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认真:“那个叫徐嘉懿的小丫头除了眼睛以外,其他的地方到是十分像皇后娘娘。虽然年纪小,但气派倒也足,刚才她进来时,我差点以为看到了年幼时的娘娘。”
这老宫女是当年圣文皇后嫁入东宫时常家老夫人给的陪嫁丫头。只是圣文皇后更愿使唤打小伺候自己的几个人,因此这老宫女一直不得重用。圣文皇后殡天后,贴身伺候她那几个陪嫁都是给娘娘守陵了,只有她一直留在宫里。常贵妃入宫后,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便将她要在了身边。
常贵妃神情难辨,半晌才心情复杂地说了一句:“可惜太小了些,若是让她进宫至少还得三年。”
老宫女忙说:“娘娘这么多年都等得,还怕这三年吗?等那徐家的丫头入了宫,不怕皇上不来。到那时娘娘定能儿女双全。”别的女人生孩子自己要过来养,实在是没法子中的法子,总比膝下空虚要强。常贵妃皱了皱眉头:“后院那两个才人来了半年,皇上也没想起她们,找个宫院让她们搬了吧。等下个月选秀,有那新鲜好颜色的,再选两个。”
想起徐家女孩,常贵妃又吩咐道:“徐家那孩子的事先别声张,左右时间还长,我们慢慢谋划,记住万不能让淑妃听到风声。”
老宫女恭敬地低下了头,应了一句:“谨遵娘娘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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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正在书房里看加急送来的折子,前几天鲁省突降大雨足足下了三日,经徐鸿达改造后的河道顺利通过了汛期,无一处堤坝决口。盛德皇帝看了龙颜大悦,又闻今日徐家家眷入宫给太后请安,正想问两句,正巧太后娘娘也差人来寻安明达,说问问皇帝的身体情况。
虽盛德皇帝每天早上都去给太后请安,但太后娘娘仍每隔十日或者半个月就叫安明达过去一趟,细细问问皇上的身体情况,以示关心。因此这回太后娘娘叫他,皇上也不以为意,摆了摆手就叫安明达去了。
安明达一进福寿宫就发觉气氛有些不对,所有的大宫女都在外面候着,屋里只有太后和锦瑟嬷嬷两个人。安明达丈二摸不到头脑,心里恼怒带他过来的人也不提前透漏两句,害自己完全没有准备。
安明达小心翼翼地请了安,太后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忽然喝道:“安明达,你好大的狗胆!”安明达吓的浑身一哆嗦,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心里将近日宫里内外发生的事迅速的过了一遍后更不知所错了,也没出什么事啊,太后娘娘哪来的这么大的火?
安明达不知从何说起,只不住地磕头,太后这才冷冷地问道:“十三年前,皇帝私巡路过吉州府时,可发生了什么事?”瞬间,安明达就明白了,滚圆的汗珠直接从脸上滚了下来。
看着安明达的神色,太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揉了揉眉心,太后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到底怎么回事?给哀家一五一十地说明白。”
安明达再不敢隐瞒什么,颤抖着回忆道:“当年皇上到吉州府私巡,住在了吉州知府刘道远家的一处园子里。因那次皇上说一切从简,出巡的队伍带的伺候的人手不足,每次停留都是当地官宦送来些丫鬟伺候。”吞了吞唾沫,安明达想起当年的事有些头晕目眩:“到吉州时,因当地十名百岁老人献上祥瑞之物,皇上高兴难免多喝了几杯,刚回到住处正巧瞧见了来送水的一丫鬟。皇上……”安明达偷偷瞅了眼太后的脸色,又连忙低下了头,小声快速说道:“皇上把她看成了圣文皇后。”
太后怒喝:“既然宠幸了她,为何没带回宫里?”安明达吓得都快昏厥过去了,强撑着答道:“皇上酒醒后已是第二天下午了,他看到那丫鬟心情十分不好,又担心太后娘娘知道这事会生气,因此不同意带那丫鬟回宫。奴才没敢劝,只能亲自看着那丫鬟喝了避子汤,按照皇上的意思赏了她一千两银子,嘱咐刘道远放她回家嫁人去了。”
“糊涂!”太后抢过锦瑟嬷嬷手里的美人锤就朝安明达脑袋上丢去,瞬间一流鲜血从安明达额头流了下来。安明达感觉脸上一股热流缓缓流下,瞬间吓得脸色煞白,可没太后娘娘发话,他又不敢乱动。
锦瑟嬷嬷瞪了安明达一眼,喝道:“还不赶紧捂住,仔细吓着太后娘娘。”安明达这才手忙脚乱地从袖子里抽出一个帕子,紧紧地按住了额头。
太后心烦意乱,盘腿坐在榻上紧紧地盯着安明达:“你确定那丫鬟喝了避子汤?”
