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转过去!”她那张小红脸都快红出血了。
“用得着吗?快点!”
“转过去好不好?你这样盯着我真的没办法换衣裳了!”贝螺带着点央求的口吻说道。
“我数到三,你要再不换,我就亲自帮你换了!一,二……”
“别数了!”贝螺把被子往头上一顶,内衫抓进被窝里,手脚忙乱地把衣裳套上了,系好了,然后掀开头顶上的被子长长地呼吸了几口新鲜口气。
“睡觉!”獒战脱掉外衣丢在一边道。
“什么?”她又惊了一跳,屁股往后挪了一下,抓着被子塞在胸前道,“你也要睡在这儿吗?”
“我不睡这儿睡哪儿?”
“那你睡这儿好了,我去找别的房间……”
獒战直接扑了,尽管她拼命挣扎,但还是被獒战拖进了被窝里,牢牢地扣在了怀里。她大喘了几口气道:“你说话不算话!说好了的……”
“我只说过不碰你,没说不会跟你一块儿睡。你是我的女人,你不跟我睡,打算跟别人睡吗?老老实实地睡觉,不许说话了!”
“可是……”
“没有可是!闭嘴!”
“这样太热了……”
了字刚出口,獒战就低头下去在她唇上放肆地“掠夺”了一番,然后眼冒红光地问道:“还热吗?热的话我继续给你解暑?”
贝螺脸蛋绯红,红得像破了皮的石榴,怔怔地盯着獒战的锁骨不敢说话了。
“睡觉!”
这是今晚獒战说的最后一句话。随后屋子里便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窗外不时扫过的狂风。风又想偷偷溜进来看热闹,却不小心吹灭了桌上的油灯,屋子瞬间就陷入了黑暗。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獒战那强劲而有力的心跳十分带节奏感地在贝螺的耳边响着。她睡不着,不仅仅是因为这咚咚的心跳声,还有这令人有些陌生的怀抱。这应该是两人第一次同*共枕吧?感觉有点怪怪的,却容不得她拒绝。如果她再废话,今晚恐怕真的要交代了。
屋外忽然想起了花尘的声音,好像是在吩咐族人巡逻仔细点。花尘虽然是花狐族的首领,但也是个很好相处的年轻人,反正就是比獒战讲理多了。这时,耳边传来了獒战微微的鼻鼾声,听上去他似乎真的很累了。这也难怪,被困在这儿十来天,粮草尽缺,又得提防着虎娇随时会派人偷袭,累也是很自然的。想着想着,贝螺也合眼睡着了。
半夜时,獒战惊醒过一回,是因为屋外有族人杂乱的脚步声。他起身出去看过后,又回来继续倒头睡。侧过身去时,正好看见贝螺那张熟睡的脸。他忍不住撑起脑袋,借着灰白色的月光细细地打量了起来,说实话,这丫头睡着的时候比她白天张牙舞爪的时候可爱多了。实在不怎么喜欢她那股拧劲儿和动不动就自作主张的小模样。明明有自己在,她用得着想那么多做那么多吗?为什么就不肯乖乖臣服呢?
金冬瓜,你迟早会是我的女人,跑不掉的!
偷偷在贝螺唇上盖了个晚安印章后,獒战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睡了。这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直到日上三竿,他才渐渐醒了过来。醒来时,他习惯性地转头去看贝螺,却发现枕头上没人,连枕头都不见了,不由地一惊,霍地就坐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这男人居然猜到了
他正想着那丫头是不是已经起来了时,身旁拱起的被子忽然动了一下,仿佛有个什么玩意儿在里面。他顺手掀开一看,居然是贝螺!这丫头头发乱七八糟地贴在那张小粉脸上,身子蜷缩成了松鼠样儿,怀里还抱着一个枕头,睡得贼香贼香的。心情再坏的人看到这一幕也会忍不住大笑的。
獒战弯腰下去笑得肚子都疼了,抬手往贝螺身上拍去。巴掌刚要落到贝螺身上时,他的手忽然又停在了半空中。凝着贝螺那张甜睡的脸,他似乎又有些不忍心去吵醒这丫头的美梦了。
起*走出房间时,外面已经是阳光灿烂了。花尘正反背着手站在院子里那株山茶花跟前,好像在思量着什么。獒战走过去,舒展了一下筋骨,打着哈欠问道:“奇疯子呢?”
