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贵妻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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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贵妻难为-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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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猛的从侍从腰间拔出一把剑,步履沉重的走向宁锦,抬剑对着宁锦,“不识抬举!本王要你死,易如反掌!”

    小世子赶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副情形——

    他的娘亲被他的父王举剑指着,那剑尖离他娘亲的脖颈只差半指长短!

    楚朝瑾从小马驹上迅速爬下来,小短腿跑到双亲身边,试图想打破这个局面。只是他实在人小,根本撼动不了高大的父王,就是连剑他都够不到,更不要提把长剑夺下来了。

    “父王!”

    楚朝瑾一咬牙,干脆就地跪下来了,力度很大,甚至都能让在场的人听到那膝盖着地的闷声。

    “是朝儿让娘亲离开的!”小世子握紧双拳,“父王要杀了娘亲,那就先杀了朝儿吧!”

    宁锦心疼的道:“朝儿,你起来。”

    楚怿大笑:“好!很好!本王的好儿子啊!”

    楚朝瑾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眼看着父子,夫妻兵戎相见,与楚朝瑾同来的大管家赶紧出来硬着头皮道:“王爷,秦羽在雪庶妃的院子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能在这个当口提“一些东西”,绝对是至关重要的东西。

    秦羽四下看了跟来的几十个侍卫,都是王府的心腹,这才神神秘秘的将一个黑色包袱打开。他只小心翼翼的打开一些,露出黄色的一角,楚怿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

    宁锦也借光看到了一部分——

    她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笑开了花。她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龙袍!还是她安排的。正好在这关口用上了!

    楚怿寒着脸道:“就地烧了。”

    私自制造龙袍是死罪,尤其楚怿还有一层皇子的身份在,若是被旁人发现传到了楚帝耳中,那就更是谋逆的大罪!这东西是在雪庶妃宁雪的院子里找到的,所以宁雪也被管家给捎上了,此刻她正死死的盯着那团被火侵袭的龙袍,低喃,“这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宁雪猛的看向宁锦,指着宁锦道:“宁锦,是宁锦,一定是你!是你陷害我!”

    宁锦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讽刺。仿佛在嘲笑宁雪的无知。她宁锦又非圣者,不可能以德报怨,宁雪既然得罪了她,她也得还施彼身。

    楚怿将目光投向宁锦,阴鸷得很,“是你做的?”他手中的剑没有方向,锋利的剑锋依旧指向宁锦,好像宁锦只要说一个“是”字,那锋利的剑就会刺穿宁锦的喉咙!

    “呵——是又如何?楚怿,这还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她抬手,眉头也不皱的握住剑尖,任长剑将她的手掌割伤,流出艳色的刺人眼眸的血液。楚怿终究是对宁锦心软了,收回了长剑。宁锦让小世子站起来,温声道:“别吓到孩子了。”

    楚怿咬牙切齿,“宁锦!”

    宁锦充耳不闻,她走向小世子,弯下腰来,低头轻柔的亲吻了一下楚朝瑾的额头,怜爱的说道:“朝儿,娘要走了。记住,娘不求你有多大出息,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心无悔恨就好。”

    楚朝瑾的小脸早已被泪水给沾满了,他喉头哽咽的说不出话,只能一遍一遍的喊着“娘”。

    宁锦不忍再看下去,索性咬唇狠心将小世子推开,自己一步一步朝青山上走去。

    楚怿很想追,或者让人将宁锦给拦下来。但管家秦羽死死苦谏道:“王爷,万事以大局为先!您要三思而后行啊!待您登上了大位,何苦找不到王妃娘娘!”就是比宁王妃再美的女人,不也会趋之若鹜!最后一句秦羽堵在了喉咙里没敢说出来。

    手中的长剑被握得咯咯作响,楚怿手背青筋暴起,眼底发红,整个人微微发抖,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将宁锦给扣下!

    他死死的看着宁锦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不见,任由小世子楚朝瑾扯着他哭泣嘶吼着也。不动摇,仿如磐石。

    秦羽说的对,只要他登上了大位,宁锦就是跑到了天涯海角他也能找到!

    他定要让宁锦后悔!

    宁锦心中也如同刀割一般,她想离开,也为之谋划了许久,可真正离开的时候,心中又是另外一番滋味,既有种释怀的快感,又有种难言的苦涩。她的小世子,她的四哥、宁家,她的友人,甚至半生光阴都蹉跎在此处。

    一旦离开,只怕此生再回不得。

    舍得又不舍。

    耳后传来小世子的凄惨哭声,宁锦死死的咬住唇,按捺住想要回头的**,决绝的走出了王府众人的视线。

    她的天地,她的自由,时隔八载,再次回到她手中!

    ……

    按照宁锦和宁珣商议好的计划,宁锦应该出了王府后,立即出城,届时即使楚怿反应过来了,她也早已没影了。而宁锦却始终没同意,她想要去青山上看看。

    去告诉长埋在青山上的父母,她自由了,她离开了王府,可以有新的人生。或为商贩走卒,或为济世女医,都可以。

    她还想去看看那所小竹屋……与等在竹屋前的人是不是还在?

