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小姨可想死你了。”
“昨天还见着了。”
云雯在小石头脸上用力的亲了一口。“阿姐不知道，我对小石头这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云沐听她这么一说不由笑出了声。“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谁教你的？”
“我不告诉阿姐，我带小石头玩儿去。”
听见动静，方氏就扶着肚子要从客厅里走出来。
“你别出去了，外边下了雪地上滑，若是摔倒了该怎么办？”方氏这脚还没跨出去，就被从屋子里出来的老邢头给扶住了。
方氏有些不好意思的瞪了他一眼。“沐沐他们来了。”
“娘，你就听邢叔的进去坐着吧，外面的雪虽然扫了，但到底危险。”
“好好好，娘老实坐着，我让云深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糖醋黑鱼，你一会儿你要多吃些。”
“好。”
“玉晨看着怎么瘦了些，是不是近来读书太累了？”方氏把视线转向司玉晨一脸关心道。
“娘，昨日娘子还说我胖了。”
方氏闻言嗔了云沐一眼。“哪儿胖了，娘看着就是瘦了，你多吃些。”
“小双姑娘快进来，他们都在里头呢。”
云沐刚听着冯娟子的声音响起，下一瞬就看见小双走了进来。
“少爷，夫人，奴婢回来了。”
司玉晨说让她去打听了消息回来后第一时间来回话，小双就过来了。
“那边情况如何？”
“少爷，那位柳老爷的情况怕是不太好，我听门房的人说，柳老爷被抬回来的时候满身是血，看着是进去多出气少了，柳家把镇上能请的大夫都请了，都，都说……”
“说什么？”
“说，说让柳府可以准备后事了。”
“准备后事！”
云沐有些惊讶，什么伤会这么严重。
“嗯，我们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这是出了什么事？”方氏听得有些迷糊。
“是相公的一个朋友家里出了点事。”
“哦，大过年的，也真是磨人了。”
午饭吃饱后，司玉晨打算去柳府看看。
“我跟相公一块儿去吧，说不定能帮上忙。”
“嗯。”
从方氏那里离开后，云沐就把小石头抱回了家里给吕氏带着。
“娘，我跟沐沐到镇上走一趟，可能要晚些时候回来。”
“嗯，是该去看看，不过不要给别人添乱。”
“嗯。”
云沐回屋提了一个小箱子，跟司玉晨上了马车。
“娘的身子，是娘子治好的？”
司玉晨突然出声，让云沐微微愣了愣，其实吕氏的药膳只吃了半年左右，之后就一直是靠食调和改变生活作息来调理。
司玉晨从来没主动问过这个问题，今天到是开口了。
“嗯，也算是，不过也是娘的身体底子比较好，才恢复得这么快。”
司玉晨将她拥在怀中。“我从来不知道，我的娘子医术这么厉害。”
正文 第两百九十六章只剩下一口气了
云沐眨眨眼，她的医术厉害吗？
她一点都不觉得，跟她过去认识的中医大拿比起来，真的差太远了，不过她的家族是做药膳发家的，所以对药理还是比旁人多懂一些的。
“娘子不知道，为了治好娘的身体，我找了多少大夫，娘吃了多少药。”
“现在娘身体好了，相公也可以放心了。”
“嗯，这都多亏了娘子。”
因为雪天路滑，马车走得比较慢，加上冬天日短，两人到镇上时天色都有些暗了。
柳老爷出事后，整个柳府丝毫没有过年的喜悦，完全沉浸在一种低沉的气压中，小双过去叫门时，等了好一会儿门房才来把门打开了。
过去司玉晨也常到柳府，柳府的人多数是认得他的。
“是司公子来了。”
“听说柳老爷出了意外，司某和夫人担心，所以上门来探看一二。”
“司公子和夫人有心了。”
门房将他们请了进去，进到柳府，里面都静得不行，下人们都安静低着头做着自己的事。
门房将人请到堂内后，应该是有人去告知柳韩溪去了，过了大概一刻钟左右，柳韩溪就过来。
他还是穿着昨天那件袍子，上面已经有些皱巴巴的了，他脸色有些清白，眼中布满了血丝看起来红红的，精神看起来十分萎靡，跟昨天相比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柳韩溪进来后有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搓了搓脸，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
“沉央，镇上那些自私自利的大夫，根本就不愿救我爹，我爹这些年都在外头跑，有时候我甚至一年都见不到我爹一面，但我知道，我爹对我好，每次他回来都会带很多好东西给我，可是……可是现在他可能就要没了……”
柳韩溪说到后面声音变得哽咽起来。
云沐看了司玉晨一眼，司玉晨上前将他扶起。
“柳韩溪，你只柳家唯一的嫡长子，就算天塌下来，你也要顶回去。”
柳韩溪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
“沉央，我知道。”
