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多拉上一个垫背的你就多拉上一个,反正你也得死,多一个陪葬的不好吗?”
“她没死!不过你要再跟我继续废话下去,她很有可能就会死!”巴庸瞪着两个如铃铛一样的牛眼睛冲奇魂咬牙切齿道,“你听着,让獒战来!獒战不来,丘陵就死定了!”
“那就让她死吧!”奇魂忽然面无表情地冒出了这句话。
“你说什么?”巴庸再次愣了一下。
“我是不可能让獒战来冒这个风险的,更不可能将现在还受伤的他双手捧到你面前来任你宰杀,我想丘陵也应该是这么想的。獒战曾是她的恩主,现在又是獒蛮族的首领,以她的性格,肯定宁愿自己死也不愿看到獒战有半点闪失。所以,与其让獒战来冒这个险,倒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你为丘陵报了这一笔血仇!”
看着奇魂那少有的冷硬的脸色,巴庸不由地心下一沉,问道:“你们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丘陵?”
“为了獒蛮族,我想丘陵也不会反对我这么做,毕竟如果獒战一出事,整个獒蛮族就会乱。巴庸,你已经拉上一个丘陵给你垫背了,你也算赚了,兄弟确实不能留了你在这世上继续为非作歹,兄弟只能得罪了!”奇魂说罢将手中的小酒壶狠狠地往木桥上摔了下去!
只听见哐当一声,碎壶片四溅而起。就在此时,就在巴庸还有点蒙的时候,从他背后左右两翼忽然跳出了两个白色的影子,像鹰一般扑向了巴庸。
当巴庸猛地反应过来,正要拔刀反抗时,这两人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奔到他身边牵制住了他。他拼命想挣扎,却被奇魂抽出短刀抵在了脖子上。奇魂刚才还板着的表情瞬间消失了,却而代之的还是平日里那张笑温温的脸。
“你……”
“上当了吧?”奇魂笑米米地说道,“才说了我阴险狡诈,你自己怎么不提防着点?我刚才那些话你是不是都信了?你是不是真信我会放弃丘陵?呵呵呵呵……兄弟啊,你真的太不了解我奇魂的为人了,这种小当你都还要上,怎么能继续在江湖上混呢?学我吧,回家带孩子比较靠谱!”
“奇魂你个混蛋!”巴庸想扑上去狠揍奇魂一拳,却被安竹先揍了小腹。他嗷地一声,痛苦地弯下了腰去。
话说刚才是什么情况,当奇魂与巴庸正在闲扯时,他察觉到有两个白色的团子正在迅速地朝湖心小屋靠近。他立刻意识到,可能是安竹来了。于是,他立刻改变语气,故意激怒巴庸,使得巴庸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自己这儿来。不出所料,巴庸果然上当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安竹和另外一个族人正穿着月光下不好辨识的白色披风迅速靠近。
“丘陵呢?你把丘陵弄哪儿去了?”安竹提着他的脖子拽起来喝问道。
“哼哼哼哼……”巴庸嘴里发出了一阵阴森的笑声道,“想救她?别做梦了!奇魂说得没错,即便獒战来了,我也是不打算告诉你们她在哪儿的!”
“说!”安竹又冲他小腹上狠揍了一拳,威吓道,“你给我说!你到底把丘陵藏哪儿了?不说我立马要你死无全尸!”
他又吃痛地弯下了腰,嘴角处淌出了几丝鲜血:“想见丘陵?你个孬种是再也见不着的!兴许我还可以……我还可以去地底下与她相见!”
“我揍死你!”安竹暴怒至极,扬起拳头想狠狠砸下去,却被奇魂扣住了手腕劝道:“你打死他也没用,他抱着必死之心来的,与跟他废话还不如赶紧去找丘陵!”
安竹一脚踹翻了他,焦心道:“獒青谷这么大,上哪儿去找丘陵啊?”
奇魂忽然蹲了下来,伸手就把巴庸的鞋子脱掉了一只,然后吩咐旁边族人将火把点燃。火光燃起时,大家发现他正在埋头研究巴庸的鞋底板子,其中一个族人不解地问道:“尊上,难道您看这鞋底板子就能知道丘陵夫人在哪儿吗?”
