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炮灰也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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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炮灰也有春天-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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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瑾哥儿满眼不解地看着自己父亲。

“瑾宝,你别瞧着您娘亲平日里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爽快模样,实际上她最是心善胆小不过,你把你皇祖父的真实身份告诉她,会吓坏她的。”

“可是就这么放着娘亲和皇祖父相处下去也不好啊,爹爹,我很怕哪天娘亲因为不小心触怒了皇祖父,然后被他责罚……”瑾哥儿忧心忡忡。

“放心吧,不知者不为罪,以你皇祖父的心胸是不会与你娘亲这样一个一心尊敬孝顺着他的儿媳妇计较的。”姜承锐脸上的表情带出了一丝古怪之色。“说不定,你娘亲的做法还恰恰巧的能够助我们一臂之力呢。”

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对普通人而言算不得什么,对孤家寡人一样的皇帝来说却不是一般的珍贵。

自从主动拉下脸来开了那么一个头后,皇帝就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对嫡子的满腔思念之情和尽情享受寻常人家的那种质朴亲情的诱惑,没事有事的就跑到陆家村来探望姜承锐一家。

每次他也都能在这里收获到满满的感动和幸福,然后兴尽而返。

到了后来,这里更是成为了他心里一个珍惜无比的堪称桃花源一样的宝贵存在。

虽然他从不曾将其挂在嘴边上,但是只要有了点什么他觉得好的、不错的东西,就都会一车一车的往陆家村所在的方向拉过去。

这回,即便他没有公开表态,满朝文武也都从他这简直可以说是大张旗鼓一样的举动中,察觉出了他心里的想法。

一些极善于钻营的做梦都盼望着从龙之功的投机取巧者再一次把他们的视线落在了这位原本以为已经彻底成为弃子的废太子身上。

而曾经被诸皇子围追堵截的七零八落的前太子党也重新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

远在陆家村的姜承锐也重新变得忙碌起来。

不只是他,就连瑾哥儿也被他带累的小小年纪脸上就已经多出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陆拾遗嘴上抱怨真不知道你们父子俩个整日整夜的到底在忙碌些什么,手上却半点后腿都不拖的把他们照顾的井井有条,偶尔还会状似无意的给他们提出一条又一条完全可以说是妙到毫巅的金点子出来。偏生,这对父子俩却因为对陆拾遗百般信任的缘故,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浑然不觉。

第69章 虐子被休的填房(9)

虽然外面已经流言蜚语满天飞,皇帝却只作不闻的频繁往陆家村跑。

那里几乎变成了他的第二个家。

陆拾遗虽然还是经常抱怨皇帝临到老了都不闲着的行径实在是不是一般的惹人恼火,但是只要他回到这个家里来,她就会尽好一个儿媳妇的本分,把他老人家照顾得妥妥帖帖。

这种照顾,不是源自于他尊贵无比的身份,也不是源自于他至高无上的权柄,而是再单纯不过的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看待。

陆拾遗就像是照顾老陆头和朱氏一样的照顾着皇帝。

她会在天热的时候给他熬煮降暑的汤品,也会在冬天的时候给他做上两件冬衣。

她会为他的一个风寒而大张旗鼓的跑到镇上去请大夫,也会在他因为国事食欲不振的时候绞尽脑汁的给他准备好各种开胃的菜肴让他多少能够吃上一口。

她似乎看穿了自己公爹和丈夫之间的矛盾。

为了把他们重新拉合起来,她很努力的用自己的方式,强迫指使催促着自己的丈夫和三个儿子凑到公爹跟前去套近乎。

每当丈夫或者长子脸上露出半点纠结的神色时,她总是会怒气冲冲地高声呵斥他们真的是一点都不懂事!

“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老小孩?老小孩、老小孩,这是对年纪大了性子出现了很大变化的老人的称呼!公爹如今也快五十岁了!你们还跟他闹别扭?这像话吗?特别是你!夫君!就让你给公爹洗个脚,怎么就像是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似的那么为难?你以为你小时候公爹没给你洗过澡吗?他甚至连尿布都给你换过!如今不过是让你洗个脚你就这么磨磨唧唧的,等到他年纪大了,你岂不是会更嫌弃他?”

