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等何智应完之后,夏候渡口连背影都不见了。
“殿下,参见殿下。”几个闪身之间,夏候渡口已经出现在蜀太子的门前了。
“何事慌张?”一张面具之脸平静抬起,或许夏候渡口见过他的真面目,然而戴面具早已形成了一种习惯,除了睡寝之时只要他出现在蜀国以蜀太子身份出现,那便是以面具示人,因此知道蜀太子真面目之人屈指可数。
“听闻殿下抓到谢容了?”抬头,夏候渡口露出兴奋欢喜之情。
“确有其事。”
“谢容此人一手掌控晋军,又是处月漠龙情人,此人定然掌握着无数机密要事,请殿下将谢容交给未将,未将保证三日之内便将其腹中之事通通挖出。”夏候渡口朗声道。
严刑逼供?蜀太子眸光微闪,想着夏候渡口那让人闻之色变的刑法手段,手指微微圈起,面具之下眉眼微动,脑海之中闪现谢容那瘦弱之躯,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若落到夏候渡口手上,只怕活不过明天吧?弄死她?一双如墨的眸子于脑海之中冲着他轻笑着,潇洒狂妄,自若自在自信,如此妙人,世间可还有其二?
“谢容此人狂妄自大,连挫我军,伤我蜀军无数,未将宁愿不要战功亦要亲自审问此人。”见蜀太子不言,夏候渡口满怀激情的心微微提起,然而这等万年难遇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谢容一定要落在他手上,死也要死在他手上。
“先审问,暂不动刑,此人孤留着有用处。”半晌之后,蜀太子平静的声音响起。
“……是。”一句不可动刑,便如寒冰冷水瞬间扑灭了他所有的激情,他本也没想着这么快将人弄死,只是玩玩也不行?希翼期盼的望着高位之上的主子,那不可反驳的威压之下,夏候渡口也只得兴趣缺缺的应着。
“若无其他事便退下吧。”
“是,未将告退。”夏候渡口弓身走出房门之时,何智才远远的追了过来。
“将军?”怎么闷闷不乐?
“太子怕是赏识那谢容,想收为已用。”他从小追随蜀太子,再无人比他了解殿下了,这个了解却叫他郁闷不已。
“将军宽心,那谢容身为处月漠龙男宠,莫说她得不到大用,恐怕连归顺亦不可能。”何智先是一惊,而后细声安慰自己的将军。
“哼,话虽如此,可太子不允许我用刑。”这是何等的高看?竟然不允许他对那小子用刑,夏候渡口心中愤恨的扭曲着,天知道他只要一想着那赢弱的小身板子,那高傲目空一切的眼神,他就手痒的想抽筋扒皮,狠狠的挫了谢容的脾气。
“将军莫恼,只要我们审出那谢容的话,等此人再无利用价值之后,蜀太子自然不再保她,皆时要杀要剐还不是将军一句话的事?”何智低声一笑。
“嗯?你有何良策?”
“将军这般……然后……。”何智阴狠一笑,立即俯首帖耳对着夏候渡口细细道来……
密室之中,处于阴凉之下的谢容等到天黑之时,手脚已经开始微微发凉了,然而四周空无一物,连一丝走动的声音都没有,即没有人送餐过来,亦没有人要将她提审,难道还在考虑如何发落她不成?身陷玲珑之中,容不得她不去想这些,丑牛他们若发现她被抓了肯定会发疯吧?若他知道后会如何呢?
谢容发现若是处于危难之时,若是不可控制的去想某人,这样的依赖感前世今生都是首次,只是到底是失望了,故事情节到底是故事情节,现在之中果然是不存在的,不该出现在汉中之人果然没有出现,手指微微抚摸着腰间的温玉,若让蜀军知道这便是晋军调兵请将的虎符,只怕都会惊喜到发疯吧。
“嗤~!”就在谢容打算闭目休息之时,大门缓声打开了,入眼入一片刺眼的光芒,通身血腥煞气的夏候渡口如天神般的站在门口处,直直的望着她。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从来没有想过落入蜀军手中还能活着离开的谢容根本不将夏候渡口放在眼里,等看清楚来者何人之后,又阖上眸子养神。
“……。”将她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夏候渡口瞬间怒火更盛了,落入他的手中还敢如此狂妄自大?
