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这样满口糊言我就会信你?”刘冠睨视。
“啧,刘家主后院美人无数,多于三宫六院自是不知这些小事,本公子后院只有绿珠一人,自然连她何事那月事来与不来都很清楚,至于她有与无,自是最清楚的,当然这也与刘家主无关,呵呵。”
月事?刘冠脑光一闪,绿珠好像已经许久没来那麻烦事儿了,这么说……是真的?
“谢容,你给爷等着。”如此想着刘冠便站不住了,低声吼着,衣袍一闪匆匆离开了这火光冲天的地方,离去的方向正是谢府的方向。
“呵呵!谢容啊谢容,利害完绿珠连干儿子都要利害,你真是越来越阴毒了。”暗光处谢容幽幽一笑。
“你这样不怕蜀太子逼急了猛烈反击?”
“他本就是要来攻取江陵的,差别不过是我逼他出手,而不是他主动出手而已,怎么?你怕了?。”在她看来差别就是主动权在她而不是他。
“只怕朝庭之上那些人怕。”吴国贵族腐败无能,已非一日之寒。
“呵~!腐朽的法度自会有顽虫去更新,腐败的家族亦会终有被取代的那一日。”而她只不过是先行者,只不过看到更遥远的光明。
“现在打起来,我们吃亏。”
“吃亏?”谢容扭头望着跟她搭话的百里越。
“你怎么来了?”
“怕你吃亏。”
“嗤~!本公子能吃什么亏?本公子就算吃了亏,也绝对是最占便宜的那一个。”谢容瞬间不屑一笑。
“你……真的杀了处月漠龙?”好几日之后的今天,他仍是第一个敢开口问的人。
“怕了?害怕我了?是不是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人?”谢容幽然一笑,满身凄凉,却让人生不此一丝的同情,那断情绝爱的感觉让人觉得可怕。她在地狱,她身处地狱,因此,所有人都该明白,自己所处的是地狱,只有处月漠龙出事,晋国才能大乱,只有蜀吴打起来,三国才能大乱,而她要的,就是天下大乱,这些腐败的国度,腐朽的利益集团通通应该大乱才是……
“好好看着,看本公子是如此做的,若那一天你忍受不了我了,可以杀了我。”
百里越不语,躲在暗处望着渐行渐远的那道身影,娇小脆弱,脆弱到让人觉得轻轻招手便可弄死,却爆发着强大的能量,有着无人不折服的睿智,这样的一个人竟是女儿身,一个坚强到狠戾的女人,一个让人无法将她当成女人的女人,她就有着王者的骄傲,她就像一个王,她理应是一个王,让他去下跪臣服,怎么可能会杀了她呢?他只会化身为她的刀,砍向她想要砍的地方……
“公子,你回来了?”坐在江陵小筑之内的绿珠还没有入睡,坐在床上见门打开,顿时一喜,匆匆下床而来。
“公子?你就这样等着那谢容?”瞬间被一个带着夜间寒气的怀抱所搂住,斥责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是你?你怎么来了?”绿珠诧异抬头,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不对,他是怎么进来的?
“我不来?谁来?我真恨不得亲手捏死你个没良心的。”刘冠抿唇,又爱又恨,低吼几声想着这女人竟然带着他的种跑了,泄愤似的朝着她嘴唇又啃又咬,恨不得将人吃进去。
“你……你快松开。”绿珠脸红耳赤,又羞又恼。
“松开?松开让你带着爷的种跑?”
“……你……你怎么……”绿珠浑身一震,他怎么知道的?
“怎么?很吃惊爷怎么知道的?爷的种爷知道还很吃惊?爷真想把你脑袋掰开看看到那谢容都往里面塞了什么,让你跟傻子一模一样。”
“我……是公子告诉你的?”绿珠手掌不由的按在自己的肚皮上。
“怎么?说说,还有多少事情瞒着爷的?”刘冠捏着她下巴。
“没有。”不知道谢容跟他说了什么,说了多少,然而想着谢容那女儿身的事,绿珠脸色好是一白,又摇头。
“真没有?绿珠我他奶奶的是你男人。”刘冠脸色极寒,咬牙切齿想着那谢容是不是早就知道绿珠怀孕了,所以将人拐了,那混蛋是不是就是等着这一天?那卑鄙无耻的谢容是不是早就有人候在刘府内,只等着绿珠怀孕这一天?
