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之前在一旁乖乖听训的员工,更是脸色惨白,他被辞退了,以后再找同样的工作,一定不会太顺利。
履历上有了污点,电视台的圈子就这么大,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了!
不行!他不能被辞退!
“我突然想起自己有将螺丝拧得很紧!我怀疑是有别人动了手脚!”安装防护板的员工站出来,为自己解释。
刚才他怕自己说了,最后发现没有人,他会很难堪。
但现在并不是怕难堪的时候,自己马上就要被辞退了,这个情况是让他继续工作的唯一一线机会。
如果是别人动了手脚,那么他的‘罪’便没那么重了。
导演目光一利,怒斥道:“这话你为什么不早说!”
员工嘬嗫两声,他能说自己以为这件事情,没有人员伤亡,便觉得没什么大事,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这样不要大费周章去调查。
他大不了扣点工资,但现在已经到了被辞退的地步,自然要说出来了。
虽然他叫不得准,但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拧螺丝了,现在的情况,也只能让他这么想了。
“沐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导演对着沐时安语气说的斩钉截铁。
导演是人精,自然知道这番保证对沐时安说了,就是对傅经理说了。
***
演播厅内有录像。
水舞台位于正舞台的左边,虽然这个舞台出了故障,但并不影响其余舞台的使用,因此不会耽误别的舞者排练。
召开会议的都是和水舞台的相关人员,道具组服装组各个组别的人不少,只要一两个做代表,去参加导演的会议就成。
所以这边别的舞者彩排的灯光,背景等等,都不会被耽误,大家都在认真彩排,熟悉着舞台,没有耽误彩排进程。
导演一行人,来到监控室,调取水舞台从布景开始的监控,因为知道大概时间,所以很快找到了当时的录像。
从录像中看得出来,那名道具组的员工在安装的时候,的确是拿着螺丝刀子加固了防护。
虽然水箱有四个角,他只加固了两边各一角,二层舞台的挡板,也是只加固了两端一角。
看到这个录像时,导演斜睨了一眼安装的道具组员工,员工低下头摸了摸鼻子,这点的确是偷懒了。
水舞台结束后,道具要收回去,所以他只安了两个角,这样取下来的时候,更快一下,早些下班。
看了录像后,道具组的员工对当时的情况,猛然回想起来了,他是拧了螺丝的!
也是没想到,第一次故意偷懒,居然是这样被抓住了……
所有人认真的看着监控,大家心里明白,这次意外就是人为的!虽然只安装了两枚螺丝,就是这样二层防护板,和水箱盖子也不该掉落。
当初测试的时候,那几个防护板,即使只拧了一个螺丝钉,也能承受住一个人的重量。
因为舞台表演者多,定这么多螺丝固定,就是为了防止多人同时摔倒,所以用了四枚加固。
看到道具组员工拧螺丝的动作,大家心里确定有人使坏,这一个想法了。
果然,过了不会儿,视频中水舞台那里,出现了一名穿着黑色宽松外套,带着鸭舌帽,外套帽子又戴在鸭舌帽上,把脸挡着严严实实的人。
因为今日彩排的不仅仅只有古典舞组,还有现代街舞,因此这种打扮,在工作人员看来见怪不怪。
第七十五章
水舞台只是先置景; 现代街舞组先到的演播厅; 率先进行的彩排; 播放的时候也是现代街舞组为先。
因为古典舞为时下热门,所以节目组打算作为压轴。
街舞选手们相较于古典舞选手,对布景要求没那么高了; 有个地方可以跳舞就好; 因此这边的水舞台空了下来。
在别的选手彩排表演的时候,其余的舞者坐在四周; 来看别人跳舞,不少人故意炫技,表现出高难度的舞蹈动作; 引得一片叫好。
有的人爱凑热闹看跳舞,有的人就不喜欢; 小部分性格孤僻一点的人,坐在舞台远远的低头摆弄手中的手机; 还有的人则是安静的坐在一边状似假寐。
而穿着黑衣的人; 去了水舞台那边坐下,百无聊赖一般的玩手机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伸了伸懒腰; 走了几步到另一侧; 随意的揉了揉脖子; 动动脚腕然后又坐下了。
好巧不巧坐着的两个位置; 都在保护板螺丝扣哪里; 二层的舞台连接三层; 黑衣人坐在的位置,可以将挡板的螺丝拧掉,又可以顺手将紧挨着的水箱挡板拧掉。
且对方还状似无意的走到了另一边,事情中清晰的显示出,那人走时,特意回头两次,虽然摄像中看不清表情,但是低头的方向应该是舞台的地面,也就是挡板螺丝的位置。
那人走后,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水舞台启动,果然如预想那般,经过水的流淌,挡板滑落,保护措施全部失效。
如果这些只是大家的怀疑,那么在看到别的选手,靠近舞台,玩闹着想要蹦那个格子的时候,黑衣人出手相拦,便知道这人定然是知道格子的秘密。
毫无疑问,可以确定,此次的意外,是和这名身着黑色外衣,看起来体态瘦弱的人有关了。
导演立马让人,把和这名黑色衣服男子有过接触的人都叫来。
监控中男子一直苟着腰埋头走路,加上带着两层帽子,摄像头一点没拍到人的正脸,甚至连一个侧颜都没有。
很快,那几名和黑衣人打过照面的参赛选手,便被找来了,导演指着视频上静态图片,问他们是否有见过男子的模样。
几名舞者虽然对这个问题有些疑问,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他们并不知道。
其中一名便是被黑衣人拦住的舞者道:“他拦住我的时候,向下低着头,帽檐挡住了脸,里面的衣服是高领的,挡住了下巴,所以长什么样子我也没有看到。”
这下子就得扩大范围的寻找了,若是从大巴车到地下车库上来的时候,便是这样一幅打扮,估计哪里的摄像机都照不到人的正脸!
