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谁怀小娃娃了?”
弥年笑道:“就是你家那位姐姐啊!”
“谁跟你说的?”安竹也满脸惊愕地问了一句。
“莼儿啊!”
“她不会又是在耍獒战的吧?”安竹担心道。
“不会的!莼儿不会拿这种事来耍獒战哥哥的。真是她刚才亲口跟我说的,那位姐姐怀了小娃娃,有些动胎气,这几天最好都静养,哪儿都不能去。”弥年很认真地说道。
“哈哈!”安竹大笑了起来,使劲地在獒战肩上拍了两下道,“看来是真的了!莼儿的医术那么好,她应该不会诊错的!獒战,你也要有儿子了!楚慈的话压根儿就不准,是我们多想了!恭喜啊!”
獒战还在原地僵着,这大概是獒霸王有生以来第一次卡壳卡成这副德行吧?脸上带着一股似笑非笑,欲笑又不敢笑的表情,足足连续眨了二十多下眼睛后,这才抽回了神,不敢相信地看着安竹问道:“贝螺真的怀上我儿子了?”
他那样子着实有点傻兮兮的,逗得安竹和弥年都笑了起来。他被笑得有点不好意思,给了安竹一拳道:“笑什么笑啊?我问你话呢!”
安竹揉着被捶的地方乐道:“公主是不是怀上你儿子了这我不知道,因为没准会是个小姑娘呢!恭喜了,王子殿下,再过几个月你也要当爹了!”
“莼儿的话能信吗?”獒战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莼儿虽然讨厌你,但她不至于拿这事儿来说笑,你就别怀疑了!其实刚刚莼儿让木棉拿艾草的时候我就有所察觉了,熏艾是保胎的一种方法,我想贝螺公主是因为最近几天太过于奔波,又在天月崖担惊受怕了那么久,所以有点动胎气了。照莼儿的话去做没有错,暂时不能挪动公主了,得让她静养……”
“哈哈哈哈……”獒战忽然仰头大笑了起来,笑得那叫一个自我陶醉任性狂妄,把弥年都吓了一跳。那小男生双肩抖了一下,用一双懵懂无知的大眼睛看着他,好像看见了妖怪似的,心想你乐归乐,也不至于乐成这样吧?
只见獒霸王双手叉腰,气势十足地笑了好大一通,仿佛哪个山头的山大王刚刚从别的山头打劫回来似的兴奋和惬意。笑罢后,他也不理安竹和弥年了,径直大步地往回走去了。
弥年眨了眨他那双懵懂茫然的眼睛问安竹道:“安竹哥哥,獒战哥哥没事儿吧?当爹能开心成这样?”安竹望了一眼獒战的背影,拍着弥年的小肩头道:“你不知道,之前有人说公主不能生养,让你獒战哥哥心里难受了好一阵子。眼下忽然说公主怀上了,你说他能不高兴疯吗?由着他乐去,我们也回去喝两口酒庆祝庆祝!”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他刚才一会儿疑神疑鬼,一会儿笑得跟要吃人似的。是谁说那位姐姐不能生养的?真是个坏人呐!”
“别管了,走,回去喝酒去!”
且说獒战兴冲冲地回到草棚那儿,把怀孕的消息告诉了贝螺。贝螺先是一愣,继而喃喃自语道:“不太可能吧……会不会是那小姑娘诊错了?”獒战侧躺在贝螺身边,替她掖了掖披风,一脸喜色道:“你别小看了那莼儿,年纪虽小,但医术了得,绝对不在七莲之下。怎么了?你还不信自己能怀上?你也太小看我獒战了吧!”
贝螺抿嘴一笑,脑袋往獒战怀里蹭了两下道:“不害臊……”
“这有什么好害臊的?就凭我这身板子,怎么可能没孩子呢?一胎几个都行!”獒战红光满面道。
贝螺捅了他心窝一下,咯咯笑道:“还一胎几个?你真当下狗崽子呢!你也不想想我这肚子能装得下不?想得美呢!”他忙捏住了贝螺的手,轻轻地放了回去叮嘱道:“叶莼儿说了,你要静养,不能乱动的,手手脚脚都安分些,别像个螃蟹似的动来动去,小心伤到我儿子了!”