“是!”安明达连忙答道:“奴才亲自看着小太监熬的,又盯着那丫头喝下去的。要不然奴才也不敢放那丫头离开啊。”
太后闻言略有些疑惑,锦瑟嬷嬷半猜测地说道:“刚才听安公公的意思等皇上醒来时,已过了一天一夜,是不是吃药时已经迟了。”
安明达刚才还不明白太后娘娘是从何处知道十多年前的旧事的,可这会儿听到锦瑟嬷嬷话里的意思,安明达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不小心惊呼出来:“难不成皇上遗留了龙种在民间?”
想了想今日太后娘娘召见的人,又想到徐鸿达的祖籍,顿时又出了一身冷汗:“难道当年那丫鬟嫁给了徐大人?”
太后也是这么估摸着,只是拿不准到底真相如何,只能连连追问道:“当初刘道远就没来信回一句这事怎么处置的?”安明达的衣裳都湿透了,声音里也带着哭腔:“皇上刚一回京,就升任刘道远去四川当巡抚,刘道远直接从吉州府去四川赴任,临走时送信说安排他夫人的陪房送那丫头回乡了。”
锦瑟嬷嬷说道:“刚才娘娘问那丫头的生辰倒是对的上,只是……”她看了眼太后,默默地跪下了:“有句话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见太后点头示意,锦瑟嬷嬷才说:“若那徐姑娘真的是皇上流落在民间的沧海遗珠,娘娘打算怎么安顿徐姑娘?”
太后愣住了,她之前只是一味的想知道徐嘉懿到底是不是皇家公主,但却忘了,徐姑娘如今顶的是徐家二姑娘的名头,其父是刚治理完水患的翰林院侍读学士徐鸿达。若是将青青带回宫中抚养,不仅有碍皇上声名,只怕那徐鸿达也无法在朝中立足了。而徐宜人的下场更不必说,只怕当了公主的徐嘉懿也要面对这世人暗地里的指指点点,成为百姓私下里的笑谈。
可这事终究要和皇帝说一声的,要不然安明达这额头上的伤就躲不过去,再一个眼看着徐家姑娘就快到了相看亲事的年龄,记得圣文皇后长相的人不知凡几,到时候议论起来让皇上起了心思,不如现在就直接捅开。
太后叹了口气,吩咐道:“请皇帝过来吧!”
因黄河未再发生水患,皇帝心情极好,听见太后派人来请,还十分有心情的让人准备了几样太后爱吃的点心一并带过去。可进了门,看见满头血迹的安明达,愁眉苦脸的锦瑟嬷嬷,皇上不由地慢了脚步。给太后请了安后,笑着问道:“这小子怎么惹怒母后了?母后别气,我叫人打折他的腿!”
“你呀!”太后咬牙切齿地在皇帝的脑门上狠狠地点了一下:“你这辈子算毁常望舒手里了。”听到已故圣文皇后的闺名,皇上的脸色沉了下来,忍不住问道:“母后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提起望舒?”
太后指着安明达没好气地说:“你问他!”
安明达爬了两步,跪倒在皇帝面前,语带哭腔地说:“皇上,当年您在吉州府宠幸的女子有可能是徐鸿达徐大人的夫人,徐家的二姑娘许是陛下的沧海遗珠。”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1:
玉帝:人间真乱,看看这狗血的剧情,看看这滥情的皇帝,啧啧
王母娘娘:这么说你比较专一了?
玉帝:我对娘娘一片真心!