“柳公子，能否让我去看看伯父的情况？”
柳韩溪以为云沐是想要去探望他爹，也没有多想。“嗯，爹现在还昏迷不醒，你们跟我来吧。”
柳韩溪拿过丫鬟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带着司玉晨和云沐就走了出去。
柳夫人因为伤心过度已经病倒了，现在整个柳府就是柳韩溪在撑着。
柳老爷屋内就只剩下那个年轻的大夫在守着了。
“少爷。”
“老爷好些了吗？”
管家闻言低下头不敢应声，少爷这才离开多久，老爷能有什么好转，没有恶化……就不错了！
云沐刚走进屋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混合着血腥的味道。
云沐走到柳老爷床前看了看，柳老爷脸色灰白，完全是一副将死之相。
“柳公子能否告诉我，柳老爷这是什么情况？”
“爹被人砍伤了，因为伤口太深太大……所以……”
“能不能让我看看？”
柳韩溪这才觉得有些不对，疑惑的望向司玉晨。
“内子过去跟一个大夫学过一些医术，不妨让她试试。”
“弟妹还会医术？”柳韩溪到不是质疑，就是觉得有些惊讶。
“略懂略懂。”
“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将老爷身上被子掀开。”
“是。”
被子刚一掀开，那股血腥夹杂着中药的味道几乎让人作呕。
“小春大夫，你跟我弟妹说说我爹的伤势。”柳韩溪现在颇有一种死马当活马医的感觉。
小春大夫也算是比较好说话的，听柳韩溪这么说，也就如实将柳老爷的情况跟云沐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柳老爷身上的伤口最严重的的就是胸前那一处和腿上了。”
云沐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一把剪子将柳老爷身上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剪开。
“这位夫人这是做什么？”小春看云沐这么做不由急问出声。
柳老爷身上的血好不容易被止住了，若是云沐一个不慎很可能让柳老爷的情况恶化得更快。
“我要看看伤口，如果伤口太深，光是上药包扎根本就没用。”
“既然这位夫人能治好柳老爷，那在下就告辞了。”这小春大夫也是因为心软才留下来了，留下来之后他又有些后悔，他的医术都还不如离开的那些大夫，又哪里能将柳老爷治好，当然也是有贪柳府银子的原因，现在有些过来接手他自然要尽快离开。
“你自便。”
柳韩溪挽留的话还没说出口，云沐直接做决定将人请走了。
柳韩溪无奈，可这个时候却不好责怪云沐，毕竟她也是想要救人。
云沐在开始剪伤口之后，就全神贯注的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柳老爷身上。
等到缠绕在伤口上的白布被剪开，血粼粼狰狞的伤口便曝露出来。
云沐看着伤口眉头紧紧皱起，这样的伤口太大太深，如果不进行严密的缝合，伤口很容易溃烂，接着她又将柳老爷腿上的纱带剪开，原本以为胸口上的拿刀已经够严重了，但那刀跟腿上的伤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柳老爷这腿怕是留不住了……
“去烧大量的热水来，柳老爷的伤口要重新清洗，再准备几坛子烈酒给我，我还要针和线……”云沐站起身后说了一脸串的东西，听得屋子里的人都有些懵，尤其是柳韩溪。
“弟妹，你，你要针线做什么？”
“你爹伤口那么大，不缝起来难道让它敞着晒太阳吗？”
呃……
“沉央……”柳韩溪有些不确信的看向司玉晨，从云沐开始弄伤口后，他就没开过口。
司玉晨看了云沐一眼。“按照她说的去做。”
柳韩溪一听他这么说，莫名的对云沐的医术就有些信任。
“好，你们都听明白了吗？统统给我按照司夫人说的去做。”
屋子里的丫鬟连连应声。“是。”
等到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之后，云沐留下柳韩溪和一个丫鬟，其余人统统都被赶了出去，就连司玉晨都不能留下来
“接下来，你们要按照我说的做。”
来自小妖良心的拷问：男主是谁！？（手指司秀才）是你嘛？！
司秀才眼锋一扫：难道还有别人？
秦猎户：我是死人吗？
司秀人：哦，你还活着……
正文 第两百九十七章难以想象的能耐
柳老爷身上的衣物被剪得只剩下一条底裤。
“现在我要重新给柳老爷清理伤口，其中的一些烂肉我会剔除，这样一来会减小伤口缝合后感染的几率。”柳老爷胸前的伤口实在太大了，她很担心事后的感染问题，所以在可能的情况下，她要将感染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柳韩溪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画面，若柳老爷不是他亲爹，他这会儿看见这么血粼粼的伤口怕是早就吐死过去了。