约定来台里彩排,参赛的舞者们,是在某个地点一同上车过来台里,因为很多都是国外来的,自己找的住宿,因此住在哪里的人都有。
等到淘汰赛开始,节目步入正轨,曙光这边便会安排统一的酒店。
能够上大巴的人,是凭借上次比赛取胜的卡片,作为认证上车的,跟随的工作人员回忆了一番,确定没有这幅穿着的人上车。
刚刚她去找这几名舞者的时候,对着街舞比赛的选手们,点了个名,她很确定早上来的就是这些人,并没有那个瘦瘦弱弱的黑衣男子,若是这样奇怪的人,她早该注意到了才是。
所以那人应该不是,和舞者们一同坐大巴来的台内,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的记忆力,所以不会错。
这话一出,事情思考点就得向另一个出路了,这名黑衣人大概率是自己混进来的,想要混进电视台,说难也难,但说容易却也是真的容易。
傅谨言皱紧了眉头,这人想对安安不利,排查的时间越久,安安便置身于危险越久。
“那这位,是男人还是女人?”沐时安问出来心中所想。
大家一愣,对呀,看这瘦弱的模样,是女人也有可能!虽然一口一个黑衣人,但大家心中都下意识的,把这黑衣人归成男子。
那几名舞者仍旧云里雾里,不过没人让他们走,他们就站在原地,虽然并不知道大家为什么对这个人如此关注。
听着几人的谈话,听着听着有些明白了,这个黑衣人可能是和之前的舞台事故有关。
“啊,想起来了,我在靠近那个格子的时候,他对我呵斥了声,听着声音有些粗哑,但却像是故意压低的,就算这样,还是能听出来,原来的声音有些细。”其中一名舞者说道。
沐时宁顿了顿,对傅谨言开玩笑道:“没准我这次倒霉事因为你来着。”她还是很怀疑宋清格,总觉得自己这次倒霉,是因为傅谨言的桃花债,直觉很强烈。
傅谨言听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我打个电话。”说罢,起身出了监控室,大约过来五分钟左右,傅谨言坐在沐时安身边,气息冷凝,目光中没有一丝温度道:“柯颜和宋清格有过来,若真是那样,我不会放过她们。”
傅谨言刚才出去,就是打电话查了bc卫视前台来访记录,其中就有宋清格和柯颜,俩人并不是一起过来的。
柯颜的老师在bc电视台有挂职,她是来看人,而宋清格则是和她的姑姑一起来,不光舞者需要彩排,评委也需要。
不过评委在后面彩排,不会和舞者碰到面。
那边导演先去忙着手头的工作,留着其余的工作人员调看录像,寻找那个黑衣人出现的场景。这番做法是为了做给傅谨言看,不然大可以后面直接报警,交给警察去做。
过了不一会儿,傅谨言的手机便收到了短信,傅谨言上下扫了两眼,然后将手机递给了沐时安。
【宋清格来到bc卫视后,一直和她姑姑待在一起,期间有三十分钟去了别处,去向未知,柯颜先去了姚歌办公室,然后离开了,三分钟前刚刚回到了姚歌办公室,期间一个小时去向未知。】
沐时安:!!!
她不是惊讶于这两个人都有嫌疑,而是惊讶傅谨言的信息网,这种消息他是怎么快速查到的?谁给他查的?总不能他在电视台还有‘线人’?
