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我才是天下第一,沙陀漠龙不过是好运没对上爷而已。”那中将不屑道,若是进攻晋国之时,他出马了,哪里会败给沙陀漠龙?
“是么?”蓦地,一道冷漠的声音从外响起,煞气如寒霜,叫人感觉置身于地狱,感觉那声音传递过来的危险便让人有弃甲而退的冲动。
“谁?谁在装神弄鬼?给我出来?”那中将收敛神心,含着内劲一喝。
一秒、两秒、三秒~
“碰~!”一把两米长的大刀重天而降,在谢容正前方的位置一刀将这方位的人砍杀待尽,一抹紫袍显露出来,身高八尺,昂首阔步,煞气凛然,五官俊美如高山远止,手中大刀分明是遇神杀神遇鬼弑鬼的千人斩……
如此面貌,如此气质,当今世上,除了处月漠龙哪来第二人?
谢容愣了愣,狼狈之极的扒在地上望着眼前如神祗降临的男人,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来救自己的竟然是他?这是什么感觉?好像吃惊一瞬,而后又有生气冒出,他来做什么?不是在等渔翁之利么?不是在坐山观虎斗么?他来这里做什么?跑哪里去了?为什么现在才出现?有本事让她死在战场之上,永远也别出现在她眼前。
谢容亦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恨,好像越想便越恨,是的,他来她恨,他不来她更恨。她活着她恨,她死了她亦恨。
总之,入了骨肉,入了灵魂,看到他就想发飙,就想耍泼,就想不顾一切的任性要将自己所有的委屈发泄出来……
“你是何人?”眼前中将后退半步,望着眼前的处月漠龙,煞气浓冽,目光冷漠,他甚至连对视都是提尽了勇气,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比太子殿下的威压还要浓,他是谁?
“处月漠龙,就是你口中的沙陀漠龙。”处月漠龙目光扫过谢容,对上她手臂上的伤口时,目光一凝,再看向那中将,目光如视死人。
“哈哈哈,你说什么?处月漠龙?以为拿着大刀就是处月漠龙?我呸,你要是处月漠龙,老子还是沙陀虚……。”话没有话完,四周压抑式的极静,愣愣的望着那中将,瞪着一双眼睛仍保持着那表情,一条血迹从额头处渗出,‘碰’的一声整个人分开了两瓣。
喝~!
根本没有人看清他动作。
那可是两米长的刀啊,快到连个影都没有?妖法,巫术,他不是人……
“上来。”大手稳稳的伸到谢容面前,没有彻底的弯腰,远远的伸了过来。
“咳!”谢容也不矫情,飞快的起身抓住他的手一甩便伏在他的后背上,毫没心理压力的等着处月漠龙杀出重围,嗯哼~!这都是他欠她的,这些都是他该做的,因此她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地面中将体内的血还在流躺着,两边的手指还微微颤动着,蜀军之中的人望着处月漠龙,不由自主的退缩了,心底打起了退堂鼓,极有一种不战而降的冲动在发酵着,就在此时,终于听到有一人喊了出声。
“杀,杀了他给中将报仇。”
“那男人去给公子解围了。”远处时刻关注着这一切的百里越,一声叹息。
“别看。”丑牛撇开脸,怕自己多看一眼都忍不住。
“呜呜~!公子,我想跟公子走。”卯兔神如寡妇丧偶,一边粗暴的将敌人撕碎,一边矫情之极的在哭啼着。
“既然都决定了,就别哭了。”寅虎神色更冷凛了。
此时若是谢容能顾及到他们,定然会发现这些一个个避开她的人又聚集到一起了,好似没有人知道她被围困,其实一切尽在眼底。
“走,去杀了蜀太子。”丑牛长刀所向,誓要杀开一条血路,坚毅的背景挺直如松,再也没有转头向谢容的方向多看一眼。
“那公子呢?万一公子有危险怎么办?刚刚我瞧见公子受伤了?”后面的卯兔一步三回头,一边伸手撕人~
“已经与他说好了,他带公子离开,善后的事我们来做。”百里越一叹,把手放心他肩膀上安慰道。
