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在这时候得罪我?”刘冠冷冷一笑,手臂搂着绿珠不让半分,高出谢容一节的脑袋高高俯视而下,妖冶的面容带着冷笑,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绿珠已经是他的了。
“王赋之可是十天前便已经找我了,你现在才找我确定是为了让我求而不得。”谢容脸色又白了几分,果真此人不可小觑,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粮草被他的相冲,估计她根本上还不知道此人来江陵是为何,而相反他心里却非常的清楚自己对于他们的重要性。
“刘冠,为晋军某粮,你不怕传了出去?”然而谢容最恨便是别人威胁她,当下抬头朝着他冷笑。
刘冠心头一震,脸上神色却不变,不可能会传了出去才对的,随即镇定非常,想他刘冠是谁?哪怕不被现场抓到也别想着他这样套话就会泄露底细。
“处月漠龙来江陵是为了见你吧。”谢容忽地想通了什么,一双精湛的目光炯炯而视。
刘冠却是骇了一下,这谢家嫡子比哪嫡亲一脉的嫡子还要利害只分,想那王赋之都猜不透他来江陵的用意,她却猜到了。
“你那些天全城搜捕就是抓处月漠龙?”刘冠微微一笑,就算她猜得到又怎么样?没证没据的奈何不了他。长袖之下两手握拳,谢容望着他不语。
“嗤!谢兄许是昨夜不眠脑子不太舒服,绿珠已为我刘冠之姬,明日百斗珍珠便送上府中,从今往后她与你谢容无任何关系。”百斗珍珠竟真的就这般开口送出,刘冠妖冶而笑,另一只手紧紧的搂着绿珠,便大步离去。
“等等。”谢容断然一喝。
“公子。”绿珠眸子瞬间红了,原本抱着刘冠手臂的手都松了不少,这让刘冠很是不满,都已经是他的人了还心心念念着旁的人。
“谢容你确定你现在要与我决裂?”刘冠脸色寒了几分,慑人之气外侧而来。
“刘冠,绿珠为我谢容之妹,你若敢代她不好,本公子倾力而回报于你。”谢容同样霸气外侧,目光带着煞气,完全不应是晋汉人所拥有的阴鸷,在刘冠面前表露无遗。
刘冠浅浅一震,江陵竟有这般的人物存在着,江陵有谢容胡人怕是难过此地了。
“她已是我姬,你从昨晚起便没有了任何说话的权力,明日百斗珍珠便奉上,谢嫡子日后莫让我再听到任何本公子不喜之言。”财大气粗说的便是刘冠这样的,他不喜于她那干涉绿珠的态度,傲慢的用那倾城之财将绿珠与谢容完全画清人界线,当下抱着绿珠长扬而去,不穿红衣也依然嚣张之极。
唯有谢容依然静静而立,一直望着他们完全出了门上了马车完全消失不见。
“来人。”声音轻浅几乎不闻,然而该听到的人却听到了,两个男子无声无息的落到她身后,那轻功内力不知比崔一他们早了多少个等级了,这些才是谢容最强有力的獠牙,第一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如果以为崔一他们十三个就是她手下能力最强的那绝对是完全错了,在她手上能力强的永远在外单独的完全成各成样的事情,各一方之主,又如一方将领,只有能力还不够过硬的才留在身边,自己可以帮忙看着些事情处理。
“见过公子。”两人声音统一,呼吸统一,若是不回头看只会让人以为只有一个人。
“从今日起,你们的任务是负责保护绿珠,若是有人想害她,不管是谁皆以本公子之名,杀无郝。”
“是。”
“都下去吧,本公子无碍。”
谢容再回眸昨晚那失态之人已经不复存在,甩着长袖她又是那浅笑风度翩翩的谢家嫡子,步迈之间带着从容不迫,眉宇间更是自信非常。
“回府。”躺在马车之内微敛着眉眼休息,早在决意送绿珠那一刻起,她便不曾后悔过的,再经过昨夜一夜的良心扣问,不管是理智上还是感情上,绿珠随了刘冠都是最好的选择,刘冠绝对是那种妖娆于外清静于心的人,绿珠绝对会得他宠爱的,刚刚所作出的一切神情不过是让那刘冠打消所有的怀疑而已,五年时间里她早已成长为一个适合在名门贵族之中生存的大家公子了,不管说她汲汲为赢也好,还是阴险谋利也罢,她只知道自己一步走错,必定要全盘皆输。
此时谢府热闹无比,等谢容回到的时候,大厅之内已经摆了整整十个箱子,把大厅都占去了一半,而另一半也同时站满了人,有是自己府上的也有不是自己府上的。
“如此吵闹所谓何事?”一袭白袍贵公子模样的谢容站在入厅处,谢容一开口便引起了他人的主意。
“公子。”站外最外围的管家朝着她行礼。
“哟!谢嫡子总算知道回来了?”王夫人声音尖锐完全可以引起全场所有人的注意了。
“怎的,我不回来你们便想反了谢府不成?”谢容悠哉甩袖完全不看任何人,主朝着主位的谢惠方向走去。
何事竟连父亲都坐了出来了?