“静养?那我不就赶不了路了?”
“那倒是啊……”獒战柔柔地捏着贝螺的粉脸蛋,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这么一来,你岂不是不能尽早地赶回獒青谷?这可不好办呐!”
“真的必须得躺这儿不动吗?我想跟你回獒青谷,狗狗……”贝螺微微撅嘴委屈道。
“你以为我不想立马带你回去吗?可是……”獒战将掌小心翼翼地覆在了贝螺小腹上,来回摩挲了几下,忧虑道,“叶莼儿说了,再动或许还会动胎气的,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啊,贝螺……”
“那狗狗会在这儿陪我吗?”贝螺眼巴巴地看着他问道。
他凝了贝螺两眼,有些无奈地摇头道:“不行,我得尽早赶回獒青谷。我这趟出来还是瞒着我爹的,万一巴家那边知道我不在獒青谷,说不定会对我爹他们发起更猛烈的进攻,到时候就麻烦了,所以……我必须得赶回去。”
贝螺的嘴巴翘得比莼儿还高了。獒战捏了捏她翘起的小嘴唇,逗她道:“嘴巴别翘那么高,当心把这习惯传给我儿子了。我可不想我儿子以后喜欢翘嘴巴,他得像我,砍得了狼杀得了熊才行!”
“可是狗狗走了,我心里会不舒服的……”
“你以为我心里会舒服吗?”獒战心疼地摩挲着她的耳垂,垂眉道,“这趟出来本来就是带你回獒青谷的,谁知道半路上又多出了个儿子,这小子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等他出来了我再收拾他。我是这样想的,留奇疯子和木棉在这儿照看你,等七天之后你能赶路了再说。我回到獒青谷后,会立刻再派一队人马来保护你,你就安心在这儿养着儿子就行了。”
“可是……”
“别可是了,”獒战打断了贝螺的话,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拥着她贴耳细语道,“我必须得赶回獒青谷才行,不然那一族的人怎么办?我爹怎么办?你听话了,老实待着这儿养胎,有奇疯子和木棉看着你,不会有事的。等我把巴氏那些人灭了,我立马就来接你。”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两兄妹失踪
“好吧……”贝螺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乖了……”獒战又赏了贝螺脸蛋一个亲吻。
“不过狗狗,你知道鲁不攒是夷陵国细作吗?”
“鲁不攒是夷陵国的细作?”獒战略略松开了她些,与她对视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都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在巴氏起事之前,鲁不攒让七莲把我骗到神庙里去过。鲁不攒跟我说,他是我一个哥哥派来的细作,却没有说清楚到底是我哪个哥哥。”
獒战用左手撑起了脑袋,侧躺在贝螺身边思量道:“你的哥哥?你一共有五个哥哥,金赞是你大哥,余下还有四个,两个分了封地,两个留在了都城,会是哪一个?不过,我想,能这么快调动夷陵国南疆兵马的人,除了守疆大将之外,也就是国主金赞了,这么说来金赞的嫌疑是最大的。”
“可外面的人都说我大哥金赞不懂政务,只懂玩乐,真会是他吗?”
“看人不能看表面,或许他内里藏得深呢?就像鲁不攒,潜藏在微凌夫人身边那么久都没被发现,不得不说真是个高手。”
“鲁不攒还跟我说,燕姬娘娘给我下了不孕的药,我是不能生养的。看来,他全是骗我的。”
“他跟你说过?”
“嗯!”贝螺点点头,翘嘴道,“想来他应该是想骗我回夷陵国,所以才这么说的。我哪里不能生养了,这不就怀上了吗?真是个看起来很忠厚老实的大骗子!”
獒战张了张嘴,本想把楚慈的话告诉她,不过想了想又没说了。反正现在已经怀上了,那些无聊的谎言都不攻而破,还提来干什么呢?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好好保护他们母子俩,不让他们再离开自己身边了。
两人夫妻夜话了一会儿后,贝螺就沉沉地睡了过去。獒战替她掖好披风,弯腰钻了出去。安竹他们还在喝酒,却没看见弥年。獒战走过去坐下问道:“弥年呢?”