“啪~!”夏候渡口解下腰间软鞭凌利的朝着谢容打去,毫不留情的抽打在谢容身上。
“嘶~!”毫无准备的谢容痛的倒抽一口气,触到软鞭的肌肤如同被火燃的赤红的铁链烫到一秀,瞬间皮肉开绽。
是的,蜀太子是说不可动刑,然而对于这个亲自调养出食人军的大将军而言,这根本就不算动刑;然而,对于身体破败不堪,用药调了数年才捡回一条命的谢容而言,全身上下何处不金贵?何处不娇贵?若说躺在二十层的床上仍能发现底下压着的豌豆的才是公主,那么谢容也与公主无异了,用度极端奢华,出入躺着待步的谢容哪里受过这样含着杀气的一个武夫,以野蛮之力使出的鞭子?
痛,可以说极痛。
“若,眼神不错。”望着谢容那凶狠的眼神,夏候渡口压下心中微动的惊惧,立即以更恶劣的态度望着谢容,手中一动软鞭瞬间使出,连抽数下。
“啪!啪!啪!”逃?以谢容以赢弱之躯怎么可以躲的开夏候渡口的皮鞭?以其让人耍那猫捉老鼠的游戏,还不如高傲的站在原地。
“将军。”身后的何智望着兴奋无比的夏候渡口不由的开口提醒,以谢容那娇弱之姿,再多抽几鞭只怕就挂了。
“把你所知道的晋军的一切通通交代清楚,否则……啪。”一鞭打在谢容身侧地板之上,顿时如千斤锤落地,一条碎裂的鞭痕清楚出现。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谢容先是浅笑,而后放声大笑,笑的拉动四肢,笑的任那些被夏候渡口留下的鞭痕裂的更大,任那些血浸出,仿佛不知痛楚一般,染血的玫瑰遇红越鲜,若是她一身白衣之时如莲般高洁,如玉般皎洁,此时的她平添了一分邪魅放肆的猖狂,烈火妖治,狂野邪戾。
“如此恐吓,本公子真是平生仅见。”良久之后,谢容收敛神色一双如狼如虎的黑眸冷若寒霜的望着夏候渡口,嘴角微勾,‘呸’了一声之后嘲讽道。
“哈~!”夏候渡口被她一激,瞬间提着鞭子又想抽上去,这眼神,这态度,真叫人恨不得撕裂。
“将军。”何智不顾冒犯的按住夏候渡口的手,这谢容根本就是故意激怒将军,最好可以一鞭就可以损命,这谢容根本就是在寻死啊。
“谢容你如今可是阶下囚,识相的就老实交代,否则十八般酷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何智狠狠的瞪着她。
若是一般汉族贵族只怕早就吓的屁滚尿流了,只是谢容偏偏不是那样的人,是,或许她很怕痛,很不想吃苦,然而她的骄傲,她的自尊,怎么可能允许她向这些人低头伏低?再者,谢容有一个毛病,你若是好好对她讲,说不定她还会跟你合作一下,上来就抽她几鞭,如驯兽一般对待之后,便是死也休想从她口中挖出一个字。
“呵呵,记得上的快些,不然本公子身娇肉贵,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以死来威胁她?笑话,她谢容最不怕的就是死,谢容冷声一笑,拭去脸上的血迹,望着眼前两个傲慢的男人。
“来人,上刑具。”夏候渡口顿时双目充血,从来只有他不想动手的人,绝对没有他动手还掀不开的嘴、敲不断的骨头。
“将军。”这两个冤家哟,何智瞪着眼睛,夏候渡口早就忘了殿下交待的不可动刑的话了。
“哈,夏候渡口你要是个男人就别跟妇人一样婆婆妈妈的,让本公子鄙视你。”
又来了,就是这种眼神,这种目空一切的眼神,这种瞧不起人的眼神,她谢容不过是一个离了属下便只能等死的汉族废物,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他,凭什么?夏候渡口习惯了别人恐惧的眼神,这种眼神让他极度不舒服,让他恨不得立即毁去,恨不得要将其踏在脚底。
“上刑具,本将军要剥了这层皮。”
☆、第134章:带回蜀国
