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知道了!不耽搁你了,你去忙吧!”
雨姬走后,水凝脸上的笑容立刻像粉末遇风般的散去了。瑶夫人紧皱眉头道:“还真在那边守着?看来你说得不假啊!那个秦小姐跟花尘还真有什么呢!”
水凝挽着她的胳膊往回走道:“我从前听水影姐姐提过那位秦小姐,她父亲与花莽哥是知交,本打算议亲的,但那秦小姐执意要回北边狄戎国去,所以才没了下文。一走这些年都没个音讯,偏偏花尘要大婚的时候就回来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瑶夫人听到这儿,眉头皱得更紧了,担心道:“不会是故意跑回来破坏花尘与我家禾儿大婚的吧?就那么巧?这时候重伤不醒?我看里头有古怪!”
“瑶姐姐,你也别担心,”水凝安慰她道,“花尘和水禾的婚事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岂能说变卦就变卦?一个过去的旧相好碍不了什么事儿的,你只管放心好了,水影姐姐和花莽哥这点分寸应该还是有的。”
瑶夫人板着脸十分不乐道:“但想想心里堵得慌啊!后天就大婚了,偏偏这个时候来了个旧相好,落谁身上都觉得不舒服的。”
“你也说后天就大婚了,再忍个两天,等水禾正式嫁给了花尘,主母之位坐定了,我们再来商量那旧相好的事情也不迟呀!这时候,我们就当不知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瑶夫人不满地冲不远处安置秦思琴的那间小院翻了两个白眼,冷冷道:“不管她是个什么玩意儿,想坏了我家禾儿的终身大事那是绝对不行的!她安分还好,要不安分我们就走着瞧!别以为水元族的人那么好欺负!哼!”
她格外不痛快地唠叨完了这番话后,正要扭脸走了,一回头却撞上了獒战那张霸王冷脸。她吓了一跳,捂住心口叫唤道:“哎哟!怎么走路都没个声儿啊,吓死我!”
“是你们聊天聊得太起劲儿了,背后来个杀你们的人都不知道吧?”獒战口气轻蔑道。
“你……”
“算了,瑶姐姐,我们还是先走吧!”水凝拉上瑶夫人,冲獒战敷衍地笑了笑,然后匆匆走了。
獒战也没多加理会,径直朝秦思琴那小院走去。推门进屋后,坐在*边的花尘起身问道:“怎么样?审出个结果来没有?”
獒战坐下道:“审出来了。那个秦卫也不是什么硬汉子,收拾两顿也就什么都招了。”
“他怎么说?他为什么要杀思琴?”花尘在他对面坐下肃色道。
獒战瞟了一眼*上躺着的秦思琴道:“他说秦思琴不公道,他与秦印一样都是辛苦追随于秦思琴的,可到了最后,秦思琴却将秦家大权交给了秦印。”
“什么意思?”花尘惊讶道,“你说思琴把秦家大权交给了她堂弟秦印?这么说来,思琴已经不掌管秦家了?”
獒战点点头道:“大概在半年之前,秦思琴正式将秦家大权转交给了秦印,离开了秦家,也离开了狄戎国。”
“既然如此,那她为什么没回来找我?当初我跟她说过,只要她做完了秦家的事情随时都可以回来找我的。”花尘急切道。
“这事儿之前在你的密室里我也问过她,当时她没多作解释,我以为是她心虚不敢解释,哪知道原来里头还有个大缘故。”
“什么缘故?你快说!”
“着什么急啊?人都给你弄回来了,你还怕她跑了吗?”
“獒战……”
“好了好,不逗你了,看你急得那个样儿,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啊!”獒战抖肩笑道,“告诉你吧,有人看上你家秦思琴了,这也是秦思琴在狄戎国待不下去的缘由。”
“谁?”花尘恼火道,“谁那么不长眼睛看上我的女人?”
“狄戎国国主非言。”
“他?”
