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少女微微皱着眉头看向敏公主,她一听到与容澈有关的便乱了方寸。
难道她看不出来,这个巫宁公主不是什么好货吗?
“敏公主……”少女伸手就去拉敏公主,谁知道敏公主一把推开她的手,“灵韵,别闹,我在说正事呢!”
“妹妹说的人选,该不会是你吧?”巫宁一双漂亮的眸子弯弯,笑着看向敏公主,竟然没有一丝敌意。
不知道是自己太过于明显,还以为巫宁公主冰雪聪明,敏公主有些心急又娇羞的低下了脑袋:
若是能够搭上巫宁,说不定也是一门好的去处。
万一真的能够嫁给容澈,那更是一举两得!
“我一眼就看的出来,其实妹妹对王爷,也是有心的吧。上次在庆功宴上就能瞧出来你已经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王爷身上了。”
巫宁公主有些自愧不如的赞叹道:“妹妹不但长得如此美丽动人,又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真是好啊。王爷身份尊贵,往后身边定然不止我一个人,我却是看开了。我就倒是希望王爷的妃子都如妹妹这般,可是,哎……”
巫宁公主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听出了巫宁公主话语中的意思,敏公主和灵韵对视一眼,然后说道:
“公主说的不错,我的确是……是心属王爷的,可是不知道公主何故叹气啊。”
“哎……我虽然是奉旨嫁给王爷,但是我却是心甘情愿的。可是偏偏王爷另外一位王妃,却是那么的不尽人意……”
巫宁公主微微摇头,看起来满面愁容。
“对对对,那个云清浅真是……”敏公主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灵韵在桌下踩了一脚。
她偷偷瞪了敏公主一眼,然后笑道:“公主何来此话,论起来,王妃她和王爷可谓是门当户对。论才情,她也算是出身名门,定也不差。”
巫宁公主淡淡的扫了灵韵一眼,想,这个女人果然反应机敏,办起事来应该很会动脑子。
而敏公主这时才醒悟,还是灵韵反应快。
毕竟她们和这个巫宁公主不熟,她什么来历尚且不知,倘若她是王爷或是云清浅派来试探她们的,刚刚就因为敏公主准备的那番话,肯定没有好下场,幸亏被她及时制止了。
“呵呵,出生名门?她可是给相府丢尽了颜面,在外面厮混了这么多年,她能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巫宁公主说着喝了一口茶,然后接着道:
“我们王爷呢?帅气俊朗,文武双全,自是全出云中闺中少女的追求的对象。可是竟被那云清浅抢了先,谁知道摄政王府以后会在她的管理下变成什么乌烟瘴气的样子。”
巫宁公主越说越气愤,脸上露出不甘:“说句不该说的,如今皇上年纪尚小,万一有什么事情,王爷那可就是——”
话说道这里,她像是突然发觉失言一般,连忙住了嘴。
“那依公主的意思呢?”敏公主小心的问道。
刚才巫宁的话的确是让她动心了!
对呀,若能够嫁给容澈,万一那一日他一高兴,撤了那小皇帝的位置,说不准有一日自己还能母仪天下呢!
“哼,那样不守妇道的女人,死一百次都不嫌多。要我说啊,王爷就不该要这种女人,让别人看笑话。”
“可是他们依然已经成亲,而且那个女人还被封了二品诰命,王爷就算是想休弃她,恐怕也不敢拒绝。”
敏公主此时已经确定不管这个女人什么目的,但是在对待云清浅的态度上,她们是一条线上的人。
可是提起这个赐婚敏公主心里就有气,她虽为公主,但是却只是名义上长公主的义女。当初在出云,所有人都说她跟容澈才是一对!
