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云清浅惊奇的是,这个声音,怎么如此像碧儿的?
想到这里,她当即勒住马缰绳,再去听的时候除了那刀剑相交的打斗和一些听不清的话语又没什么声音了。
云清浅心里的好奇心彻底被唤起。
当即调转马头,若那人真是碧儿恐怕幽若她们是出了什么麻烦。
策马在林中奔跑,风声在耳边虎啸。
云清浅却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一边仔细辨听着声音的方向,一边小心的防备着四周。
多年以来,她已经养成了小心谨慎的习惯。
隐隐约约看到林中一片空地有火光闪烁。
云清浅当下下马把马拴在身边一棵树上,然后展开轻功轻身向前约去。
渐渐地接近了,只见大概有十几个人围着一个大圈子,圈内一个赤着上半身子的男人和一个白衣男子正在缠斗。
只见那白影身轻如燕,轻巧敏捷的把那个汉子耍的团团转。
云清浅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定睛一看。
这些人不就是在大漠飞鹰客栈遇到的那伙羌人么?
云清浅再往四周看去,只见一辆四匹马拉着的大车上放着一个铁笼子,里面关着几个瑟瑟发抖的少女。
云清浅心下一惊,那铁笼里面满面愤怒,正用力的撞击着铁门的少女不正是碧儿么?
云清浅当下再也镇定不起来了,再往那个圈子里看去。
只见原先那个大汉已被打倒,现在重新站出了两个来对付那个白衣男子。
云清浅看不清那个男子的脸,但是觉得很是熟悉。
那身影,那步法,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只见那个白影的动作越来越缓慢,已经远远不如先前灵巧了。
这人似乎是腿上受了伤,看得出来他的底盘总是露出破绽,好几次靠着自己的敏捷在化险为夷。
☆、第143章、终于相见
羌人的动作越来越快,那人似乎有些抵挡不住。
一时不防手臂处中了一刀,手臂上的衣袖瞬间被浸成鲜红色。
而那几个羌人纷纷甩着手中的火把叫好。
就在几个火把划过的时候,云清浅才看清楚,那个男人有着一张怎样好看的脸唐。
只见那个男人脸庞轮廓分明,柔和俊俏,只是此时显得有些苍白。
一双黑眸如夜晚的星星一样闪亮,但是此刻却充满了杀机。
云清浅激动地心脏快跳不止: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就是她此行要找的人,容澈。
眼见容澈在两人的夹击下渐落下风,背后那个人一剑朝容澈背心刺去。
容澈本来就就受过大伤,元气大伤。
此时在这些人的车轮战下更显得体力不支,眼看着一剑就要洞穿他的后心。
突然,一声尖利的声音划破长空直朝容澈而来。
就在身后那一剑剑尖接触到容澈的衣服的时候,却应声而端。
执剑者只觉得虎口大振,又麻又痛,连剑都拿不稳,利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所有人瞬间都回过头来往云清浅的方向看去,但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何方高人,既然来了,就请站出来说话,何必躲躲藏藏,暗箭伤人。”
羌人中一个中等身材的头领模样的男人说道。
“哼,以多欺少,车轮之战,这等卑鄙无耻的手段都做得出来,还敢说别人暗箭伤人?”
冷冷的声音,让这南蛮的冬夜显得更加神秘。
那些羌人听了这声音竟然是一个女人,当下有些发怵。
但是容澈听到这声音,却欢喜交加。
只见黑洞洞的树影背后,款步走出一个女人。
柔美的身影与她那犀利的眼神形成鲜明的反差。
顿时关在铁笼中的碧儿双眸涨红,兴奋的尖叫了起来。
那些羌人看见云清浅时也有些惊奇,这不就是那个在大漠飞鹰客栈里的女人么?
那个首领想,看她刚才露出的那一手,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
不过看来她似乎只有一个人,自己这边有十几个人,应该不会有问题。
“喂,我们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何必出手伤人?”
那个首领发话,他似乎忘了他买来的少女正是这个女人的丫鬟。
“无冤无仇?你说的倒轻巧,我丫鬟怎么会在你这。还有,敢打我的男人,你们活腻了吧。”
云清浅冷冷的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忍不住打个寒战。
但是容澈却一头黑线,她的男人?
嘿嘿,不错。
云清浅没有看见,容澈嘴边闪过一丝坏笑。
“你、你的男人?”
那首领不禁惊讶,本来还想着可以敷衍她丫鬟是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买来的。
但是这个男人,总不能说是他们另外找来的吧?
不过想到己方人多势众,他便硬着口气说:
“哼,随便看见一个野男人就是你的男人么?你要是存心找茬,便说我们都是你的男人好了。”
首领淫邪的说着,引来手下其他人的大笑。
听到对方说出这样的话,云清浅没有恼怒,但是心里却做好了决定要怎么处置他们。
倒是容澈听那首领的话后心中大怒,挥剑说道:
“你说话小心点,不要等我割下你的舌头喂了狗你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声音不大,但充满震慑力。
“我说,一个快要死的男人,和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你们想把我们怎么样呢?”
