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程就会对他出手。
其实也无所谓了,他本来就不算讨厌文浩,毕竟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他之前不站在文浩这边,只是希望龚程别和家人对上而已,但是现在都已经对上了,他何苦出来做那个恶人。
“行行行,我知道了,护得跟个眼珠子似得,我还能把人吃了怎么的?你以为我急急忙忙的跑来是为了什么?我也是来见朋友的好不好?”施洋摆了摆手,笑了。
龚程得到施洋支持,心情好了一点,琢磨着应该把文浩正式介绍给自己的朋友,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情儿,就是伴侣,相伴一生的爱人。
这样做,就不用担心谁再没有眼色的在自己面前说些不好听的话,文浩应该也会开心一些。
“打算把文浩介绍给大家?”不愧是龚程的发小儿,施洋一看就看透了龚程的意思。
龚程点头:“一个一个的介绍太麻烦,不行就办个宴会吧。”
“人可不少,消息肯定要传到你哥耳朵里。”
龚程也觉得麻烦。
龚家是华国的政坛大佬之一,位高权重。可是树大招风,无数双的眼睛看着,龚家对家族子弟的要求就特别的高。举个例子,但凡有龚姓子弟稍微有点行差踏错的,旁人不会说那人怎么样,只会说龚家的谁谁谁怎么样。他们出来用的是家族的脸面,也代表了家族的脸面,所以在这种公众场合承认一个男人,简直就是把龚家的脸面踩在脚底下。最维护龚家利益的龚勋,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想到大哥,龚程就觉得头疼,自己在家里出柜的事情迟迟没有进展,就是他大哥挡在最前面,态度非常的强硬。有一次他们发生争执,龚勋甚至说过,他有本事就和文浩出国定居去,否则他绝对不会让他们在一起。
龚勋是棍棒下的孝子,老一辈教育的方式烙印在他的心里,他对待自己的弟弟和儿子都是一派的铁腕政策,说一不二。
相比起来,龚程的父亲龚俊友就显得“和蔼可亲”多了,至少面对龚程的坦言,他直到现在都没有就此事说过任何的话,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谁知道是不是在默默的支持大儿子和小儿子对抗。龚程的母亲则有二姐文筱静在耳边吹风,态度比较暧昧,二姐那边的意思是已经软化了不少,只是要让母亲点头同意,还要熬上一熬。至于再上面的爷爷奶奶,还有那些叔叔伯伯的亲戚们,就完全不知道龚程喜欢男人这件事了。
所以,这次龚程要是开个小宴会介绍文浩,那些大大小小的亲戚一旦知道本家闹这么一个笑话,怕是会沸腾起来,家无宁日。
家大业大,就是这么麻烦。
施洋看出龚程的犹豫,便又提醒了一句:“过犹不及,有些事情做起来可以干脆利落,但是有些事情最好徐徐图之,你要不想把自己和文浩都逼到绝路上,你尽管蛮干。”
龚程点头,他也认同施洋的说法,是自己急了,急着向文浩证明自己的真心。这一步行不通,他又不甘心就这么算了,略微想了想,说:“那就办个小的吧,只要咱们圈子里最核心的人,他们的态度其实更加的重要。”
施洋知道劝不了龚程,也只能点了头:“人选你来定,我去安排场地……对了,叫上王子鸿吧。我知道你不待见他,他帮文浩把你的消息送到家里是他不对,但是文浩和王子鸿这些年一直都有联系,算是文浩的朋友了,到时候宴会上也能护着文浩一点。”
“我的人,不需要别人护。”龚程的脸色沉下来。两年前他回国后顺藤摸瓜的查到了王子鸿身上,王子鸿对自己帮文浩这件事也供认不讳,两个人的关系一度降到冰点,所以王子鸿干脆就在外面发展不回来了,这两年也就今年的元旦见到人一次,听说已经订婚了,过了年就结婚。
