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到。”
闻言,迟母眉毛皱得深,问道:“樱樱啊,我去帮你买?”
迟樱的声音也闷在装备里,和失了真似的:“没事,我穿成这样,被拍了也不会有人认出是谁。”
迟澄满脸崇拜地点点头:“妈妈快去吧,我等你。”
“好。”
临走前,迟樱转头看见迟澄又把他整个身子都甩在了迟母身上,提醒他说:“澄澄,外婆腰不好,你这样她会难受,我们下来好不好?”
迟澄“啊”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抽身而出,然后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迟樱满意地笑了笑,可惜没人看得到。
随后,大门关上。
迟母搂过迟澄,慢慢地问:“小宝贝今天去哪玩了?”
“去了爸爸的家,也没玩什么,就是在爸爸的家里逛圈圈。”
迟母心想陆靖言都带着她的大小宝贝回家了,心中欣喜。倒也不是因为陆氏有权有势,她们要高攀些什么,只是因为,迟樱迟澄都要有家了。
这样想着,她也感到淡淡失落。毕竟女儿如果真的成家了,可能就不需要她这个妈了。
迟母陪迟澄聊着:“爸爸家很大吧。”
“比我们家要大很多,城堡似的,像……幼儿园一样,好像比幼儿园还要大。”迟澄托着脑袋瓜认真回想。
迟母笑吟吟道:“你看你这肚子,又胀成皮球了。”
“是啊是啊,爸爸家好吃的超多。”
“爸爸家那么好,你舍得离开吗?”
“不舍得也没办法,毕……”话说一半,高情商的迟澄立刻改口:“当然舍得啦,爸爸家虽然好,但爸爸家没有外婆啊。”
迟母乐呵呵地把他搂得更紧:“就你嘴甜。”
迟澄却从外婆的臂弯里钻出来,道:“外婆你不要抱我了,你腰会疼的。”
迟母开心地揉他的脸蛋:“澄澄啊,你怎么能这么懂事。”
迟澄道:“外婆就不懂事了,腰疼也不告诉我。”
迟母乐得笑起来,心里叹道,和迟澄嬉闹一阵,人都要年轻几岁。
说了一天堆以后,迟澄的脑回路又转回了原点。
他眨巴着眼睛道:“外婆~~我还有件事想问你。”
迟母:“客气,澄澄直接问就好了。”
迟澄锲而不舍:“外婆~~爸爸说,爸爸妈妈关系好,宝宝会更幸福,请问这句话对吗?”
迟母点了点头,道:“当然对呀。爸爸妈妈关系好,家庭会很温暖,宝宝就会很幸福。”
听到迟母肯定的回答后,迟澄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他长舒了一口气,释怀地说:“既然爸爸妈妈外婆都这么说,那肯定就是对的了。”
迟母好像意识到什么,问他:“爸爸为什么突然对你这么说?”
为什么要强调爸爸妈妈的关系?
迟澄大方地告诉她:“也没什么,就是今天爸爸抱了妈妈,我去问爸爸是不是把我的妈妈抢走了。”
迟母挑了挑眉,随即给迟樱发了一条短信:樱樱啊,不是说不要当着孩子的面秀恩爱吗?
虽然知道迟澄的诞生是个意外,也知道当时多半是没有爱情的,迟母还是很自然地扯了个谎:“你是爸爸妈妈爱情的结晶,他们肯定会很珍惜你。小朋友不仅需要妈妈的爱,也需要爸爸的爱。爸爸的爱很重要,它会让你成为更好的你。”
迟澄歪了歪脑袋,眼珠漆黑而清澈:“更好的我?”