“据秦卫说,这趟他来刺杀秦思琴一是为了个人积怨,二则是奉了狄戎国皓姬娘娘之命,要让秦思琴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半年前,非言提出要收了秦思琴为后宫,被秦思琴拒绝了。自此,秦思琴便将秦家大权转交了堂弟秦印,自己离开了狄戎国。”
“那她为什么没来找我?”
“我想她不来找你,大概也是顾忌非言。她离开后,非言曾派了不少人去找她,这事儿引起了非言的正宫皓姬不满,所以皓姬才向秦卫下了杀令,由此可见非言对秦思琴感情颇深。话又说回来,两人也算得青梅竹马了,内乱之中,非言又得秦思琴保护,难免会对秦思琴产生男女之情,也就有了后来想将她收入后宫的想法。”
花尘听到此处,缓缓起身踱步道:“原来如此……思琴不回来找我,大概是不想我与非言为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听闻那位非言国主手段强硬,态度嚣张,内乱平定之后斩杀了大批的臣下以及将官,虽没见过这人,但也勉强能知道他是个不好惹的人。狄戎国与我们虽然隔得很远,但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怒之下向你花狐族发难呢?我想秦思琴大概就是顾忌这个才没回来找你。”
花尘皱眉道:“又或者,思琴早有想回来的念头,只是因为那个非言,她一直不敢回来而已。直到半年前非言明明白白地提出要收她入后宫时,她才迫不得已离开了狄戎国,隐藏起来以躲避非言的追捕。不过,秦卫是怎么知道她来了我这儿的?”
“那得多亏了雨姬的一封信。秦思琴离开狄戎国雨姬并不知道,所以雨姬暗中派人送到狄戎国去的信自然落不到秦思琴手里,而被秦卫拦下了。秦卫将信转交给秦思琴的同时又把此事禀报了皓姬,皓姬许诺他,只要杀了秦思琴便可助他拿回秦家大权。”
“雨姬写信给思琴干什么?告诉她我要成婚了?”
“不知道,这事儿你就得问你的雨姬了。所以啊,”獒战起身倒了一口水喝感触道,“女人多了就麻烦,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捅个大窟窿出来了。秦卫知道的就这么多,旁的你还是等秦思琴醒来问她好了。对了,秦思琴回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花尘脸上扫过一丝忧愁道:“再有打算也得等她醒了再说。”
“水禾那女人我得提醒你,那女人心思不浅,想法也多,大概是遗传了水氏一族女人野心勃勃的优点吧,你得防着她点。”
“我眼下没有心情去思量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花尘踱步回到*边坐下,凝着秦思琴那张惨白的脸伤感道:“我只希望思琴能早点醒过来……”
“倘若她醒了还坚持要走,你怎么办?”
花尘摇头道:“这回我是铁定不会让她走了。之前是因为她爹有遗愿未了,我让她去了了她爹的遗愿,如今秦家恢复如初了,秦家大权也转交给了秦印,那她就再没有离开的理由了。还是你说得对,跟她废什么话呢?再走关起来就是了,女人本来有时候就是不讲理的,跟她们讲那么多理也没用,还是索性使点手段好了!”
“这就对了嘛!”獒战笑米米地走到他身边,用胳膊捅了捅他问道:“哎,我听秦思琴说寒兵馆那密室你们俩从前经常去?是不是就因为那儿是你们俩私会的地方所以你才把寒兵馆设在那儿的?”
花尘笑了笑,回味道:“我估计,融儿就是在那段时间怀上的。”
“哦……”獒战贼笑着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夜深无人的时候,把人家单纯的小姑娘骗到那儿去,再伺机下手对吧?哥哥,没想到你才是坏水一肚子啊!”
☆、第三百九十四章 水家的不安
“有你说的那么恶心吗?我和思琴那都是两情相愿的……”
“罢了,”獒战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你们俩过去那些破事儿我不想知道,该我干的事儿我已经干了,那个秦卫你要怎么处置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去找我家冬瓜了,你好好看着你的思琴吧!多看两眼,把这几年没看的全都看回来!”
“死小子,笑话我呢!”