“一早就走了,”花尘回过神来,转头看着他笑道,“昨晚动静不小啊!也不知道收敛着点,我们现在的处境可不怎么好呢!”
獒战笑了笑,绷足了脸面道:“你也是过来人了,有些事情一旦发泄出去,收敛得了吗?”
“看来是得手了?”
“少打听,跟你又没关系!话说回来,你刚才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
“我有点担心奇魂哥。他一个人去找乌善,能行吗?乌善会为了他的三言两语而倒戈相向?”
“我信他,他疯是疯了点,但说话也算靠谱。如果今晚他还没回来的话,我们再做打算。”
“行!”
这时,獒战发现旁边有两个花狐族族人,正一脸焦急地朝他房间窗户那儿张望,便吆喝了两人一句问道:“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其中一个族人忙上前拱手道:“王子殿下,我们只是想找找贝螺公主。您看,这晌午都快到了,午饭还没着落呢……”
“她是给你们做午饭的吗?”獒战拧起眉头训道,“她没来之前我们就不用吃午饭了?胆儿也太大了吧?让我女人帮你们做饭,有昨晚一次就够了,还想有第二次?滚!”
两个族人吓得灰溜溜就跑了。花尘笑道:“别那么凶神恶煞,他们也只是想给大家弄些好吃的。谁让你家贝螺公主手艺那么好呢?吃过她做的饭,没人再想吃刚才那俩厨子做的饭了。”
“尝过一顿就行了啊,别指望还有下一顿,我女人又不是来给你们做饭的!”
“瞧把你吝啬的!”花尘呵呵笑道,“我女人就没做过饭菜给你吃了?让弟妹做了顿饭而已,都快翻脸了,这心疼劲儿有点过了吧?哎,獒战,你挺喜欢那个金贝螺的吧?”
獒战双手搭胯,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说道:“我有说过喜欢她吗?她身上打有我獒战的印记,那就得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否则我獒战还叫獒战吗?行了,我去巡寨子去了,你慢慢发神吧!”
中午那顿饭又回归到了最初的那种难吃程度,大家苦闷的心情可想而知。个个都捧着个饭碗,你看我我看你,半天都没动两下筷子。贝螺觉得的确看不过意,转头对獒战说道:“要不,我去现成弄两个下饭菜吧?”
獒战淡定地端起碗喝了口汤道:“你以为这是出来游山玩水啊?这是出来打仗!没好吃的就不用吃了?谁不吃打这顿起都别吃了!”
他这么一喝,大家都赶紧埋头吃了起来。贝螺咬了两口那个野菜团子,确实难以下咽,只能将就着吃了两口。吃过饭后,她叫上了那两个负责做饭的厨子,一块儿去采晚饭要用的野菜了。那两个厨子特别殷勤,各自挎了一个大篮子,屁颠屁颠地跟着贝螺去了。
獒战跟花尘商量了一会儿战术后,出来找不到贝螺了。一问安竹才知道,贝螺又去采野菜去了。他在寨子里兜了一圈,终于在窑厂附近的那片绿草地上发现了贝螺的身影。那俩厨子一左一右地蹲在贝螺身边,正全神贯注地听贝螺说着什么。
他靠近了,这三人也都没发现。直到有个厨子察觉到头顶阳光暗了一些,才随便地抬头看了一眼,一看是獒战,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赶紧起身弯腰道:“王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当我的话是耳边风啊?”獒战口气不爽地问道。
“不是的,殿下,是贝螺公主她……”
“是我叫他们来的,怎么了?”贝螺起身问道。
“跟我回去。”
“还没采完呢!”