“一个人去过哪儿,脚下面会留下痕迹的,喏,”奇魂从那泥鞋底上轻轻地揭下了一片金灿灿的东西,“这玩意儿是前不久为了神庙祭祀而专门准备的金泊,乌龟形状的,我在贝螺那儿看到过。巴庸,你不会就把丘陵藏在了神庙里吧?”
被两个族人死死摁住的巴庸眼中迸出了两道阴寒的杀气和不服输,这眼神彻底地将他出卖了。奇魂不由地笑了起来,晃了晃手里的金箔道:“被我猜中了?巴庸啊巴庸,你说你那是什么样脑子啊?按照贝螺的说法,你的智商我真的不敢恭维啊!安竹,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神庙!”
安竹扭头就往山下跑去了。奇魂丢开了金箔,缓缓站起身来笑道:“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不是穆当的智商太高了,是你们的智商太低了所以才显得他智商高。好好反省反省吧!就你这智商还策反,你不去死谁去死?”
“你们别得意!”巴庸拼命挣扎着道,“就算给安竹找到丘陵,丘陵也不可能活过来了!丘陵是我的女人,我死也会把她拖到地府里去!”
“你也别废话了,带回去让獒獒处置吧!绑好了,带走!”
且说安竹一路火急火燎地往回赶,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后来在山下遇着了来接应的穆烈,穆烈随身带着一只信鸽以便传信,这会儿正好能用上。等他们心急如火地赶回寨子时,丘陵已经被贝螺从神庙里救了出来。命是保住了,但丘陵腹中一个多月大的孩子却没了。
獒战听说了这件事后,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话:“处死!尸体悬挂獒青谷口,告诉那些别有用心的巴氏族人,谁要再敢造次,巴庸就是他们的下场!”
巴庸被曝尸一个月后才被收归入了黄土,当然,只是随便找个坑埋了而已,且埋在谷外,连巴氏祖坟都没能进去。像他这样的叛逆,估计祖坟里的先祖也是容不下他的。
出了巴庸这事后,獒战又派人在江湖上追查巴庸的残党,不出半个月,残党被灭得十之有九了。另外剩下的一小撮人也归了降,被獒战安排到了乌陶族做烧窑苦力。巴庸之乱算是圆满平定了。
这一个月过去后,獒战的伤早已经痊愈了。灭了巴庸一部,接下来就该是獒通那群逆贼了。处置獒通之前,獒战去见了父亲獒拔,一来还是想去看看,二来獒通毕竟是父亲的亲弟弟,要处置獒通了还是得跟他说一声。
那晚,獒战和贝螺一块儿到了獒拔房门前,贝螺没进去,怕刺激到獒拔。獒战推门进去后,抬头就看见父亲盘腿坐在榻上,面墙而坐,垂着头,好像在打瞌睡似的。他走了过去,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了:“听说您最近不食饮食,是打算饿死自己吗?”
☆、第四百八十一章 服毒自杀
听见獒战的声音,獒拔那低垂的脑袋缓缓地抬了起来,声音里满是憔悴道:“你来干什么?来看你爹笑话的?”
“原来您还认为是我爹,那当日怎么就下得那样的狠手?”
“不孝之子,不该死吗?”
“呵!”獒战斗肩酸楚地笑了笑,目光望向窗外道,“倘若你真要这样认为,那我也无话可说了。对了,我今晚来这儿是为了告诉您一件事情。二叔和微凌我明日准备处决了,您不会有任何意见吧?”
“问我做什么?我又不是獒蛮族的首领了。”獒拔口气淡淡道。
“那就是不反对了?行,我明白了,不叨扰您了,先走了。”
“听说金贝螺连斗魁都骂了?”獒拔忽然问了一句。
獒战回过身来,看着他那弓弯似的脊梁道:“那不是骂,是身为主母应该尽的职责。族人有所懈怠不安分,她理应如此。”
“哼,那个女人所有的一切你都要护着吗?”