甚至她都以为自己是一定能稳坐摄政王妃这个位子的。
可是不知道云清浅这个女人使了什么狐媚的法子,让对她厌恶的王爷竟渐渐地迷上了她。
云清浅的存在,越来越成了她的威胁。
因为她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原本对权力没有野心的容澈,如今也开始慎重的考虑怎么才能争取到太子的位置。
“对啊,太后赐婚,王爷也很无奈,可是又不能休了她惹怒台后。”灵韵的眼底闪过一抹暗沉,在听到云清浅这个名字的时候,眼角几乎都开始不受控制的抽了抽。那阴鸷的气息,就连敏公主都感觉到了。
“我这里倒是有一计,就是不知道你们用不用的好。”巫宁公主故作神秘的说。
“公主但说无妨。”敏公主像是下了狠心。
“既然王爷不方便退婚,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云清浅自己主动地离开王爷。”巫宁冷冷一笑。
“让她主动离开王爷?”敏公主有些迷茫,纵使不喜欢,可是摄政王府的名号还是很吸引人的,恐怕云清浅不是那种会主动离开的人吧。
巫宁公主笑了笑,招呼了一下敏公主,敏公主便把耳朵凑上前,巫宁公主在敏公主耳边说着什么,只见敏公主不禁脸色变的通红。
“这……”敏公主有些犹豫。
“妹妹,你可想清楚了,等他们日久生情了你就是再用这一招恐怕都没有用了。”
巫宁公主看到敏公主有犹豫之色,不悦地说:
“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但是我宁愿跟你这样善良的女人共侍一夫,也不愿意日日与云清浅面对面。你可别让我失望!”
“谢谢巫宁公主提醒,我会试试的。”
敏公主这次是真的下了决心,不论任何事情,只要是能得到容澈全身心得爱,不管她的威胁有多大,她都愿意不惜一切去排除万难!
“这就对了,这深宫后院中,本来就是女人争得你死我活的地方,万不能有一丝心慈手软啊!”
巫宁公主趁热打铁,果然坚定了敏公主的决心。
在敏公主千恩万谢的将巫宁公主送上了马车之后,跟在她身边的丫鬟才好奇的问道:
“公主,敏公主早就在打王爷的主意了,您现在这样,岂不是引狼入室?那个敏公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
巫宁冷冷一笑,拿出丝巾慢慢擦拭着方才握过敏公主的手指:
“据我对云清浅的了解,敏公主想使坏,云清浅一定会发怒。到时候她们狗咬狗,我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这一招,她们中原人叫隔岸观火!”
奴儿恍然大悟的看向巫宁公主,“那万一敏公主成功了怎么办,难不成公主真的要——”
还不等奴儿的话说完,巫宁便冷下了一张脸:
“当初我愿意卑躬屈膝跟云清浅共侍一夫,那日云清浅却说要杀了我。既然她敢这么说,我就可以改变主意。这辈子,没有任何人可以跟我抢容澈!不管是云清浅还是敏公主,动了不该有的念头,都得死!”
翌日,云清浅的寝房中。
“王妃,您看这样子可以吗?要不要把侧髻梳的更高一点?”