“你不知道你自己还在伤风吗?又顶着这大太阳在这儿采野菜,待会儿又发热,这儿没药婆,没人治你的。还有你们俩,”獒战指着那两个厨子道,“花尘带你们干什么的?做饭是你们自己的活儿,现在全都推给她是吧?那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把你们送去给虎娇怎么样?”
“殿下恕罪!”刚才说话的那个厨子忙赔罪道,“小的不知道公主还病着!是小的该死,不该让公主这么大太阳还出来采野菜,小的该死!”
“哪儿有那么多该死啊?”贝螺把手里的野菜放进篮子道,“我昨晚出了一身汗,今天已经没事儿了,这么点太阳还晒不死我的。我叫他们俩来是想教他们辨认一些基本的野菜,再告诉他们怎么烹饪,这也不行吗?以后就算没我,他们也能做出可口的饭菜给族人吃啊!有可口的饭菜为什么不吃可口的,非得吃那种难以下咽的野菜团子呢?你说呢?”
“那讲完没有?”
“还没呢!”
“再给你半柱香的功夫,半柱香之后到窑厂旁边的那个小院子里来找我。”
“为……”
贝螺还没问出口,獒战转身就走了。其中一个厨子道:“公主,您还是回去歇着吧!您都教了我们不少了,万一再累着,那多不好啊!您赶紧去吧!”
贝螺望了一眼獒战远去的背影,蹲下去继续采道:“管他呢!我们继续,这点是不够的,晚饭得弄丰盛点,大家都饿了十来天了,得好好补补。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对了,酸浆菜是吧?拿来炖肉最好了!”
半柱香后,贝螺让那两个族人先提着满满两大篮子野菜回去了,自己则去了獒战说的那个小院子。进了院门,她发现其中一间房门是开着的,便走进去一瞧,原来獒战就在里头,正躺在椅子上,脚搁在桌上地养神。
“咦?”贝螺嗅了嗅屋子里的气味儿道,“好浓的药味儿啊!难道这是一个药婆的屋子?”
獒战缓缓睁开眼睛,指了指对面墙边的那两排架子道:“那上面全是药材,你是懂药材的,挑拣些拿回去,把你那伤风还是什么的给我治好了,别总动不动就病了,快去!”
贝螺走到架子前,一个一个抽屉抽出来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哇!不少呢!南北药材都有,不愧是以经商为生的乌陶族啊!就是比你们獒蛮族富有!瞧瞧,连沙棘子都有呢!这可是北边的好东西啊!”
“废什么话?”獒战继续合眼道,“赶紧挑,挑了拿回去熬上给我全喝了,一看见你那病样儿就烦!”
“急什么?又不赶时间,慢慢挑呗!我看看……来点紫苏,来点板蓝根,再来点小柴胡……再拿点胖大海和栀子给花尘首领……”
“给他干什么?”
贝螺一边抓药一边说道:“你没听出来吗?花尘首领嗓子可能发炎了,说话声音有点哑,还吐痰呢!用胖大海和栀子煮水给他润润嗓子也好,如果能再找着点川贝,那就更好了!”
“你怎么就没发现你男人哪儿不舒服呢?”
“你有吗?我看你活蹦乱跳着呢!”
贝螺刚说完这话,屁股上就挨了一下。她护着屁股,回头瞪了獒战一眼道:“不是吗?可不是活蹦乱跳吗?还能拿鸡毛掸子打人呢,会有哪儿不舒服的?我看你好着呢!”
“你不知道我昨晚差点憋出内伤吗?”獒战目光幽幽地盯着她说道,“内伤就不是伤了?你是不是得给我治治?”
一提昨晚上,贝螺的脸又微微泛红了,扭过身去继续抓药道:“我又不是药婆,我不懂治内伤的,你还是自己治吧!”
“全寨就你一个女人,我不找你找谁?”
“找男人呗!男人也能治的。”
一根肉桂小棍嗖地一下又飞出了獒战手里,打在了贝螺的小屁屁上。贝螺哎哟了一声,转过头来瞪着獒战道:“还没完了?信不信我拿防狼喷雾收拾你?”