“对,因为她是我的女人。就像您是我爹一样,只要有我在一天,我都不会让人伤您性命。您歇着吧!”ly
獒战说完转身出了房门,走出去时,他不由地长吁了一口气。贝螺迎上去问道:“怎么了?爹不跟你说话吗?”
“不是,是觉得现在跟爹说话太累了,太费劲儿了。走吧,”獒战揽着她往台阶下走道,“陪我出去逛逛,家里闷得慌。”
两人晒着皎洁的月光,缓步走出了自家大门,往寨子西边闲逛去了。贝螺说起了丘陵小月的事情,獒战不时地添上两句,夫妻俩正聊着,寨子里一位大娘就迎面匆匆地走了过来。
到了两人跟前,那大娘弯腰行礼道:“大首领,贝螺夫人,这么晚了还出来晒月亮呢!奴婢叨扰你们片刻,请问你们有没有看见布娜啊?”
“没瞧见,布娜怎么了?”贝螺问道。
“那丫头又没回来,奴婢还以为在您那儿呢!”
“哦,或许去找嘟嘟和爬爬了,她总爱上那儿玩去,你赶紧去找找,找着就带回家,夜里太冻了,她又玩得不知道个分寸,很容易着凉的。”
“夫人真是心好,可她偏是个疯的,不能知道夫人这片好意呢!奴婢倒是想让她好好待在家里,可最近她老说夜里做噩梦睡不着,就喜欢跑出来溜达,奴婢真是拿她没法子了!”
“她怎么会做噩梦?”
“还不是因为前头见着了巴庸闹的。”
“见着巴庸闹的?”
“巴庸不是跟死了的巴芒有些挂像吗?那天押巴庸出寨子的时候,她瞧见了,吓得一晚上没睡好呢!想是看见巴庸就想起巴芒了,惊着了。”
“这样啊,”贝螺点点头道,“应该是惊着了。那你赶紧去找了她回来吧,夜里到处乱窜也不好。”
“那奴婢就先走了!”
贝螺两口子又继续闲逛了一阵子,这才回家去。前脚刚刚踏进家门口,后脚便有人来禀报事情了:“大首领,微凌夫人在牢里服毒自杀了!”
“自杀了?”獒战微微颦眉道。
“属下也是刚刚才发现的!”
“獒通呢?”
“他还好好的。”
“难道是知道你明日要处决她了,自己先奔黄泉去了?”贝螺疑心道。
獒战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或许是吧!她既然已经自己了断了,也少了我一番功夫,抬出去随便找个坑埋了便是。”
第二天一早,獒战刚刚起*,獒昆便匆匆赶来了。獒战一边穿衣裳一边问道:“是来给你爹说情的?”
“二哥知道昨夜里微凌夫人服毒自杀的事情吗?”獒昆问道。
“知道,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作恶太多自己就了断了。”
“二哥……我想……”
“你想什么?”獒战系好腰带转身道,“你想是否能留下你爹一条命,反正微凌已经死了,也算抵了罪了是吧?”
獒昆点点头,道:“那毕竟是我亲爹,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就这么死了。二哥,你能不能看在我和獒赐的份上留他一条命,好让我们兄弟二人侍奉他终老?”
“獒昆你要明白,我管着全族这么多人,若没些规矩,那还成方圆吗?我知道你不忍心,我其实也不想下令处决了他,但他之前犯恶种种,你很清楚足够死上十回了。若我就这样饶了他,跟其他贵亲族老怎么交代?”
“我明白二哥的为难之处,所以我今天来是想请二哥暂缓处置我爹,等我去收复了血鹰族,以功抵过,那时候再来求二哥宽恕。”
“你想去收复血鹰族?”
“二哥不是一直有这打算吗?恳请二哥把这个机会给我,让我亲自去收复了血鹰族,这样一来,二哥要宽恕我爹总有了实实在在的理由。”獒昆请求道。
獒战拍了拍他的肩头,点头道:“你有这份心就很不错了,知道将功抵过,而不是一味地强要我卖你人情。其实收复血鹰族一事我已有了盘算,稍后我再慢慢告诉你……”
“有没有我的份儿啊?”獒赐忽然从门外跑了进来。
獒昆回头一看,捶了他肩头一拳道:“你这混小子总算知道回来了!把花狐族当你家了?还待在那儿不肯回来了是吧?”