安竹递给他一碗酒笑道:“刚刚跟我们喝了半碗酒,醉蒙了,叫木棉弄去睡了。”
“这么大几个人还欺负人家一个小的?”
“哪儿是我们欺负他,是他自己高兴想喝的。对了,公主现在不能走,你有什么打算?”
獒战喝了一口酒道:“留奇疯子和木棉在这儿看着她。如果七天之后情况好转,那么就护送回来;如果七天之后仍需静养,那就只能继续留在这儿了。回去之后,我会再派一队人马前来看护,这儿离獒青谷已经不远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哎哟,我又摊上大事儿了!”睡在旁边枯树杈上喝酒的奇魂出声道,“獒獒,你能别拿我当根好使的葱行不?我还想继续去当我的媒公呢!”
獒战踹了一根木棍过去道:“我儿子和媳妇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这辈子都别想去我姐坟前哭了。”
“行,惹不起你,不过獒獒,”奇魂翻了个身,撑着脑袋道,“莫无那个事是瞒不久的。虽说这次你拒绝了公开他身份的要求,但他肯定还会来兴风作浪的。到时候他那身份天下一白,你爹跟花尘叔叔那边可就不好相处了啊!”
“那你有什么想法?”
“知子莫若母,我在想是不是应该跟你姑姑矽砂公主知会一声。莫无现在变成这样,不知道她清楚不清楚。若是清楚,最好还是让她劝住莫无,别闹得自家人打自家人。”
“行,我稍后就派人去蓝田族跟姑姑说一声。不过我看莫无那样子,似乎已经很久没跟我姑姑往来了。我想我姑姑也应该并不知道他现在的境况。”
天亮后,獒战留下了随行三分之二的人看护贝螺,自己带上安竹和余下的人往回赶了。尽管舍不得,小两口也只能暂时分开一下下了。
獒战走后,奇魂开始招呼族人搭个临时的木屋出来,让贝螺能睡得舒服些。外面乒乒乓乓的声音把弥年吵醒了,他从他那间草棚里钻了出来,打着哈欠问道:“这是要干什么啊?”
“小子,醒了?”奇魂扛着一把砍刀笑呵呵地走过去,拍了他两下道,“你那酒量该练练了,小半碗就把你弄晕乎过去了,往后怎么在江湖上混?”
“哪儿能跟你们比呢?对了,这是要干什么呢?”
“给我们未来的小小王子搭个舒适的窝。”
“獒战哥哥呢?”
“一早就走了。”
弥年四处张望了一眼,又道:“我家莼儿呢?”
“不知道,兴许在贝螺那草棚里。”
弥年找了一圈都没找打莼儿,就知道她肯定是去跟娘汇合了。于是,他找个借口奔林子里去了。等他赶到事先约定好的地方时,莼儿和他娘的话都快说完了。莼儿打趣了他一句道:“醉鬼总算起*了?”
弥年嘿嘿一笑道:“昨晚不是高兴吗?”
“人家的媳妇有了娃,又不是你媳妇有了娃,你跟着瞎高兴什么啊?”
“我有侄儿了呀!”弥年美滋滋地说道。
“你认人家做侄儿,人家未必会叫你一声叔叔呢!”
“你们两个,”站在旁边的女人微笑道,“不要吵了,弥年说得对,这的确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喜事儿。你们獒战哥哥有了孩子,那就等于是娘快要做奶奶了,是应该高兴的。”
“所以娘,我们暂时不能回去,对吧?”弥年问道。
那女人点点头道:“眼下照顾好你们嫂嫂是最要紧的。等她静养上几天,能赶路了我们再走。我已经嘱咐过莼儿了,让她好好照看着,你也得帮忙盯着这附近的动静,最近这附近都不太平的。”
弥年道:“娘您放心吧!我保证把我小侄儿您孙子看得好好的!”
“那行,你们俩赶紧回去,省得叫奇魂起了疑心。”
“嗯!”
兄妹俩跟那女人道别后,匆匆地返回营地去了。那女人目送他们背影远去了好一截,才收回目光往自己暂住的地方走去。约莫走了一段路,她忽觉身后有异样,回头一看时,竟见身后五步之外站着个口吐鲜血的黑衣人,那人口吐鲜血,目光一直,咚地一声栽倒在了旁边!