“我看是你不把谢府当家吧,谁人不知谢嫡子住那江边草屋的时间都比在谢府多。”王夫人今日花着精致的装容,身上穿着喜庆的红色裙罢,扭腰便朝着她走来。
“父亲。”何必与那愚昧无知妇人计较?恁的降了自己的等级,谢容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朝着坐在主位之上的谢惠行礼。
“回来正好,那王家嫡子送来了娶云儿的聘礼,此事便由你处理吧。”谢惠声音如平地惊雷而起。
什么?王赋之真要娶谢云?
谢容浑身一震,宿夜醉酒晕昏的头脑瞬间惊醒。
☆、第三十章:决意为难
“这便是王家送来的聘礼?”谢容长袖一甩目光认真的打量着摆在大厅之上的十个箱子,目光深悔如海,无人知晓她如今在想什么。
“我说不是明罢着了吗,既然老爷让你做决定,那便快些应了就是了。”王夫人扭腰再次站到她跟前。
如同一根刺横插在她心中,非常不爽。
多少年了也没见他提过这事,在这风头之上他竟然选择来订亲?王赋之这便是你的选择?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答案?长袖之下两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所有东西根本不可能抵得过利益的。
你在谢家之中选择的对象是谢云是么?
王赋之,你不认为自己选择的太快了么?
难道以为一个谢云就可以让你胜券在握?
“谢公子,这是我家公子亲自备的聘礼清单,你若想看可亲眼一看。”王家的管家见谢容面色晦暗,立时机灵的上前,恭敬的将手中备好的红纸礼单送上。
“父亲,你先回去休息。”谢容不接也不看,而是对着坐在主位之上的谢惠开口了。
“咳,年纪大了倒真是身子越发的不行了,此事便有劳容儿了。”谢惠与她心意相通,立时假咳两声挥手让下人来将他扶起。
“老爷,此事乃谢府大事怎可交给谢容打理?他年纪尚幼万一做得不妥当。”王夫人如何肯依?立时上前想将谢惠阻拦下。
“姨夫人怎的在此?夫人呢?”谢容不等谢惠开口便将话截了去,便是这个时间里谢惠已走了。
“夫人称病卧榻。”谢府管家上前道。
称病卧榻?谢夫人怕是给气的不愿意来吧?
“嫁娶乃大事身为母亲她怎可不在场?去看看若是好了些便让她过来。”谢容不容置疑道。
“等等,谢云可是我的女儿,此事我做主便行。”王夫人怎能容许他们母儿两人将谢云的终身大事给坏了?