首领毫不收敛,转而对云清浅,露出淫邪的表情:
“美人儿,倒不如做我的女人,哈哈,出云的女人,我好久没有享受过了。”
“找死。”云清浅低声说道,同时伸手一挥,几片树叶应声而出。
那首领见云清浅动手,心知不妙。
方才已经见过她的暗器功夫,立马挥刀闪避。
此人刀法也当真不赖,“当当当”三声击落了云清浅掷出来的三片树叶。
但他不够快,所以当胸口传来一阵刺痛,他慢慢低下头看到打进胸口的竟然只是树叶时,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其他几个羌人看到云清浅这一手,不禁心下发怵。
没有想到一个女人竟然会这么厉害,当下都握紧了手中武器。
容澈不是第一次看见云清浅出手。
虽然他感觉这个女人很不简单,武功一定不弱,但云清浅这一手也着实让他吃惊。
“怎么,还有谁想死,站出来?”
云清浅说着一步步逼近,十几个羌人竟都不自主的后退。
那首领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拿起刀挡在胸前,看着云清浅一步步逼近,拿着刀的手却在不住的颤抖。
“你连刀都拿不稳,还怎么杀人啊?”云清浅走到那首领面前笑问道。
“女、女侠,饶了我们吧,你的丫鬟和你的男人你都带走,我们定不会在出现在你面前了。”那首领乞怜道。
云清浅却没有搭理他,而是越过他的身边径直走到了铁笼跟前,厉声问道:“钥匙呢?”
那首领向一个瘦高个男人使了眼色。
男人忙从怀中掏出一串钥匙,颤颤巍巍的走过来,小心的打开铁锁。
碧儿一下子跳出来,扑在云清浅怀里。
云清浅宽慰着轻拍着碧儿的后背,似乎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危险。
只见那个瘦高个的男人已经举起了刀,正要砍下。
容澈大喊一声“小心”,然后将手中的长剑掷出。
云清浅回头只见那个瘦高个的男人举着刀,嘴角有鲜血流出,胸口的利剑贯穿整个身体。
这人顿时如一棵枯树般倒下,挣扎了几下后头一歪便不再动弹了。
那首领一见自家兄弟死了,顿时气血攻心。
也顾不得胸口的伤势,大喝一声:“弟兄们,给我上上。”然后就挥着刀朝容澈砍来。
其余几人见状也纷纷操着家伙朝二人涌来。
云清浅随脚踢出脚下的石子,狠狠地打在几个羌人的身上。
容澈刚把手中长剑掷出,见那首领提刀向自己砍来,当下沉住气,打算从他手中夺刀。
但还没有行动,云清浅却欠身而上。
一双灵巧的软剑一划,尖利的爪子深深地抓进他的皮肤。
那首领岂能不知道那软剑的厉害,当下身上吓出了一身冷汗。
容澈见状便上前从那个已经死的瘦高个身上抽出长剑,挥剑朝围着云清浅那几人刺去。
容澈一双彩袖耍的潇洒自如,使那些人根本近不得身来。
彩袖像是一双加长的手一样受他控制,时而扼住一个人的喉咙,时而缠住一个人的手脚。
容澈若不是身上受了伤,又岂会虎落平阳被犬欺。
可是伤口被拉动,他也只能专心对付一个人。
没过多久,数十个人被云清浅和容澈打倒在地。
云清浅招招狠厉,一场恶斗下来,只剩下几个小喽喽还苟延残喘。大部分都已经毙命与此。
“你们这些人渣,还不给我滚。”云清浅对着地上几个能喘气的说。
几人闻言心知今日算是保下一条命,连忙挣扎着爬起,踉踉跄跄的跑开,连马也顾不上骑。
“你还好么?”
容澈走到云清浅身边,郑重的说。
苍白而俊俏的脸上写上了几分宁静,深沉的眸子里多了几丝柔情。
“我很好。”云清
浅也是平淡的说,尽管内心已经波澜汹涌,她没有想到,再次见到容澈,会是以这种方式。
“我必须要把这次死里逃生的事情跟你说一遍,但是我现在必须先赶去永安关,因为有件事情更重要。”
容澈正色说道。其实在他的心里,现在很想把云清浅深深拥入怀中,可是看到云清浅那清冷的脸庞由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是他知道,他不用问也知道为什么云清浅会来这个地方。
“正好,我也是去永安关,看来我们顺路。”
云清浅淡淡的一笑,比月光还要柔美。
云清浅明显的感觉到,一直悬着的心,似乎终于放下了一件大事情,现在要做的,便是一起抗御外敌。
云清浅将那几匹马放了,然后牵一匹给容澈,可是却看见容澈的眸子里突然挂上一丝忧伤。
“想念追风了?”