她惊了一跳,正要拔刀时,一个中年男人从旁边树后走了出来道:“玉儿,不用怕,是我。”
“衍水?”她松了一口大气,几步奔过去欣喜道,“你这么快就来了?”
“这也算赶得慢了,中途过隘口崖时费了点功夫,绕了几个弯子,不然的话早来和你们汇合了。”这男人一身浅青色的袍子,长相清秀,与莼儿十分挂像,这便是那两兄妹的父亲,这女人的丈夫,叶衍水,而这女人也正是獒战的母亲水玉夫人。
“隘口崖那边还好吧?”水玉担心地问道。
“还好,那个穆当应该守得住。只要他守得住,獒战就有机会先扑灭了獒青谷离的火,再来收拾外面那些人。对了,你刚才在想什么呢?身后跟了个人你都不知道?”
“我刚才在想战儿的事情呢!”水玉弯腰揭开了那黑衣人的面罩看了一眼道,“瞧着像是巴家的人。难道巴家的人已经跑这附近来了?”
“先不管他是什么人,丢到旁边陷阱里再说。”
衍水将那黑衣人丢下旁边打猎陷阱后,转身拉上水玉一块儿往前去了。半路上,水玉问他道:“巴天那边有什么消息吗?”他摇摇头道:“看不出什么端倪来。我去打听过了,他如今算得上是一村首富了,坐拥几十亩田地,还娶了妻生了子,过着与獒青谷内不一样的日子,看不出他有什么别的居心,所以我就回来了。”
“那他为什么要诈死?”水玉不解地问道。
“或许也是厌倦了獒青谷的日子,又或许是因为獒沐的死。”
“也对,”水玉点头道,“巴天以前也很喜欢沐儿的。那时候,寨子里不少年轻小子都喜欢沐儿,特别是奇魂和巴天。可能真是因为沐儿死了,巴天伤心了,所以才诈死逃离了獒青谷。这么想来,巴天的忽然出现跟巴氏一族起事是没有牵扯的。”
叶衍水道:“我想是没有牵扯的。当初忽然遇见他,我也并没觉得多惊讶,只是最近巴氏一族闹事,我就想起了他,担心他与谷内的巴氏一族有什么阴谋,如今看来我是多心了。巴天那边暂时可以不用去管了。”
“对了,告诉你个喜事儿,我快当奶奶了!”水玉略显兴奋道。
“獒战有孩子了?”
“是呢!才刚刚怀上,胎像不稳,正在琥珀湖边休养着。我让莼儿和弥年先在那儿照顾着他们嫂嫂,回头我再寻些安胎稳心的草药送过去。”
“这日子过得真快啊!”叶衍水感慨道,“一晃眼獒战都要当爹了,不得不说光阴似箭啊!”
“听说安竹都已经当上爹了,战儿那还算慢的了。不说了,先回去歇口气,下午再出来寻草药。”
这几天,弥年和莼儿不断地从水玉那里拿来了安胎的草药,再加上奇魂派人每天三五只鸡那么地打回来,贝螺那胎很快就安稳妥了,脸也圆了一圈。对着水面照时,贝螺有点嫌弃地捏了捏自己的小胖脸道:“这么快就珠圆玉润了?还得再怀好几个月呢,到时候岂不是会成大胖猪?”
木棉在旁听得发笑:“你担心过头了吧!你看人家丘陵变大胖猪没有?生完之后跟生孩子之前没什么分别呢!”
贝螺抬起腰,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抱怨道:“丘陵姐姐是怎么吃都不会胖的那种人,恢复起来当然快了。我呢,我是多吃一些就会变圆滚滚,照这么吃下去,肯定会变大圆滚滚的。晌午还是不要让阿越炖鸡了,我都不敢喝了。”
“那怎么行啊?你没看奇魂哥这几天多卖力地打锦鸡,这附近林子里的锦鸡都快被他打光了吧?他就怕把你养瘦了回去被獒战抱怨呢!再说了,你不吃,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养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