王母娘娘:呵呵,你问太上老君要的美颜丹送给谁了?
玉帝:……叛徒!
小剧场2:
顶着一轮黑眼圈的玉帝偷偷摸摸地来到了兜率宫:叛徒!你居然告密!
太上老君一脸真诚:娘娘说只要我说实话,她就把招财进宝领走!
玉帝:……就这样???
太上老君:他俩再呆下去,我怕徐家就能集体飞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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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爆马甲
“什么?”盛德皇帝微微眯起眼睛,回忆了好一阵才想起当年那个事来:“你说刘家那个丫鬟?她怎么了?”
“皇上; 今日徐鸿达妻女进宫; 太后娘娘估摸着徐家二姑娘怕是您的沧海遗珠。”安明达眼巴巴地看着盛德皇帝; 不知道这种事要怎么处置。
“我记得当时她是处子,徐鸿达又没什么侍妾通房之类。若是当年的那丫鬟,怎么生的是二姑娘?”
“皇上; 徐家大姑娘是徐大人原配所生,前几日徐大人还上了折子替原配请封诰命来着。”作为皇帝的贴身太监,这种些末小事安明达记得牢牢的,就怕哪天皇上问起来,自己若是不记得可就抓瞎了。
盛德皇帝闻言头都大了,心虚地咳嗽两声,眼神漂移不定就是不敢去看太后娘娘:“母后为何断定徐家二姑娘是朕的公主?”
太后叹了口气,指着他说:“那眼睛长的和你是一模一样; 那脸旁长的又像常望舒。我一见她就琢磨着不对,问了她出生年月; 可不就和你去吉州的时间对上了。”
一个长的像望舒和自己的女孩子!皇上心中一动,眼神也热切了几分; 立刻催促着安明达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给朕查!”
安明达刚从地上爬起来要往出跑,太后就喝道:“慢着!”
一句冷喝; 让安明达瞬间又跪在了地上,也让盛德皇帝发热的脑袋也冷静了下来,他将手腕上的念珠摘了下来,一粒一粒摩挲了片刻; 半晌才又嘱咐道:“小心查访,不许走漏了风声,让刘道远把嘴巴给朕闭紧了。”安明达应了一声,又顿了顿,见太后没再言语,这才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无论那徐二姑娘是不是你的孩子,你都不能认她!”太后看着皇帝一字一句地道:“我虽不问朝政,但也听闻这徐鸿达替你解决了黄河水患的大事,这样难得的人才可不能草草对待。”
盛德皇帝点了点头,说道:“徐鸿达这人学识渊博,又是个实干之人,难得的是为人极为刚正,朕是打算将他当做肱骨之臣培养的。”
太后忙说:“皇帝这样想是对的,一切都要以朝事为重。至于那孩子,以后多看顾些也就罢了,其他的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盛德皇帝沉默地点了点头,半晌后才问了一句:“真的长的像朕和望舒吗?”
太后叹了口气,看着儿子的眼神十分心疼:“你若是放不下,改日我叫她进宫让你看一眼,但看过以后你得歇了念想,要不然对那孩子也不好。”见盛德皇帝脸上闪过一丝哀伤,太后又劝慰道:“她就是长的再像,也不是望舒的孩子。皇帝,太子可是你和望舒的亲生骨肉,有了太子,旁的还有什么好挂念的”
盛德皇帝点了点头,忽然觉得自己对太子不够好,自己常将望舒的殡天怪罪在太子身上,若是望舒知道该怎么心疼啊。从太后宫里出来,盛德皇帝亲自去了东宫,看着一脸慈爱的皇帝,迎驾的太子都懵了,磕了个头结结巴巴地叫道:“父……父皇!”盛德皇帝亲自把太子扶起来,拉着他的手进了正间,温情地问了太子的日常起居,又问:“平日里他们伺候的好不好?有没有欺负你的?哪里不如意和朕说,朕砍了他们!”
伺候太子的大太监都快给跪里,心里哭嚎着:“那是太子啊,除了您经常抽风的和太子发脾气,旁的谁敢啊?”
