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丞相的宠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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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丞相的宠妻- 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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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北郡府藩军如此配合盛京朝廷的安排,到底是因为韩晔担忧他的妻被困突厥大营,还是因为北郡府需要这次大胜?
  也许,一切的谜底都会在晋阳王回京述职的时候解开。不管怎样,他得保证把自己的命留到他的妻回来之日,为此,他得好好地谋划谋划。
  一晃半个月过去,八月十五中秋佳节,盛京城内到处飘着淡淡的桂花香气,宫中设家宴,与上次端阳家宴不同,这次是墨问单独前往,他坐在马车内想,他和他的妻怎么就没齐全的时候?
  秋风扫起地上的落叶,掠过红色的宫墙,一直飞到墙外去了。墨问静静地朝车窗外望着,想起上一个遥远的中秋佳节,在长安宫城内,那一杯醇香的桂花酿……他在这满城的桂花香中越发地思念他的妻。
  “婧驸马,到了。”马车缓缓停了下来,桂九扶着他下马车。
  墨问一下车,余光一瞥,就看到韩晔夫妇正朝他走来。
  韩晔自从上次一起喝酒之后,对墨问的态度斗转,再也不是冷冰冰的不理不睬,而是客气地与他打招呼,好像他们之间真的冰释前嫌了,韩晔不在乎他娶了他的小师妹,而他也不在乎他的妻心里还有韩晔的位置,彼此都真正地放下了。
  百里落自上次“小产”后收敛了不少,在晋阳王府中禁足一月有余,这是她头一回外出。尽管小产过,百里落此刻的颜色却并没有半分衰减,妆容依旧明媚,额际垂下的银锁珍珠熠熠生辉,与一身淡雅华服相映,别有一番风韵。
  见韩晔与墨问礼貌寒暄,百里落倒笑了,一双美目打量着墨问,又转向韩晔道:“我在府里休养了这些日子,倒不知夫君与婧驸马竟如此交好了?”
  墨问一面淡笑,一面在心底道,她不知,他也不知,只韩晔知晓。
  韩晔不语,对百里落冷淡得很,百里落讨了个没趣,却自我解围道:“不过倒也不错,夫君能与婧驸马交好,婧儿妹妹回来必定是高兴的。这师兄师妹四年同门的情分,哪能说断就断了呢?如此便极好。”
  一日不在韩晔的心上戳个窟窿,她是不肯罢休的,只要一提起百里婧,韩晔再好的定力也掩藏不住,韩晔果然没有回答。
  三人一起往设宴的大殿走去,天色刚刚暗下来,周围寂静无声,百里落走在墨问与韩晔的中间,只一个劲地与墨问说话:“妹夫知道婧儿妹妹几时回来么?”
  墨问摇头。
  “父皇真是太不体谅妹妹妹夫了,新婚不过数月几度分开,待妹妹回来岂不是小别胜新婚?”百里落笑道。
  墨问跟着笑。
  “我的孩子不小心没了,但愿妹夫与婧儿妹妹早生贵子。”百里落祝福道。
  墨问含笑答谢。
  视韩晔如无物,百里落毫不收敛,原本那般厌恶墨问的夫妇俩为了各自的目的都对墨问不错,墨问便装糊涂地通通默认,反正他确实思念他的妻,反正百里落说的都是他愿意听到的,这贱人口中难得有几句好话中听,他便只当她真心祝福好了。
  另一个原因是,墨问觉得韩晔这种一声不吭的样子蛮有意思。
  和很久很久之前一样,“韩晔”这个名字对于他的妻简直是魔障,决不允许有人提起,渐渐的,渐渐的,现在才好了些,她能释怀了,但心底大约还是有点放不下。