正说着,贝螺和溜溜却忽然推门进来了。贝螺手里提着一个砂锅子,还热腾腾地冒着气儿。獒战好奇地问道:“什么东西?”
贝螺将砂锅放在了桌上,神秘兮兮地笑道:“当然是好东西啦!”
“汤啊?”獒战正要伸手去揭盖子,却被贝螺拍开了手。贝螺道:“不嫌烫啊?是汤,不过是药汤,给秦姐姐的。刚才我和溜溜跟着那药师回了他家,把他家能用的药材都用上了,才熬出了这么一锅子精华来。秦姐姐要照着这个方子吃上几剂,应该就会醒过来了。好了,花尘哥,交给你咯!”
花尘笑道:“多谢贝螺你了!”
“哥,还有我呢!”溜溜嚷嚷道。
“好,也谢谢你了,溜溜公主!”
“哥,”溜溜上前挽着花尘的胳膊央求道,“你要真谢谢我,那就帮我跟爹说说招上门男人的事情吧!我实在不想招什么男人上门,我还想去贝螺姐姐的转货场里帮忙呢!下个月就是转货场开市的时候了,正是最忙的时候呀!哥,你帮帮我好吧?”
一说到溜溜他爹,溜溜他爹就派人来叫花尘了。
花尘走进他爹花莽的书房时,看见他爹一脸凝重地坐在塌边思量着什么。关上门后,他走到塌边坐下问道:“爹,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儿呢?”
花莽收回神,看了一眼花尘问道:“思琴怎么样了?”
“还昏迷着,什么时候醒不好说。”
“命保住了就算万幸了,其他的事儿慢慢来吧!我把你叫来是想问问,你打算怎么安置思琴?她现在回来,而你又要大婚了,爹想知道你是如何打算的?”
花尘垂下眉眼,问道:“爹真想知道我的实话?”
“你对思琴有过承诺,这我都知道,但当初是她自己选择不回来,就算有承诺在先,那也是她自己错过了,怪不得谁。如今她回来了,我这个做伯父的自然是欢迎的,也会好好待她,我刚才也在思量是不是应该给她一个公主的名分……”
“爹,”花尘立刻抬起眼眉打断了父亲的话问道,“你给思琴公主的名分,这是什么意思?”
“思琴原本就该算是你的妹妹,我给她公主的名分有什么不对?难道你还妄想娶她做主母?”花莽脸色渐渐严肃了起来,“你要有这样的想法,那就是置整个花狐族于不顾了。后天就大婚了,你难道想在这个时候反悔退婚,你让爹怎么跟水元族的人交代?”
“婚我不退,但思琴的名分也不该是个公主!”花尘说得斩钉截铁。
“那你想给她什么名分?侧姬吗?侧姬可以,只要思琴愿意,但我就怕她那孤傲的性子是不愿意屈就一个侧姬的名分的。”
“名分那些东西现在还说不上,思琴还昏迷着,什么时候醒都还不知道,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点?我明白爹您担心什么,婚我会照旧成,但有一句话我要说在前头。”
“你说。”
“融儿是我和思琴的孩子,所以也是将来唯一可以继承我大位的人。”
花莽微微一惊,哑然道:“你说什么?融儿是你和思琴的孩子?他不是雨姬生的吗?”
“我已经找雨姬问过了,雨姬的孩子在四个月时候已经没了,那年她在寨外浑天阁休养后带回来的孩子是思琴生的,也就是融儿。”
“竟有这样的事儿?雨姬可只字未提啊!”
“雨姬家原为秦家家奴,与思琴有极深的主仆情分,她自然不会出卖思琴了。爹,我已经决定了,由融儿接任我的首领之位,您不会反对吧?”花尘肃色道。
花莽垂眉想了想,点头道:“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只要你能顾全大局把这场婚事给好好成了。融儿是我长孙,长孙承位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这么做也是在提醒水家的人,不要妄图打别的算盘,而且早些将后继人定下来,对全族上下来说也是件好事,这事儿我会在今晚的宴席上宣布。”
“好,一切由你做主。”
当晚,花尘在宴席上正式宣布了花融的继任人资格。水家人脸色当场就有些变了。席散后,水禾母女脸色沉沉地回了房间,不一会儿,水凝也匆匆回来了。
“我去问过水影姐姐了,”水凝关上房门后,一脸不安的神色说道,“那秦思琴还不止花尘旧相好那么简单,人家还是个大人物呢!”
