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珵声音含糊不清的解释:“我、我摔了一跤,不小心磕到了。”
大夫人走近仔细打量了他下伤口,蹙眉冷声问:“你是看我好唬弄么?说,这究竟是怎么了!”
宁珵低下头,心里纠结无比,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夫人是个聪明人,正当这时她蹙眉开口:“是不是被宁锦那个贱庶反算计了?我今日晌午见你和琪儿在花园合计什么,就已觉得不妙!没想到你们动作这么快!”
宁珵想到冲灵山山腰上的事情,就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母亲,我定饶不了宁锦!”
不过,如果他说这话时,手不颤抖,心里不发凉不发毛,就更有说服力了。
大夫人如何看不出,恨铁不成钢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知事的儿子!宁锦是睿王爷的宠妃,是老爷的心头肉,你怎么就不知道顾忌点呢!即便是要对付她,你怎么就不能想个万全之策,好好的扳她一局!”
宁珵神色讪讪。
大夫人扶额,她追问道:“还有其他人见过你这副狼狈样子么?你对付宁锦的事,有没有外人知道?”
宁珵垂下头,好半响才说:“是有好几个人知道。”他刻意虚报了人数。
大夫人是宁珵的母亲,又怎不知儿子的性子,她真是快被儿子气坏了,直脑仁发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败事有余!你说你做事前怎么就不知道多用用脑子!你究竟是不是我俞舒怡的儿子!”
被嫡母这么责怪,已近而立的宁珵的面子也十分挂不住。
“在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时,就在这苑子里养着,那儿也不许去!早朝也休了,上折子称染了寒症;若有人来访,一切都推掉!其他的事,我先给你兜着。”
宁珵面露喜色:“多谢母亲。”
大夫人气到最后也忘了问宁珵的伤势,就急匆匆的离开了,赶紧为宁珵这不省心的儿子找找路子。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在大夫人还没安排好一切事务时,又传来一件足够让她吐血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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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迟:我终于忍不住要吐槽了!最佳酱油奖可以颁给我了,都四十六章了我竟然还没正大光明的出、现、过!
【咳咳,林迟下章(?)就要以真名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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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淮阳世子
宁珵被几个小官员给参了一本,证据确凿。楚帝虽然看在宁相的面子上没有降他的官职,但却没收了他的权利,让宁珵在家反思,无诏不得上朝。
在宁氏族里快要大选的节骨眼上,一桩接着一桩的事发生,全部都指向自己的嫡子。大夫人是既气儿子的不成气候,也气宁锦他们安排的一招好手,简直都要七窍生烟了。
相较于大夫人这边的阴雨绵绵,宁锦这边就是晴天连连。
宁锦此刻还正舒服的躺在自己小苑的摇椅里,闭目想着下一步计划。
伤筋动骨一百天,宁珵那个废物至少要在床上度过三个月,再加上他在楚帝面前被人揭发了,捅了不小的篓子,不知得在家反思多长时间。
这么一出,本来就纨绔的宁珵在宁族人的眼中就更加不堪了。如果能让他错过年前的家主大选,就更妙了。
宁锦微笑了下,她觉得自己最近的运气真是好到爆了,如果今日楚怿不来接她回王府那就更妙了。
苏老夫人和一干旁支小住了小半月后,就回了临昌郡。
宁锦自然而然的也得回王府。
楚怿早前就说过来相府接她,再加上户部的事情在这几日里终于处理完了,就空出了时间。这日下午,到了相府和宁相说了些事情,就去了宁锦出阁前的小苑里。
宁锦听到有动静声,收回了思绪,懒洋洋的睁开了眼睛。
她扬眉,刚好对上楚怿的看向她的视线。
两人相视片刻,宁锦缓缓的露出一个笑容,“是王爷来了。”
她并没起身,声音里还带着些许慵懒,眉间尾梢都带着格外的风情,让楚怿看得微微失神。好在他自制力不错,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轻咳了一声道:“锦儿,本王接你回去。”
拜别了宁相和四哥宁珣,宁锦才随着楚怿离开。
“你不高兴?”楚怿见宁锦从上了马车到现在都一言不发的,不由得问道。
宁锦掀起帘子看了一眼还在相府门前站着的宁相,心有所失的道:“以前年幼总恨不得离开相府自立门户,现在想来,倒觉得还是家最好。”
楚怿握了握她的手,把宁锦揽在怀中,劝慰着:“以后若是真想家人了,本王许你回去小住几日。不过你要记得,王府才是你真正该经营的家。”
宁锦靠在他怀中,没有说话。
她这辈子有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还不一定,但也清楚的知道,睿王府绝对不会是她的家,而是地狱,让人进去就窒息得忍不住要吐的地狱。
“三朝回门过去了,你可有意接手王府的账本?”楚怿轻轻的磨擦着宁锦纤细的手指,又道:“王府的帐一向交由管家,这下也该由女主人接手了。”
要知道王府的帐一向是交由王妃,在没有王妃的情况下,都是管家做账。就是在梦中,她也是在提为正妃后,才强硬的从管家手中拿下了王府的大权。而现在……楚怿的话,究竟是放心她,还是在试探她?