  可对韩晔来说,似乎更为严重,韩晔素来话不多,性子沉敛,但他也有巧舌如簧的时候,逼得墨问有时都招架不住。他对待任何事情都可以忍受,独独从未听到他对旁人主动提起“婧公主”这个名字——万千百姓对她的敬称也好,他们从前的昵称也好,他只字不提。他,还有他的公主夫人被婧公主所伤,被婧公主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他不曾有半点怨怼,从未在任何人的面前指责过她的丁点不是,他把所有的声音埋在心里,只他一人知晓。
  百里落抓住了韩晔这个死穴,狠狠地往他心上扎,墨问偶尔地一瞥眼,发现韩晔抿着唇,目光直视着前方,连一声都不应,他还是默认,默认所有旁人的言辞,他守着自己的一方世界、一颗心。
  墨问叹息,这世上多的是他佩服不已的人。比如韩晔的闷不做声极端耐力,比如司徒赫的铮铮铁骨只折不弯,再比如黎戍的真情外露豁达无私……他墨问与他们几人相比,完全没有可比之处,他唯一剩下的大约只有阴险狡诈趁人之危……
  好卑劣的感觉。
  瞬间被比到尘埃里去了。
  墨问自嘲地想,连后头百里落说了些什么一句也没听清。
  百里落明明十分厌恶墨问,却因为借着墨问刺激了韩晔而心生快意。
  等到入了大殿,落了座,百里落微笑着对身边的韩晔道:“只要提起她,你就不出声,有什么用呢?婧儿妹妹现在与驸马相配得很,人家连她去了大西北都眼巴巴地追去,你又能做什么呢?我听人说,边关的将士们人人都知晓婧公主与婧驸马两情相悦。倒也挺奇怪的,这么个病秧子连清雅绝伦的晋阳王世子的风头都夺去了,大婚的时候我还在替婧儿妹妹担忧,怕她下半辈子都毁了呢。”
  百里落的视线落在对面的墨问身上,声音不大,只有韩晔听得见。
  韩晔眯着眼,道:“你的嘴什么时候能歇一歇?”
  他这句话也只有百里落一人能听见,却夹杂着浓浓的警告,与那日百里落“小产”时他的语调差不多。
  百里落笑了笑,倒很听话:“我不过是随便说说,你倒当真了?什么都是虚的,也许下一刻,她就在边关病死了呢,不是说战后瘟疫横行么?”
  韩晔未发作,墨问倒气得差点捏碎了手中的杯盏,他是听不见他们说话,可他懂唇语,看见百里落那个贱人的嘴一开一合说个没完,还敢那样笑盈盈地看着他,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白痴似的。
  墨问瞬间很同情韩晔,娶了个这样的女人,他的妻就从不会这么聒噪。
  不,不是,就算他的妻如此聒噪,想必也十分可爱,她那张小嘴儿甜丝丝的,他就喜欢听她说话,声音也好听极了,骂他最凶的那句是在突厥大营的马圈里,她恼羞成怒地说,你混蛋……
  啊,真好听。
  骂人都那么好听。
  赴家宴的皇妃公主皇子们陆陆续续到齐了,景元帝与司徒皇后、黎妃最后到,照旧坐在上首主座上。无人缺席,只墨问的身边留了个空位。七皇子百里明煦这次坐在墨问的下首。
  宴会还没开始,百里明煦探头问墨问:“婧姐夫,婧姐姐是不是不回来了?”
  墨问深刻记得,这七皇子初次见他吓得像见了鬼似的,他一转过头,果然,百里明煦又吓了一跳,小脑袋往回缩了缩。
  墨问不知道这小孩为何有此一问,他不说话,看着他。
  百里明煦叹气道:“太傅说,父皇对婧姐姐的宠爱超过对我的,这有违常理。母妃说父皇不喜欢我,我以后做不了皇帝了,她好生气,打了我,罚我背好厚的经书。我希望婧姐姐不要回来,这样我就不会挨打了。”
  墨问哑然失笑,黎家的皇子居然如此天真无邪,竟对着他说出这种话来,他若是有心害他,这小孩何止是挨打?揭了他一层皮都是轻的。
  这七皇子少说也有十岁了,他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奏折都批过,哪能这么直白蠢钝?
  想当皇帝?当上了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百里明煦发完了牢骚,没等到墨问的回答,他哼道:“我想起来了,你是个哑巴,你不会说话。”忽然瞥见黎妃瞪着他,百里明煦有些害怕道:“婧姐夫,你是哑巴,你不会把我刚才说的告诉别人的,对吧?”