“姨夫人不过是谢府一个姨夫人,谢家女儿婚嫁大事自然要母亲主持。”谢容冷冷一笑。
“你,谢容对方可是王家,你可不要将王家也得罪了。”王夫人恨声咬牙道,扭着手帕指着谢容,阴鸷的眼神直直的望向谢容,若是她敢将这婚事搞糊了她定然不饶了她。
得罪王家?现在是他王家得罪我谢容了。敢情我谢家还怕他王家不成?要嫁亦是他们把女儿往谢府嫁。
谢容心中冷哼。
“这等大事怎的一个姨夫人在此?让外人瞧着还以为这便是谢府的规矩,有意怠慢王家,还不将姨夫人带下叫母亲过来。”谢容声音铿锵落下,立马便有两粗壮婆娘上前将王夫人连拖带压的架了下去。
“谢容,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如此对我。”王夫人哪里肯依,拼力挣扎着仪态全无的尖叫着。
“王夫人,你只记着自己姓王,可莫要忘了你如今乃谢府姨夫人,谢府若是没了,你便也会没了,王家再好亦与你无关联。”举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谢容抬眼望向她,平静的目光之中带着泰山压顶的重量,往日嚣张无比的王夫人瞬间便哑了声,惊骇的望着她,她知道?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王府管家见此情形,便是知道事不对路了,马上对着身边的人低声告之,让他们马上回去通知少爷。
大厅之内一边等着谢夫人到来,一边等着王赋之,原来热闹喜庆的场面一扫而空,空气之中极之压抑着,所有人连呼吸都轻若不闻,唯有谢容风轻云淡的一口一口的品着茶水,慵懒悠然的坐着哪里。
“我儿这是怎的回事?母亲一日生病了谢府便无人主持大事了么?”谢夫人声音带着不满却又含着得意,在四个侍人的前后扶持下走了进来,不必多说这大厅所发生的事情自然她是一清二楚的。
“母亲休怪,男主外女主内,这嫁娶大事自然应当是母亲一力作主。”谢容忙着站起来,完全配合着谢夫人演戏。
也是五年来两人首次目标一致。
“不过一庶女而已,也值得母亲这般辛苦?你真是越发的不体谅母亲了。”谢夫人接着下人递来的热茶,态度越发的嚣张拿捏了起来,多年坐于主母之位,自然每一分一寸她都能拿捏到位。
“是是是,这不王家嫡子送来的聘礼说要娶亲,孩儿见父亲不舒服,母亲又不在,堂堂谢府竟让一姨夫人出来作主,这不凭的让人笑话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谢家的怠慢王家呢,孩儿不孝只得硬请母亲出来作主了。”谢容一唱一和,完全忘了谢惠那不舒服也是被她逼的装出来的。
“我说王家这是怎的一会事?今日老爷身体不适,本夫人亦然,公子又不在府中,这便是你们挑的良辰吉时?这是怠慢我们谢家还是怎的?我看你们还是将这箱子抬回去,择好日子再来吧。”谢夫人端庄高傲,绝口不提这嫁娶之事。
王管家脸色一白,嗓子一啰嗦,此事他怎敢作主?然而谢家人的态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了。
“夫人说的对,是我顾虑不周,这聘礼便先留下侄子回去请个好日子再来。”白袍翩翩而致,王赋之温雅的声音传出。
众人举目而望,果真是王赋之已经出现在了谢府门口处,急得满头冷汗的王府管家总算喘了一口气。
想把聘礼留下,坐实了这订亲之实?谢容心中冷笑。
“我看王兄还是先把这箱子抬回去,免得留在此处丢人现眼。”谢容重重的放下杯子,丝毫没有请他入座之意。
自然谢夫人真气恼着他提亲之举,亦无言中认同的谢容之举。
“不知容弟如此不认同此门亲事为何?众所周知王谢两府早已订亲,为兄应了那婚事而来,谢家这是要毁约拒我于千里之外?”王赋之显然是没料到谢容竟会对他如此,不过愣了一秒便反应过来,从容淡笑的反问。
此话毒辣非常,若是谢府再推托便是坐实了这不守信誉,毁约之名,这在时人眼中名声是何等的大事,连信心满满的谢夫人都脸色苍白了。