施洋无奈的笑:“一只小白兔进了狼圈,就算狼王护在身边,小白兔也只会更加的紧张,这个时候在他身边放一只同类,或者朋友,小白兔的心情会好很多的。”
龚程不喜欢施洋的比喻,他觉得他不想做狼王,他要做只忠犬护在小白兔的身边,不离不弃。但是他很清楚施洋说的对,有个朋友在身边,文浩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事情定了下来,但是具体时间还要商量,再过两天就大年三十了,过年事忙,人未必能凑那么齐。而且文浩时隔两年回国,肯定还要见很多的朋友,也有会有不少的饭局,还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呢。
施洋见龚程定不了时间,笑了一嗓子:“至于吗?问一声的事,看把你为难的。”
龚程不以为意,默认了施洋的调侃。
文浩这边进了宾馆房间就开始睡觉,一觉到了晚上九点才起来,手机里有龚程发过来的微信,晚上七点钟的消息问他醒了没有,八点钟又来一条,提醒他醒了一定要吃饭。九点钟的消息还没来,文浩正想着龚程会不会发消息过来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文浩这才想起,自己是听见敲门的动静才醒过来的。
穿件外套,稍微整理了一下,打开门看,龚程推着餐车站在门外,原本推餐车的工作人员站在边上一脸的无奈。
龚程说:“我估计你差不多可以醒了,饿了吗?吃饭。”
文浩侧身让开,沉默的看着龚程推着餐车进屋,他打了个哈欠,去洗手间刷牙洗脸去了。
吃过晚饭,龚程没有走,而是又从背包里拿了一些东西出来,文浩才知道是孩子最近两个月的检查报告。
龚程是在圣诞节后告诉孩子存在的,那个时候孩子已经三个月大了,文浩从得知消息到接受孩子的存在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然后又开始思考下一步怎么做,所以一直拖到了春节前夕才回过。这个时候孩子已经五个月大了,检查报告里面还有一张四维的彩超,两个孩子的小手小脚小鼻子,甚至紧紧闭着的小眼睛都可以看见。
文浩看着两个还在孕育中的小生命,神情柔和,久久沉默。
龚程说:“这两个孩子,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你猜男孩是你的,还是女孩是你的。”
文浩诧异,他以为会是两个男孩。
龚程见他不接话,耸了耸肩膀:“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让他们拿质量最好最健康的胚胎,无论男女,我只希望孩子能够平安健康。”
文浩的心中微动,龚程的这句话和他心里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也不求孩子大富大贵、人中龙凤,只希望健康平安、一生无忧。
第99章 RightHereWaiting
龚程并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触动了文浩,只是接着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这几天有什么安排吗?我想介绍一些朋友认识你。”
文浩还沉浸在孩子的小模样里久久无法回神,没仔细想过龚程一直惦记着自己下午的那些话,所以摇头:“我只有一周的时间,还有些朋友要见,还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安排,可能比较忙。”
龚程点头,不打算再提什么帮你安排工作的事情了,他打算偷偷留意文浩的求职方向,自己在暗地里帮点忙就是了。
文浩盯着图片里的小人看,抬头,眼睛很亮的望着龚程:“哪个是男孩,哪儿是女孩?”