  墨问真被这小孩给气着了,张口闭口都是哑巴,真没家教。
  见他满怀期待,墨问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景元帝宣布宴会开始,歌舞陆续上来,菜肴也一道道奉上,酒至半酣,景元帝忽然道:“诸位爱妃、皇儿、驸马,与朕同饮一杯!”
  人人都起身举杯,不会喝酒的小公主小皇子也都以茶代酒。
  待众人重新坐下,景元帝十分开心道:“九月将有两件喜事,第一件,朕的荣昌公主从北疆归来,第二件,朕的四十八岁寿辰。”
  他说着,扭头看向旁边的司徒皇后,笑道:“皇后知晓婧儿的生辰与朕的寿辰十分临近,婧儿是十月初一,朕是九月廿八,不如这次让朕与婧儿一起办个寿宴。为了欢迎自战场上凯旋归来的公主,此次你们的礼物可都不能轻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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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景元帝这么一提,自然无人敢有异议,在座的众人都齐声应下,司徒皇后却道:“大兴刚经历突厥之祸,陛下应当为社稷着想,今年的寿宴宜一切从简。”
  司徒皇后这话一出,大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敢在景元帝的兴头上泼冷水的,只司徒皇后一人做得出。
  “臣妾却不赞同皇后所言。”黎妃睨着司徒皇后的方向,接口道:“皇后为了社稷江山考虑得着实周全,但我大兴富庶辽阔,即便历经突厥之乱,难道千万子民为陛下贺寿的心意都省了?陛下体恤百姓,百姓为何不能全崇敬圣上之意?大兴终究还是姓百里的。”
  黎妃竟如此明目张胆地与司徒皇后争了起来,各宫的妃嫔们都默不作声地望着。
  司徒皇后连瞧都不曾瞧黎妃一眼,冷笑道:“贱妾误国。”
  “你……”黎妃一双美目睁得极大,可皇后终究是皇后,司徒珊是国母,黎妃再宠冠六宫到底只是嫔妃,与平民百姓家的贱妾无异。只有皇后出言训斥嫔妃的份,若嫔妃敢公然对皇后无礼,便等同侮辱圣上。
  “好了。”景元帝蹙眉,叹了口气道:“不要争了。”他转头看着司徒皇后冰冷的面庞,道:“皇后所说的在理,寿宴是该一切从简,以全朕体恤百姓之心。但是,方才朕所说的贺礼还是不能省的,朕也不求你们送什么稀世珍宝,心意到了便好,朕的公主难道还缺一样小小的寿礼不成?皇后以为如何?”
  他如此给司徒皇后面子,言语里虽然夹杂着不容置疑,却还略带商量的口吻,司徒皇后脸色虽然还是冰冷无笑意,却点头道:“一切听圣上做主。”
  景元帝听罢,笑了笑,转而拍了拍黎妃的手,笑道:“爱妃的心意朕明白。”
  如此柔情蜜意,黎妃立刻展露笑颜:“陛下……”声音既软且媚,一双美目略带些得意地瞥着司徒皇后。
  司徒皇后冷冷淡淡,对景元帝的轻言抚慰和黎妃有意无意的示威毫不在乎,她的凤目低垂,无人看清她眸中的颜色。
  帝后和黎妃之间的种种后宫的嫔妃们其实早就已经习惯,那些小皇子小公主从小被教导,这种场面更是一点动静都不敢弄出来。
  墨问一面惊叹于他的老丈人如此之好的记忆力,连女儿的生辰都记得那般清楚,还特地让人为他的女儿准备生辰礼物;一面充满好奇地探究着他的老丈人和丈母娘的关系,这丝丝缕缕的情意和若即若离的冷淡,似乎是帝后之间最常见的。
  不过以上种种倒也没有让墨问觉得难以接受,其实与他的丈母娘相比,他母后的狠毒更甚一筹,他的父皇也更为……
  “父皇,您可真是太难为儿臣了……”
  墨问正想着,对面坐席上的百里落开口笑道:“婧儿妹妹从小到大都得父皇宠爱,如今又有与她举案齐眉的驸马,根本什么都不缺,让儿臣等如何揣测她的心思,如何才能让婧儿妹妹满意呢?”
