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我就知道你会记得这个牌子。”她笑嘻嘻地扳着玛丽的肩膀说道,“天知道,我在意大利的时候有多想念我的床单——而且一定是一千支的,这一点上还是老牌酒店好,在北京希尔顿他们就为我准备了相同的床单,长白山则完全没有。”
“这说明你的服务已经有酒店水准了。”克劳迪娅一边打开化妆桌上的抽屉,往里放着化妆箱里的物件,一边打趣地说道,“这是个好消息,如果你失业的话,可以考虑应聘希尔顿酒店的服务员——不过,要我说的话,你的脾气可真好,刚才你就能听着贾马尔把你的功劳据为己有,居然还一声不吭,我还以为你会忍不住和他争辩一番呢,连我都差点忍不住了——悬挂训练系统,听他说那个单词时的语气,好像那是他能想出来的一样。”
珍妮也忍不住被克劳迪娅逗得莞尔一笑:贾马尔是爱炫耀了一些,但这也是干他这行的人之常情,毕竟在好莱坞,豪宅装修这一行因为油水丰厚,常能遇到大鱼,因此竞争非常激烈,在服务都非常好的情况下,总是要有点盘外招才能保证自己一直有活干。反正对于珍妮来说,她清楚这些贴心的设计到底该归功给谁——切萨雷和她都没空盯着装修,这件事完全是玛丽在跑,也只有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玛丽才会知道她不喜日晒,日常都在锻炼什么项目。
“这已经是他比较轻微的一个毛病了,就让他随便说去吧。”玛丽摆了摆手,有些疲倦地说,“别让我开始诉苦——说真的,别让我开始,你不知道从他的报价单里挤水分是多么痛苦的一个活儿,人们都说所有的装修商都跌进钱眼里去了,其实才不是这样,起码贾马尔就不是,他整个人就是个巨大的钱眼,你知道,巨大的黑洞——”
“好歹他的活干得还不错,”克劳迪娅说,“听说史泰龙的事儿了吗?误信了一个真人秀女星——没准是他的炮。友之一的建议,找了个包工头,被坑了一百多万,最后那房子根本就没法住……”
“噢,当然听说了,对了,你知道林赛。罗翰又要吃官司了吗?也是一个承包商,三年前该给的装修款到现在还没结清,所以我一直和贾马尔说,我们付款非常迅速,他应该给我们打折……”
在闲聊声中,三个女人很快为珍妮收拾好了自己的卧室,珍妮也把三楼的两间客卧指给她们看,“这样你们就能时不时地住过来陪我了——拜托,拜托,一定要时不时住过来陪我。”
“抱歉,最近几年里肯定是腾不出空了。”克劳迪娅指着自己已经非常凸起的腹部,打趣地说道,“除非你像贾马尔建议的一样,把一间客卧改建成婴儿房。”
“……好吧,我会尽量。”虽然客房的装修一样豪华舒适,但玛丽也是面露难色,很勉强才答应下来,珍妮气得打了她一拳,嘲讽地说道。“这听起来好像是件苦差事。”
“其实,的确,住在悬崖上给人的感觉还是满恐怖的。”玛丽倒是认真地为自己辩解了起来,“尤其是这间房子很大,你知道,人口又是那么的少,给人的感觉多少有些——”
“阴冷。”克劳迪娅也接口地说道,“确实,我也有这种感觉,我想即使我有这个预算,我也不会选择住在这里,我更喜欢住在洛杉矶,虽然那里更热,空气也没这么好。”
“是有这样的感觉,”玛丽也热切地点起了头,看起来简直要和克劳迪娅这么讨论下去,不过,她看了珍妮一眼以后,很快就识趣地转了口风,“但这对你来说就再合适不过了,你知道,对我们来说,居住在人群里会让我们感到安全,但对你来说可能恰恰相反,所以这套房子真的是你最好的选择,远离人群应该能让你感到安静和安全。”
“谢谢你哦,你的话让我明白了我的人生原来也没那么失败。”珍妮没好气地白了玛丽一眼,“走吧,下去吃午饭了,吉姆应该也来了吧?”
