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贵妻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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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贵妻难为-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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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锦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应该说自从宁相走后,她就没怎么入睡过,除非困极,她才能闭上眼睛小睡一会。但不到半个时辰,她就会被梦境中的铺天的血给惊醒。

    反反复复,扰得她不能入睡。

    宁锦揉了揉眉心,下意识了看了看自己的身旁,还好让楚朝瑾这孩子跟青画一起睡了,不然,肯定是要被她给吵醒了。只是,慕容长离——

    宁锦有些失神。

    这几年来,她已经习惯了身边有慕容长离的存在。慕容长离这个人,就像是春雨一样,润物无声,无声无息的就能潜入人心。让人一旦安静下来,就不由自主的想他,想要看到他。

    尤其是在这个时期。

    女人在难过的时候,总希望有个人能陪她,安安静静的坐在身旁就好,如果对方不会安慰,那就不需要对方太过言辞。宁锦也不例外,她想有个人陪自己——四哥宁珣?他自己忙得都恨不得把自己当两个人用。而且,宁珣心中的难过不必她少。

    青画,青玥他们?身份差异的太过,宁锦即便是找他们,也只会让他们战战兢兢。

    楚怿?得了吧,她瞒都来不及,而且,她也不屑在楚怿面前表现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林迟?相隔的这么远,就是飞鸽传书一来一回都得好几个月。

    真到了这种时候,宁锦在脑海中留下的人竟然是慕容长离。只可惜她自作孽不可活的,让人这几日不要来了,她回想了想,自己当时的态度还挺凶的,要是一般人早就受不了了。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宁锦起身默默的引了蜡烛,坐在灯下,翻看着一本古老的有些泛黄的医书。一个小东西顺着微敞开的窗缝钻进来,亲昵的跳上宁锦的腿上,用柔软的小脑袋蹭了蹭宁锦的手心。

    宁锦微微一惊,低头一看竟是林迟送来的小白猫。她爱怜的挠了挠小白猫的肥肥的肚皮,惹得小白猫享受得不得了,“没想到竟是你陪着我。”

    小白猫舔了舔主人的手,“喵”了一声。

    自楚朝瑾出生,小白猫就失了宠,因为小世子对猫毛有些过敏。于是,它坎坷的猫生就开始了,有小世子在的地方它都不能在,偏偏小世子还总是和宁锦在一起,可想而知,小白猫跟主人相处的时间是有多少了!

    宁锦抱着小白猫,静静的翻看着医书,书中的每个字她都认识,每个字都能记在脑海,然而却始终不能连起来,看不懂意思。

    是心乱了。

    宁相的死,给她带来的伤害不比那个突如其来的梦境弱。

    梦境带给她预知,而宁相的死,打破了那个梦境。

    让她分清楚现实和梦境。

    即便是再真实的梦境,那也只是梦,不是现实。

    她被梦境给禁锢住了,陡然间让她走出来,让她感觉不现实。

    而且,让她走出梦境的代价实在太大了,是用宁相的命。如若可以选择,她宁愿一直被梦境欺瞒,被梦境控制。

    宁相的离开,让她感到罪恶。

    她是个罪人。

    梦里梦外,都保不住自己的亲人,反而让亲人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她还来不及尽孝,人就已经走了,还是被他人害死的。

    宁锦闭了闭眼,突然有一种疯狂的念头——

    为什么死的不是她呢?

    如果死的是她,那么结局是不是就不同了?

    忽然一股大力将宁锦从冥想拉回现实,宁锦睁开微红的眼睛,声音沙哑的问:“祈年?”

    “在想什么?”

    慕容长离的声音很低沉,夹杂着丝丝的担忧和恐惧,让人不难听出。

    这种表情,慕容长离太熟悉了,是“她”经常露出的——对自己生命的漠视。

    宁锦在慕容长离的面前一向很诚实,她敛下眸子,轻轻的抚摸着小白猫说:“在想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慕容长离把她圈在腰间,紧紧的,“阿锦,别这样。”

    宁锦红着眼圈,说:“我都要被那个梦境逼疯了!我是罪人!”

    慕容长离道箍住她,亲着她的额头说:“你不是罪人,阿锦,你不是罪人。宁相的结局是注定了的,不是你能改变的。”

    宁锦小声啜泣,“祈年,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别怕,还有我。”

    他的声音很有穿透力,给人安抚,让宁锦的心情渐渐的被安抚下来。

    宁锦抬起沾满泪痕的小脸,忽然说道:“祈年,你喜欢我?”

    慕容长离一愣,显然没想到宁锦忽然会问这个问题。

    他用深邃的眸子认真的看着宁锦,像是一个虔诚的信教徒,一字一句的道:“阿锦,我爱你,爱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

    他的声音沉如水,滴下来似乎能将岩石穿透。

    宁锦有些愕然。

    慕容长离死死的箍住宁锦,眼眸黑的吓人,低低的说道:“阿锦,我已经受够了!我受够了一定要追逐着你的目光,受够了你的若即若离!我不想让你的眼睛里有别人的存在,我不想让你与别人在一起,不想让你的心里藏着别人!”