随着夏候渡口一声令下,各种刑具被人抬了进来,斑驳的赤红黑血早已将这刑具原来的颜色遮盖了,只留有阴森的狰狞,阴气凝重,可想而知这刑具之上多少人在此损命,密室之内随着这些刑具上来,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沉森寒。
何智心里紧张的望着眼前两人,狠戾攻心的将军与及视死如归的谢容,这已经完全的出乎控制之外了,若是将军将人弄死了,太子怪罪下来,这可如何是好啊。
“你说本将军是先将你的皮弄下来好,还是将这双完美的眼睛挖出好?”夏候渡口阴森一笑,一步步靠近谢容。
“呵~。”谢容幽幽一笑,微喘着气息,虚弱的靠着冰冷的墙壁,目光紧紧的落在夏候渡口的身上,带着无所谓的态度。
“如此细皮嫩肉,本将军倒有几分下不了手了。”大步靠近,血腥的大手暴戾的捏着谢容的下颌,高大身躯靠近之时,除了血腥味之外竟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夏候渡口眸光刹时暗然几分,此时才发现这谢容好不娇小,手细腰纤便是连下颌也是小巧精致的。
“……。”一双杀人的目光沉沉的望着眼前之人。
“上刀,本将军要取下这双眼睛。”粗糙的指腹抚过谢容的眼皮子,是自己太久没有妇人了么?为何感觉这谢容如此类似妇人?啧!难怪此人与处月漠龙有一腿,这个断袖果然浑身上下都没有男子气概,看了真教人烦躁。
“是。”身后的侍从应着,举着手中小巧匕首走上前。
“报~!禀将军殿下有事宣。”就在此时,一道高昂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嗯?”夏候渡口接过刀的动作一顿,侧头之余理智回来的几分,明白蜀太子的用意之时,同样明白了谢容的用意,竟然想趁机激怒于他好干脆寻死?而自己竟然还中招了,脸色几次阴阳变幻,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谢容,忽然便松开放开了她,想死?偏不如她所愿。
“走。”大手一挥如来时一般干脆。
“是是。”何智重重的喷出一口浊气,发现不仅浑身湿透,更是手脚无力虚脱了好几回一般,警惕的望了眼站在幽暗处的谢容,赶紧随着夏候渡口走了出去,此人心计过人,令人失去理智受她控制的能力更是非同一般,他能避则避。
“所有人都出去,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可与这俘虏接触。”大门即将关闭之时何智立即紧急下令。
随着脚步声渐去,密室之内再次恢复了原来的寂静冷清,只是这空间之内又多了不少东西,嗯,全是些打算用到她身上的刑具,如同被人遗忘了一般留在了这里,谢容微微挪动身体,每走一步都觉得肌肉拉扯撕裂般的疼痛着。
“嘶,妈的,痛死了。”确定无人之后,谢容轻缓一口气,裂嘴咒骂着,脚步轻移爬到一张受刑用的木板之上,侧身微微躺着后背上的鞭伤根本不敢用力去压,阖合着眸子适应眼前的无光黑暗,突然之间对未来对明天什么也不敢去想。
这种性命攥在别人手中的感觉真叫人不爽,首次沦为阶下囚的谢容忍着身上火辣辣的痛疼,微微的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休息。
夜幕下来之时,密室之内温度刹时直线下降,冰冷清幽如同鬼屋一般,饿了一日的谢容又经夏候渡口鞭笞一翻,浑身火辣酸痛,衣着单薄的躺于僵硬的木板之上,这等恶劣环境,这种处境之中,娇贵赢弱如她的身子怎么可能受得了?完全不出谢容所料的昏睡昏醒之下,体温开始渐趋高升,才第一晚,她便要发热高烧了。
子夜之时,密室之内一阵轻风微微拂过,幽暗之下出现了一双神秘的眼睛,目光落在谢容的身上,从头到尾的将人看了一遍,最后落在那红润皎洁的脸上。
这种情况之下竟然也能如此酣然入睡?