吉姆是来给新房装电脑的——保全系统由贾马尔和胡迪的公司负责对接,而新居的网络安全就由吉姆负责,毕竟,大梦可是靠着这一手阴过两次大敌,扭转了两次局势,对因特网的擅长已经成为大梦的招牌了,而两个当家人的家用网络当然要特别保护,免得出现什么纰漏,反而被人用同样的招数给阴回来。
由于珍妮基本上食草为生,切萨雷又经常要外出餐叙,准备一个常任厨娘显得有些浪费,之前的厨娘克劳迪娅现在又有特殊情况,所以这个小小的乔迁派对的食物也由吉姆负责提供——从洛杉矶带来的披萨外带,用烤箱重新热过,而珍妮则只享用一小口奶酪,自己吃水煮鸡肉拌沙拉,如果剧本顺利的话,电影6月份就会开拍,她现在又要进入节食训练期,任何一点的放纵都会在训练时让她后悔。
“所以我们就说,这套房子需要多几个住户,否则可以直接开拍鬼片了——多好的b级片题材,月夜下的悬崖山庄,只有两人的大宅忽然停电了,正在洗澡的女主角披上浴袍,惊慌地冲下楼,丈夫不知去向,但她忽然发现楼下的钢琴自己响了起来……”玛丽压低声音,鬼气森森地说道,然后在珍妮的白眼中笑了起来,和吉姆开起了玩笑,“你真的应该住进来的,吉姆,刚才j。j说,她房间边上的两间客房就是为客人准备的,如果你在这里居住的话,你知道——”
她冲吉姆夸张地挑了挑眉毛,“你就是珍的对门邻居了——”
在克劳迪娅的大笑声中,珍妮也应景地冲吉姆拼命眨眼,柔声问,“吉姆,你来吗?我真的很需要一个人陪我——”
吉姆做了个吸口水的动作,惹来了一阵大笑,就连切萨雷也是一边叹气一边摇了摇头,不过,玩笑归玩笑,看起来吉姆对这个提议半点心动的表现都没有,而是和玛丽、克劳迪娅等人一样兴趣缺缺,“这里距离最近的酒吧都有一百公里,感觉住在这里要打上一炮会变得异常困难——这是个适合已婚夫妇的好地方,说真的,但如果单身汉住在这里的话,他迟早得发疯——而且这里甚至还没有海滩,不能吸引那些穿着火爆的冲□□郎!”
在笑声中,珍妮也是微微有些无奈地暗自摇了摇头:虽然她表现得若无其事,甚至能把这间豪宅人少房大,坐落在悬崖上,远离市区的事实当作玩笑来开,但其实她对此事远没有看起来这么豁达——当然,这是必然而且理性的选择,玛丽说得没错,经过stalker入侵事件、记者窃听事件以后,住在人群里已经不能给她什么安全感了,恰恰相反,她总是害怕被侵入私宅,尤其是记者谢夫的死之后,如果不是这种防范森严,仿佛是堡垒一样的庄园,她宁可住在酒店里——但当她最终搬进来的时候,珍妮发现自己也挺不喜欢住在这种空旷的郊外大房里的,她怕的并不是远离人群,可能是这种房子过大的感觉,因为在意大利度假的时候,她和切萨雷也是住在一个私人小岛上,整个岛上人数最多也不会超过三个,但那里的房子并不大,所以她住着反而感到安心、自由。但现在,住在这样的大宅里,她就老想起那年走进自己的房子里,然后发现stalker入侵的那一幕——虽然那套房子不是这么的大,但她住着也觉得空旷,而且也有个很大的衣帽间,在那件事以后,珍妮再也没有入住过结构类似的房子,刚才在衣帽间里,如果不是有玛丽和克劳迪娅陪着,她简直一分钟都呆不下去。
按照之前商量的结果,她和切萨雷一人住一楼,享有绝对的*,所以珍妮觉得如果有个人能和她住在一层楼的话,她会安心很多。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不论是玛丽、克劳迪娅还是吉姆,他们也都不是七八年前经济多少都还有些拮据的社会新鲜人了,珍妮一直是个很大方的老板,她自己成为亿万富翁的同时,这几个心腹的身家也是直线上升,现在都是百万富翁,在洛杉矶市内有着体面舒适的住所,以及更重要的是,自己的私人生活。要让她们离开洛杉矶,住到这间开车去市内起码一小时的房子里来,确实有些强人所难,而玛丽等人也的确没有表示出这样的兴趣,其中她最能开口要求的玛丽,心理阴影说不定比她还更重,否则刚才她开口的时候,按照玛丽一般的反应,她不太可能会一口回绝的……
