了门口,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于是他就披着夜色推门而入。
店内温和的白炽灯光芒瞬间照耀在了他的脸上,越发衬托得她容颜宛如上好的羊脂玉般精雕细琢出来,淡淡的水墨画眉眼就像大师级画家那样精心勾勒出来的作品,尤其是他的气度,即使穿着与时代不相符合的长袍,非但没有显得另类,反而就像古装电视剧走出来的贵族公子哥,一举一动,气度非凡。
“欢迎光临,先生,请问你想要买什么款式的手机?”服务员小姐A马上热情如火的介绍,“想要经济实惠一些的,还是年轻时尚一些的。”
“谢谢,我先自已看看!”夏执低下头,扫视着玻璃柜中各式各样的手机,款式多得让人眼花缭乱,他苍白修长的手指敲在了几净透明的玻璃上,沉思了几秒,忽然间目光被一款黑色大气的触目屏手机给吸引住了。
“你好,服务员小姐,我想要这款! ”
“服务员小姐,我要这款型号的手机! ”
两道声线不同的男女声音同时响了起来,对方纤细白皙的手指也指着玻璃柜中那款黑色大气的触目屏手机。
夏执不由地抬头看了看对方,发现是一个戴着墨镜围着围巾的奇怪女孩,并没有多想,朝着服务员说:“小姐,就这款手机给我包起来,谢谢!”
他买东西看中就直接刷卡,根本就不会问价格会不会有一些优惠之类。
霍希觉得好不容易躲开了狗仔和经纪人,刚吃完夜宵,突然响起了还未给自已的老爸买生日礼物,恰好脚步也走到了这间手机间,闲着无聊走了进去,没想到会居然遇见一个这辈子都意想不到的人。
瞬间,她激动的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幸好她戴着大黑超没有人发现她的异样。
眼看着那人拎着服务员给他准备好的手机盒子就要推门而出了,霍希根本就顾不得为自家老爹挑选礼物了,她迫不及待地追了出来。
夏执感觉到自已背后的衣角似乎被人拉住了,不由地转身,疑惑地看着戴着大黑超的霍希,“请问,你是?”
霍希闻言立刻摘下了墨镜,不断滚落下来的眼泪就像拧开的水龙头,转而拉他的手臂,声音哽咽:“夏执,你居然出现在这个时代了,我以为……”
夏执默默地不吭声,然而他缓慢的动作还是将霍希挽着他的手臂给轻轻地放了下来。
“霍希,”夏执的声音淡淡的,他重新转身,漆黑的眼睛盯着眼前那条繁华的道路,“你何必如此执着,下辈子不要带着上辈子的记忆投胎了! ”
“你说我执着,”霍希的神情有些疯狂,整个人扑在了夏执独自清冷的背后,“你又何必说我执着,你不是比我更执着吗! ”
“我值得! ” 夏执闭了闭眼睛,轻轻地感叹,“你不值得! ”
“你值得吗,”霍希哈哈大笑,心酸地放开了夏执的身影,转而跑到了他的对面,手指着他那张看不出情绪的脸,双手激动地抓着他的手臂:“夏执,你值得吗,她都忘记你了,她都忘记你了……”
霍希的声音逐渐变小了,变轻了,最后是不停地喃喃自语。
“霍希,”夏执的声音顿了顿,他慢慢地把她的双手放回在了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下辈子投胎记得喝了孟婆汤,忘记我吧! ”
霍希呆呆地看着夏执的声影越走越远,心里五味复杂。
呵呵,忘记他,说得这么容易?她要怎么忘记,说得那么轻巧?
那你为什么不能忘记你的念念,却让我忘记你,夏执,你可真残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渔民点灯吗?
或许是有些晚了,街道上的人影渐渐地少了一些。
夏执走在了街道上,他神色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然而内心的情绪却波涛汹涌,眼神望向漆黑一片的夜空,眉眼寒霜,像是雪山上常年未融化的冰山,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忧伤。
其实他一直有个秘密,藏在了心中,藏了他一辈子又一辈子,谁都不知道,就连念念也都不知道。
具体什么时候他真记不清楚了,或许是上辈子,或许是上上辈子。
时间久了,他真的记不清楚了。
唯一他记得的是,他刚死的那会儿,曾经迫不及待地跑到奈何桥,等着念念,可是年复一年,念念的身影总是没有见到。
可是,他还是不死心继续地等着念念,因为他们说好了彼此在奈何桥上相见,一起手牵着手投胎,可惜,他见到了很多的痴男怨女的相见,却还是没有见到念念。
后来判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强制压着小鬼让他喝了孟婆熬制的无忧汤,好教他忘去前程往事重新投胎做人,然而他没有见到念念,心里总是慌慌的,也不想忘记心目中的女孩,于是就趁着判官不注意的时候跳下了滚烫的忘川河,含着那口无忧汤,一步一步地爬到了轮回轨道,趁着后面还未追赶上来的小鬼,他纵身投入了人道!