“安安,不用担心,若真是她们两个,或者是其中之一的谁,都不跑不了,伤害你的人我不会放过她。”
傅谨言这番话是在沐时安耳边说的,但声音却丝毫没有压低,监控室本身就因为气氛的问题,很安静,除了几个工作人员再调看录像,便没有别人了。
傅谨言的话被大家听了个正着,注意力不在于傅谨言口中说的那两个人是谁,而是后半段那霸总的宣言。
别的人互相对视着,用眼神比了下傅谨言的方向,笑的一脸‘荡漾’,导演的小助理则是瘪了瘪嘴,觉得傅谨言太油腻了,一个花言巧语的男人。
不管别人怎么想,沐时安是觉得小纨绔说这番话时,表情帅的一比,但话里的内容却是左耳进右耳出了。
因为敢算计她的人,在傅谨言出手之前,她自己会把对方灭了!她这个人瑕疵必报,谁让她疼一分,她肯定会让那人疼两分。
虽然有些波折,但沐时安也算是彩排结束了,对于节目大家都很重视,下周的比赛,现在彩排一次,然后比赛的前一天会再彩排一次,防止播出事故,第一期是直播。
沐时安和导演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没了沐时安在现场,傅谨言这个傅经理也不待了,直接化身司机,负责吧沐时安送回家。
一路上,傅谨言频频瞟向沐时安,动作太明显,沐时安想忽视都不成。
“有话就说。”沐时安收回看窗外风景的视线,对着傅谨言道。
“安安,你……今日落水的时候,害怕吗?”傅谨言迟疑了下,才开口问了出来。
沐时安动作滞了滞,这是个什么问题……?
随即想到傅谨言对水有阴影,便明白了对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问题,开口回答道:“其实还好,当时落水后整个人都是懵的,等到反应过来想要往上游的时候,你出现了,把我救了出来,真的很谢谢你,谨言。”
沐时安诚心的道谢,当时那个情况,她就算知道自己的处境,能不能游上来都两说,没做热身,手脚很容易抽筋。
傅谨言咧嘴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模样有些害羞道:“安安,你都和我说多少个道谢的话了,和我不用客气的。”
你出现了,把我救了出来,就是这么一句话,在傅谨言耳中却比那千言万语都要动听,这是安安第一次对他说情话!
若是沐时安知道傅谨言现在的想法,一定会狠狠‘鄙视’对方,并且教他什么叫正确的情话!
“谨言,我知道你是惧水的,很感谢你能不顾心中的恐惧救我,我很感动。”沐时安很多时候都是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这种待遇只针对自己人,若是对待旁人,沐时安说话就不会那么随意了,所以,很明显,沐时安把小纨绔拉近了自己人的阵营中。
傅谨言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心中只是窘迫,一个大男人怕水,这说出去傅谨言从来不怕别人笑话。
但他怕安安看不起他。
听到安安说感动,再看对方不作假的表情,傅谨言放心了,安安没有嫌弃他。可能是之前听到了‘情话’太开心,傅谨言主动说起了关于自己的这段惧水往事。
这是他从未对别人说起的事情。
“安安,你能体会都,那种溺水了想要游上来,但河下有人拽着你,河上一露出头,便被砸石头的无助吗?”
傅谨言说这话,眼神有些阴翳,薄唇微抿,显然,这对他来说,现在提起来仍旧是不好的回忆。
能够造成傅谨言的阴影,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有多折磨,光听傅谨言大致说了一句,沐时安便觉得通体发冷。
那种浸在水里,仿佛置身在一个幽闭世界的感觉,太不好了。她今日经历过,所以更加的能够理解。
第七十六章
“其实傅氏有一旁支的; 以前和我玩很好的两兄弟; 就是旁支那边的孩子; 一个很会囚水,一个用弹弓特别的准,几十米外,可以精准打碎玻璃球的地步。
那年我们年龄不大; 十余岁; 瞒着大人一起去野河摸鱼,我和会囚水的那个人下了水,游到湖中央撒网的时候; 他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腿; 向下坠,我游泳潜水技术都一般。
而且突然的变故; 让我受到惊吓; 连着呛了好多水; 我一直往上挣扎,每次刚刚露出水面,便会有石子落下来。
吃痛让我手脚顿时没了力,继续往下坠; 几次反复; 底下会囚水的人; 浮上来看我冷笑一声; 深吸一口气后; 继续下潜抓着我的脚用力下游; 但人求生的欲望无限大,我再次挣脱开。
就这样,挣脱开,被抓住,挣脱开,被抓住,反反复复,到最后我实在没了力气,任由那人将我拽入河底。
当时感觉整个人被水压迫的喘不过气来,痛不是脚踝,不是头顶,而是心。
我不知道为什么玩得好的同伴,会狠心的要杀死我,他们这种行为并不是小孩子的恶作剧,是真的要杀人,那弹弓把我的额头打的出了血。
最后是发现我偷溜出来玩的大哥赶了过来,将我救了。
从那次以后,我便惧水,总觉得水下有一双手反复的抓着我向下沉,水上有人时刻盯着我,只要浮上来,便是狠狠的一石子。
虽然知道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但每次落水后,总是让我仿佛仍旧置身在那年的夏天,水中的世界充满冰冷。”
傅谨言讲述整个事情的时候,语气和表情都很淡漠平静,但沐时安却听出了一丝难过。
其实来自敌人再大的打击,大多人心里都能承受,因为那是敌人,心里早有准备,但若是身边亲近人的背叛,那才是无法泯灭的伤口。
就算被敌人炸的粉身碎骨,也不如身边人一刀桶的痛。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沐时安发出声音后,才知道自己的嗓子这干涩,问的时候心里有了答案,傅家旁支,估计是为了钱财。
“因为除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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