  墨问想,百里落这女人一刻不出声证明她的存在,她是断不肯罢休的,光听她的声音,墨问都觉得烦躁不已,偏她还爱提他家小傻瓜的名字,她也配叫她的名字!韩晔怎么搞的,也不管管?他要是韩晔,绝对不会让自家女人这么聒噪……再一想,咳,貌似他家小傻瓜他根本管不住……
  “落儿,你婧儿妹妹虽然什么都不缺,只要你的礼物有心意,她也必定会喜欢。你父皇刚才也说了,并不需要稀世珍宝,你尽管用心准备就是。”黎妃笑道,转头望着景元帝。
  “嗯。”景元帝颔首笑应,似想起什么,眉头稍稍牵起道:“朕记得落儿前些日子刚刚小产,如今身子好些了么?”
  百里落目光微闪,看着韩晔道:“回父皇,多亏了驸马悉心照料,落儿身子好多了,只是想到那个无辜逝去的孩子,还是会伤心不已。”
  景元帝也望向韩晔叹道:“新婚夫妇难免鲁莽冲动些,稍不注意小产也是有的,好在你们还年轻,下一个孩子要多加小心。马上你的公公就要入京了,初次见面,你也得好好准备准备,不可让晋阳王觉得朕的女儿怠慢了他们啊。”
  韩晔忙出声道:“父皇说笑了。能娶到落公主,是韩晔的福气,父王对韩晔能入皇家做驸马很是欣慰,一直感念父皇的恩典。”
  君臣父子之间的客套话,叫人听不出其中有几分真假。
  百里落被韩晔的虚伪言辞一激,心上的怒化为更娇媚的笑意,在又一轮酒菜过后,她望着对面的墨问道:“方才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也给各位娘娘参考参考。婧儿妹妹固然什么都不缺,可初为新妇,她却还不曾为人之母,若是各位娘娘觉得生辰之礼不好准备,不如从这里入手,给未来的小郡主小公子好生筹备筹备,倒也不会有错。”
  各宫的娘娘们听罢,互相望了望,笑道:“还是落公主心细,我们竟没想到。”
  因墨问如今是景元帝面前的红人,众人再不敢对他存亵渎嘲笑的心思,她们又看着墨问,略带点笑意道:“婧公主远在边疆,难为婧驸马相思千里了。”
  “待婧公主回来,只盼着你们的好消息,早日为陛下添一位外孙。”
  “陛下快至不惑之年,能得一位外孙,宫里就热闹多了,婧驸马得多多努力才是……”
  各宫娘娘一人一句,墨问只管陪着笑脸,好在不需要浪费口舌,带笑的脸总不会叫人反感,他心里皱着眉,他与他的妻如何,她们这些老女人管得着么?真是后宫寂寞,偏要来挣点存在感。
  “够了,好好的中秋家宴倒成了嚼舌根的地方了!”司徒皇后冷冰冰地抬起头,一开口满场寂静,她也不管任何人的面子,凤目盯着墨问,指名道姓道:“墨问,你不会说话,便由着她们说话,尽叫些闲不住嘴的在此喋喋不休,闹完了还都是你的过错!”
  墨问一听丈母娘发话,头皮立刻一麻,忙起身朝凤座上的司徒皇后鞠躬行礼,面色十分恭顺,头也一直低垂着,不敢有半分忤逆。
  司徒皇后的凤目又扫过在场的嫔妃和皇子,最终落在了百里落的身上,话却不是对她说的:“你们有话尽管私下去说,有陛下和小皇子小公主在的场合,你们公然谈论闺房生子之事,带坏了各宫皇子公主不说,还会让人以为我大兴皇宫的后妃都是如此粗俗不知礼数!什么样的母亲教什么样的女儿,等到孩子大了,就更难管教了,黎妃,你说呢?”
  被司徒皇后指桑骂槐地这么一训斥,百里落的脸色“唰”的一白,黎妃也气得咬牙切齿。无奈正宫娘娘开口,她无从反驳,连景元帝也只是作壁上观,对司徒皇后的训斥毫无意见,黎妃只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臣妾谨遵教诲,也会好好地对各宫的姐妹们言传身教,定不再教陛下和娘娘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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