宁锦一边听着,一边状似漫不经心的注意着楚怿的神态。
似乎,不像是在试探。
宁锦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也不想失去这个机会,只是含含糊糊的回答:“如果王爷信得过妾,妾一定把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楚怿“嗯”了一声,“本王相信你。”他搂着宁锦,把头搁在她的肩上,以一种非常放松的姿态,闻着沁人心鼻的女子馨香,声音有些沙哑的道:“好几日不见,我有些想你了。”
他从来不曾在一个女人面前,露出过如此疲惫的一面,即便是他的母后和皇祖母。然而,宁锦却像是有魔力般,让他轻易卸下心房。
第一次心动、第一次心疼、第一次如此关注一个女子……都是因为她。
楚怿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欠了宁锦的,即便是她有时候会忤逆自己,他也不会真正责怪。
宁锦柳眉微皱,十分不满和楚怿这么亲密的动作,微微挣扎了下,很显然的没有效果。
她只好转移注意力道:“是刚接手的户部给王爷添麻烦了?”
“没有。”
楚怿闭了闭眼道:“是承玉姑姑逝了,我突然觉得有些累了。”
楚怿口中的承玉姑姑是楚帝的妹妹——承玉长公主,她前些年下嫁给京城外的南姚总督,近几日逝了。可惜因为在京城外,丧礼不隆重,并没引起多大的注意,连楚帝见了折子也只是眼皮子抬了下,但楚怿却是为之难过不已。
幼时楚怿的母后只知争宠,就忽略了他,楚怿算是自小被承玉长公主养大的,且承玉还为了楚怿一度延迟了婚期,可以说承玉在他心中的分量不比皇后少。
承玉逝了,他如何不会难受?
宁锦看着楚怿难得脆弱的一面,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楚怿最想要的除了皇位,还想要一个在他难过时支撑着他的女人。
这个女人,在他强大的时候,要端庄要温婉,这是基本;在他脆弱的时候,一定要为他撑起一片不小的空间,包容他安慰他,这是必须。
永远的只懂索取不懂付出。
梦里梦外,楚怿的自私,真是无以复加了。
宁锦真想知道,楚怿会不会有反省的那么一天?不过她又觉得不大可能,这种人,大概永远都活在利益中,自私自利。
一路上无言的回到王府。
楚怿在下马车前就恢复了往常的神情,他牵着宁锦的手步入王府。两人走在长廊上,突然见王府管家秦羽急急忙忙的赶来。
秦羽先向两人行了一礼,着急的简要道:“王爷,全公公传了口谕,让您去宫里一趟。其他皇子怕是早就去了,您再晚回来一刻,属下就要去相府找您了。”
“这都快近了酉时,父皇的意思是要在宫中设宴么?”
楚怿的步伐依旧与宁锦一致,没有刻意的加快,看起来倒是一点都不急。
秦羽低声道:“北齐国的淮阳世子今日秘密到了楚国,该是有事相商,皇上想让诸位皇子探探他的底。”他解释:“淮阳世子,就是早年薨了的北齐战神肃亲王之子。”
“那淮阳世子倒是命大,早年丧父,还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应该是个不简单的。”
楚怿握了握宁锦的手,转头看着她问:“锦儿要一起去宫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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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世子诛心
宁锦犹豫了下。
相较于皇宫和王府,她宁愿呆在王府。而且如果她没记错梦境的话,淮阳世子来的这晚皇宫有些不平静,据那时的楚怿说是凶险万分,好在有淮阳世子相助才相安无事。而事后,楚帝就突然同意了淮阳世子所提出的条件。
楚怿见宁锦沉默不语,以为她是同意了,拨了拨她的发丝道:“去换上正妃礼制的宫装,一刻后本王在蘅澜苑前等着你。”
楚怿都提出来了,宁锦也不得不去了。不过也罢,她还可以看看后来叱咤北齐的淮阳世子究竟是何模样。
……
楚怿果真是皇子中最后一个到场的,不过好在宴会尚未开始,很多人都在三三两两的说着话。他携着宁锦姗姗来迟,很快就被有心人注意到了。
大皇子缓步走来,夹枪带棒的来一番,二皇子再表面不羁,暗中讽刺的又来一番。宁锦面上带着三分浅笑,内里应付都快要头疼了,侧首只见楚怿还是那副不惊不怒的模样。
“三皇兄,三皇嫂。”
听到这声音,宁锦只觉得头开始隐隐发疼了。她抬起头,只见来人一袭宝蓝色直裾锦袍,衣扣的边缘处绣着繁复的云纹,五官清丽,略显阴柔之美,寻常女子见了必定自惭行愧。
随着楚怿的一声“四皇弟”,宁锦也福了福身,唤了声:“四皇子。”
四皇子楚奕举止有度的扶起了宁锦,笑道:“三皇嫂多礼了。”他紧接着又把视线放在楚怿身上,恭维的说了一句:“户部闹腾不止,三皇兄近来想必是万分辛苦的。”
楚怿也兄长作风的拍了拍他的肩,道:“再过些日子就是祭祖大典了,四皇弟应该比本王更辛苦。”
两人表面上兄友弟恭,实则都不甘示弱。
楚怿、楚奕。
他们两人连名字读音都是一致,虽然不知楚帝为何会给这两兄弟起同音的名字,但自他们懂事后,两人是彻底的水火不容。
宁锦看着楚国皇室子弟内斗不已,乐在其中。不过,楚怿毕竟还是她的夫君,他们还处于一荣俱荣的状况,宁锦自然不能现在就拖楚怿的后腿。
她笑了笑说道:“四皇子再辛苦也不过再十几天的光景,等祭祖大典一过,就可以好好歇息一段时间了。”
她这话意在指四皇子楚奕得到的只是虚权,表面上虽然风光无限,但内里却不曾换,等祭祖大典一过,他四皇子就可以歇息了,而楚怿则还在掌管户部。
四皇子楚奕依旧是那副笑面,他面上没有丝毫的不满之意,“三皇嫂说得在理。”
“哎呀!”
