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个下巴也足够她将人认出来了。
“处月漠龙!”谢容心里狠狠的震了震,他竟然出来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汉城之外了吗?真是好大的胆子,竟连贵族宴会都跑来偷看。
“你怎么在这里。”该死的,她怎么上了船才发现他?若是在岸上,她定要叫他有来无回。
“嗯?这都能认出?”处月漠龙薄唇微微扯开,露出一丝笑意,举止中透着几分慵懒感,丝毫没有被人发现的慌张。
也是这人在江陵城内都来去自如,现在不过与谢容处独一船又怎么会慌张呢?
“你别过来。”谢容见他正要动,立时大声喊道,神情语气皆是紧张万分,别人是高手她手无膊鸡之力的,她可不想再次被人擒拿住,任人宰割的。
“我要是去来呢?”蓑笠抬起,一张惊为天人的绝美面容再次露了出来,深邃的眸子带着睿智的光泽,好看的唇角似笑非笑,完全不似别人口耳相传的那穷凶极恶的厉鬼模样,也不似传言那般一身铁血,身上竟带着汉人所有的儒雅,只是那生人莫近的冷硬之气又太过明显,传闻他生母乃汉人,然而终是战场成长起来的,再儒雅也掩盖不住那股铁血气味,那种杀过千军万马的血腥味。
唤句俗话说,就是走过的时候连犬都怕的惊叫不停的那种。
“你若再敢过来,我便弄破此船,等着一起下河游泳。”谢容此时也顾不得欣赏美男了,与这皮囊相比她自认为小命更重要。
“怎,怕了?”处月漠龙目光锐利的落到她身上,上前打量着,到底却是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本公子会怕?”谢容哈的一笑,目光烔烔而视,娇阳之下的小脸光彩逼人。
“你不在汉城与那司马大贵族周旋跑来看我吴国贵族豪宴?”尽干些为人所不耻的偷偷摸摸之事,真是不比汉人光明磊落,谢容目光鄙视,却俨然忘了自己便是那阳奉阴为之辈了。
“本将军来看看将要国破家亡的吴国人,怎的还有这设宴豪饮之情,如今一见如果不同一般,由其是这谢家嫡子。”真是万万没想到这谢家嫡子竟凭着那几句话便让哪些流氓疯了一般的朝哪些贵族冲了过来,啧啧,真是手段非常。
“你死了那份心吧,江陵城有本公子在,你永远也别想再南下一步。”谢容神色一冷,完全不似在哪些贵族面前隐藏模样,眼神坚毅冷硬,带着坚决,一人之力可换日月,根本无需多言也可以使人相信江陵只要有她在,便永远也不会破一样。
“就凭你这娇若妇人之姿?”目光朝着她下半身望去,依然之间他可记得当时他可是将这裤子完全脱了去的,那皎洁细滑的触觉,甚至一连几日都在他脑海之中浮现。
“处月漠龙。”谢容含着杀气瞪着他,那眼神已经清楚明白的告诉她,这人现在在想什么事了,顿时又气又怒,只恨当时没将此人抓捉,然后挂尸江陵城墙。
“你再敢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就把你的眼睛给挖了。”恼羞成怒的人最可怕。
“挖?不知谢家嫡子想如此挖?”不过眨眼功夫,处月漠龙便闪身飞到她跟前了,低头弯腰与谢容平视,那顶蓑笠的边源处已经还顶住她发顶,几乎可以将两人都盖在其中。
喝!好快,亏得她还想着有个万一便跳水潜逃,原来在这个人面前,她连跳水的时间都没有的,谢容瞬间呼吸都屏住了,瞪大眼睛直直的望着他,若非她握两边握的紧估计人都被震倒在船板上了。
竟是傻傻的由着处月漠龙伸出手腹,轻轻的磨娑她的唇瓣。
“当日你亲了我。”磁性如弦略含指控的声音响起,一连数日他几乎是夜夜都梦那一张模糊的脸亲向他,如今瞬间那模糊的脸便与眼前这张脸融合在一起了,夜夜春梦的对象竟是这谢家嫡子?处月漠龙此次前来便是想弄清楚自己是否有龙阳之癖。
“什、什么?”谢容脑袋轰的一炸,他在指控她亲了他?