    慕容长离的眼睛有些发红,像上古凶兽,“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最后一句话,回荡在宁锦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不知疲惫。

    ——我有多爱你?

    慕容长离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宁锦也从不曾见过慕容长离这么偏执得近乎病态的样子。她以为慕容长离是温和的,始终都如君子一般,其实不然。

    慕容长离弯下腰,环住宁锦的腰身,“我喜欢了六年的那个人,是你啊,宁锦。若是再加上这四年,整整十年了。”

    “不然,我为何要对你这么好?”

    是啊,近乎掏心掏肺不遗余力的好。刚做完梦境的那会,她睡不着,他就每夜来,陪着她不睡,这人明明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处理,却偏偏要陪她;她难过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旁边宽慰她;多少次,都是慕容长离帮她化解危机。

    能为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做到这种地步,若不是因为喜欢,那么还会因为什么呢?

    宁锦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任何词语都说不出。

    她在心里想,若不是自己疯魔了,那么就是慕容长离疯魔了。

    十年前,她才多大?十岁?

    慕容长离呢?最多十五、六。从任何角度来猜想,慕容长离都不可能喜欢上她。且事实上,慕容长离口中所说的六年,为何她不知道。依照慕容长离的性格,不可能只在暗处看着。

    慕容长离把头埋在她的肩上,闭上眼睛慢慢的说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你花信之年,二十三四的模样,虽然外表还是十**岁,但那双眼睛,给人的感觉太沉静了,如同一潭死水,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惊起其中的半分波澜。”

    宁锦突然就想起了在慕容长离府上看到的那几张画,画上的女人和她一模一样,除了那双眸子……宁锦瞪大了眼睛道:“你疯了!”

    她过了十一月才二十岁,怎么会是花信之年?

    她想说“我不是你心里的那个人”,可怎么都说不出口。

    慕容长离温柔的说:“我的确是疯了,从了解到你的那日。”他提及那几幅画,“你应该见过世子府里的那几张画吧。”

    宁锦点了点头。

    慕容长离说:“那个人就是你。”

    宁锦有些惊愕,呆呆的说道:“这不可能!这怎么回事?”

    慕容长离接着道:“在赌坊的时候,你为什么会玩骰子?阿锦,那是你让我教你的。你的医术为何进步神速?那是因为你早已不止十七岁,至少心里已经不是十七岁。你知道很多事情,是因为你做了一个再真实不过的梦。你拼命的想改变现在的一切,是因为你畏惧这个梦境中的一个画面!”

    宁锦捂着耳朵,神情有些崩溃的说:“我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我不知道……”

    “阿锦,你听我说,这都是真的。”

    “我们早就认识了。”

    “为何……你记不得我?为什么你的梦境中从来都没有我?连我的名字都不曾记住。”

    黑暗中,慕容长离的肩膀有些颤抖,像是有些害怕,“阿锦,别再重蹈覆辙了。”

    “我经受不住。”

    他亲吻着宁锦柔软的脸颊,像是在亲吻着一块绝世珍宝,轻柔的害怕它碎裂。

    宁锦静静的承受着,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一滴一滴。

    猛然间,她推开慕容长离,起身向后退着,盘在她腿上的小白猫明显感觉到气氛不一般,轻盈的溜了出去。

    直到退到床榻上,宁锦才停止,她蜷起身子,将脸埋在双膝间,呈现出一种防备的姿态,啜泣着:“不要再骗我了,梦境里没有这些,没有你……”

    慕容长离步步紧逼,问道:“阿锦,你记得梦境的开头和结局吗?”

    梦境的开头——从她拒婚不成,嫁给楚怿开始。

    梦境的结局——宁家众人被处以极刑,只有寥寥几人逃脱。不,不对,这不是结局。宁锦忽然间瞪大了眼眸,这个结局是宁家的结局,却不是她的结局!

    她被楚怿囚禁在暗室以后,还发生过什么?

    是被软禁一生?还是逃出来?

    梦境都是以梦的主人为主,为何这场梦境里,没有她的结局?

    宁锦捂着脑袋说:“我不知道,不知道!不要再问了!我记不清楚了……”

    慕容长离走过去,把宁锦圈在怀里,捧起她的脸说:“阿锦,你看着我,真的就想不起来一丁点吗?”

    “宁家散了以后,你又在何处?”

    宁锦满脸泪痕,身体止不住的发抖,“我不知道,不知道!宁家没了,我也没了!”

    “你没有。”

    温和的话语,像是最后一根针,扎破了宁锦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

    她祈求的哭泣:“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不想知道!”

    “爹爹已经死了,这场梦境还有什么价值?梦境都是假的,假的,呵呵……”她哭着哭着就笑了,“我真蠢,竟然被一个虚无的梦境操控的团团转!”

    她伸手抚上面前这张清隽的脸,轮廓分明,眉目谦和,足以让女人迷惑。

    宁锦的眼神迷离,轻轻的说道:“这个人也是假的,对吗?”