因为要产检,克劳迪娅吃过午饭就先走了,不过茱蒂很快来填补了空缺——当吉姆在安装电脑,逐一调试的时候,茱蒂、玛丽两个人就和未婚夫妻讨论婚礼的细节:如果按照切萨雷原定的计划,他们直接举行一个私人仪式就行了,礼服、戒指什么的甚至都可以不必有,让玛丽或者茱蒂去网上注册一下,获得牧师资格,在市政人员的见证下随便宣誓就能完成婚礼,这一切根本不需要为外界所知。不过,由于洛杉矶县检察官办公室某个大惊小怪的碎嘴子,这个构想当然成为泡影,而和明星婚礼有关的事儿,那可就太多太多了。
“婚纱。”茱蒂宣布说,“这是我们第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
一本厚厚的画册随即从随身行李包里被取出,放到了珍妮面前,“verawang愿意全额赞助婚宴的酒水,只要你采用他们的设计——当然了,必须有照片发表出去。”
“这是华伦天奴的手稿,她们没有太多的优待条件,更多的还是在打感情牌,你知道,前段时间她们的确对我们有所帮助,而且它们毕竟也有品牌优势,为太多王室婚礼贡献过婚纱……”
“dior也送来了他们的设计,他们愿意包下婚礼的全部花费,只要我们在和华伦天奴约满以后签约成为dior的形象大使,条件开得很宽松,一年只需要出席五次公开活动,当然了,酬劳另算。”
l、gucci、eilesaab,凡是有做高定婚纱的时尚品牌,就没有不希望包下珍妮的这场婚礼的——除了这场婚礼极高的公众关注度以外,婚纱的赞助还有很强的象征意义,毕竟,业内人士都知道,珍妮和华伦天奴的代言合约已经结束,而之前需要频频出席活动、拍摄广告、杂志的那种深度合作也已经告一段落,这个模范到让人几乎有些讨厌的代言人已经进入了自由转会市场:之前当有约在身的时候,在最重要的典礼场合,珍妮一定都会穿着华伦天奴的礼服,即使是私服也经常以华伦天奴的高定系列为主,其余品牌的成衣最多只能溜个边儿——当她还在为华伦天奴代言的时候,这份忠诚当然是让人讨厌了,不过,既然她现在已经是自由身,那么这种特质也让她成为了各大品牌最想签下的超级明星。虽然没有这份特质,品牌们还是会竞相前来洽谈合作,但毫无疑问,珍妮之前的表现,也让他们更舍得为这个机会砸钱了。
像是迪奥开出的条件,粗看好像是没什么,一场婚礼而已,不就是亲朋好友过来吃吃喝喝吗——但这婚礼也得看是什么人在办,如果是比尔。盖茨那种在私人岛屿举行婚礼,派出私人飞机去接宾客的类型,一场婚礼可能就意味着上千万美元的花费。毕竟,珍妮没有自己的岛屿,从岛屿租赁费、场地布置、食物酒水、客人住宿到交通费,都会是庞大到夸张的开支,即使按一千万美元来计算,也足够迪奥请六年的代言人了——查理兹。塞隆和迪奥的代言合约就是三年五百万,这位可也是影后级人物。
当然,即使没有这么铺张,婚礼花费突破百万也是毫不稀奇的,像是珍妮这种层次的明星,如果真的要大办的话,五百人的宾客名单完全是轻轻松松,只要细数一下在婚礼前夕、当天和第二天要喝掉的酒水,这其实就是一笔很大的开支了,香槟不准备几百刀一瓶的宝禄爵,你作为a…r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而好莱坞从业者又都是以善饮出名的,豪饮花费过百万,这并不稀奇,verawang的赞助也算是提得有诚意的了。倒是华伦天奴,因为和珍妮是老交情了,这些年来需要媒体力挺的时候,他们的表现也一直都很仗义,所以倒是没有走洒钱路线,而是在服饰本身上下功夫,准备了一张如梦似幻的设计稿,从婚纱的长度来看,几乎是把珍妮当作王室公主、王妃来看待了。