“我不想,我也可以带公子离开,我去带公子离开,你们善后。”卯兔任性道,随手一压又弄死了几人,手段残忍到连刑法专家的寅虎都为之扬眉,偏偏某人脸上还挂着可笑的泪痕。
别闹了,公子喜欢的人又不是你。
瞬间所有人回眸深寒的望着他,大有他敢冲动坏事,就要他好看。
“你们、你们都欺负人。”卯兔哇的一声大泪,战斗力瞬间上去两倍,直接化悲痛为力量越过丑牛走到了最后面开路。
“蜀太子就在哪里。”寅虎低吼着,指着一个方向,这一刻他们仿佛已经忘记了还被围困在蜀军之中的谢容,眼里只剩下一个蜀太子了,纷纷拔出武器,杀气浓郁扑天盖地而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谢容心安理得的扒了一刻钟之后,终于发现不对劲了?这分明就是往外围突围,而突围的方向根本不是江陵那边。
“你走错方向了。”这是很严重的错误,谢容侧头在他耳边开口。
“到了你便知晓了。”显然,处月漠龙果然是有所打算而非走错的。
“等等,我的属下正在围杀蜀太子,我要上前指挥。”伏在他背上远远的看到丑牛等人正在围攻蜀太子,这种时候正是她前去出谋划策的时候,然而处月漠龙根本没有听到一样,头也不回的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公子还在吗?”感应到一样,丑牛不敢回头问。
“走了~!”回头的卯兔泪眼婆娑,哇哇的哭着。
“碰碰碰~!”没有人出声,对付蜀太子等人的招式越发的猛了,完全一副不要命似的狂攻。
“啧啧啧,区区几个小贼你们也打这么久?”就在此时,卫武等处月漠龙的手下,也提着武器凶神恶杀的围了上来。
“你们怎么在这里?”卯兔怒眼。
“看你们不行,过来帮忙。”卫武扬眉,一副不必感谢爷的样子。
“谁说我们不行?敢小觑我?”平日单看他长相就能把敌人吓退,知道吗?卯兔虎眼怒瞪,手上直接撕人,没有任何什么称手的武器加上他那一身铜皮铁骨,这些人根本伤不了他。
“将军走了么?”罗明低声问着,同样没有转身去看,也没有心情跟他们打闹。
“碰碰碰碰~!”卫武顿时不啃声了,在场的没有人回答,只有更猛烈的进攻,连带着谢容手下的丑牛等人也心情同样极度不爽,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扭头去看,一个个发疯式的把力气都使在了眼前蜀太子等人身上,拼上性命也要将这人除去。
“处月漠龙,你要带我去哪里?喂喂?现在我在带着江陵战士与蜀军拼杀,我不能离开。”谢容低吼着离着战场越来越远了,急着她拼力挣扎,身上的处月漠龙就跟哑了一样,毫无感觉,甚至退出包围之后那速度还加快了,谢容瞪着眼睛,看着那不知什么时候准备在哪里的马,那熟悉的模样分明就是处月漠龙那匹爱将啊,他这根本就是有备而来的,心里越发的急了,隐患隐一股不好升起。
“驾。”处月漠龙直接搂着谢容的腰身置于马前,双腿用力一夹,疾风一般的冲着战场之外的方向而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谢容只得紧紧反抓着他的衣襟,鼻翼之下呼吸之间都是他的味道。
“别动,小心伤口。”处月漠龙薄唇抿着,手中大刀反砍去退来的蜀军,一边挡去那些冷箭,将谢容护的紧紧的,却仍能闻到她身上伤口鲜血流出的味道,眉头冷漠的凝着,煞气越发的浓重。
“你放我下去,我不需要你的帮忙。”谢容极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冷漠非常,却不知落在男人眼中却是一个女人正在任性发作使性子而已。
“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处月漠龙不多解释,马蹄生风,逐渐的离开了战场,身后的蜀军也越来越少,然而剩下的都是一些高手在后面甩不掉。
“驾。”处月漠龙面不改色,直接纵马入山,往森林而去。
“他入山了?”一名蜀军愣了,这还怎么追?