云清浅问道,追风就是容澈的坐骑,通身纯白无一根杂毛,云清浅发现容澈是看见马才露出这忧伤,便猜测他定是想念他的坐骑了。
“没料到战马宝剑都丢了。”
容澈想着自己在战场上最重要的两样东西丢了,有些伤感。
“这么说来我还是比较幸运的,你没丢。”
云清浅说完还没等容澈回味过这句话便跨上了马。
容澈听见云清浅的话,心下很是欣喜,转念想到战马可以再买,宝剑可以再打,自己能捡回这条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实属不易。
当下微微一笑,将左手两指放入口中,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号。
这个口号,正是他呼唤爱马的口哨。
他现在只是想一次纪念他的爱马,接着也转身跨上马,对云清浅说一声“走吧”
二人并肩没走几步,突然听得山林中有马嘶鸣,容澈顿时勒住了马,凝神静听。
似乎有个大家伙自林中由远而近狂奔而来,容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翻身下马,直望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出神。
云清浅看他模样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果然,当洁白的追风冲出树林见到容澈时,不住的嘶鸣。
容澈也很是吃惊,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爱马。
仔细查看,追风身上的皮毛已经没那么光亮,原来常被他梳理的很顺的鬃毛也纠结在一起。
追风像是一只迷失了方向的流浪宠物重新见到主人一样,也很是激动,不断地舔着容澈的手。
容澈没有想到,自己大难不死,今夜见到了最想念的人,心爱的坐骑也失而复得,顿时心情豁然开朗起来。
“你急着赶去永安关有什么事?”二人并肩在月光下奔驰,云清浅问道。
“西韩有阴谋,正统筹了十万大军整装待发,我必须想办法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这件事情上报朝廷,必须即刻调遣兵马。”
容澈说道,心想,如果没有这件事情的牵绊,他一定能和云清浅共同度过一个很美妙的夜晚,可现在暂时还不行。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云清浅有些意外:“我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原来,那日容澈受到总将盛安的派遣去剿灭那些流寇,带着他的人马驻扎在了北乌山南华道上。
夜晚被凌十一引到石洞中,被他用匕首刺入胸口。
后凌十一引爆炸药,致使整个山洞崩塌,紧急关头容澈尽力跃入石洞中的一个池子。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池子竟然深不见底。
池水温暖怡人,容澈觉得泡在池子中很是舒服,但是不断落入池中的石块迫使他不断向下游。
容澈一直撑着最后一口气往下游,直到在池底看见一丝光亮,朝着那光亮游出去竟然是一个洞穴。
洞穴似乎很深,但容澈无心探究,只是朝着有光线射来的方向走去,终于走出去,出口却是在北乌山的另外一头。
这时容澈才发现胸口的伤竟然差不多好了,他怎么想都觉得可能是那池水的功效吧,但这总归是一件好事。
容澈靠着脚力
在山中转悠,重新回到南华道时,却发现自己的将士都已经被埋了,想来可能是在山崩中遇难后被大军埋的吧。
容澈本想去追上大军,可总觉得这件事情太过离奇。
尤其是凌十一,为何要想方设法的杀他。
这让他很费解,所以他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阴谋,本来这场战争就让他疑惑重重,于是他决定暂不回去。
容澈乔装打扮后混入西韩,在那刺探军情。
得知西韩正准备真正的攻打出云,当时就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想马上赶回永安关让守将通知朝廷。
谁知到达北乌山的时候,遇上了那伙羌人。
本来是没有冲突的,但是容澈看着关在笼子里的丫鬟很像云清浅的丫鬟,便上前试探。
问那些人有没有见过一个漂亮的出云女子,谁知那伙人想到的是在大漠飞鹰里幽若,以为这人是来抢碧儿的,当即不再跟他啰嗦,便动上了手。
那伙人一开始还算讲江湖规矩,一对一的打。
可是当容澈轻松地打败了两个后他们急了,便用上了车轮战想拖垮容澈。
容澈心里暗自叫苦不迭,心想可能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又会丧于此地。
谁料后来竟然有人救了他,而且救他的还是他朝思暮想的云清浅。
现在宝马也失而复得,容澈很是欣慰。
“你怎么会出关来?”容澈问道。
“来找你的尸骨,我买好了棺材,打算带回去下葬。”
云清浅漫不经心的说,要她说出是因为想你才来这里么?
不,她真的说不出口。
容澈笑笑,不管什么原因,他已经很满足了。
接着又说:“碧儿在此,幽若她们是不是也来了?”
这个问题,也着实让云清浅心烦,碧儿都被人给捉了去,不知幽若怎么样了,“他们会稍后到永安关的。”
容澈听出云清浅的口气有异,也大抵想到了是什么事情,于是便不再问。
“浅浅,其实……其实我出征之前……在湖心亭的那件事情……”容澈犹豫不决,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云清浅解释:“我在右相府外等了一晚,只是先跟你解释清楚。”
云清浅看了一眼容澈,他正在用诚挚的眼神看着自己,眼神告诉她,他希望云清浅可以相信他。
“哪件事情?我都已经忘了。”
云清浅淡淡的说,她希望容澈能明白,她不在乎这件事情了。
因为她也不是蠢笨之人,也许就像容澈要告诉她的一样。
有时候,亲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