“王兄此言差矣。”谢容从容站起大步走到他面前,抑头而视。
“容弟此乃为王兄着想。”浅浅一笑,拿起一旁王府管家之前递给她的礼单,一目十行而后随意丢弃。
此见,王赋之深邃眸色又浓了几分。
“刘冠以百斗珍珠换我一个绿珠,王家就想用区区十箱东西娶我谢家之女?”谢容抬眼直视,眼中带着王赋之从来不曾见过的冷笑与不屑。
王赋之身形一震,不为那百斗珍珠,而为此时此刻她的眼神,没由来的一种慌乱从心里漫出,谢容好似离他好远好远了,却又分辨不出那种感觉是什么感觉。
“王兄这是认为我谢家女还比不得我谢容之姬?何必留着这东西来与刘冠送来的百斗珍珠做对比,不知你这是要辱自己还是辱我谢家。”谢容冷冷一哼,果断甩袖转身。
谢容,王赋之心底一慌,几乎要失态的伸手将她拉住,飘逸白袍之下两手紧握,温润的目光直直的望着那不再回头的谢容,心蓦然一痛,脸色越发的苍白。
彼此都明白王谢两家将要为那城主之位拔刀相向了,却不想谢容竟然这么快就要撕破脸皮了,更不想自己心中竟然如此难受,一种极之不舍的难受。
“抬回去。”王赋之声音不自觉的含着几分坚硬,在谢容将要消失在大厅的转角时,同时转身往外走去。
一前一后,两人完全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中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谢容,你竟敢毁我婚约。”谢容刚走入后院,谢云便像疯了一般冲了过来。亏得暗中的隐卫反应快,出现拦住了她。
“婚约大事父母之命,岂是你可议论的?”谢容站着挺直而不动,目光冷漠的直视。
“谢容你不得好死,你竟敢毁我婚约,我哪里得罪你了,竟要毁我婚约。”两个练武的下人几乎都拦不住发疯的谢云,从她在房中听到被强拉回去的王夫人之言后,便直直急出来,不想刚好见到那王赋之抬着聘礼走了,仿佛她与王赋之的婚约不过是一场梦。
“云贵女身体不适送回去,静身休养任何人不可出入,云贵女身子不好之前都不可出来。”谢容静静的望着发疯的谢云,神色语气皆不变,只是明白人都已经知道她这是要软禁谢云了,所谓的身子好不好不过是她一句话而已。
“放开我,你们这些下贱的奴才。”谢云尖叫着胡乱的打骂挣扎着,哪里肯走?
“谢容你会不得好死,谢容,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远远的依然可以听到谢云那尖叫声传来。
“过份么?我容你存在可不是让你卖了谢家的,谢家养着你可不是让你毁了谢家的根基的。”谢容声音轻而凉薄,没有人听到她说什么,自然强大如她不认为需要向谁倾诉自己的所作所为,更不需要事事向人解释,如今战事将至,江陵更是如同一趟混水,事多如毛,谢云之事在她看来不过是其中最轻之若无的小事罢了,当下改步朝着院子走去。
☆、第三十一章:示好
前几日有病情刚好,这接着两日没有休息好,铁打的身子都吃不消,何况是谢容这种弱公子之流?回到房中谢容一夜无梦到天亮,直到有人来催她起床才缓缓的睁开睡眼。
“公子,刘冠送来了百斗珍珠。”屋内,谢容听到这话时,困顿的脑子瞬间一个激凌完全清醒了。
“嗯?”
“刘冠送来的珍珠已经入了谢府大厅。”崔一身为她贴身侍从最是了解不过她了。
事实上,大清早的刘冠的下人便过来了,那长长的箱子装满了金银珠宝几乎连到了城门处,早已把整个江陵城的人都轰动了,只有谢家嫡子还在梦中未醒。
“原封不动让他们抬回去,就说那是本公子送绿珠的嫁装。”谢容心中的苦涩谁知?那不过是她卖绿珠的钱,再多加一倍她都不可能会要。
“是。”崔一神色身体不动,依然站在哪里。
“还有何事?”
“孙家嫡子发起了赏花宴,也请了公子。”
“赏花?这又是赏哪门子的花呀?胡人挥兵南下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