碧儿将手中的黄杨木雕花梳放在镜台上。
随手拿起一边的铜镜举至云清浅身后左照右晃了下。
选好角度把云清浅脑后的发式反射到镜台的镜面里,好让云清浅看清楚。
侧了侧头,满意的撇了眼镜中女子齐整的垂柳髻,扬了扬唇角,道:
“就这样吧,我不喜欢女子发髻梳的太高。”
“小姐颈项白皙纤长,这般梳理发髻更有垂柳之态,将这女子的柔弱美尽数都显出来了,依我看这全京都再没女子更适合这垂柳髻。”
碧儿一面说着,一面从镜台上琳琅满目的小盒中找出个巴掌大的掐丝珐琅桃木盒子打开。
“柔弱美?呵呵。”
云清浅笑了笑,她还是阁中姑娘时京都里的男人就受皇城中王公贵族的影响,男子开始喜欢身姿窈窕,瘦弱纤纤一副柔弱之态的女子。
那时候,她的前身好像为了定苍还特意减少了每餐的量,以保持婀娜的身姿。
可是如今,她才明白,为了男人让自己瘦弱,那真是最傻的行为。
什么柔弱,哈哈,吃过云清浅亏的男人哪个会说柔弱这两个字能配得上云清浅。
碧儿净了手,这才用指尖从盒中挑了黄豆大小的杏色头膏在手上匀开,轻轻地涂在了云清浅的发髻上。
屋中马上飘散着淡淡的茉莉花香。而云清浅的头发也登时变得乌黑发亮,齐整非常。
云清浅仔细瞅了瞅镜中美人,这张脸要说艳丽生机那倒是十足,可柔弱美……
那还真是不沾边。
心知碧儿这是说讨喜话哄她开心,便也咧嘴一笑。
云清浅一面笑着一面就着靶镜又照了照发髻。
见碧儿已将妆奁盒打开,便将目光投了过去细细在满匣子的首饰看了个遍。
最后视线落在一只样式精美的凤头步摇上。
碧儿即刻便将那只步摇拿起给云清浅插在了头上。
云清浅晃了晃头,步摇上的蓝宝石在光影下闪烁出绚丽夺目的流光,让人眼前一亮。
云清浅平日里也不是很注重打扮,都是随便的梳妆一下,简约而不失高雅。
只是今天,一大早摄政王府的门房小厮便过来说摄政王今天中午在摄政王府设宴,只有两个人。
说是太后的懿旨已经下来了,不日出征,在出征之前和他们一起吃顿饭。
云清浅只觉得心中有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涌上来,原来分别竟然是如此的——
碧儿给云清浅披上一件银红撒白玉兰花的白绫披风。
云清浅对着床角一人高的檩木雕花座的穿衣镜轻盈地转了一个圈,露出一个绚烂的笑容,心想:
时光催人老,可是我怎么觉得我越来越年轻了呢?
哈哈,自恋的感觉果然很好。
她只是不知道,她的美,一直都在,只是前世的她太过柔弱。
而今世的她,骨子里透露出的是无尽的自信和高贵。
也正是这种独特的气息,才让容澈侧目于她。
云清浅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抬步便向外走,一面不忘回头对阿九交代着:
“你留在院子里,一会去厨房看看,有娘亲最喜欢的白玉兰花粥,记得多给她加糖。”
“是,记住了。”阿九应道。
见阿九点头应是,云清浅才领着碧儿款步出了屋。
云清浅刚买进摄政王府的庭院,便见那日对自己无礼的门房匆忙地迎面走来。
他一看见云清浅,脚步便是一顿,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笑来,尚未让人细察便又换上了恭敬的笑。
“呦,王妃您可算来了,王爷让我来催了呢。王爷已经去了湖心亭,让我来候着,您也快过去吧。”
“嗯”了一声,云清浅不禁暗想,不是说已经重新换过一批门房了么?
虽然心下生疑,但是云清浅还是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朝花园走去。
所谓的湖心亭建在花园中一片碧水湖心,是一间精致的小阁楼,夏日在亭中纳凉赏荷最是便利风雅。
云清浅走至曲桥入口,便见阁中轻纱微浮,隐约能看到里面人影绰绰。
经过昨夜,她和容澈一起在屋顶观星。
虽然言语不多,但二人之间的默契似乎又在无形中增加。
云清浅提裙步上曲桥,却见一个身着绿缎褙子的窈窕女子迎了过来。
正是早上与那小厮一并过来传话的大丫头玉兰,早间便是她来报的信。
玉兰是摄政王府的前院管事,云清浅以前见过,所以并没有多问。
玉兰迎上来便拦住了云清浅和身后的碧儿,笑着道:
“王妃,王爷让我来迎您,王爷说是今儿难得和你在一起,只想好好赏赏荷说说话,就不让丫头们跟着了吧,您看是不是请碧儿姐姐在此稍候?”