她就敢这样光明正大的利用他们?绿珠就这样光明正大的给她利用?槽~!再不想承认,他的女人好像就是谢容一个手指头都能勾走的,一定要找机会杀了那小子。
你是我男人,但你与公子不是朋友啊!说出来他还不借着这个去捅公子两刀?跟了刘冠这些年,对他不是不了解的,绿珠坚定的摇头。
☆、第167章:江陵唯我
“据闻王城主在家卧病不起,你倒是有闲情逸致出门乱逛啊。”云台寺中门之内,谢容冷冷的望着眼前的王勉之,今日他所带来的人全是王家世代相传的精英,一时之间倒是让谢容拿他无可奈何。
“谢容,江陵并非只有你一人。”自小仰慕的嫡亲兄长成了蜀国太子,从小力撑家族的父亲吐血卧床晕迷不醒,原本只懂吃喝玩乐,碌碌无为的王勉之一夜之间长大了,眉宇之间多了一抹稳重,少了一丝轻漫,顶梁柱的倒下另他看清楚王家的地位已经遥遥欲坠,让他明白再不小心谨慎行事王家便要从江陵除名了。
想清楚之后,他听从管家的话,在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打乱谢容的计划,放任那蜀太子离开,哪怕他恨那个男人,但是相比于恨,他更需要保住王家,绝不能让谢容抓到王家收容异国太子的把柄,因此绝不能让那蜀太子落在江陵。
“喔~!所以你是来证明你还活在江陵?”亮出袖中匕首,谢容酣默的把玩着。
“我父亲是江陵城主,如今由我暂待城主职权,由不得你区区一个家族家主在此放肆。”王勉之抬头紧紧握着手中的剑。
“明白,父位子承,只是……没了那人你觉得你是我的对手么?”谢容毫不畏惧冷冷靠近。
“起码今晚我赢了。”王勉之高傲的抬头。
“呵呵~!是呢,你胜利了。啪啪啪~!恭喜你,王家嫡子。”谢容举手幽幽的击掌,寂静夜中那声音直击入心。
“你……哼,江陵是王家的,笑到最后的人会姓王。”王勉之心中狂跳不止,反而越有一种没底的空洞,好像掉进了无修止的黑洞之中,正越来越深没有尽头。明明是赢了却一点胜利的感觉也没有,对,是的,这是她的诡计而已,他赢了,他才是强者,赢的人是他,绝对会是他。
“你错了,江陵……唯有我才是王。”虎睨而视,谢容冷若冰霜的声音顿起。
“不,赢得人是我,谢容今晚赢得人可是我。”王勉之震的连退数步,被威压逼的浑身颤抖不已,强弩之末般脸色铁青的吼着。
“大胆。”百里越等人纷纷抽出武器对准被包围的王家之人。
“放行,王勉之,好走不送~!”幽幽一笑,谢容挥手止住后面那些不服气想追上去的属下,由着王勉之带着人离开。
“公子。”百里越靠近,为什么要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离开?那不知死活的模样真叫人反感。
“呵~!江陵开战,看看那王勉之与蜀太子对战不好玩么?本公子想着就觉得挺精彩的。”谢容幽幽一笑,那如墨眸光叫人心怵。
“兄弟相斗?”百里越一愣,看着那远去仍然保持着嚣张的背景,为那王勉之生出几分同情心了。
“夜黑风高,早些回去睡吧。”谢容幽幽而视,目光融入黑暗之中……
“跟我走。”江陵小筑之内,刘冠搂着绿珠,恨不得用力,想着如今她双身子又不敢用力。
“带着我,你离不开这里。”绿珠微微低头。
“笑话,爷怎么进来就怎么带你离开,区区一个破屋子爷来去自如。”刘冠不屑。
“……”那是因为他们得了公子的吩咐允许你来看我,进来容易出去难,只要是她所到之处早已被谢容围成一个水桶了。