    如若他在,宁锦抿了抿唇,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青山路短,不待宁锦犹豫片刻,就已经走到了竹屋前。

    竹屋前空荡荡的,唯余一片初初出芽的草地,一人也无。

    不知为何,宁锦忽然觉得有些失落,心里空落落的。她知道是自己先食言了,没有按时到小竹屋,是她先错了。如今离约定之时已过了三日,慕容长离没来实属正常。可既便如此,她还忍不住心里不舒坦。

    宁锦是个很怕孤单的人。

    她一直想要有个人陪,起先是母亲,母亲走了后,就是林迟,再然后是慕容长离,是小世子。她从来都知道自己很自私,承袭了宁家的自私,她想要慕容长离能陪着自己,就像之前一样,可又给不起慕容长离想要的东西。

    究竟是痴心妄想了。

    宁锦低头叹了口气,尔后转身离开。

    “既然来了,又为何要走?”

    背后突然传来一道清越的声音,熟悉的让她心颤。宁锦不可思议的回头,只见依旧是那片绿地,可那里却多了一个人,那人一身白衣,简单而清贵,眉宇间有极淡的神思,仅一人,却自成一道风景。

    宁锦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没走?”她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手,触碰到伤口也不自知,右手上有艳丽的血液从指缝间流出,滴落在地面。

    “我在等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她会不会来?如果她不来,岂不是会白等了?”

    “她会来。”

    不知为何,宁锦只觉得眼眶发热发红,她想问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来,想问如果我不来,你会等待多久,想问你为何对我这般好……可话涌上喉头时,她反而说不出来了。她努力的张了张口,却只能说出三个字——

    “我来了。”

    慕容长离静静的看着她,黑色的眼眸亮如星子,他缓缓的笑了,笑容是宁锦从未见过的释怀和开心,他说道:“阿锦,我知道你会来。”

    宁锦跑过去,扑到在慕容长离怀中,双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腰,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让你等了这么久。

    是我不能给你你想要的,却还想一直霸占着你。

    “八年了,阿锦,你可想明白了?”慕容长离低头吻上她耳鬓,轻柔的说道:“和我在一起可好?我没有另外一个八年再等你了。”

    宁锦知道,没有一个人能不求任何回报的去等待多年。这八年,是慕容长离的底线。她也很感激慕容长离能等她这么多年,让她知道,她并不是一个人。

    她抬头,黑眸深深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心底颤动。

    她知道自己只要开口,只要自己违心的说个“好”字,她就能留住慕容长离,不会一个人,可这个男人对她这般好,甘愿为她受伤,护她周全,甘愿等她八载,却不曾后悔。

    “我……长离,我,”宁锦紧咬着牙,她想留下慕容长离,可却也不想骗他,“我,我不敢说自己心慕你,但心中确实有你!”

    “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慕容长离突然冰冷的神色,宁锦愈发急了,紧紧的攥住他的胳膊,急迫的说道:“长离,你听我说!我心中有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把那个人忘掉!”

    宁锦从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容易哭泣,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要哭,可眼泪就这么悄然无声的落下来了。

    慕容长离看得心疼,抬手擦干宁锦脸上的泪珠,他抚上宁锦通红的眼眶,认真的盯着她漂亮的眼眸,叹了口气问道:“阿锦,八年你都不曾忘却林迟,以后又会吗?”

    “我能容忍你嫁给楚怿是因为我要支持你,知道你心里没有他,你终于一天会离开他。但宁锦,我虽然想和你在一起都快想疯了,但却不能容忍和一个心中还有别人的阿锦在一起。”

    他太了解宁锦,或许比宁锦自己更了解。宁锦是随心的性子,她听从本心,从不拘约束。她可以为了自己的本心抛弃正妃之位甚至后位离开,也可以在日后突然为了心目中的那个人离开他。

    “我不会……”

    宁锦木讷的说道。

    可这话,她自己听起来都觉得太虚假。她喜欢林迟,从豆蔻到芳华,喜欢了整整十几年。她甚至早已习惯的仰慕他,习惯的心忧他,心慕他。尽管她痛恨他的失诺,失落他让她等待了这么多年,尽管早已知道与他再无可能,可只要想起那段年少的时光,她还是会心动,会心痛。

    犹如跗骨之蛆。

    “阿锦,你看,你自己都犹豫了。”慕容长离的表情极为落寞,他并没有哭,也没有难过的神色,可在宁锦眼里这种表情比哭还难受。用心用情了整整八载,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任谁都会心伤。

    宁锦想要安慰他,想要反驳,可却被慕容长离堵住了嘴唇,他的吻极为狂肆,与外表极为不符,像是掠夺,让宁锦忍不住的回应。

    这一吻,缠绵至极。

    就在宁锦觉得自己要窒息在这个吻中时,慕容长离终于放开了她。紧接着,那熟悉的声音钻进她暂时空白的脑袋,“宁锦,我此生唯爱你一人。”

    “你不必觉得愧疚,我心慕你愿意为你付出是我一人的事,与你无关。”慕容长离轻轻的吻上她的额头,“也许我以后依旧心慕着你,但我不会再等了。”

    “阿锦,这八年,我从不曾后悔过。”

    “青山脚下有我安排的人和马车,你若是想要离开楚京诚,去找他们就行了。要保重好自己。”

    “我走了。”

    你要走了……走去哪?别走!