“马上是谢容,追!”另一名毫不考虑道。
“可是那男人武艺极高,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你傻啊,只要逼她入山,江陵没有主将,这场战争我们就赢定了。”
“可是我们拦得住?”那男人看起来很强,事实上也很强。
“哼,再逼他们进去一点就纵火,就算活着也休想可以从这里回来,时间一过就算谢容出来了江陵也早是我们蜀国的地盘了,哈哈哈哈。”
“喔?你们的地盘?”冷不防的,谢容清冷的声音响起。
“谁,谁在这里装神弄鬼?”荒山之内,深信山神的蜀军警惕顿时打起。
“呼~!碰碰碰!”处月漠龙身形一纵,手中长刀所向无所不胜,几名追入来的蜀军连敌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就把小命给交待了。
“呵,多日不见,处月将军神勇无敌更上一层楼了。”谢容躺坐在地上,幽幽的笑着。处月漠龙并不语,上前直接将人搂入怀中,抱上了马背之上,而后牵着马缰往深山而去。
马背之上的谢容根本反抗不了,此时的她右腿扭伤,右手虎口震裂,左边腰侧被那蜀军中将划出一道口子现在都还渗出血迹,无视其他大小无数擦破皮的地方,也浑身痛疼无一处舒服的,只能乖乖的坐在马背之上,听候这个男人的安排,那怕心里对于处月漠龙这突然而为之事感到生气,然而心底深处却没有任何的危险感,压根就不认为这个男人会伤害自己。
“下来。”整整走了数个时辰之后,谢容坐在马背上都觉得累得慌的时候,终于听到处月漠龙开口了。
“处月漠龙你再耍什么把戏?玩够了,送我回去。”打量着四周穷山恶水之地,缈无人烟的高耸入林,四处荆棘阑珊,就连马儿所站的地方灌木都埋过了马肚子,茂密杂丛除了眼前这条小溪旁边的大石,根本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了,对于在大山之内逃亡过的人而言,这种场景真是太熟悉了,他这是想干什么?谢容的心沉到了谷底,坐在高高的马背之上,冷眼睨视着处月漠龙。
“我抱你。”处月漠龙没有解释,反而是亲自动手,直接勾住她腰身微微用力,直接将人从马背上横抱了下来。
“处月漠龙。”谢容抬眼,两人之间贴的太近,她只需要微扬一点点就能以脸碰上他的脸,对上那深邃不言不语的眸子,不由的失了声音,心里紧了几分。指尖曲着揪着他衣袖,不动。
“把衣服脱了,洗洗。”这是他停下来的目的,目光凝在她伤口处,凝眉。
“我不~!”谢容坐在石头之上,瞪着眼睛。
“我帮你。”听到她这样说处月漠龙仿佛就等着她这样说一样,主动去解她的腰带,完全就是油盐不进的状态。
“处月漠龙,你在搞什么?我们已经结束了,你不知道吗?结束了,现在,立即,马上送我回去。”谢容处于发飙边缘。
“这衣服太破了,咱不要了罢。”腰带上的手因谢容的话而微微一顿,而后手指用力,‘嘶~!’的一声,那破烂的黑袍顿时被处月漠龙撕成两半,露出里面明黄的里衣与娇嫩的肌肤,及身上的伤口,青紫交错的痕迹印在她如玉的肌肤之上由为吓人,处月漠龙的眼神顿时沉了,骇人的煞气浓浓溢出。
“你~!”谢容气红了眼,直直的瞪着他,一副随时会扑上来咬人的模样,然而她又用理智压制着,明知道自己除了能扑上去不痛不痒的咬上几口之外,什么都干不成,何必要去挣扎?又不是没有一起洗过,又不是没有见过,他愿意干直接把他当奴才不就得了。
“乖~!”处月漠龙直接将人抱入水中,温厚的大手摸过那些伤口印子,心底泛起的温意几要将人溺死,一边的阴戾却又骇人之极,那如玉肌肤上的伤痕远比落在他身上还让他感觉痛疼百倍,那伤她的男人,此时他真后悔让他死的太干脆了,若知竟将谢容伤的如此严重,他定将那人挫骨扬灰。