太子琢磨过劲来了,这是父皇又想起自己是母后的独子,又来送父爱来了。父子两个一个有意撒娇、一个着意补偿,场面温情满满。盛德皇帝在东宫呆了好一阵,赏赐了无数东西,又把太子带回处理政务的书房,俩人一起看折子,一起用晚饭,据说盛德皇帝还给太子夹菜来着。
淑妃娘娘得了消息,第二天一早就让心腹传三皇子祁昱进宫,母子两个嘀嘀咕咕许久,不知又在谋划什么。
十日后,四川的密折八百里加急送进了京城,徐家姑娘这些年生活的细节也递到了皇上的案上。盛德皇帝犹豫了片刻,到底没敢打开看,而是亲自拿着送到了福寿宫。太后看着那完好无损的铅封,眼神颇为复杂地看了眼皇帝,这才让锦瑟嬷嬷拿了小刀来,自己一点点拆开封印。
太后娘娘先看的是四川送来的密信,刘道远在信中十分详尽的写了当初那丫鬟的身世以及发嫁情况,越往后看越如之前所料,太后叹了口气,将信递给了盛德皇帝:“上头写着丫鬟宁兰芷嫁于吉州府玫城县平阴镇沣水村秀才徐鸿达为妻。”
盛德皇帝闻言心情十分复杂,既有些欣喜又有些失落,拿过信来匆匆扫了一眼便让安明达端个火盆进来,自己亲自将密信点燃后丢在盆里,火舌瞬间将那信纸吞噬。看着皇帝的举动,太后欣慰地点了点头,又拆开第二封信。
第二封信是暗卫送来的,里头记录了这些年徐家姑娘生活的点点滴滴,打从出生起到上山六年再到京城,太后越看越吃惊,等放下那摞厚厚的信,太后娘娘望着墙上的《八仙过海图》发愣。皇上不明所以,刚伸手拿过信来,却听见太后忽然说了一句:“原来书香居士居然是那么小的丫头。”
盛德皇帝:……???
太后娘娘打得了那《八仙过海图》后,十分喜欢书香居士画的神仙,世人投其所好,这两年断断续续又送进来《蟠桃盛会》、《鸿钧讲道》、《开天辟地》等关于神仙的画作,都被太后收藏了,时不时就拿出来赏玩一番。作为太后的亲儿子,盛德皇帝十分了解太后娘娘的喜好,还琢磨着让人查找下书香居士,给福寿宫的照壁上也作上一幅。
这会突然听到太后娘娘说书香居士,下意识就以为书香居士又作什么新画让太后知道了,忙问:“母后喜欢什么画,儿子让人买去。”
太后看着盛德皇帝恼怒非常:“你猪油蒙了心,既然幸了徐宜……徐嘉懿的娘,怎么就不把她带回宫来?那会子怕我生气了?那旁的让我生气的事你怎么不收敛一些?”
盛德皇帝一脸莫名地被太后娘娘骂了个狗血喷头,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不敢吱声,低头看摞厚厚的纸上,一刻钟后,盛德皇帝终于知道了太后娘娘恼怒地根源,忙宽慰太后道:“太后喜欢的话,常叫她进宫便是。”见太后依然神色愤愤地,盛德皇帝忍不住说道:“若是当年将人带回来,那徐姑娘就没有机会上山学画,想必也不会有今天的书香居士了。”
太后一愣,脸色缓和了几分,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盛德皇帝趁机说:“原本我就想着宣书香居士进宫为福寿宫的影壁墙新作上一幅画,若是徐姑娘就方便多了,不如明日母后就传她进宫来?”
太后看着盛德皇帝殷勤地眼神,忍不住说道:“早晚都会见到,何苦这么着急?”盛德皇帝叹了口气:“我一个皇上哪能随意见朝臣家的女孩,若是她在母后宫里作画,我便能借此多见她两次了。我与那孩子无缘,也没什么能给她的,想着借由此事多赏赐她一些,以后看顾她也有个由头。”
太后听了点头道:“也成,只是需得谨慎些,不要让人看出端倪。”盛德皇帝点了点头。
第二天,书生学习、文人墨客照例来书画坊赏画,也有的技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