獒赐耸耸肩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回来的。”
上回从白猿山擒了獒通等人回来之后,獒战让獒赐护送溜溜回花狐族。大概是知道自己父亲罪不可恕,又不想亲眼看见他被处决,所以獒赐在花狐族躲了一段时间,今天才回到谷里。
“我已经跟二哥说了,暂时不处决爹,等我去打了血鹰族立下战功了,再做决定。”獒昆道。
“那一定不能落下我!说实话,我还没真真正正地上过战场呢!二哥,”獒赐央求獒战道,“也带我一块儿去好不好?让我立一两个战功,跟你讨个人情救我爹也好吧,行不行啊,二哥?”
“你以为战功那么好立的?要拿命去拼的,知道吗?”獒战道。
“我不怕!是男人怎么能怕上战场呢?我们獒蛮族的男人就没怕过!对不对,二哥?”
兄弟三人对视了一眼,忍不住仰头大笑了起来。这时,贝螺捧了给獒战的早饭,推门进来见他们兄弟仨笑得跟捡了金元宝似的,奇怪道:“有什么好事是我不知道的吗?说来听听?”
“二嫂,二哥要带我去打血鹰族了!”獒赐满脸兴奋地对贝螺炫耀道。
“去!”贝螺当即冲獒战翻了个白眼,将托盘重重地搁在了桌上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事儿呢!原来有人闲不住,伤刚刚好就又想出去掐架了!这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
“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啊,二嫂?”獒赐求解道。
“很简单,”贝螺单手叉腰,指着獒战道,“这句话的意思直接明了点说就是,这人霸道!坏透了!只许自己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许别人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就这样而已。”
“二哥不许你做什么事情了?”獒赐好奇地打听道。
“行了,少打听,回家去吧!”獒昆拽上了獒赐就离开了。
獒战把房门一关,带着阴阴的笑容走回贝螺身边,单手揽着她问道:“我不让你做什么事情了?”
“多了去了!”贝螺用食指使劲地戳了戳獒战那健硕的胸大肌道,“要真真地算,那是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好啊,你就出去跟人掐架去吧!你一走,我可就自由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还管不着了呢!”
“想找你那法书和法器是不是?”
贝螺翻了个傲娇的白眼,扭脸瘪嘴道:“没有那法书和法器也阻挡不了我一颗求学之心!法器是很好弄的,神庙里现成就有,实话告诉你吧,本公主记忆力超群,其实早就把那本法书上的内容全部记下来了!你呢,算是做了无用功啦,藏了也白藏!哼!”
“哦……这样的啊……原来已经不需要那本法书了?”
“对呀!”贝螺扬着下颚神气活现道。
“那好,”獒战笑得阴险,“回头我就让安竹把那本书丢他家灶坑里烧了,反正贝螺夫人都不需要了,还留着干什么呢?”
“等一下!”贝螺立刻转回头,仰头盯着獒战惊讶道,“你还没烧那本书?是藏在了安竹那儿?”
“反正你都不需要了,你管它在哪儿呢……”
“我要!”贝螺像个小学生似的高高举起右胳膊踮脚喊道。
獒战凑近她那粉白色的脸盘,邪笑着问道:“你要什么?我还是书?”
“书!”
“你不是已经全部记下来了吗?”
“我就是要嘛!狗狗……”贝螺开始施展她软绵绵娇滴滴的金式撒娇法,圈着獒战的粗腰,像个摆钟似的左右摇晃道,“狗狗和书我都想要的……狗狗你就给我吧!连人带书都一块儿给我,我会好好地保存起来,绝对不会乱用的。狗狗,我高大威猛玉树临风的狗狗,你就给我好吧?”
☆、第四百八十二章 离开獒青谷(月票112…192)
獒战抿嘴笑了笑,抬手在她头顶上抚摸了两下,学着那天她调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