龚程庆幸自己当时还问了一句,便指着左边的说:“这个是女孩,旁边的是男孩。”
文浩盯着女孩看,可能是爸爸的天性,对女儿有种别样的爱,直接忽略了男孩。他盯着看了一会儿,蹙眉:“好丑啊。”
“……”龚程觉得有点伤心,不得不辩解道,“这叫婴儿脸,孩子在妈妈肚子里和出生三个月内,差不多长的一样的,等大了,脸长开了就漂亮了。”
文浩点头,光看自己和龚程的长相,孩子不会丑的,况且龚程也说了,孩子妈妈的卵子提供者容貌也很漂亮,保证没有整过容,纯天然的,还是高智商,所以孩子只会更加的漂亮。他说这些话也不是抱怨,就是用着那种软乎乎的心情开着一句玩笑而已。
龚程自觉的没有在宾馆里停留很久,两个人说完话后他就离开了。文浩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后,又忍不住的去看照片,盯着照片里面的两个小人儿看,等回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嘴角都笑酸了。
“我的孩子……”
文浩呢喃着,拿过手机,登陆网页,开始翻找养孩子的注意事项,还会顺着网友的推荐去看看一些据说很不错的产品,虽然很清楚这里面可能大部分都是软广告,但是他还是都想买回来,堆在屋子里都可以。
不知不觉的,一夜就过去了。
因为还要回美国的原因,文浩没有特别刻意的倒时差,睡到下午起来,打电话约了人,出去吃饭。
刘浪还在游。今年都26岁了,是真资格的老将。今年的世锦赛成绩不是很理想,所以有退役的打算,但是一想着毕业后要全心全意的读书,他就恨不得大哭一场。
游乐和袁铮的感情稳定,事业正是高峰期,夫夫二人金牌拿的手软,还被邀请去参加一些明星真人秀的娱乐节目,火得不行,粉丝上千万,钱没少赚。
刘浪羡慕嫉妒恨的说:“这看脸的世界,我绝望了。”
貌美如花的游小乐嘚瑟的甩了头发,自己却先笑倒在了桌子上。
袁铮一直盯着游乐看,那浓情蜜意的眼神哦,酸倒了一片人。
除了这三个以外,还有四个人,都是文浩在队里的时候玩得要好的朋友。知道文浩要回来,本来队里已经放假了,他们还是选择留在北京,有些人明天一早就要上飞机。
大家说说笑笑,时间过的很快,晚饭后,发财了的游小乐还请他们去会所玩,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会所,正经的场所,可以唱歌,游泳,桑拿等等,一条龙的,甚至可以住一夜再回去。
他们晚饭喝了些酒,大家就先去汗蒸馆,然后在按摩泳池里泡了半个小时,最后才去楼上的包厢唱歌,继续喝酒。
大概九点半的时候,文浩接了个电话,是龚程打过来的。
“你在外面吗?唱歌?”
“嗯。”文浩答应完,想了想,问了句,“你要来吗?”
话音未落,龚程就回了一句:“要!”
文浩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其实也没什么后悔的。孩子的存在已经是事实,通过两个孩子的血缘关系作为纽带,他和龚程的人生已经联系了起来。如果不想自己下半生在矫情中活着,把孩子们的人生拧巴的乱七八糟,他现在开始学着一点点放开是有必要的。
游乐找的会所距离训练中心有些远,龚程赶过来的时候已经半个小时后了。那个时候大家酒没少喝,玩得正开心,当文浩带着龚程进屋的时候,屋子里还是安静了一瞬。
包厢里的人都是文浩的朋友,差不多多多少少知道他和龚程有些猫腻,虽然没有刘浪和游乐了解的那么清楚,可是在心里也是不待见龚程的。有时候大家在训练中心遇见,都没给过好脸色。
文浩说:“大家认识的吧,龚程,我朋友。”
很简单的介绍,但是大家都读懂了文浩话里的意思,他这是和龚程和平相处了?
龚程激动的不行,这还是文浩第一次把他介绍给朋友认识,虽然只是简单的“朋友”两个字,却足以让他欣喜若狂。
文浩正在努力的接受他。他会拿出全副的精力去周旋在这些文浩的朋友中间,暗暗发誓一定不会辜负文浩。
其实除了刘浪和游乐外,其余几个朋友对文浩和龚程的关系不了解,只是同仇敌忾而已。既然如今文浩和龚程化干戈为玉帛,他们也不会斤斤计较什么。三两句,就和龚程喝到了一起。
文浩被刘浪拉到了一边,“什么情况啊?你们两个怎么又好上了?”