这也不得不让他佩服云沐，竟然能够做到面不改色，甚至还一脸淡然的指挥他们做事！
云沐怕在床上光线不够，她就让柳韩溪他们极其小心的将柳老爷搬到拼成的大长桌上，之后开始细致的重新清理伤口，消毒，每一步都做得几位精细，就像当年她做河豚生刺身一样，若是一不小心，就会让人命丧黄泉。
“把针线拿给我。”再三确认伤口已经被清理干净后，云沐准备缝合伤口。
柳韩溪睁着眼看着她穿针引线，给将针放在火上烧了烧后，开始缝……他爹……
柳韩溪从来都不敢想象，一个女人可以云淡风轻的拿着针线去缝人肉，若不是有一口气强撑着他都快窒息了！
柳老爷的伤口太大，至少要缝上百针，还每一针都要落对了地方，云沐压力也很大，她再次庆幸当初因为药膳传承要求去学了医术。
“擦汗。”做手术很累，她这一站起码要好几个时辰，要不是她身体调养的好，这会儿已经倒下了。
“哦。”柳韩溪傻傻的伸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我是说，给我擦汗！”
站在云沐身边的丫鬟回神，拿出帕子在她额前擦了擦。
这九寒天的，司夫人居然出了这么多汗。
将柳老爷胸口上的伤口缝合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让人给我准备一份鲜鸡汤，还有一份卤猪脚和炒饭，唔，再来一条鱼吧。”
柳韩溪已经完全看傻了，听她这么说，还以为这些东西是要喂给他爹吃的！
“弟妹，我爹现在能吃东西吗？”
云沐走到盆子前洗了手，在椅子上坐下缓了口气淡淡的睨了他一眼。“我吃的。”
“哦，哦哦。”
“你们一会儿也吃点东西，后半夜还有更累人的。”柳老爷的伤口一看就是拖了好些时候的，还是尽快都处理了好。
“还有，让人准备一把锋利的锯子，锯子上千万不能有锈斑还要是最锋利的，不然到时候受罪的还是你爹。”
柳韩溪不明白锯子锋不锋利跟他爹有什么关系，但在看了云沐刚才所做的事情后，没有一点怀疑的让人去准备了。
云沐到案台前写下一张药方，让柳府的人立即去煎熬出来给柳老爷喂下。
她刚走出去，在耳房等着的司玉晨就走了过来。
司玉晨看她脸色有些苍白，心疼的拉着她到椅子上坐下。“累不累？”
云沐点头。“累，所以出来缓一会儿。”
不多会儿柳府的人就把饭菜给端了上来。
云沐也没废话，直接开吃。
“相公饿不饿？”
司玉晨摇摇头，拿起筷子给夹了鱼肉在碗里给她挑刺。
“柳老爷如何了？”
“暂时进展得比较顺利，我就做我能做的吧。”
“嗯，别有太大的负担。”
“我知道，尽力而为之后就听天命吧。”
这一顿，云沐整整吃了三碗饭，菜也几乎都被她扫光了。
“去给我拿一件干净的衣服来。”她出了不少汗，里面的衣服湿湿黏黏的实在难受。
“接下来柳公子就不用进去了，给我找两个比较有力气，胆子大婆子或是丫鬟就成。”
“弟妹，我，我没事的。”
云沐看着他。“你确定你要进去？”
柳韩溪坚定的点点头。
“随你。”
她要的东西柳府都准备好了之后，四个人进到柳老爷的屋子。
“药熬好了吗？”
“熬好了。”
“给你们老爷喂进去。”
“是。”
云沐打开自己的箱子，拿出一副羊皮手套戴上，将头发都包了起来衣服袖子也都扎好了准备开始这个大手术。
那药是为了防止柳老爷在手术途中突然醒过来。
云沐那干净的布将柳老爷的上半身都该住了，只露出两条伤痕累累的腿来，其实伤主要集中在小腿，大腿还是留得住的。
“一会儿你们稳住他的身子，我把这两条小腿锯了。”
“噗！”
柳韩溪一口水喷出老远，差点没呛死自己。“弟妹，你，你说什么？锯，锯了？”
“你爹这两条腿因为耽搁太久处理不当已经开始出现肌肉坏死的情况，如果不锯掉连命都难保。”
“可，可是……”
云沐看他犹豫，便停下手上的动作。“柳公子，你想清楚了，而且我要说的是，就算你爹的两条小腿被我锯掉了，我也不能保证他就一定会被我治好，只是说，希望更大一些而已。”她不想尽力帮人后却得到对方的怨恨和误解，所以话还是说清楚的好。
看着云沐坦荡的神色，柳韩溪咬牙点头。“我，我相信弟妹！”
“好，稳住他。”
云沐拿起锯子，消毒过后开始锯腿。
柳韩溪发誓，他今天将这辈子最恐怖的画面都看尽了！
截肢手术一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才算是做完了，将伤口包扎好之后，云沐能倒头就睡他个天昏地暗的。
“小心的将柳老爷放在床上，这几天除了我开的药之外，什么都不要给他吃，如果他能熬过三天醒来，那这关就算是过了。”
“少爷，少爷，二老爷和三老爷他们都来了。”
一出柳老爷的屋子，管家就疾步走来。
熬了两天两夜的柳韩溪身体已经疲惫至极了，这会儿听见管家的话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他们这个时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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