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只要你来年为花尘生下一个儿子,那这位置就坐定了。有我们这些娘家人在,没人敢动你一分一毫的,不必怕那个秦思琴,知道吗?”
“这么早就怕了,那往后我的日子也就不用过了。”水禾居然冷冷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瑶夫人听出她话里有话,忙晃了晃她的手问道:“禾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快说出来给娘和你水凝姨娘听听,我们合计合计?”
水禾冷傲地转动了一下眼珠道:“没什么主意,只是觉得事情并没那么可怕。花尘只是定下了承位人,又不是立马让花融承位了,往后的日子还长,不必急于一时。”
“这就对了嘛!水禾你能这么想姨娘真的是很欣慰啊!不愧是姨娘亲自挑拣的,凭你的资质,绝对是可以胜任花狐族主母的!往后日子那么长,要拿回承位的资格有的是机会,眼光千万放长远一些。”
“好了,”水禾起身道,“我有些困了,请娘和姨娘都回去歇着吧!”
瑶夫人不放心道:“不用我再陪陪你吗,禾儿?”
“不用,没什么大不了的。”
瑶夫人二人走后,水禾踱到窗边,目透寒光地盯了外面很久。直到她的贴身使女,也就是上回挨杖责的那个使女捧着热茶进来时,她才缓缓地回过了神来,转头问那使女道:“什么时辰?”
“二更天了,小姐,您是不是该歇下了?”使女捧着热茶走过来问道。
“睡不着。”她接过茶闷闷地喝了一口。
“小姐,今晚的事你有什么打算?”使女立在她身边轻声问道。
“我让你打听的事儿都打听到了吗?”
“奴婢打听到了,听说,花尘首领的确十分喜欢那位秦小姐,两人打小就认识,感情好得不能再好了。几年前,秦小姐因为在狄戎国有事就离开了花狐族,别人都以为她不会回来了,可花尘首领却还空着那主母之位等着她,可见两人的感情真的是非同一般的。”
“既然说过要等,那为何又要娶我?这样的说法岂不是自相矛盾?”
“这事儿奴婢也问过,说是老首领跟花尘首领吵了几回,硬逼着花尘首领娶一个主母回来,这才有了后来选亲的事儿。不过小姐,奴婢觉得花尘首领从前那些事儿都没什么,要紧的是往后怎么过。听说那位秦小姐当初是执意要离开的,花尘首领都拦不住,这回醒来也未必肯留下,您说呢?”
她面浮轻笑道:“她没点目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当初是执意要离开,如今就未见得了。”
“那小姐打算怎么办?该是小姐孩子的承位资格给了那个花融,小姐这个主母做来也没什么意思,辛苦打理寨子,最后也得拱手交给花融的妻室,无异于为他人做嫁衣裳呢!这个亏小姐简直吃大了!”使女忿忿不平道。
“哼,想让我忍气吞声地为那个小花融忙活儿,简直是痴心妄想!我水禾凭什么为了一个姬妾的儿子忙活?他承了位,那我的儿子将来怎么办?给他当手下吗?”水禾悻悻地拨开了使女,走到塌边将茶碗重重放下道,“没那么容易!该我做主母有的那就一件也不能少!那个姓秦的想跟我争,只怕她不会有那个机会!”
“听小姐的意思是有主意了?”
水禾嘴角一勾,勾出一丝阴笑道:“姨婆说过,到手的东西绝对不能随意被人抢去了。只有泼妇才会费工夫在哭天喊地这种没用的事情上,真正聪明的人会用脑子去把东西抢回来。趁姓秦的还没醒,我必须先发制人!”
“小姐打算用毒?”
水禾不屑道:“笨蛋才用毒呢!本小姐自有妙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秦思琴*未醒,花尘便守了*。天亮后,花夫人亲自送了羹汤过来,瞧见花尘一脸憔悴疲惫的模样甚是心疼,劝道:“尘儿,回屋子去歇歇吧!明日就是你大婚之日,你得风光见人呐!这头就让娘替你看着吧!”
