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浑蛋!”南叶恼羞成怒,要起身揍他,手却碰到了个坚硬昂挺的东西,即便隔着好几层衣料,依然能够感受到他的火热。
“切!还说我!五十步笑百步!”南叶啐着,笑倒在他的腿上。
顾端耳根泛红,但面儿上却是一点也不认输,哑声威胁她道:“再乱笑,小心我就地办了你!”
南叶果真被吓着,噌地向后跳起,瞬间离了他三丈远,连酒都醒了。
这么远,抱都抱不到了!顾端深深地感到了后悔,哄她过来,又没了效果,最后只好寻着浴房,冲了个澡,压下了满身的燥热。
等他出来时,南叶已经换了身衣裳,正在摆果碟。她上面穿了一件贴身的丝棉小袄儿,通体雪白,胸前却绣着一大簇火红的腊梅,下面配着一条郁金香染的百褶裙,行动间摇曳生姿,她所经过的地方,仿佛留有余香。
顾端的喉咙,一下又有点发紧,下面的某处地方,也开始蠢蠢欲动,他只好赶紧把视线转移到果碟上,问道:“这都是些什么?”
“是我自己做的几样小果子,你好歹来了一趟,多少尝点。”南叶说着,招呼他来坐,但自己却离得他远远的,免得他余“火”未消,又成燎原之势。
“消食果?”顾端低头看去,只见桌上碟子摆了满满一圈,十般糖、澄沙团、韵果、蜜姜豉、皂儿糕、蜜酥、小泡螺酥、市糕、无色萁豆,应有尽有,而且每一样都只有手指头大小,比寻常所见的足足小了三分之二。
顾端随手拈起一块小泡螺酥,送入口中,只觉得香绵盈齿,入口即化,几乎不用怎么嚼,他不禁讶异:“为何尺寸都做得这么小?”
“这叫女士点心。”南叶掩唇而笑,“小小巧巧,一口一个,让夫人和小姐们既能过足瘾,又不用担心到处掉渣,或是蜜馅糊掉了唇脂。”
“有道理!有道理!”顾端想了一想,大加赞赏,“刚才那泡螺酥,若非这般小,一不当心,可不就会糊人一嘴。”
南叶面带得意之色,把碟子朝他面前推了推:“喜欢就多吃些罢。”
顾端问道:“这样的好东西,我刚才怎么没在正院见着?”
南叶道:“这可不是我有意藏私,大夫人说了,过年就是要大气,大盘大碗,连点心也要大块的,所以这些小巧玲珑的,我就没敢朝前送。”
顾端笑道:“我娘也不过是为了应景,其实怕失了风度,什么点心都没敢动呢。”
是么?南叶忍不住笑了起来。也是,身为长公主,当着全家人的面,吃得满嘴点心渣子,像什么样子啊。
顾端指了桌上的碟子道:“这些有多的么?若是有多的,你待会儿装上两匣子,给我娘和我妹妹带去,真是的,应景归应景,点心也要吃嘛,不然漫漫长夜,岂不是要饿着?”
“有,都有,我早装好了,连二夫人都有份,本来打算明天拜年时送去的,既然你说了,那待会儿就带去。”南叶忙道。
顾端看了看墙角的自鸣钟,道:“时间快到了,我再尝几个果子,咱们就走。”
“好,那你快吃罢。”南叶说着,把碟子又朝他面前推了推。
但顾端却坐着不动,眼睛直盯着她笑。
什么意思嘛?南叶疑惑瞪他。
顾端见她不见风情,只好直白提示:“喂我!”
“喂你个大人头!”南叶送了他一个大白眼,“你又不是没有手!自己吃!”
“好罢。”顾端从善如流,自己动手,拈起一块蜜酥。
“哎,你不是不爱吃那个么……”南叶一句话还没说完,嘴里就多了一块甜甜脆脆的东西,正是蜜酥。
顾端迅速把嘴凑上去,紧贴着她的唇,咬下外面的那半块,然后露出奸计得逞的坏笑来:“既然你不肯喂我,那就我喂你罢。你瞧,我多好说话!”