迟母目光别有深意:“是的,而且作为一个好宝宝,维护爸爸妈妈的感情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迟澄抓了抓脑袋:“这样吗?我会努力的,外婆。”
……
迟樱低头看了看自己裹得没形的身子,慢吞吞地拉开车门,怕把里面的人给吓着了。
谁知道一声“久等了”刚到嘴边,还没说出口,她就被牢牢地锁入怀中。
陆靖言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铺天盖地地灌入鼻腔,迟樱惊呼了一声,脱口而出的喊声却柔柔软软的。
她侧坐在陆靖言的大腿上,他的手扣着她的腰,姿势非常暧昧。
抬眼可见衬衫领口下精美的锁骨,微微滑动的喉结,离得极近。如果她没有戴着口罩,约等于已经吻上去了。
迟樱小心翼翼地拉开一小段距离,仰起头,旋即撞进了那道浓烈的目光。
她求生欲很强地问道:“陆靖言你你你怎么了?”友情提示人设要崩了啊啊啊陆总。
陆靖言嗓音有点哑:“没怎么。”
说着,他顺手帮她摘掉了墨镜、口罩,一张绝美的面庞逐渐显露了出来。
他指尖冰凉,时不时触碰到她的脸颊。
肌肤相近,迟樱感觉自己的脸迅速烧红起来,还好车厢内光线昏暗。
她仍然不太习惯和异性保持一个这么紧密的姿势,提议道:“你要和我说什么事情吗?要不……我先下来?我们好好谈?”
陆靖言伸手将她额前滑落的发丝别至耳后,道:“就这样说。”
迟樱认怂:“好吧,陆总您说。”
空气沉默了一秒,两秒。
陆靖言扯闲:“你平时看剧?”
迟樱不经常看,但也不是完全不看,为了显得自己志趣高雅,她随手拈了一个工作相关的借口:“看的,看看别人怎么演,博采众长。”
陆靖言不悦道:“你担心我一个出于礼仪的拥抱带坏迟澄,不担心剧里的演员在他面前卿卿我我?”
迟樱想起迟澄脱口而出的那段话来,过了大半天了现在来问罪?
她实话实说:“我从来不在他面前看的。说起来,迟澄意见大是因为平日里依赖我,你没事和他较什么劲啊。”
陆靖言眸光一冷:“较什么劲?现在他不在,我可以吻你了么?”
迟樱眼睛睁大了些,大脑一片空白。
陆靖言没耐心等到回答,就单手扣住她的脖颈,然后往她柔软的唇瓣上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薄唇冰凉,但呼吸滚烫。
迟樱只觉得整个人天旋地转,迷迷糊糊的。
到最后,身子骨都发软了。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陆靖言终于放开她。
迟樱靠在他的肩上,微微喘着气,唇瓣被吻得有些发麻。
太狠了。
放空了几秒,总算回了点意识。
想了想,迟樱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
就算抱着认爹的不纯目的和陆靖言在一起,她也是准备认真和他谈的。
但比起正常的恋爱,他和她之间好像拉了进度条。
说白了,还没历经热恋期,就步入了孩子都已经出来了的老夫老妻模式。
总感觉缺少了些什么。
比如说,近来的每次约会都带上了迟澄,咳。
他会不高兴吗?
迟樱小心翼翼地抬眸,道:“虽然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但其实是可以的。”
她的唇圆润饱满,泛着自然的红,是娇艳欲滴的美。桃花眼眼尾轻扬,眸光潋滟着万种风情。喘息的时候,气息肆无忌惮地落在他的脖颈。
陆靖言喉结滚了滚,嗓子有些发干。他只听见她说可以,眸光便深不见底。
下一秒,陆靖言翻身把她压在座位上,扣住纤细的手腕,欺身靠近。
领口敞开,领带落在她的身上。
迟樱满目震惊之中,陆靖言再次堵住了她的唇。
……
所以,后排的座位为什么要设计得这么长……
酥麻感遍布全身,她觉得她要溺死在这个吻里了。
前所未有的观感,意外地还不错。
辗转之中,迟樱头晕目眩地想要回应他。
顷刻间,从心脏深处撕扯出的悸痛忽然排山倒海而来,一阵比一阵强烈,让她无法忽视。
她睫毛轻轻颤动。
迟樱下意识地推开他,嗓音都软了:“休、休息一下……”
她侧躺在后座上,单手捂胸口,微微喘息着。脸颊上的红晕消散,面色比以往都苍白,额角沁着汗。
看起来虚弱极了。
陆靖言长眉拧紧,声线非常紧张,哑得过了分:“你怎么了?”