瑶夫人转过脸来,拧着三条皱纹问道:“大人物?会是个什么大人物?”
水凝在她对面坐下,语气谨慎道:“听水影姐姐说,花尘一直迷恋着那个秦思琴。这些年他的主母之位之所以空着,也是因为那个秦思琴,因为他当年许诺过,要将主母之位留给那个女人。”
“什么?”瑶夫人听了心里别提有多不是滋味儿了,冷哼了一声道,“照这么说来,那个姓秦的女人当真是回来抢主母之位的?”
“水影姐姐说她是意外受伤才回来的……”
“谁信呀?”瑶夫人气愤地打断了水凝的话道,“意外?巧合?能有那么巧吗?偏偏我家禾儿快与花尘成婚的时候她便受伤回来了,这分明就是耍心机呀!水影看不出来,你只当我也看不出来吗?”
水凝拧眉道:“说不定还真是呢!”
“如今可怎么好?你说说,可怎么好啊?”瑶夫人掰着指头一一数落给水凝听,“第一,我家禾儿这主母是白当了啊!当了也等于没当呀!花尘将继承人一定,那禾儿所生的孩子就没机会了呀!除此之外,她还得辛辛苦苦地打理这花狐族上上下下,忙活了一场倒头来都是为那花融忙活的,谁想谁不气呀!”
“是呀!”水凝附和道。
“再者,花尘那么喜欢那个女人,肯定会留下做个侧姬的,眼下是侧姬,往后呢?没准哪天就把我们家禾儿给坑害了然后自己大摇大摆地坐上主母那位置了,你说是不是?”
“哎哟,你这么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真是气死人了!”瑶夫人拍着矮几长吁短叹道,“真是要把人活活给气死了!这么早就把承位人给定了,一准就是那个女人的主意!”
“可我听说那女人还没醒呢!”
“没醒?没醒可人在那儿啊!我跟你说,脱不了干系的!花尘这么早定下承位人,肯定是因为那个女人回来了!”
“没道理啊!花融是雨姬生的呢!”
“可雨姬从前是那女人的使女,主仆俩一个鼻孔出气呀!立花融为继任人,如此一来不就等于给了我们一巴掌了吗?主意或许不是那女人出的,可能是雨姬趁机撺掇的,可说到底还是因为那女人回来了!真是够气涨人的!活活一颗老鼠屎,回来搅了一锅我们准备了这么久的好汤!你说,我们家禾儿做这个主母除了辛苦操劳,还能得到点什么?早知道如此,当初我就不该答应这门亲事!”瑶夫人气得直揉心口道。
水凝忙劝她道:“事情不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吗?也就是花尘那么一说,谁知道后来会不会改?万一我们水禾像金贝螺那样生了一对双,得了花家上下喜欢,要做承位人那还不是花尘一句话的事情?你先别气,我们再商量商量对策。”
“这还有什么对策可商量的啊?那女人一回来花尘就变脸了,往后我们家禾儿的日子可怎么过呀?禾儿啊,”瑶夫人起身走到水禾跟前坐下难受道,“是爹娘眼光差了,挑来拣去竟为你挑了这么一户人家!眼看主母之位和你儿子将来的首领大位都要到手了,谁知道那个祸害又冒了出来,真是够把人气断肠的!”
水禾坐在榻上,脸色青灰,一直没有说话。水凝以为她气着了,忙走过来劝道:“水禾啊,想开些,主母之位到底还是你的。只要你来年为花尘生下一个儿子,那这位置就坐定了。有我们这些娘家人在,没人敢动你一分一毫的,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