花尘埋头吃着早饭道:“没事儿,我让人在隔壁给我腾了间屋子出来,等贝螺来了,我就过去睡一会儿。”
“怎好意思麻烦贝螺?人家到底过门也是客。”
“贝螺懂一点点药理,可以跟医师一块儿商量对策。娘您放心吧,我知道分寸,不会误了明日大婚的。”
“唉!”花夫人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这是上辈子欠了她多少债啊?这辈子非得这么来还!你说她要是早一步回来,何至于还要另外给你挑拣一个?这不是折腾人吗?”
“思琴有思琴的难处,往后再跟您说吧!您先去忙吧,明天的事儿还有许多事要您张罗的。”
“也是,那我先走了。你可记得千万要睡一会儿知道吗?你瞎守在这儿她也醒不过来的,顾着点自己的身子。”
花夫人叮嘱过后,起身打算离开时,水禾便来了。水禾往里瞄了一眼,温柔娴静道:“我听说秦姐姐重伤还未醒,有些担心,特意过来瞧一眼。不知道今早可有醒了吗?”
花夫人拉着她的手进屋道:“你可真是有心了,水禾!正好尘儿在用早饭,我有事儿要去忙,你替我盯着他点,让他全都吃光再去睡一会儿。”
“知道了,夫人。”
“嗯。”花夫人满意地看了水禾一眼,抬脚走了。
水禾关上房门,先是拿眼扫视了整间屋子一眼,然后走到*前打量着秦思琴那张没有血色的脸道:“这位姐姐生得果真如传言说的那般好看,怪不得花尘哥你为她倾心了这么多年,实在叫人羡慕。”
花尘抬起眼皮瞄了瞄她一眼道:“这些话留着以后说也行,没事儿的话先回去吧!”
水禾用眼角阴冷地扫了扫秦思琴,转身笑容温柔地走回桌边坐下道:“花夫人吩咐了,得让我看着你吃完这些东西呢!花尘哥,担心归担心,可不能累坏了自己身子。不如这样,你先去歇着,这儿我替你看着。”
“不必了,”花尘没什么表情地拒绝道,“一会儿贝螺和溜溜会来,她们看着就行了。明天还得大婚,你回去歇着吧!”
“花尘哥,”水禾目光流转,泛着丝丝委屈的光色道,“你就这么讨厌跟我多说一句话吗?我来这儿并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想来瞧瞧秦姐姐罢了。她是你心爱之人,你又是我夫君,那我也会把她当自己亲姐姐一样看待的,这样,一家人才能和和气气地过日子不是吗?”
花尘停下筷子,抬起眼皮瞟着她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但我现在实在是没心情跟你聊这些。思琴需要清静,你可以回去了。”
“哦……”水禾一张热脸无声地贴在了冷屁股上,她心里里里外外都透着失望和妒忌。只是刚刚回来,这女人只是刚刚回来而已,花尘就已经这么冷淡地对自己了,完全赶不上从前待她的一半和气。那往后呢,往后自己是不是就得像个花瓶似的只供摆设?想想都让她觉得心寒。
花尘连番下了逐客令,水禾不好再待下去,况且她来这儿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起身离开了。走出房门时,她回头用怨毒的眼神往窗户上瞟了一眼心想,秦思琴,我已经盘算好给你一份什么样的大礼了,你就好好等着收吧!
从这天下午起,宾客络绎不绝地来到了花狐本寨,花尘一家子也因此忙碌了起来。贝螺和溜溜被赋予了看护秦思琴的重任,便寸步不离地守在了院子里。礼宣来找她们时,两人正在院子里编绳链玩。
“原来你们在这儿,我还以为你们溜出去玩了呢!”礼宣在石桌边坐下笑道。
“去不了,我们俩都肩负重任呢!”贝螺拿起了一颗珍珠串在了绳子上道。
“礼宣哥哥,你怎么没在外面玩呀?”溜溜问道。
“外面是来了好多人,但都是些不认识的,也说不上几句话,我就想着来找你们了。对了,你们在编什么好玩意儿?看着像条脖绳呢!”礼宣凑过去笑问道。
“是给秦姐姐的,”溜溜解释道,“珍珠不是有定神的功效吗?我们打算编一条满是珍珠的脖绳放在秦姐姐枕头下,那样她就能更快醒来啦!”