第54章
《重返皇后之路》的参演人员正式确定了下来后,李导特意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在蓉城附近的地方举行开机仪式。
四周黑压压的围着一群人,很多都是路人,秉着好奇之心扬着脖子举高着手机使劲的看着电视里走出来的明星们。
一张用于供奉的案桌上用红绒布遮盖着。
李导携带着一干主要演员一起走到了案桌上,和今天代表容禀出席的汪助理推阻了一番后,李导走上前,独自一人高兴地掀开了案桌上的红绒布。
桌子上供奉着关帝,两旁摆放着香炉,还有上供着的烤乳猪以及一些新鲜的水果,旁边摆放着一台摄影机,用红布遮盖着。
李导和慕编剧率先上香,其次就是男女一号陆琦和虞静,两个人戴着大黑超遮住了大半个脸,双手举着香,恭敬而谦卑地将香插在了香炉上。
“陆琦”,李导今天心情似乎十分好,一向严肃的脸溢满了笑容,他拉着陆琦的胳膊,朝着一旁的虞静呶了呶嘴,“你和虞静一起把摄影机的红绒布给掀了,你们是这个剧的主要男女演员,代表我们掀开了表示我们今天正式开机了! ”
临近11月底,天气有些寒冷。
尤其是风吹过来的时候,冷飕飕的,刮在脸上很生疼。
然而一干貌美帅气的男女演员们敬业地穿着既单薄又好看的秋装,使得站在人群中的裴念念和李锦瑟两个人显得十分醒目。
两个小姑娘都穿得有些臃肿,但胜在年轻,整体看起来既青春又活泼靓丽。
念念穿了一件黑色原点的小棉袄,领结边镶嵌着一圈白色的兔毛,更加衬托得她脸蛋白皙,气质纯真可爱,下面配着一条藏青色的铅笔裤子,勾勒得双腿笔直修长。
这是她一早出门的时候,在裴兆和朱清瓷强烈的建议下随便找了一件套上的,本来她想一到了剧组,就换上随身携带的薄外套,哪知道后来忙着忙着居然就忘记了。
和裴念念这种被父母唠叨着穿上厚衣服的不同,李锦瑟却是自愿穿这么多的,别人要是平常的天气穿上一件,那么她就要穿上两件。
总而言之,李锦瑟是一个十分怕寒冷的小姑娘。
她今天套上了一件比较厚重的高领长款毛衣,脚上穿着一双雪地靴,挽着裴念念的胳膊使劲地往着她的身边靠,口中喊着“哎呀妈呀,好冷啊! ”
裴念念被她拱得哭笑不得,她瞥了李锦瑟一眼,好奇地摸了摸她的小手,发现她的手心果然一片冰冷,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锦瑟,你真的好怕冷啊,要不等下我把我的小棉袄给你穿,我另外还带着一件外套。”
“好啊好啊,”李锦瑟满口答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寒冷了。”
“对了”,李锦瑟隔着人群,看到了正在掀开红绒布的陆琦和虞静,不由地满脸好奇,捏了捏裴念念软乎乎的手,不经意问道:“我听说每次拍戏开机的时候,都需要弄个拜神仪式,这是为什么,还有为什么要用红布盖住摄影机啊?”
“因为开机搞个拜神仪式图吉利啊,”裴念念向好友解释:“也希望我们接下来的拍戏能够正常平安,至于为什么要用红布遮住摄影机,锦瑟,你知道‘划片’吗?”
李锦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裴念念继续解释说:“划片是指早年胶片时代时,摄影机李的胶片在拍摄时被里面的零件意外划伤,如果发生“划片”,将会给剧组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但现在机器划片又不可预计也难以预防………,所谓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红布盖住了摄影机当做‘镇邪’。”
“念念你好懂啊! ”李锦瑟双手摆在了自已的脸颊上,做出了一个崇拜的动作。
一旁站着的几个演员以及工作人员纷纷用赞赏的目光看向了裴念念,此时站在其中的穆青青小声地嘀咕了起来:“家里有个影后老妈,能不知道这种事情吗?”
“影后?”跟穆青青站在一边的一个矮个子女孩忽然间爆发出了这么一句,尖细的声音拉得大大的,“哇塞,是哪个影后家的女儿啊,我居然在剧组还能见到星二代! ”
“朱清瓷家的宝贝女儿喽,”穆青青抬起了下巴,看向了裴念念吐字干净地说道。
顿时,这一消息就像一颗炸弹那样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纷纷把头瞥向了裴念念的身上,不由相互交头接耳,小声地窃窃私语。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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