被训得头也抬不起来的姜承锐和儿子瑾哥儿默默交换了一个欲哭无泪的无奈眼神。

洗澡?还换尿布?!

这样的超规格待遇,别说是现实中了,就是在梦境里,他们都未必敢梦上一回,除非他们不想要自己的项上人头了。

“夫君!我知道你心里对公爹有怨,我也能够理解,毕竟公爹那事儿确实做的挺不像样的,可是他现在悔改了,不是吗?前段时间瑾哥儿教我写字的时候,还给我说过……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故事呢!对待自己的亲爹,你就不能多一分宽容,少一分苛求吗?要知道,如果没有他的话,这世上也没有你、没有瑾宝他们几个了!”

“我爹那事儿做得确实挺不像样的?”心里猛地就是一咯噔的姜承锐瞳孔有瞬间的紧缩,“拾娘,听你这口气,倒像是真知道,我和我爹他……”

“嗨!你不就是怪公爹一门心思的扑在生意上,十年八年的不着家嘛!”陆拾遗大气无比地用力一挥手,“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小鸡肚肠呢捏?就惦念着公爹没有陪着你一起长大就怨怼记恨到今天?亏你还是个身高八尺的大男人啊!你也不想想,要不是公爹的努力拼搏,咱们现在能过上像现在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吗?”

说到这里的陆拾遗语气里更是带上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夫君啊,吃水不忘挖井人!你要是再这么冥……再这么冥什么不灵下去,我就要带着瑾宝几个回娘家了!像你这样不孝顺的儿子我可不希望瑾宝他们三个将来有样学样的也不孝顺我!我还巴望着等我老了老了的时候,被瑾宝他们几个每天背着去外面舒舒服服的晒晒太阳,暖和暖和身子骨儿呢!”

瑾哥儿被陆拾遗说的心窝一热,陆拾遗嘴里描绘出来的那个画面也让他这段时间因为种种缘故而变得森冷的眉眼重新染上了一抹温暖的神色。

“娘亲,是冥顽不灵。您也别说什么等到您老了老了再让我背您,只要您想,就是现在我也能够背着您去外面舒舒服服的晒太阳!”瑾哥儿眼眶因为情绪激动而隐隐有些发红。

——那日送皇祖父下山的时候,他避重就轻的说不恨他,因为不来到这里就不会知道他们兄弟三个还能够幸运的拥有这样一个娘亲的说法也是真的,如果说曾经的苦难只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得到这样一个母亲,那么,他姜继瑾认了!甘之如饴的认了!

陆拾遗像是没有看到瑾哥儿脸上难以掩饰的动容之色,她直接屈起手指在他脑门上亲昵无比的弹了个脑袋镚儿,“你现在年纪还小呢,哪里背得动娘亲?要是你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孝顺娘的话,那么,喏……”陆拾遗对着脚下的铜盆努了努嘴,“和你爹爹一起去给你爷爷洗脚!”

瑾哥儿脸上的激动表情顿时又重新变得纠结无比起来,心里更是说不出的哭笑不得。

我的好娘亲啊,您知不知道您同情的这位所谓的不被儿子孙子待见的可怜父亲和祖父有多少人盼望着能够帮他洗一洗脚啊!

他那是普通的脚吗?

他那是龙脚啊!

你以为,他那脚是寻常人都能够碰得吗?

您也不怕您的丈夫和儿子直接被他身边的人因为大不敬而撵出来!

直接被坑娃的娘架到火上烤的瑾哥儿只能将求助的眼神抛向自己的父亲。

只可惜他的父亲也是自身难保。

“拾娘,我爹的身子骨还很健壮,他可以自己洗脚,根本就没必要让我——”

姜承锐的声音消失在陆拾遗虎视眈眈的注视中。

“你要真不想去的话也行,瑾宝!过来帮娘亲收拾东西!走!我们去外公外婆家住一段时间!不理你这不孝顺的爹了!”