礼宣往那间房门上瞟了一眼问道:“那位秦小姐还没醒吗?”
“没呢!医师刚刚来看过,还是说拿不准什么时候醒,所以我和贝螺姐姐就只能守在这儿了。礼宣哥哥你很无聊吗?无聊的话也来编一条吧!反正这儿珠子多,你随便挑,编一条送给你喜欢的姑娘呗!”溜溜送礼宣挤了挤眼眉道。
礼宣低头笑了笑,用手指在那几个装了各色珠子的小盒子里拨了拨道:“我又不会编……”
“哦!”溜溜立刻叫嚷了起来,像发现了什么惊世宝藏似的指着礼宣笑道:“这么说来,礼宣哥哥是有喜欢的姑娘咯?谁?快说说,我认识不认识?”
礼宣微微一窘,摇头笑道:“没有,我只是说我不会编,没说我有喜欢的姑娘啊!”
☆、第三百九十五章 机关算尽
“礼宣哥哥你这就不对了吧!”溜溜故意鼓起腮帮子,假作生气道,“我们是不是好哥们来着?我们三个是不是吃货三人帮来着?这么要紧的事情你居然都不告诉我和贝螺姐姐,你太不把我们俩当兄弟了!”
“那溜溜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喜欢的男人?”礼宣开始转移话题道。
“没有!我要找的男人还没出现呢!”溜溜很肯定地摇头道。
“那个獒赐不是吗?”
“谁?獒赐?你疯了吧,礼宣哥哥?你怎么会觉得我喜欢獒赐呢?”溜溜分外不解地问道。
“昨天啊,”礼宣回忆道,“昨天我看见人家獒赐走在前面你就跟在后面,然后做各种奇怪的鬼脸,还有又踢又踹又蹦又跳的,可兴奋了,所以我就以为你喜欢他呢……”
“还有这种事儿?”獒赐忽然从院门口那儿走了进来。
溜溜顿时有点窘了,忙朝礼宣使了个眼色,然后起身指着獒赐问道:“喂,站住!此处乃重兵把守之地,闲杂人等一概不许随意进出,出去!出去!”
“重兵把守?”獒赐忍俊不禁,指着他们三个道,“这也算重兵?全是些老弱残兵吧?随便来个高手就能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了,还重兵呢!”
“要你管呢?”溜溜放下手里正在编织的绳链,双手叉腰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十分傲娇地昂起她那颗圆头颅对獒赐说道,“总之,这儿是禁地,不是你这种虾兵蟹将顺便进出的地方,赶紧离开,不然本公主就叫人来把你拖出去了,知道吗?”
“那他呢?”獒赐指着礼宣问道,“那只算什么兵?巴陵国本地生河沟蟹是吧?他一个非本地生的都能进来我为什么不能进来?”
“礼宣哥哥是我请来的客人,我请来的,听懂了吗?”溜溜伸出一根食指在獒赐心口上戳了戳道,“而你呢,才是不知道打哪儿跑出来的非本地生的河沟蟹,明白吗?这儿不欢迎你,赶紧回去抱你的小师姐吧!”
听到这句话,一直埋头勤于编织的贝螺抬了抬头,往溜溜身上瞟了一眼。
“你管我什么时候回去抱我的小师姐,我是来找我嫂子的,又不是来找你的,溜虾兵,一边去吧!”獒赐拨开溜溜,径直走到桌边坐下,斜眼瞥了瞥礼宣,然后笑问贝螺道,“嫂子,编什么呢?全是珍珠啊!”
“给秦姐姐编一条安心定神的脖绳,”贝螺抬头歇了一下手问道,“你怎么没在外面去帮花尘哥接待宾客啊?”
“二哥让我过来找你。”
“找我?有事儿吗?”