“采用蕾丝、雪纺混用,点缀水晶和碎钻的设计——啧啧啧,”玛丽拿起设计稿以后,也是再舍不得放下了,她爱不释手地来回翻看着设计图和细节注解,“裙摆长两米,哇……珍,如果你不采用这个设计的话,能和他们打个招呼吗?让他们还是照做出来,我付钱——为了这身婚纱,我愿意下个月就和尼古拉斯结婚。”
“看起来你和你父亲关系不是太好。”茱蒂开玩笑地说,“他可能要卖一套房子才付得起这个钱呢,瞧瞧那些水钻,即使是人工钻石,手工费也绝对不会便宜,而且你打算在哪里结婚?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吗?华伦天奴的设计有些太隆重了——他们可能预设你会要大办一场婚礼,所以一切设计都是为这一点而准备的。”
“这些礼服看起来都有这个问题,”珍妮翻了翻厚厚的设计图,“这都是为上千人的婚礼——会现场直播的那种婚礼而准备的,我们完全没必要那么奢华,只需要一件简单的礼服就足够了。”
茱蒂和玛丽对视了一眼,茱蒂随即又望向了切萨雷,似乎在指望他出手相助,“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不过,看起来现在不对媒体提供婚礼照片似乎是有些矫枉过正,当媒体被群众的关注饥。渴逼向极限的时候,我们很难想象他们会做出什么,所以最好还是和大部分同行的做法一样,举办一个相对私人的婚礼,然后拍卖照片——这部分收入在抵扣婚礼支出以后可以捐给你的慈善基金,也是一条很好的新闻——当然,对外不必说得那么详细。”
珍妮也知道自己对于‘相对认真地办一场婚礼’这个念头的抵触是有些天真的,尤其在高调行事是她提出的建议这个前提下,这么做其实有点矫情,但这并不能改变她不想真真切切地和切萨雷站在圣坛前的感觉,可能这么想有些自私——欺骗所有人,操纵媒体,以这段虚假的关系为武器来攻击敌手,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能像她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一样,给她带来心理压力,但第二次结婚:不仅仅只是去领个证,含含糊糊地成为已婚身份,也不仅仅是住在一起,成为井水不犯河水的室友,而是真正在圣坛前庄严宣誓结为夫妻,这种感觉依然让她很不舒服,让她感觉到她在苛待自己,就像是她在每个精疲力尽的夜晚逼迫自己爬起身运动,当同伴们在大快朵颐高热量食物,而她只能吃草时一样,让她觉得她很对不起自己。
当然,往好处想,人是很容易适应的生物,现在她已经不觉得每天的运动是苦差事,甚至也不再会对美食感到心动,她的整个进食系统仿佛已经先一步衰竭老死了,甚至会觉得水煮鸡肉也蛮好吃——所以,就像是她渐渐习惯欺骗大众一样,也许她最终会接受‘认真举办婚礼’这个概念,不过,在此时此刻,珍妮确实不想认真考虑此事,她摇了摇头,把图册放到一边,“让我仔细看看这些设计图,再考虑一下。”
“ok。”茱蒂也没有勉强她马上下决定的意思,她又拿出了另一个图册,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这是珠宝商们送来的图片,不过,当然啦,珠宝是不可能免费的,你知道,珠宝不赞助,这是潜规则——他们只会给你一个很优惠、很优惠、很优惠的折扣——”
她冲珍妮挤了挤眼,显然因为珍妮得到的待遇感到自豪——毕竟,如茱蒂所说,好的珠宝和钟表商,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