宁锦感觉自己的双腿突然被人抱住了,不由得惊讶的叫了一声。她一回头,才发现是寄养在长姐贤妃名下的十皇子楚旭,他们先前是见过面的,是以宁锦转过身捏捏楚旭的小手,道:“是十皇子呀,又长高了不少。”
语毕,她回过头面带歉意的看了一眼楚怿和四皇子楚奕,示意离开一下。
“三皇嫂真是坏人,竟然骗旭儿。明明上次说好了下次进宫会给旭儿带好玩儿的礼物……”一远离了宴会中心,楚小旭就开始数落宁锦的罪行。
“忘什么,也不敢忘了你这小人精的要求。”
宁锦见楚小旭委屈的撅起了小嘴,会心一笑,忙招来身后的青画,让她把早些日子收集的一些民间的小玩意儿拿上来,一一摆在楚旭面前。
楚旭从来没见过这些粗糙但漂亮的小玩意儿,兴奋的不得了,一会儿揽下这个,一会儿揽下另一个,可惜手太小,着实拿不完。
最后还是楚旭身边的老嬷嬷收起了这些小玩意儿,楚旭高兴的用自己肉肉软软的短臂环住半蹲着的宁锦的脖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三皇嫂最好了!三皇嫂最好了!”
宁锦抬眸浅笑,目光里满是暖暖的笑意:“小孩子还真是……”
她的话突然就停顿了,连美好的笑容也僵滞在脸上。
对面的人!
那人一袭赭色衣袍,在树下映出略显柔和的侧面,微微扬起的剑眉透着男儿的英挺,一双比星辰还要深邃的黑眸,正沉沉的注视着不远处景物。占尽了那双眼睛的天生优势,只要露出稍显专注的神情,就像是在凝视着他最珍贵的东西。
“三皇嫂,你怎么了?”楚旭软糯的声音带着些许担忧。
宁锦却充耳不闻,她紧紧的咬了咬牙,眼睛连眨也不眨的看着对面,不愿错过一分一毫。
“锦儿,在看什么?宴会就要开始了。”
楚怿也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把楚旭交给了老嬷嬷,弯下身轻轻的拍了拍宁锦的肩。
宁锦一愣神,回头看了一眼拍她的人是楚怿,便又转过头,赶紧看向方才那个地方。
只一瞬,就什么都没有了!
楚怿皱起眉头又问道:“究竟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宁锦不甘心的再看了一眼,果真没再见了,她垂下眸子只道:“没有什么。”
楚怿顺着她的目光也看了眼,发现确实没有什么,猜想着她方才可能是走神了。他耐性足,再次重复了一遍:“宴会就快开始了,一起落座罢。”
宁锦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她缓缓站起身,没想到半蹲着太久,腿部血液不通畅,一下子就有些腿发软,好在楚怿及时扶住了她,才避免了摔倒。
两人相携着落座。
整个开场,宁锦都在一种游离状态,她麻木的随着楚怿向上位的皇帝皇后行了礼,再僵直着身体坐下。
直到等诸位皇子都一一行完了礼,席间出现了一位着赭色长袍的俊美男子。
他长身玉立,除却脸色是常年的冰冷,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宗室良好的修养。
而一旁宁锦的心却掉进了最冷最坚的冰窟里。
林迟是淮阳世子,是六年后掌控北齐、掌控北齐帝王的最高人!
梦境中,究竟是他们两人间的哪个环节出错了,又是谁做错了?
明明他们早已互表了心意!
林迟、林迟……
为什么要永远消失在她面前,再不出现?
为什么他会吝啬她在最苦难时的一个请求?
明明事情对这种身份的他再简单不过!他不是还说过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会替她解决么?
宁锦觉得自己脑中混乱的叫嚣声快把自己逼疯了!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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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跟着我念:这是一篇小、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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