“没事儿,他就是让我跟着你,省得有些不怀好意的人趁机钻了空子。”獒赐说着目光往礼宣那边斜了斜。
礼宣察觉到了獒赐那一束质疑的目光,淡淡一笑,并没有说什么。打进花狐本寨开始,他就已经发现獒赐在盯着他了。对此,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当晚,獒赐将礼宣这两天的行踪禀报了獒战,并道:“就这两天看来,他似乎没什么嫌疑,只是跟宾客闲聊或者去找二嫂和溜溜,实在看不出这个人有什么居心。”
獒战反背着手皱眉道:“可我始终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儿,接近贝螺的目的没那么简单。”
“那就再盯着他,兴许还没到他动手的时候。”
“我已经让安竹传信给莫秋了,让莫秋在金都好好打听打听这个礼宣,而你,给我盯紧他了,特别是他去找你二嫂和溜溜的时候。”
“知道!”
“先去歇着吧!明天就是花尘大婚的日子,还有得忙呢!”
“那我先回去,二哥!”
獒赐离开后,獒战缓步跺到窗边,目光深邃地望向了灯影朦胧的庭院内心想,那个礼宣到底有什么目的呢?难道真如他自己所言只是出来到处游历,只是对贝螺的转货场好奇?可为什么……一看到这个人就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呢?他到底想干什么?
天不亮,整个花狐本寨就忙碌开了。今天是花尘大婚之日,宾客盈门,处处都是一片欢声笑语。花尘穿着一新,穿梭在宾客之间忙着招呼。水禾则端坐在房中,让她娘和水凝梳头打扮。梳妆完毕,水凝退出了房间,瑶夫人拉着她的手心疼地叮嘱道:“禾儿啊,这婚事说起来实在是委屈你了,可事儿都定下来了,我们不能反悔,所以你也只能将将就就先嫁了。你放心,只要你生了儿子,那首领大位娘就能帮你抢回来!”
一脸红妆的水禾淡淡一笑道:“娘,如今我已经出嫁了,婆家的这些事儿我自己知道处置,您就不用忧心了,您就安安心心地等着看您孙子将来做首领就好了。”
“禾儿,你是有什么主意对付那姓秦的女人了吗?”
“没有,”水禾轻轻摇头道,“我不是说了吗?来日方长,何必急于这一时呢,对不对?好了,娘您也出去招呼宾客吧!”
“行,我先出去瞧一眼,一会儿就回来。”
瑶夫人出去后,水禾招了招手,让她那贴身使女靠近问道:“吩咐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那使女点头道:“已经备下了。”
“有人看见你准备吗?”
“没有,小姐只管放心!”
“那就好……”
“小姐,”那使女有些不放心地问道,“您真的要今晚动手?今晚可是您和花尘首领的洞房花烛夜啊!”
“这样的洞房花烛夜你要吗?他会一心一意地与我洞房花烛夜吗?哼,”水禾抬头摁了摁云鬓不屑道,“别看他这会儿在外面忙着招呼宾客,笑得跟朵芙蓉花似的,心里保准一直在念着那姓秦的。姓秦的要不除,我这洞房花烛夜过得也没意思,倒不如索性用来送她一程!”
“可要小姐亲自去冒险,那太不妥当了吧?”
“这时候我不亲自去,岂能显得我诚意?好了,”水禾正色道,“不必再说那些没用的了,你家小姐往后能不能在花家立足就看今晚这一遭了。你可得给我打起精神来,事成了,必有重赏!”
使女连连点头道:“小姐只管放心,奴婢已经安排妥当,只等天黑了。”
这热闹且闹得烦心的一天总算是过去了,花尘觉得比把他困在某个山坳子里不给吃喝还难受。好容易到了洞房之时,他被花墨和安竹搀扶着去了新房,耳根子才算清净下来了。
水禾已经花容月貌地端坐在内,一动不动地垂首默默。花尘瞥了她一眼,径直走到桌前端起那两樽酒咕噜咕噜地灌了下去,然后步伐凌乱地往*边走去。只听得噗通一声,他倒在*上呼呼地睡了过去。
水禾挑起眼皮,冷冷地扫了花尘一眼,随后起身走到*边轻轻地晃了花尘几下喊道:“花尘哥!花尘哥!你醒醒!醒醒!”
花尘整张脸绯红,想必是酒灌多了,醉了过去。水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