“难道你就这样甘心被谢容利用?绿珠,别告诉爷你有这么蠢。”刘冠吼道。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愿意为了我出手帮公子一次?为什么不可以看在我的分上助公子一臂之力?我是蠢,我很蠢,刘冠,你有什么资格骂我?你自私自利,你明明知道公子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公子她就是我的亲人,她将我养大,她教我一切,你为什么就不可以因为我而帮我的亲人一次?你只会权衡利弊,你眼里只的利益,只有那些臭钱,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明白我的感受吗?你有什么资格骂我?你说,你说啊。”绿珠同样大恼,眼睛泛红抬头紧紧的盯着他。
“就因为这样?就因为这样你就听她的吩咐?谢容说一句什么话你都当圣旨一样遵守着?由着她威胁爷?由着她恐吓爷?巴不得的爷给她下跪才满意?你想过我的感受么?拿着爷给你的恩宠当令牌?绿珠,爷是你的男人,不是你的属下。”
“那你走啊,我叫你来的么?”绿珠眨眼泪珠如雨而下。
“怎么?见爷没听你的话,见爷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想叫爷滚了?看着天真无邪到底是谢容养出的人,和她一样的阴险,是不是她叫你去死你也迫不及待的去,是不是她叫你杀爷你也……啪~!”所有的话止声于绿珠的一巴掌之下,屋内瞬间一片寂静,两人冷冷相望。
“你……。”刘冠冷冷的瞪着眼前之人,这女人,这女人竟然给了他一巴掌?这女人竟然敢动手打他?
“出去,你给我出去……。”绿珠脸色刹白。
“绿珠?”刘冠一愣当即上前,刚想为她把脉却被绿珠飞快的闪开了,那脸色越发的难看,冷汗不断的从额上落下。
“怎么?趁机让王勉之到山上拦着本公子,好有时间跑来我这里撒野?”就在此时,谢容冷哼的声音由远及近,飞快的入内而来,冷冷的打断了刘冠的关心。
“绿珠?你怎么样?”入门处便看到绿珠难受的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的吓人。
“我没事。”
“没事?没事会成这样?快,传大夫过来。”
“我来。”百里越挤入内,将绿珠抱起走入内室。
“怎么?还想跟来?本公子是不是把床都让给你得了?”身后同样担心的刘冠刚迈出一步,便被谢容冷冷的喝住,转身阴戾的盯着他。
“谢容,她是我的。”满腔怒火加着担忧瞬间转移到谢容身上。
“刘冠,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谢容幽幽开口,否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会不知道的。
“你想我如何?”刘冠低吼着。他绝对不是屈服于谢容的淫威之下的,他只是因绿珠那句她的亲人而打算站在她这边而已。
“我现在想让你滚出去,你没资格站在绿珠面前。”
“你带走绿珠,不就是想利用我吗?给你机会的时候你最好是说了,过了这次别想再有下次。”
“你已经不配让本公子利用了,速速滚出去。”
“我带绿珠走,你根本给不了她好的生活。”以为他稀罕这破地方?以为他稀罕来?