迟樱心惊,抚了抚胸口,道:“没事没事。”
她有些纳闷。
陆靖言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她也感受到了难耐如斯的心悸。
这是什么原因所致?接吻综合征?
应该不至于吧……
这要被陆靖言知道自己被他吻晕了,该有多丢人。
迟樱这样想着,噌地一下坐了起来,也逐渐缓过劲来。
陆靖言扶稳她,厉着声线道:“慢点。”
迟樱胡乱应着:“嗯嗯啊,我没事的。”
“没事就好。”陆靖言声音低柔,搂住她的腰,又吻了吻她的睫毛:“你有话对我说?”
迟樱挑了挑眉:“你这就说完了?”
陆靖言沉声道:“我没有事情要说,只是想吻你。”
迟樱目光一转,小声吐槽:“……这不是我认识的陆靖言。”
陆靖言皱了皱眉:“什么?”
迟樱轻咳一声,道:“我是想说,关于我的家人——”
陆靖言神色微动,看向她,目光认真而严肃。
迟樱启唇道:“我是迟家的女孩,钟表业的那个迟氏。但我的家人没有对外提起过我,至于原因,我目前还不知道。”
陆靖言瞳仁微缩,眸色一凛:“他们欺负你?”
迟樱笑了笑:“没有,我的家人都对我很好。”
陆靖言微松一口气,问:“迟屿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哥哥。”迟樱道,眼眸里泛着温暖的光,“你们认识?”
“他很优秀。”
“难得听你夸人。”
陆靖言揉了揉她的头发,也夸迟樱:“你很好。”
“……”
为什么觉得被发了好人卡……
“关于我的家人,还有一件事。”说着,迟樱侧身捏住他的领带,语气凶凶地,“以后你不许欺负澄澄,不许吃他的醋,他在我们家最大。”
陆靖言低沉地笑了几声:“好,我也想起了一件事。你们什么时候搬过来?”
迟樱愣了一下:“搬哪去?”
陆靖言面不改色:“陆宅。”
迟樱气他:“不搬,迟澄还在上幼儿园,就在这个小区——陆宅太远了。”
“转学。”
“……再说……”
陆靖言低头亲了她一下:“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噢。”
迟樱告别陆靖言后,全副武装地回到家,摁下门铃。
铃声响起的第一秒,迟澄就从外婆那边窜出来,嗖的一下跑到了大门口,先于管家开了门。
管家一愣一愣的,心想这小少爷和炮弹似的,被逗乐了,沧桑的脸庞上难得地浮现了笑容。
迟澄也回头,很努力地给他挤了一个并不那么开心的笑。
迟樱一开门就看见迟澄双手背在身后,眉毛深深地弯着,一副很伤神的模样,语气软软的:“妈妈,你去了好久。”
迟樱不忍骗他,又不忍不骗他,最后还是说道:“嗯,楼下那家店卖完了,所以妈妈多去几家店,浪费了一些时间。”
迟澄脑袋转了转,目光在迟樱空空如也的手上探了探,疑惑道:“妈妈,你买的东西呢?”
迟樱心虚:“没买到,附近的商店里都卖完了。”
迟母听着母子俩的交谈,诧异地问:“怎么可能买不到呢?买不到可怎么办?上邻居那去借一下?”
迟澄抓了抓头发:“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迟樱啊呀一声,道:“我突然想起来,刚刚我可能把生产日期看成了过期时间了,我再去看看?”
迟母:“嗯,那再去看看。”
迟樱煞有介事地来到三楼,翻了翻箱子,喊了一句:“妈,真的有。”
迟母叹了口气:“有就好,你怎么迷迷糊糊的。”
然后,迟樱去洗漱间洗手,又去卧室里换衣服。
迟澄一路尾随她,沉默地跟在后头,也不说话。
迟樱意识到她的小家伙的心里可能揣着什么心事,顿住步子,回头看他:“怎么了澄澄?”