“我来迟了。”洗完后,处月漠龙从马背之上取出准备好的伤药为谢容包扎一翻后,又拿出准备好的白袍为她穿上,一翻梳洗之后那白衣翩翩的少年似乎又回来了,只是那下巴尖了,那目光冷了,心底揉成一团,处月漠龙温声低低的开口。
“……”谢容避开,目光遥望天际,酣默不语。
一连三日,每日除了吃喝夜宿之外便是不停的往前赶路,处月漠龙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同样也没有拦着谢容路上明里暗里作记号。
只是种种情况似乎已经越来越明显,处月漠龙要带她走,而这事丑牛他们是知道的。想起战场之上那几个家伙奇怪的举止,再联系现在的处境,谢容眯了眯眸子,那几个肯定跟处月漠龙达成了什么协议,而这协议的内容绝对就是她。
否则怎么可能没有人追来?否则那日他们怎么一副将要离别的苦情样?否则她作记号处月漠龙根本当作没有看见?
谢容不是傻的,过了三天的,她已经基本可以认定,处月漠龙带她走这鬼地方丑牛他们都是知道的,甚至是同意的。虽然不知道具体内容,起码她知道了,没有人会来‘救’她,只能这样跟着处月漠龙走一步算一步。
这三天里面老虎遇到两次,毒蛇四次,单凭这些就足以让她清楚,若是她单独行走,绝对凶多吉少。
目光落在前方男人的身上,从三天前到现在,她已经足足三天没有跟他讲话了。
“过来。”后面长眼睛一般,处月漠龙感觉到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转身瞬间便捉到了她来不及收回的目光,脸神柔和的冲着她喊,眼前火堆之上的烤鱼也透着浓浓的香味了。
“咔~咔~!”谢容淡漠的撇过视线,啃咬着手上自己寻来的野果,对着眼前的鱼仿佛没有感觉。跟着他走不代表她就是顺从,不代表他就可以控制她,别以为靠着这些吃食就可以将她摆平。
“不吃饱哪日怕是连走都走不动。”处月漠龙沉稳平静道,暗示她若不过来吃,就算那天可以逃跑也没有力气。
“咔咔~!”谢容连望着懒得望他一样,干脆利落的将野果啃干净后,抽出腰间的匕首,猫着腰在旁边的丛林里砍了一枝树枝,几下之后修成一把长矛,猫着腰候在水边,等了片刻之后几次利落的出手,又快、又准、又狠,那一步都是力求完美的姿态,几次之后倒真让她刺中了两条小鱼。
哈,也没什么难的,谢容眸光一闪,更是甩都不甩后面男人一下,又猫腰专入林子之内,刚刚摘果子的时候,她做了一个简单的陷阱,进去一看竟然看到一只灰兔傻呆呆的坐在哪里了,运气好的让她心情高涨了几分,片刻之后,谢容用树杈在处月漠龙正对面生起一个火堆,烤着自己猎到的食物,以实际行动来告诉这个男人,她谢容只要想,本事并不比他差。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处月漠龙眉头微扬,这是在告诉他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这样的谢容倒给了他一个全新的认知感,她不知道越是这样倔强傲娇,越能激起男人的好胜心吗?目光侵略性的将女人上下打量着,停在那脏了一角的白袍之上,目光微凝。
一段记忆在他脑海中升起。
“你什么都不会做?离开属下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嗤~!说明我比你幸福,越是没有动手能力说明本公子过得越好。”
“谬论。”
“啧啧,不信拉倒。没有动手能力说明都不必亲自去做自有人安排好一切,什么都会做的人说明都必须要自己亲自去做。好比本公子自然比你这什么都会做的人过得好。”……
……
目光落在那白袍的污点,及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