文浩慢慢晃着杯子里的酒,说:“就这样吧,估计以后我俩就在一起了。”
“所以我问是什么情况啊?”
“就这样呗,先做朋友,其他再说了。”文浩轻描淡写的说着,不想把孩子的存在说出来,孩子是最无辜的,虽然因为龚程的偏执而成为了牵制他的工具,但是他依旧疼惜着那两个孩子。所以整个缘由他准备烂在肚子里,除了龚程外,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嗯,说起来还是要提醒龚程一下。
刘浪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文浩,重重叹了一口气。
文浩笑着问他:“我和他在一起,你就不和我做朋友了?”
“怎么会?”刘浪急忙反驳。
“所以你就别操心了,我会好好处理的。”
刘浪只能点头。
过一会,游乐又过来了,文浩基本把对刘浪的话重复了一遍,游乐明显也懂事了很多,不再追问。
正说着话的时候,包厢里突然闹起来,文浩和游乐转头看过去,原来是龚程被大家起哄唱歌,话筒都放在他手里了。
龚程有些僵硬的拿着话筒,在微弱的光线里寻找着文浩的身影。
四目相对,文浩的眉梢扬了扬,嘴角露出了看笑话的期待笑容。
认识那么多年,龚程几乎不唱歌。
早几年龚程喜欢到夜场玩,身边的人里总有唱歌好的,有时候甚至还会带些明星歌手。公子哥儿们想唱了就拿着话筒唱,不想唱了,那些唱歌好听的就得一晚上一晚上的唱。龚程从来没有拿过话筒,也没人敢往他手里递。
文浩一直觉得龚程可能唱歌巨难听。
如今遭遇这么一件事,这里可没人会看他眼色做事,甚至是明摆着的为难他。
那么他会怎么办?
婉拒?
愤怒?
还是从善如流?
然后文浩就看见龚程拿着麦克风起身,在点歌台里迅速的输入自己要唱的歌名,屏幕上很快的出现了一行英文字母。
——《rightherewaiting》这是一首演绎等待和想念的歌曲,浓浓的深情几乎从歌词里溢出。
龚程很会选歌。
在一群半文盲的运动员眼前唱英文歌,他们只能听听旋律而已,根本无法理解词句里的含义。而且这首歌是一首经典的老歌,歌曲缓慢悠扬,音调平稳,龚程虽然唱的不怎么样,但是也没到不堪入耳的地步。
在国外两年,文浩每句话都听的清清楚楚,每个单词里饱含的感情都感受的明明白白,哪怕龚程并没有刻意的对着他唱,但是被龚程当众表白,而且还是那种众人独醉我独醒的情况下,文浩尴尬的恐惧症都犯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后悔了,这是在看龚程笑话呢?还是在折腾自己呢?
龚程唱完歌,大家给了些稀稀拉拉的掌声,他将麦克风放回到桌子上,然后从容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他不喜欢在人前唱歌,也没人敢逼他唱歌。出生以来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歌,没想到比想象中的轻松不少。或许是因为想要唱给文浩听吧,想要借着歌声传递自己浓郁的感情,只要想着对方听进心里去了,他就有着数不清的勇气坚持唱完。
忍不住的,视线往文浩那边看了一眼。对方正好在看自己,视线在半空中交会,他的心脏怦怦的跳,顺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才避免了自己的失态。
第二天,文浩坐上了龚程的车,准备去见龚程的二姐,文筱静。
文浩的表情很平静,他对龚程缺少期待,所以对他的家人也不怎么期待,如果事情顺利还好,但是对方如果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他也不会忍气吞声的被欺负。
好在文筱静是个很出色的女人。
文筱静的个子不算太高,也不过一米六五左右,站在龚程身边,如果光看身高就是个小鸟依人的小女人。但是文筱静有一种优雅高贵的气场,哪怕站在两个将近一米九的男生中间,也是最闪亮的那一个。
面对文浩,文筱静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