奸诈!狡猾!就只是披着人皮的狐狸!南叶很想骂他,嘴里却塞着蜜酥,想要伸手打他,又怕把他给呛着,最后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了事。
顾端这一喂,就喂上了瘾,一发不可收拾,强按着南叶,把桌上的零嘴,全喂了个遍,当然,至少有一半,是以强吻的形式,落入了他口中,不然南叶真要被撑坏了。
南叶气到对他拳打脚踢,直至出门,还在朝顾端的腰上拧。
…………………………
前院灯火通明,各处都洋溢着节日的气氛,老太君尚在,守岁的地点,自然是在荣寿堂。
厅内有地龙,但为了应景,还是燃了一盆火,寓意着来年红红火火。国公府众人,此时都跟普通百姓没什么两人,全家人聚在火盆旁,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顾端领着南叶进门,笑道:“老太君,爹,娘,南叶来了。”
☆、745。第745章 有婆婆保护的感觉
虞氏穿着一件灰鼠皮的坎肩,头上戴着抹额,已经在打瞌睡了。她是老人家,本来可以不守岁,但她听说南叶要来,有心挫挫她的威风,所以硬撑着没走。
南叶此刻,就站在了她的面前,乍一瞧打扮朴素,仔细来看,那雪白的袄儿,乃是上等的蚕丝织就,面前的红梅,更是出自刺绣名家,每一朵花的花蕊都能数得清楚。
她穿的裙子,肯定是拿真正的郁金香染的,而非只沾了个名头,不然颜色不会这般多样,走动时,还隐隐带着香气。
她没有戴很多首饰,头上仅插了只昂首的凤钗,却是太后赏的;脖子上挂着赤金镶羊脂玉的璎珞项圈,是康氏送的;手腕上戴着一对翡翠镯子,一看就跟顾端领口的纽扣出自同一家。
她的腰间,依旧只戴了一块叶形的玉佩,和一只香囊。玉佩是顾端所赠的定情信物;香囊则换了新的,上面绣着彩蝶双飞的图样,彰示着她和顾端的甜蜜,但虞氏看着,却觉得分外扎眼。
她的手上,戴了一枚戒指,戒面上镶的,却非玉非宝,乃是一大块钻石,虽然钻石在华朝,并不如其他宝石那样贵重,但这样大浑然天成的一块,却又另当别论了。而且,顾端的手指头上,竟也戴着一枚戒指,那她那枚,还是同一款的!
南叶居然过得这般滋润!而且还敢到处布置小心思,和顾端一起秀恩爱!康氏真是太没用了,就这样任由南叶一个小厨娘,在夔国府里得意!
虞氏越想越气,那脸拉得,几乎快垂到火盆里去了。
既然康氏不中用,那就让她自己来罢,虞氏挺了挺腰,清了清喉咙,把长辈的架势摆得十足十,唬着脸训斥南叶:“既是长辈给你面子,邀你来看烟火,就该即刻动身,如何这半天才来?果然是卑贱的厨娘,上不得台面,给脸不要脸!依我说,烟火也不要看,直接到外面跪着去,想清楚了再进来罢!”
她这番连斥带骂外加责罚,让顾谅和康氏惊呆了。他们既然打发顾端去,就没指望他早点把南叶带过来啊,毕竟小年轻,哪能不趁着这机会,卿卿我我一阵?他们也年轻过,嘴上不说,心里都懂。
再说了,既然是看烟火,早来有什么用?别迟到就行了,老太君这摆明了是故意挑刺嘛!
顾谅回过神来,很不高兴,大过年的,一家人亲亲热热,和和睦睦多好,偏老太君要生出些幺蛾子来,他这还是她的亲生儿子呢,都看不下去了,何况其他人?
康氏一转头,瞅见顾谅神色不虞,心里就有了谱,开口问丁沁:“弟妹,表姑娘的身子好些了没?”