“公子,快,绿珠出血了。”就在此时,屋内百里越慌张的声音传出。
“更好的生活?呵呵~!刘冠这就是你干的好事,连她有孕了不知,如今知了竟把她弄成这般?真当我谢家无人?真当绿珠身后无人?”谢容寒气瞬间浓了,冷冷的望着刘冠,不过短短片刻他竟将绿珠气成这样。
“你让我进去。”刘冠脑袋一懵,哪里还听得尽去?身形一闪冲了进去。
“肚子痛~!”绿珠又惊又痛,紧紧的抓着百里越的手,瞪着眼睛泪水不断落下,她感觉好像有什么流了出来……
“珠儿你哪里不舒服?嗯?哪里不舒服?”刘冠瞬间把百里越挤开,握住绿珠的脸紧紧的靠了上去。
“你……你走。”绿珠圈曲着双腿,血腥味从衣摆下方传出。
“我不走,不气了,不闹,乖,我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好么!我什么都答应你。”刘冠浑身一震什么怒气也没了,只轻柔的将人半揽着,俯在她耳边一遍遍的说着,大手帮她将汗试去。
“我都答应你,只要是你的亲人我都帮,我怎么都帮。”
“你不会有事的,孩子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让让,大夫来了。”
刘冠被挤了出来,让位给那大夫之后,经大夫诊断绿珠只是动了胎气,只需好好调养,不再动气便可,一翻紧张之下,听到这个消息已经算是好消息了,人人吐出浊气,刘冠更是靠在椅背上,抽不出多余的力气来,冷静的望着谢容。
“说吧,你想我做什么,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我都答应了。”
“没有。”谢容负手而立,平静道。
什么?没有?若是没有她为何要将绿珠带走?若是没有,怎么可能会没有?她谢容比他还要自私自利怎么可能会做这种无利无益多余的事?
不信,不相信,刘冠根本不可能相信,眼前这个人可是连自己的情人都杀了,还有什么她干不出来的?连有什么是她不会利用的?幻听绝对是幻听。
“我已经答应了,你直说无防。”
“无事你回你的刘府,这里是我谢家的。”
“真没有?”刘冠失态的瞪眼。
“……”谢容睨视着他。
“没有你为什么要带走绿珠?”不就是想让绿珠逼他受协吗?
“我们是一家人自然不能分开。”
“嗤~!荒谬,谁不知绿珠是我的……。”
“是你的姬妾?不好意思,她是我的亲人。”
“……”刘冠张嘴首次失声了,这就是他的错?因为他迟迟不娶绿珠,因此给了她漏洞,让她顺里成章并且光明正大的在他面前说着绿珠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想着刘府现在仍在的那几个女人,忽然他找不到借口为自己辩解。然后,这谢容就因为这样,因为看不得绿珠受一丝委屈而将绿珠带回来的?当初他所感觉到的明明不是如此,这谢容明明就是想通过绿珠肘住他?真的是他想错了?事实就这么简单?就是看不得绿珠受任何委屈?
口胡,绿珠明明没有受任何委屈,那些女人根本没有人可以出入院子,他平日里更是将她宠上手心,府内上上下下谁不知绿珠就是主母的?肯定还有没有说的,你倒是一次说完啊。
“你可以走了。”谢容冷冷的打断他漫无边际的乱想。
“既然答应要帮你,怎有不帮的道理?爷家财万惯若与蜀太子开战便送你军粮。”刘冠双手背负,傲然的甩下话,目光扫向床上的女人,才迈步往门口外而去。
“不愧是刘家主,不开口则已开口真大方。”谢容一晒,算是无心插柳柳成阴了。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刚刚为什么不说?”百里越不明所以,难道她知道刘冠一定会自己说出来?
“难道善心大发改变主意而已,总要给珠儿留条后路。”若是她死了也能保证那刘冠不会将火气发泄到她头上。
“也是,若有万一便将所有财产都交给珠儿。”而他们不用花主子剩下的,因为若是公子不在了,他们定也与世长眠了。
“准了。”如墨眸子眯了眯,谢容淡淡的招手。
“夜深了都下去吧。”而她自己提着一坛桃花酿静静的坐到书房之外,冷冷的望着一泓江水,幽深漆黑,看不清任何模样,同样看不清下面是否有着不可入土的阴魂。低头的模糊间仿佛看到一个脸面,心,不可控制的跟着抽痛着,传向四肢八骇。
不知江月照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长江送流何时归,敢问江月作何忆?
☆、第168章:无题
“在想什么?可是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