云清浅一愣,心里不知为何涌起一股不舒服来,总觉着有哪里不对劲。
可她随即又觉自己多想,能有什么不对经呢,容澈能把自己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云清浅回头冲着碧儿摆手,吩咐道:“你回去吧,不必跟着伺候了。”
说罢云清浅接了碧儿手中的绸布伞顶在头上,遮住火辣辣的阳光便快步朝观荷亭走去。
心里还在想,不是春天么,这太阳怎么犹如夏天一般毒辣。
走的近些,观荷亭里传出“砰”的一声闷响,似是什么东西被撞倒在地,还伴有一声奇怪的闷哼声传来。
不知为何云清浅骤然停下了脚步,方方安宁下的心又不安的跳动了起来,心里有一丝不安无措地蔓延开来,让她蓦然觉着奇怪。
似是前面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等着自己一般,不过她云清浅可不在乎这些,只是这无端的不安,却着实让她有些心慌。
那一声响后亭中便恢复了宁静,耳边只余微风吹过树梢的响动。
云清浅轻轻甩了甩头,自嘲一笑,重新挂上笑容向亭中而去:
是啊,这么多年了,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怎么会为区区一顿饭心慌呢。
约莫还有十步远,便有丝丝熏暖甜味茉莉香自亭中飘出,萦绕鼻端。
云清浅再次止步,尚未理清微乱的心神,还在想着自己会有这种心情,难道和容澈有关?
便听一声娇笑夹杂着几声暧昧的娇喘清晰地从漂浮的纱幔后荡出了亭子。
云清浅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色瞬间有些不悦。
瞪大了眼睛看向被风吹起的幔帐,但见阁中一张软榻上。
一双男女正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那女子粉脸微红,一双眼睛妩媚的似要滴出水来。
涂着蔻丹的十指牢牢揽住男人肩,挑衅地迎上云清浅不屑的双眸,勾唇一笑。
她微微凑了上去,眼看着红唇就要印上男人的薄唇——
那男人背对着云清浅,丝毫不知亭外之事,一声低沉压抑的闷哼从薄唇中溢出,汗湿罗衫。
从始至终,那女子的眼角都瞟着亭外站立着的云清浅,唇角都挂着讽刺的讥笑。
可是心里却有些发怵,那个女人,似乎连表情都没有变。
云清浅只觉身在戏院,浑浑噩噩地看着女子讥讽的眼。
但那都与自己无关,她就像一个局外人看着别人做戏一样不关心。
那是敏公主。
怎么,精心策划邀请自己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们做戏么?
还用这种恶心的手段,还真是低级啊。
而那个背对着她的男人,那个正抱着敏公主的男人……
一袭象征性的紫色长袍,原本代表身份的祥云此刻看在云清浅的眼底显得犹为讽刺。
那是容澈吗?
他肯为自己挡剑,誓言说非自己一人不可。
昨夜还陪自己在屋顶发呆,还小心为自己罩上披风,甚至……
☆、第139章 一场误会
昨夜还陪自己在屋顶发呆,还小心为自己罩上披风,甚至……
她还将自己最珍贵的第一次献给了他——
容澈,你竟然这样对我蠹?
胸口突然涌上来一阵气闷,云清浅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似乎有血腥味儿涌上来髹。
云清浅只觉得眼前的两个人让她觉得有些恶心,却又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愠怒。
心中生气,便登时把手中的绸伞狠狠地仍在地上,让自己暴露在阳光下。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冰凉的四肢微微暖起来:嗯,很暖和。
许是绸伞落地的声音惊醒了男人,容澈蓦然睁开了双眸转过头来,他俊美的面孔顿时在阳光下暴露无遗。
眉如墨画,面如冠玉。
一双眸子黑的似要滴出水来,钳在完美俊逸的脸上。
那常常温润的眉宇间此刻还带着些媚色的飞扬。
略显凌乱的发,有几缕自发带里掉了下来覆在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
衣领也有些散开,露出了一小片肌肤,起伏的肌里性感而魅惑。
这般的美景看在云清浅眼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