丁沁哪能不明白康氏此时的心思,马上回应:“多谢大嫂关心,她虽说才刚小产,但底子不错,已经缓过神来了,我为她请了京城最好的妇科郎中,想必很快就能康复如初。”
她们这里平平常常的一问一答,虞氏听在耳里,却犹如五雷轰顶,震惊得立时忘了南叶这事儿:“表姑娘怎么了?!小产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了,大家都担心她知道后,会受到刺激,连个年都过不好,所以好心好意地特意瞒着她;谁知大家为她着想,她却不为大家着想,非要硬挑着刺儿地给大家添堵,那就怪不得他们了。
小虞氏是二房的人,虞氏的问题,由丁沁接了过去,回答她道:“表姑娘是今儿才落的胎,说起来她也太不当心了,明知自己的胎不稳,就不该硬撑着要起来,结果起身起得猛了,牵动了胎气,当时就……”
是她自己把孩子折腾掉的?虞氏下意识地不相信,转头望向顾诚,却见他并没有其他见解,心里骤然就绞痛起来,几乎快要坐不住。
丁沁问道:“老太君可要去看看表姑娘?我让人给您备轿?”
小虞氏小产了,虞素妞破身了,虞恬恬长得又太差,而她自己,开过年就得住到佛堂里去了,虞氏越想越难过,越想越绝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道:“我老了,撑不住了,回房歇着去了。”
走了好!走了好!早该歇着去了。她不在,大家都快活。康氏忙让珍环等丫鬟跟着去伺候,舒了口气。
南叶静静地看着他们不动声色地刀光剑影,真是既精彩,又过瘾。她分明是当事人,却因为康氏的挺身而出,乐成旁观者,心道,有这样一个护短的婆婆果然好,只是婆婆如此优秀,对她这个儿媳的要求,是不是相应地也很高呢?
顾端凑到她耳旁,小声地道:“再遇到这种事,还和今天一样不作声,我娘自会替你出头。”
那敢情好,虽然这种景况,她也不怕,但有人保护,她更乐得自在。南叶高高兴兴地点了点头,随顾端上前,给众人行礼,然后把她带来的女士点心,分送给了康氏、丁沁、顾慧芝和顾淑怡。
顾淑怡拿到点心,还有点矜持,顾慧芝却几乎是立时让丫鬟帮她打开,大快朵颐了起来。康氏这会儿也饿了,见了这些小巧玲珑,一口就能一个的果子,很是欢喜,笑话顾慧芝道:“你这会儿不怕长胖了?”
顾慧芝当真停了下来,不敢再吃。
南叶忙道:“给你做的都是素点心,而且没搁多少油,放心吃。”
“还是南叶心疼我。”顾慧芝得意地冲康氏眨了眨眼,继续大口吃起来。
康氏笑着,把自己的点心分了一半给她。
顾淑怡看着顾慧芝,很有些黯然伤神,嫡出的女儿就是好,无论何时何地,都有亲娘疼惜;她再一转头,看见南叶,就不但伤心,还有点自卑了,南叶不过一个小厨娘,都已经觅到良缘了,而且还是皇上赐婚呢,再看看她,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小姐,亲事还没着落……
顾端在给南叶拿点心的时候,瞥见顾淑怡难过的表情,便把南叶的手轻轻捏了一下,示意她去安慰安慰顾淑怡。府里和南叶做对的人,他绝对不会姑息,但其他人,还是应该搞好关系的,这样以后南叶在家里,才能过得更开心,他毕竟是男人,不可能时时刻刻待在后宅里陪着她。
☆、746。第746章 屋顶上的亲密
南叶会意,挪到顾淑怡旁边坐了下来,不过她没有直接和顾淑怡讲话,而是微微探身问顾慧芝:“听说明年要来教我们的那个嬷嬷,特别厉害,凡是经她调教过的小姐,全都有贤名,而且嫁到了好人家,是不是?”
“是,是,是。”顾慧芝咽下一块皂儿糕,连连点头,“那位先生更厉害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是听说很严厉,我有点担心呢……”
顾慧芝显然没有理解南叶的意图,只照着自己的思路说。
不过这已经够了,顾淑怡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力,小声而又羞涩地问:“那位嬷嬷,真的有那么厉害?”
“应该是,不然我娘怎么会给我们请来?”顾慧芝回答了她。
顾淑怡没有再说什么,但脸上的哀戚之色,却明显消散了。
南叶回到顾端身旁,得意邀功:“怎么样?我有没有本事?”