    慕容长离环抱住宁锦,用力之大,几乎要把人溺死在怀里。感觉到温热的怀抱,和窒息感,宁锦从喉咙中发出声音,“真的……”

    和梦境中那些虚无的人影不一样。

    宁锦像是一个被水即将溺死的人,死死的抓住能救命的东西,攥住慕容长离的胳膊,

    “不要骗我……”

    “我从不曾骗过你。”

    “也不要再问了,我什么都不清楚……梦境,没有结局。”

    “好。”

    “祈年……你究竟是什么人?”

    “等宁相的事情过了,如果你再问一遍,我就告诉你。”

    慕容长离在她唇角印下一吻,说道:“睡吧,快天亮了。”

    在慕容长离的怀里蹭了蹭,宁锦无意识的攥着他的衣袖,紧紧地,“别走。”

    “我不走。”

    自宁相走后,宁锦难得睡了这么长时间。直到巳时末,还不见转醒的迹象。

    慕容长离想要起身,却不想被宁锦攥住了衣袖,用力到这只手的手指指尖都泛白。慕容长离以为宁锦醒了,回头一看,却不想宁锦还在睡梦中,她皱着眉头,像是不满意什么。

    叹了一口气,慕容长离又坐回到床畔,低头看着宁锦沉睡的容颜,柳眉细长眼,睁开眼后不难想象有多勾人心。平白让他有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

    指尖停留在这张小巧红润的唇上,慕容长离在心里想,就快了。

    他们都已经摊开了,最重要的一步就过了。

    门外响起来了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很轻,外面的人提醒道:“主子,楚三皇子已经到圆门了。”

    ------题外话------

    qaq,很重要的一章!大揭秘了一半有木有……

 【129】 谁的狐狸尾巴

    ……

    自宁锦回府后,她身边近身伺候着的都是青画,而原先的青玥则被暂时支到小世子那边,去照顾小世子了。毕竟,青玥青画这两人,哪个最忠心,宁锦还是分得清的。

    在楚怿要进蘅澜苑的时候,青画就尽职的上前行个礼,解释说:“王爷,小姐现在还在睡着,不如您一会再来?”

    楚怿问:“王妃昨夜是何日入睡的?”

    青画道:“天将亮时熄的烛火。”

    楚怿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他将目光投向姿态恭敬的青画,问道:“回相府的这几日,你家主子到底是怎么了?”

    他顿了顿,又问:“还是相府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然,宁锦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情绪。自从相府回来后,楚怿就明显的感觉到宁锦的不寻常,虽然表面上与平常无甚两样,但却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哀伤的神情。

    楚怿有几分了解宁锦这个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为人冷心的很,入不得她眼的人即便是死在她面前,她都不会眨一下眼。而如今宁锦这副模样,若是说相府没有发生大事,楚怿都不相信。

    青画低眉不卑不亢的道:“这个奴婢也不太清楚。许是因为宁相大人病了后,小姐日夜伺候,把身体给累着了。”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让人挑不出半根刺儿。

    楚怿是多聪明圆滑的一个人,若是听不出来青画的意思都白活在皇家这么多年。不过,他也不屑和一个小丫鬟较劲,只道:“本王进去看看王妃。”

    昨晚上是青画在守夜,宁锦屋里的动静她是听得一清二楚,今早上没见慕容长离出来,现在肯定还在房里。

    万一楚怿进去,与慕容长离撞面了……

    自家小姐可怎么办?

    青画委婉的重复道:“小姐这段日子浅眠,好不容易才入睡,不如王爷您……”

    话还没说完,跟在楚怿身后的管家秦羽训斥了一声道:“青画,不得以上犯下!”

    青画因为宁锦的要求一直跟在秦羽学习管理账房,与秦羽也熟悉,听到秦羽训斥她的话,不由得在后面瞪了秦羽一眼。但她也知道,秦羽仅仅训斥几句,是看在两人交情和自家主子的份上,已是再轻不过了。

    楚怿淡道:“本王只是去看看王妃,不会吵醒她的。”

    青画的心却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稍稍平静。

    慕容长离做事儿是滴水不漏的,他不会让楚怿在宁锦的房间里发现自己,至少现在是的。

    楚怿怕会吵到宁锦,是自己一个人推门进去的,果不其然的,看到了宁锦还在睡着,她睡觉有些不安稳,呈蜷缩状,以一种在母亲子宫里沉睡的姿势。

    步履轻轻的走上前,楚怿坐在床畔低头仔细看着宁锦,却发现宁锦白净的脸上犹挂着淡淡的泪痕,心想这人定是在昨晚哭过了。

    楚怿不傻,若是之前还在怀疑,那么现在见到宁锦这一幕,已经能肯定相府是出事了。

    而且,还是一件大事。

    可又能有什么事呢?也不见相府里传来过什么风声?

    约莫过了一刻后,楚怿才从宁锦的房中离开,他嘱咐青画道:“好好照顾你主子,尤其是在这几日,什么都不能完全由着她。”

    “罢了,这几日本王会常来蘅澜苑看着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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