这杀千刀的竟然在指控她亲了他?她的初吻都还没跟他算帐呢?他竟来跟她算帐?当初是谁冲入她屋内的?是谁死死的抓着她不放的?
怒,狂怒。
“当日你亲了我。”声音很是指控,好像对方犯了涛天大罪。
“我、本公子亲了你又怎么样?”这真是恶人先告状,谢容狠狠的拍掉他的手,哑巴吃黄连可不是她谢容吃黄连。
“本公子想亲便亲。”谢容怒极了,反手揪住他衣领,目光凶悍脚尖微踮,竟再次朝着这张完美的薄唇亲了上去,用力的啃着他的唇瓣。直接两手搂住他脖子,兰舌撬开他的牙齿直接来个法式热吻。
处月漠龙本是想来确认自己是否真有龙阳之癖的,却在谢容吻上来的一瞬间,心跳莫名的加速,不紧不反感反而是顺从着谢容的动作,白衣紧搂着其脖子,黑衣双臂紧紧的锁住那细腰,两人唇齿相依,水火交融。
不仅没有任何反感的情绪升起,反而是喉咙干涩,全身热血沸腾。血液之中流躺着的欲望被激起,想要,想吃了这身子,想将这人揉入骨子深处;处月漠龙心底一头情欲的雄狮被唤醒了,当他理智微微和回笼于那双赤红的眸子里面时,入眼处正是谢容那目光迷离,娇喘红唇的模样。
轰!浑身一颤。
“碰!”谢容被粗鲁的推倒在船上,凹凸不平的船身快将她的腰搁断了,而肇事者处月漠龙已经大鹏展翅朝着不远处的岸边隔空飞去了,留下一抹潇洒不羁的背影,毫不停顿的离开,那感觉好似背后有厉鬼相追,好不狼狈。
“混蛋!”谢容双目粹血,人生第一次如此想暴粗。
“有种给小爷回来。”两手握拳狠狠的敲在船上,已经气的完全不知道痛了,对着那背景大声怒吼着。
处月漠龙早就被自己下身不该有的反应给惊吓到了,哪里有心情回来跟她计较?逃都没如此之快,几乎是用尽了全力飞跃上岸,转身之间就消失在眼前了,心中深深的认为原来对女色从不感兴趣的自己,是个龙阳之癖的人。
“不要让本公子再遇上你,否则将你碎尸万段。”江面之中空荡无比,唯有谢容嚣张愤怒的声音击起层层涟漪。等到确定他不会再回头之后,狠狠的‘呸’了一声怒道。
“我呸,真当老子想吻你呀,真以为人见人爱不成?”
然后摇着小船弯腰一路漱口回去。
☆、第三十四章:汉城告急
自从谢容在江面之上将那处月漠龙莫名其妙的强吻之后,想起那活似狼狈而逃的背景,心情一阵舒爽,觉得痛快极了。不是很目中无人么?不是很自信张狂么?有本事别给本公子跑呀。
总算觉得掰回了一丝面子。
“公子,老爷有请。”崔一站在外面听着里面谢容轻哼着曲子,完全不明白招来一群流民将所有贵族混搞了一通,怎的回来心情如此之好,把整个江陵城的贵族都得罪了很爽?最后崔一认为主子的脑子完全是异于常人,不是他这种庸人可以明白的。
“知道了,他在哪里?”
“书房。”潜意思也就是说是正事要商量了,谢容微眯着眸子想了想,便起来穿好衣物出门去了。
“父亲。”果真谢惠正端坐在主位之上等着她的到来。
“嗯,婚事是否处理好了?”