獒战玩着手里的肉桂棍子,道:“说起你那防狼喷雾,我倒想起了一个事情。我问你,你怎么知道峡谷那边有条暗道的?”
“呃……”贝螺回过头去,冲药抽屉眨了眨眼睛道,“我运气好呗!我一找就找着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运气好?”第三根柔棍棍子又飞了出去,“不说实话是吧?我听奇魂哥说,你去的时候连绳索都带了,根本一早就知道那儿有个入口,带了绳索便于攀上崖壁,还跟我说一找就找着了,说,谁告诉你的?”
贝螺抓着药道:“真的没谁!带绳索是野外露营最基本的用具啊!我哪儿知道那么巧就遇上了?”
“你知道你瞒着不说有什么后果吗?还记得那个来杀你的人吗?你觉得那人会是谁呢?”
“不知道。”贝螺摇摇头道。
“奇魂哥追这人进了林子,然后他就消失不见了,可见身手绝不在奇魂哥之下。如今寨子里隐藏着这么一个高手,即便我带你回去了,你也是不安全的。”
“所以你就认为告诉我密道的人跟杀我的人有关联?”
“谁能说没这个可能呢?”
贝螺转过身来,摇着手里的小药勺,一本正经道:“我相信是没有关联的,因为我相信告诉我密道那个人不会害我。我信我自己的眼光。”
“你的眼光?”獒战嗤之以鼻道,“你的眼光也就马马虎虎而已,分得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吗?”说完这话獒王子就在心里犯起了小嘀咕:还你的眼光?你那破眼光实在不怎么的!要真好,眼前放着块宝都不知道珍惜,去!
“我怎么分不清了?”贝螺舀着小罐子的药粉道,“我这两只眼珠子也不是白长的!你不用再问了,我是不会说的。我答应过人家,绝对不泄露她半个字。人家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告诉我的,我不能这么没义气!”
“你个小笨瓜!”獒战瞄着她,不觉好笑道,“自己命都快没了,还想着义气呢?你是江湖人士还是游侠杀手?义气?你怎么知道人家不会害你?人家额头上又没写着我要害金冬瓜几个字!”
“总之!”贝螺晃了晃脑袋上的小辫子道,“我是不会说的!我既然答应了人家,就得说到做到。我才不会像你獒狗狗,老是说话不算话!”
獒战白了她一眼,起身走到小桌前,双手撑在桌上,俯看着她道:“真觉得我说话不算话?那昨晚算什么?本王子憋得都快出内伤了也没碰你一下,反倒被你说成了说话不算话。好,金冬瓜,今晚我可不憋了!”
贝螺翻起可爱的小眼皮,往上瞟着獒战那双黑洞洞,仿佛一口就想把她吞了的眼睛,略显不满道:“你知道你最让人讨厌的是哪一点吗?”
“本王子怎么会有被人讨厌的地方?”
“呐!”贝螺指着他道,“就这副表情这副模样,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得被你玩弄于掌心似的!你从来都不拿别人当回事,别人又怎么会从心底佩服你尊重你呢?你对我也是这样的,你一点都不尊重我,一点都不在意我的感受,说要睡我就要睡,那你知道一个姑娘家被一个陌生男人睡是什么感觉吗?”
“陌生男人?我对你来说,就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看起来好像很熟了,都已经相处快半年了,但事实上呢,我们其实很陌生不是吗?至少我们的心离彼此是十万八千里的……”
“打住!”獒战打断了她的话道,“你是不是又想把你那套所谓喜欢相爱彼此倾慕之类的话搬出来?那对我没用,我是不懂喜欢,也不懂你说的那所谓高贵的爱情,但我至少懂一样,我不会错杀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我獒战做事有我的原则,就像我睡女人一样,我只睡我娶回来女人,不会去碰其他的女人。至于你说的心离了十万八千里,谁知道呢?人跟人的心离了多远,你能拿尺子丈量出来?都是你们这些所谓懂情懂爱的人无病*出来的罢了!”
“我的天……你的情商为零,鉴定完毕!”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