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姜承锐哪里舍得就这么让陆拾遗走,眼瞅着她就要转身离去的他,直接被逼上了梁山。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姜承锐丢盔弃甲的放弃了自己的所有尊严,“不过你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要是、要是我爹把我给赶出来了……你可不能再逼着我进去!孝顺长辈是对的,但是总不能为了孝顺而去忤逆长辈自己真正的意愿吧?!”姜承锐很努力的钻漏洞。

陆拾遗脸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地笑容,“……如果公爹真像你说的把你们父子俩赶出来的话,那么我就不逼着你们再去讨嫌了。”

“这可是你说的!”姜承锐和瑾哥儿几乎异口同声。

陆拾遗唇角一翘,“说话算话!”

姜承锐在儿子一言难尽的眼神中将地上还冒着热气的铜盆端了起来,然后深吸了口气,“瑾宝,走吧。”

瑾哥儿脸上摆出了一副慷慨就义一样的神情,重重点头。

两人一起往已经变成皇帝专属的正院走去。

自从皇帝三不五时的回来后,陆拾遗就坚决无比的把正院让给了皇帝,即便皇帝并不经常回来住她也执意要这么做。

“公爹在咱们家里,就是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就算他总是不服老的往外跑又怎样,只要是他回到这个家里,我们就要以他为尊,唯他之命是从!只有这样,他才能够真切的感觉到我们对他的尊重和关怀,只有这样,他才会想着留在这个家里,而不是整日整夜都感到不安稳的跑到外面去风餐露宿的吃苦受罪。”

陆拾遗说这话的时候,太监总管吴德英和禁卫统领齐宏若不是身份所限,真想要对着这看着只是清秀的寻常农妇来个三跪九叩大礼!

就为了向她好好的取取经、拜拜师。

想要知道她这张舌粲莲花一样的嘴到底是怎么修来的。

毕竟像她这种明明不知皇帝身份,却能够一言一行的都戳进皇帝心坎上的本事这世上也没谁了!

如果不是很清楚一个知道了皇帝身份的寻常妇人绝不可能像陆拾遗这种表现的吴德英和齐宏几乎都要在心里怀疑,她这一举一动到底是不是刻意为之了!

要知道,有时候无形的马屁才是最致命、最能够打动人心的。

“皇祖父那里多得是侍候他的人,我们就在院子门口打个转转就回去。”瑾哥儿小小声地和自己身边的父亲打着商量。

姜承锐也是这个意思。

不过他到底有几分背着妻子做坏事的紧张,“要是被你娘亲发现了怎么办?”

“没关系,真要被发现了,您就直接把黑锅往我身上甩,娘亲最疼我们几个,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会下狠手揍我们,至于您……”瑾哥儿给了姜承锐一个怜悯的眼神,骨碌骨碌转个不停的大眼睛更是在姜承锐脖颈处的那一小块青紫红痕一扫而过。

脸上瞬间变得火辣辣的姜承锐条件反射地用右手将铜盆顶在自己腰间固定,然后松开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脖子。

支吾了半天,却不好意思对将将要满八岁的儿子说什么这不是被妻子揍的,而是被妻子在床笫之间用力吮咬出来的吻痕。

——他丢不起那个脸。

因此,到最后只能磨着后槽牙含含糊糊的从鼻子里哼出了句:“瑾宝你也别得意,你们现在的地位之所以看着要比我重一点,不过是因为你们年纪还小,等你们再长大一点,到时候你看在你们娘亲心里到底是我最重要还是你们最重要!哼!”

“等我们大了不还有我们的孩子吗?到时候我娶一大堆的婆娘生一大堆的孙子、孙女给娘亲抱,保证娘亲每天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直接把你给抛到脑后边去!”瑾哥儿在说起这话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翘尾巴的小公鸡似的,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姜承锐的脸瞬间黑得犹如锅底似的就要揍他,不想瑾哥儿却先他一步的摆出了一副紧张的表情,指了指前面,用带着几分忐忑的声音说了句:“爹爹,我们到了。”

姜承锐脸上的怒色顿时就如同冰雪消融一样,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你爷爷现在一定很忙,我们就在外面叫个两声就回去交差怎么样?”姜承锐一脸干笑着说。

瑾哥儿拧着小眉头很认真的给他爹出主意,“也许,我们还可以小点声?”