“咳咳咳~!”谢容身躯微微颤栗着,梦中一阵轻咳,对于眼前来者毫不知觉。
咦?眸光之中泛着疑虑,一只修长的手伸出覆盖在谢容额头之上,顿时神色微凝,竟然发热了?
“咳咳~!”感觉到那手上传来的温度,置身于寒凉之中的谢容本能反映的朝着温缓的地方靠近,无意识的蹭了蹭那只手,这本能的反应却把这只手的主人讨好了,手指微动轻揉的拂过她五官的每一处。
“还敢说自己比其他贵族强?根本与汉族子弟无异。”低低一叹,这样的情况就已经发热昏睡了,娇贵的出乎他的意料。
也是,谁能想到狂妄自大,傲慢无礼的谢容也会有这般赢弱娇怜的模样?谁能想像得到她卷曲于木板之上颤抖无依的发病模样?
这副模样却丝毫没有取悦眼前之人,大手一伸眨眼之间木板上的谢容便落到一个胸膛之中。
“冷~咳咳咳!”脸色潮红,樱唇艳色,长长的睫毛微颤着,谢容压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身上的人气息微顿,捏开她的嘴巴一颗乌黑的药丸子便推了进去,时间静过确实谢容体温催于稳定之后,再次将人放回木板之上,如来时一般悄悄离开,整个身影完全融入黑暗之中,武功高深至臻完全没有任何人知道有人来过。
密室之内,谢容一直睡到自然醒来,四周一片幽暗令她分不清今夕是何时,只能从外面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判断已经过了一日了。
“居然没有高烧?”撑坐起来,谢容微微诧异自己的身体,难道说这一年半载的调养令得她身子强劲了?
之后,再也没有人进来过,那嚷着要对她行刑的夏候渡口再也没有出现,同样也没有人给她送些吃的,接触不到任何外人的情况之下,连传递消息都无法实行,谢容只能坐着等着,甚至有种听天由命的感觉。两次打战,两次战败,当初那点穿越重生的傲气早已被磨灭了,事实再次证明了,她比之时人并不强上多少,上次被逼的在森林之中逃难,这次更是被人俘虏了。
一连三日,在饿的发昏的情况之下,密室的大门终于缓缓的打开了。
“嗤~!”一片刺眼的明光射入,逼的谢容眯起眼睛。
“碰~!”一盘粗食放下,几名暗卫模样的男人出现在她眼前,连脸都无法看清,只听得那些无礼的话。
“快点吃,吃完之后上路。”
上路?要杀人也该给点好吃点的吧?谢容望着盘中的粗粮,不是说蜀军食人么?像她这种怎么也该喂肥一点在开吃吧?
对于生死的漠视程度,无人可比她了。
不满归不满,饿了三日之后她也无法挑衅,拿起那硬邦邦的馒头往嘴里放,别人一日没杀她,她就还有逃生的希望,就算,就算处月漠龙视她生死于不顾,丑牛他们也定然会不顾一切来救她的,压下心中苦涩等吃完之后,谢容便被这些暗卫压着离开了密室。
“把这个给她戴上。”再次出现的夏候渡口,手中拿着一条铁链子,上面有一个圈套,盯着谢容阴阳怪气的冷笑,令人将那屈辱的东西戴在她脖子上,此时的谢容才知道所谓的上路不是行刑去死,而是蜀太子要回国亲政了,作为战俘的她竟然也要跟着上路。
“是。”亲卫应着拿过那狗圈直接往谢容脖子上上锁。
“夏候渡口,真劳你将本公子记挂了。”谢容冷笑,笔直如松的站着。
“谢容,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千万别死在路上了。”夏候渡口靠近在她耳边阴戾道,太子现在不允许动她,那他便等太子利用完之后,再好好玩弄。
“你最好祈祷本公子早些死。”否则,日后落在她手上,定然让他好好尝尝何谓满青十大酷刑。
“现在还耍嘴皮子?你以为有用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