迟澄摇了摇头,声音低低的:“没事的,我就跟着你。”
迟樱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迟澄的心情真的以肉眼可见的程度低落下来。
眉毛撇着,眼神阴郁,嘴角的弧度都没有了。
难道迟澄发现了什么关于她出行的秘密?
应该不是吧……
迟樱自然地弯下身子来安慰他,迟澄却摆摆手,“没事的,你忙,妈妈,不用管我。”
迟樱慢慢地说:“我现在不忙,就想陪你。”
迟澄头埋得更低了些:“那谢谢妈妈。”
迟樱突然想起了迟澄在陆宅里说过的话,问他:“对了,澄澄,你之前和爸爸说,你晚上有事情?”
迟澄温温吞吞道:“唔……妈妈,这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他迟疑地问:“你要不要听?”
迟樱捏了捏他的脸蛋:“听,以后有不好的消息别藏着,记得第一次时间和妈妈分享。妈妈就喜欢听不好的消息。”
迟澄“啊”了一声,顿了顿,有些不情愿地开口:“今天话剧团面试,老师说我演一棵树,还让家长帮忙做一个道具。对不起啊妈妈,我连累你了。”
迟樱算是明白,让她小宝贝消沉的事情是什么了。
迟澄在幼儿园里养尊处优的,老师同学们都喜欢他,围着他转。这次牺牲假期的时间去试镜,不仅没拿到主角,还是一个不起眼的配角,心里失落是肯定的。
也心疼他把烦心事憋着一整天,到现在才告诉她了。
迟樱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她考试没考好,老师要求签字,她也不敢把试卷给外婆看。她知道外婆不会打她也不会骂她,但她唯独害怕让外婆伤心。于是从收到试卷开始,她就把它藏在书包的最底层。如果是平时发试卷,就藏一整天,如果是周五发,就藏一整个周末。总之,一定是要拖到最迫不得已的时候,才给外婆看的。这一点上,迟澄还和她真像。
迟樱理解他的心情,于是非常用力地抱了抱他,以示安慰:“小傻瓜,这算什么坏消息呀,又怎么会是连累呢。”
迟澄惆怅地说道:“因为我演的是一棵不说话的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我的角色没有意义,还要麻烦妈妈浪费时间来帮我做道具。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面试的时候表演不好,当然是坏消息,更是连累了。”
说着说着,他的眼泪氤氲,快要滑出来了。
“谁说没有意义啦。”迟樱把他抱得更紧,“军人站军姿的时候也不说话,我们都说军人如松,难道他们站在那里没有意义吗?澄澄站成了一棵树,是多自豪的事情。而且,妈妈能帮上澄澄的忙,从来不会觉得麻烦,只会觉得开心。澄澄没有学过表演,演不好也是正常的事情,重在参与嘛。乖宝贝,不哭了啊。”
迟樱的话对于迟澄而言别有一番催泪效果,泪珠就在他的眼眶里打转转,但迟澄努力地蓄着,不让它掉下来。
他伸手环紧了迟樱的腰,声音哽哽咽咽的:“妈妈你真好。”
迟樱揉他小脑袋:“老师要求做的道具是什么?妈妈这就给你做。”
迟澄一边抱着她,一边仰起水乎乎的脸,说道:“树形头套。大概就是,告诉观众,我是一棵树。”
迟樱意会。
一个小时后,道具完工。
胶水还没干,迟澄就迫不及待地往头上戴。
迟樱笑起来:“你看,多可爱啊!”
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因为头顶一片绿……
迟樱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她没有说出来。
迟澄眼睛大而好看,很适合这种露两只眼睛在外的装扮。挺直的鼻梁也隐隐绰绰,乍一看,确实可爱得过了分。
迟澄见迟樱高兴,他也高兴起来,心情转晴。
他戴着新奇的树形头套,在家里的每一面镜子前都晃了一圈,然后心满意足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