“好主意!”姜承锐眼睛一亮的十分赞同。

这父子两个在院门口有商有量的想要阳奉阴违,却不知道屋子里的人正等着他们开口呢。

皇帝一脸笑容的一面听着跪在他身边的暗卫活灵活现的学着口技,一面对一直随身侍候在他身边已经跟了他几十年的老伴当兴致勃勃地说道:“你猜等会朕让他们进来,他们心里是不是会十分的懊恼?懊恼不该向拾娘妥协?”

“皇上,您这话老奴可就半点都不赞同啦,”吴德英脸上也是满满的笑容。“如果您真的愿意给殿下父子俩这个荣幸,想必他们只会为此感到激动万分,而不会生出半点什么懊恼的情绪出来,毕竟,您这样做可是给了他们无比的荣耀啊。”

在主仆俩说着话的时候,门口就传来了如果不仔细听绝对察觉不到的喊门和请示声。

皇帝几乎是用迫不及待地的声音对外面的喊门和请示声响应道:“是承锐和瑾宝吗?进来,赶紧进来。”

姜承锐端着一铜盆的水,蔫巴巴地带着瑾哥儿进来了。

“这是?”皇帝明知故问。

姜承锐脸上的表情十分尴尬。

他吭哧了半晌,才强作镇定地说道:“儿子想到这么多年以来,还没有给您洗过一次脚……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想帮朕洗个一次看看?”皇帝笑容满面地接过了姜承锐怎么都没办法说完的话匣子。

眼神闪躲、表情窘迫的姜承锐闷闷的应了一声。

皇帝从刻有延年益寿松柏框格的黄花梨条案后面起身来到姜承锐面前。

吴德英也见机而作的搬了一张黄花梨的玫瑰椅放到皇帝身后。

皇帝大马金刀一样的坐下,撩开袍摆,一脸强作淡定,眼睛里却盛满期待地看着姜承锐道:“不是说要给朕洗脚吗?怎么不动了?”

姜承锐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空白。

半晌,他才手足无措地蹲下身来,轻手轻脚地给皇帝褪了鞋袜,然后把他的双脚浸在铜盆里。

瑾哥儿蹲在旁边给他挽袖子。

铜盆里的水已经有些凉了。

皇帝却仿佛浑然未觉。

他的心口处就仿佛燃了一堆旺盛无比的熊熊篝火一样,让他浑身都热烘烘的想要冲到冰天雪地里去大肆狂奔一番。

他默默地看了许久认真给他洗脚的儿子和孙子,又努力仰头、再仰头的不让自己的泪水再次夺眶。

他坚持了很久,直到早已经把服侍他当做了一种本能的吴德英眼力劲儿特好地奉上一块手帕,他才胡乱抹了把眼,顺着这个台阶,清了清嗓子地用还有些含糊的声音说道:“看到你帮朕洗脚,朕就不由自主的有些想到从前……想到你刚从娘胎里出来的时候,你母后她去得太早……朕不忍心委屈你,一直都把你养在朕的寝宫里,那个时候……朕也像是像你这样的给你洗澡换尿布,朕可半点都不嫌弃你……就算你尿了拉了,在朕的眼里也是好的不能再好的……如今时光匆匆……转眼已经是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你也有妻有子……也……知道乌鸦反哺的给朕也洗上一回脚了……朕这心里……真的是说不出的感动……”

姜承锐低着头一直都没有说话。

他的眼泪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一颗地掉进面前的铜盆里。

也不知道他这样默默无声的流了多久的泪,眼眶同样有些红肿的皇帝抬起手用力挥了一挥,这间儿媳妇用她那上不得台面的欣赏水平所拾掇出来的四不像书房里就只剩下了他们父子二人。

就连瑾哥儿也被禁卫统领齐宏悄无声息的给抱到外面去了。

“承锐,朕知道你心里委屈,你要实在是憋不住的话,就大声的哭吧,朕保证没人敢笑话你!朕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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