“有本事,必须有本事,我挑的夫人,能有差的?”顾端夸着她,却自己得瑟上了,马上赢来南叶的一个大白眼,和暗地里的一掐。
丫环婆子们,还有尚未总角的小厮们,抬来许多烟火,搁在了荣寿堂厅外。
康氏笑道:“你们小孩子去玩罢,我坐着看便是。”
顾端马上站起来,拉着南叶的手,飞掠出去了。
顾慧芝懒得动,本不想出去,抵不过顾淑怡想玩,勉强陪她走到了屋檐下,站着看。
顾谅也站起身来,掸了掸袍子,笑着对康氏道:“你不愿动,我却是不服老的,非要去放几个最大的烟火不可!”
顾谅是每年都会亲手放烟火给她看的,康氏闻言莞尔一笑,浑如二八少女。
顾诚也跃跃欲试:“待我也去放几个炮仗!”
康氏忙道:“你媳妇怀着身孕呢,你悠着点,那炮仗的声音大,别吓着了她。”
“哪里有那么娇气!”顾诚满不在乎,朝外冲去了。
丁沁虽说的确不怕炮仗,但见顾诚的心思这么粗,再和顾谅的一对比,不免就有点难过。
“老二是孩子心性。”康氏拍了拍丁沁的手,安慰了她几句,道,“咱们坐到外面去看罢,横竖今晚没有风,不冷。”
丁沁马上扶着丫鬟的手站了起来,道:“我早想出去了,这屋里又是地龙,又是火盆,我热得只差流汗。”
“忘了你是双身子,怕热了。”康氏笑着,也扶了丫鬟的手,同她一起到廊下坐了。
璀璨的烟火,在天空中依次绽放,花式繁多,远超想象,牡丹吐蕊,孔雀展屏,恭贺新禧,五谷丰登,绚烂的光芒,映亮了树梢的月亮,也映亮了南叶明媚的笑颜。
烟火再绚烂夺目,在顾端眼里,也比不过南叶的笑颜如花,他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地俯下身,轻轻地吻了上去。
这吻柔柔的,湿湿的,带着冬日冰凉的气息,南叶很是贪恋,不舍远离,但还是一掌推开了他:“这是在院子里!好多人看着呢!”
“原来你是怕人多,这好办。”顾端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几个纵落,竟到了不知哪处院落的屋顶上。
这里的确没人,但也太高了罢!!!南叶吓得尖叫一声,猛地抱紧了他的腰。
顾端极为享受这效果,得意地道:“这院子在背阴处,烟火的光照不到,现在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不用担心被人看见了。”
见鬼啊!这是在屋脊上,稍不坐稳就会掉下去,摔个半身不遂,就算没人看见,又敢做什么?!南叶咬牙怒瞪顾端,很想狠狠地咬他一口,但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她还小得很,可不想出现在失足而亡的名单中!
顾端瞧着她这样儿,却是乐得直笑,亲亲眉毛,又亲亲眼睛,再亲亲鼻子,最后,灵活的舌头犹如小蛇,滑进了她口中,极尽纠缠,极尽撩拨。
南叶被吻到意乱神迷,仍是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只要她反抗,顾端就会保持不住平衡而摔下去。
顾端察觉到这一点,愈发大胆,渐渐地,手也不老实起来,自她的裙摆下,探入花丛深处,轻捻那粒娇嫩的珍珠。南叶拼命克制,仍是忍不住自口中发出细细的呻吟,这呻吟,愈发催动了顾端的热情,让他的吻愈发密集起来,犹如春日的暴雨,温柔不失狂野,轻绵不乏强硬。
“广元……”南叶能够感觉到,她的身下,又可耻地湿了,但就是不忍分开,不忍离去,这与畏高怕摔,已经没有半分联系了。
“嗯?”顾端声音沙哑,回应着她,手下愈发加紧了力度。
南叶呀地一声,身体绷出了弧度,浑然如坠云端,不知身在何处。
顾端的手,或轻或重,或急或缓,像是在她的身体上,弹奏着一曲最令人心迷的乐章,急切时宛如细雨,缓慢时如同私絮,一时激情澎湃涌动,竟颇有些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