“然,孩儿已办妥,绝不会留下任何把柄。”只是她与王赋之决裂了,谢容敛起心神如同汇报工作一般。
“甚好,为父相信你有能力做好的。”谢惠松了一口气,显然还不知谢容害了众贵族之事。
“建康命令已到了,汉城告急孙城主命令王谢两家明日起招集府军支缓汉城。”这么快?脑海中又想起那孙浩成也是因为这个命令高兴这余才出城设宴赏花的吧。
王谢两家前去送死,孙城主不仅可以不留守江陵城,反而是提前去荆州上任,这能不让那孙浩成高兴?如今想想真应该在哪些流民混乱之际,找人把那姓孙的给灭了,看他还怎么得瑟。
“父亲莫愁,由孩儿领兵前去汉城,父亲留守在江陵等孩儿消息便可。”谢容恭敬道,脑海之中却浮现出处月漠龙那张美如天神的脸,心头微沉,这么快便要在战场之上与此人对战了么?本有五分把握的她,在亲眼见识过其人之后那把握变得不到一成了,处月漠龙是天生为战争而生的,不仅吴国放眼天下众国根本无人可以与之一战。
“为父已得到消息,王家亦是由王嫡子前往,那老狐狸也同样留守江陵。”谢惠点头对于谢容的计划认同,上战场他是不行的,然而留下来看着那王家的老狐狸,他还是有几分把握的,毕竟相斗相争多年,彼此了解。
且都是家族嫡子前去若是败了,也可用年幼无知乃需栽培跟建康的朝庭交代了,这种上推下诿之事不止是他谢家如此连王家也是如此,可以说家家如此。
王赋之亦去?谢容心头紧了几分,却飞快的将那种感觉抛舍,那人即然无情她又何必有义?
“父亲放心,孩儿定然不会输给那王赋之。”
“我儿只需安然无恙回来便可。”谢惠叹息一声,心中对有此一儿而宽慰。
“是。”谢容心中微微一暖,声音应道。
“去吧,好生休息,明日为父为你饯行。”谢惠露出几分慈爱。
“孩儿告退,父亲好生休养。”谢容点头行礼而退,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刘冠身在何处?”手指轻轻敲到了桌面,认真思考时的谢容发出一股绝美的光辉。
“在城中别院,据闻这两日都不曾出门,与绿珠一直关在房内。”微顿一鼓起起勇气便将事实讲了出来。
两人一直关在房内?孤男寡女关在房内会做什么这还用别人说吗?
“午时醉月楼上我要见到他本人,不管怎么样用什么办法,哪怕是烧了他房子也给我把人请来。”如果他不发挥一点作为吴国人该有的作用,她谢容绝对保证在去汉城之前先给他点颜色看看。
“是。”
“传令下去,谢家军全部整装待发,清点人数今晚子时出发汉城。”
“是否太过急切?无需饯行?”崔一微愣,这可不适合时人的规矩呀。
“兵贵神速,我们需要先行一步比王家先到汉城占据有利地位。”她不认为汉城的情况王赋之会比她更清楚。
“是。属下这便去办。”几个人身手利落的谢容院内的暗道口处消失了。
谢容所采用的管理方式是源自于历史上北周宇文泰所用的府兵制,也类似于曾国藩的湘军,平时无战事几位最高的统领便轮流回到她身边近身听令,此举能让他们上下一心,又能共同进步消除哪些暗中争强好胜的念头。
“去醉月楼。”时间需要紧迫,然而早已有所准备的谢容并不觉得很急,但是她要充分的保证自己后院不会起火才行。
醉月楼之内谢容到不久,刘冠便满是怒火的出现了,妖治无比的眸子含着怒气,行走之间亦不似往日的妖娆无比双,反而隐含着种种雷霆怒气。
想来任何人欲求不满的时候都差不多这个样子的,他刘冠也不例外。
“你最好是有很重要的事。”刚落坐,刘冠就不客气道。
“求欲不满?”谢容冷笑,也不让人换了刘冠跟前那冷茶。谁让在她眼中这人只配喝冷茶呢?