    最后一句话在宁锦的脑中不断重复,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眸,下意识的去攥住慕容长离的衣袖,可到手的却只是一缕清风。

    宁锦想要去追,可双脚却像灌了铅一般,动也动不了。她只能呆呆的看着那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渐渐的淡出她的视线,直到消失不见。

    仿若,那人从未来过,从未在此等候多天过。

    宁锦不知道站了多久,就是双足疼痛,双腿也忍不住打颤,也不自知。她就呆呆的看着慕容长离离开的地方,脑袋里像是被炸开了一样,嗡嗡乱响,一片混乱。

    只知道,慕容长离,走了,不要她了。

    不知是双眼酸涩还是怎么的,泪珠突然从眼眶落下来了。她觉得莫名,抬手要擦干眼泪时,才发现手掌有些僵硬,手上的被长剑剑锋割破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被包扎起来了。宁锦看着这个笨拙的纱结,不用想,也能猜出这是慕容长离的手笔。

    她突然觉得委屈,觉得难过,可又不知道委屈在哪里?这难道不是她心心念念想要的?她已经追随本心的离开了王府,到了广袤的天地间。她已经能去过心目中的生活了,她可以去做自己欢喜的事情……

    宁锦索性放声大哭起来。

    她哭得大声,悲伤,山野里无人,也没人听得到。

    她突然开始后悔为何不在之前将慕容长离留下,就算是死皮赖脸只要能留下他也好!

    她的脑海里渐渐的浮出往昔的景象——

    与慕容长离的初识,宫宴上遥遥相望,互相举杯。

    与慕容长离的深交,他带她去赌场,他为她解围,他的舍身相救……

    慕容长离的无奈,笑容,怜惜。犹如一帧一帧的画映入脑海。

    “我不知道有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但这两年多来,他却是慢慢的渗透我和朝儿的生活。”

    “如果慕容长离一下子离开,我可能真的会不适应。”

    “那怎么办?你肯定是喜欢上世子了……”

    你肯定是喜欢上世子了……

    宁锦忽然想起多年前与友人的谈话,她忽然瞪大了眼眸,固执的脑袋像是被撬开了一角。她渐渐的意识到,或许在那时甚至更早的时候,自己就喜欢上慕容长离了!

    宁锦,你在害怕什么,为何不敢承认?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现在你又后悔了吗?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的站起身,朝后山上跑去。有风在耳边刮过,有树叶从脸上拂过,有夕阳披洒在身上,这是宁锦从未感觉到的轻松。

    宁锦一口气跑进了久违的竹屋,她四下看了看,却发现这里已经不是原先的竹屋了,倒不是竹屋发生了变化,而是她的心变了。

    原来,这所竹屋已经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留恋。

    她走进竹屋的柴房,将柴房里的干草细柴都搬出来,全部铺在竹屋外围。等做好了一切,她丝毫没有犹豫的拔出火折子,扔进了干燥的草堆里。

    火势渐渐蔓延开来,火舌窜动,一瞬间席卷了整个竹屋。

    宁锦黑色的眼眸里倒映着熊熊火焰,眼底的火舌在不断的跳动。被火焰逐渐包吞的竹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清寂的山间显得格外的刺耳。

    宁锦抬手按在心脏的位置,是很正常的跳动,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她在心底想——你看,宁锦,它在你心中的位置也不过如此,你始终眷恋的事物和人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深。

    竹屋如此,林迟,也该如此!

    她最后一次看了一眼这个眷恋多年的竹屋,然后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她要去找慕容长离,现在就去,她要告诉慕容长离她已经想明白了,她是……喜欢他的!

    宁锦从娘亲去世后,就鲜少有这种失控的感觉。她的头脑在发热,在叫嚣,叫嚣着自己要找到慕容长离!

    像是浑身都充满了力气,她趁着幕色尚未完全黑去时,匆匆跑下了山。

    好在青山脚下有慕容长离安排的人马,不然等宁锦头脑冷却下来,当真不知道该用何办法找到慕容长离了。她等不及这突如其来的五个人见礼,抓住一个就急迫的问道:“慕容长离呢?如今在哪?”

    五人面面相觑,最后齐齐摇头,“属下不知主子的行踪。”

    宁锦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她咬牙说道:“西面!带我去西容国!我想他在那儿!”

    纵使天地之大,人海茫茫,她就不信赔上半生也找不到他!

    ……

    “一间上房。”

    一道清越的声音如同泉水般注入沉闷的客栈中。

    整整一月的风尘交加,日月颠倒,本该有些萎靡的宁锦听到了这句话却瞪大了眼睛,她猛地转过身朝那道声音的来源跑去,瞬间消失在客栈二楼的拐角处。

    可怜引路的小二还在诧异着,“姑娘,天字二号房到了……咦,姑娘人呢?”

    拐角处,宁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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