“哼,既然知道还敢打扰?”刘冠对于谢容真是爱恨交织来形容也不为过,本来认为此人有我辈风范。风范自然是指手段了,然而这种手段用到他的身上时,就不美了。如苍蝇乱闻,烦人一身。
“绿珠如今如何?”让他一步还真以为她怕他不成?谢容压下心中情绪开口问道。
提到这名字刘冠态度柔了几分,绿珠当然是好的,初尝情欲的刘冠那是恨不得把她揉到骨子里了,宠得欲罢不能,难怪古人说美色误国,如今他真是有几分领悟了,只是知道又如何?做与想常常是两码事,比如明知那女人是谢容送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却还是喝着酒大醉了。
“你找我来便是问这事?百斗珍珠你已经收了,她与你早已无任何瓜葛了。”刘冠妖娆的眸子微微眯起,修长的手指刚碰到那凉了的茶杯,便嫌弃的收了回来。
“汉城告急了。”谢容不理会那带刺的话,话语一转,转到了军事之上。
“我不过一生意人,国家大事谢家嫡子不觉得跟我说是多余的么。”
如果你不发这战争财,不与他国的人狼狈为奸,本公子也不会找你。
“我要前去汉城。”
“嗯?什么时候?”刘冠微愣,看来这几日他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这么大的事竟然都还不知道。
“这不是你关心的,我只要你保证不再卖粮给晋国人,尤其是那处月漠龙。”提到这个名字,谢容就不由的想起两人之间那仅有的几次接触,真是太让人记忆深刻了。
“嗯?我乃吴国良民怎么会与晋人相勾结呢?”刘冠妖娆一笑,红红的唇角魅惑之极。
然而见识过处月漠龙那样的倾世美男之后,谢容对于这种已经表示无感了。
“如此甚好,江陵城可是本公子的地盘,希望刘少爷知道江陵城每个子民都是江陵城的子民。说不定哪个是谢家的人。”谢容语气阴森,完全不介意暗示他,她已经派人半他全面监视起来了。
“包括绿珠。”此话深深的激到了刘冠了,谁希望自己的姬妾是别人派来的探子?由其还是自己喜欢的。
“处月漠龙乃战场蛟龙,真希望谢家嫡子还有机会活着回来江陵。”刘冠笑容完全消失了,显然是被她激的。
“蛟龙?哼!不管是龙是虎都得给本公子盘着卧着。”脑海之中处月漠龙那张脸无限放大,已经忍不住的要凌迟了那碍人的模样了。
“能活着回来便算你有本事了。”此时刘冠便是说了实话了,他一路从北往南可以说对处月漠龙非常的了解了,在他看来吴国根本没有人是那个男人的对手,战场之上他便是战神,无所不胜的神。
“若我回不来,便用你一生许绿珠富贵容华。”谢容可不似古人迂腐,认为他这是诅咒自己死,活了两世她早已明白生死由命。将绿珠送给他,另一个原因便是绿珠背负着谢容宠姬之名,若是她有个万一,别人会逼她赴死;甚至绿珠自愿赴死,而若人在刘冠哪里,刘冠此人为利是图簿情寡义自然会看着她,并且有能力让她活的好好的。
“她已是我姬,谢嫡子不认为自己干涉过堪?”刘冠眸色微凝。
“本公子回江陵之前都不再希望听到刘嫡子与晋人有所接触的事情,否则,刘嫡子最好相信本公子完全有能力让你永远留在江陵城,或生或死。”谢容面容平静仿佛自己不是在威胁别人,不过是在和刘冠谈心。
“在下堂堂吴国名门又怎么会出做这种事呢?谢嫡子莫要血口喷人。”刘冠妖娆眸子微微一眯,红唇轻勾道。
“很好,本公子有事要忙,容告退。”水云长袖一甩,谢容那清瘦娇小的身子又如同一个贵族的公子哥儿一般慵懒懒散的从他面前走过了,变脸之快,仿佛之前那一幕冷热相逼不过是错觉。
半倚着的刘冠似的微微一笑,想起着处月漠龙对上谢容,本来只是了无趣味的战场打打杀杀,如今感觉好似添了几分有意思的趣味了。
☆、第三十五章:发兵汉城
见完刘冠之后,谢容直径回到了谢府。不管外面如此战乱,府内依旧一如当初,其实虽说她对谢府之人感情不深,却无法否认的她一直给予这些人安稳的生活,同时使得这些人闲余之时有了别的心思,不管再是如此不喜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