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铁笼子出了问题。
普鲁台台儿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铁笼子怎么会出问题了?
明明在交工前,阿父他们已经反反复复的检查过了。
还是说……
还是说……
一切真的如他所猜测的那样……是他那晚把蜀国的刘王女带进帐篷惹的祸?
因为真心实意想要娶刘王女为妻的缘故,普鲁台台儿这些日子没少探听与刘王女有关的消息。
其中最为让他上心的就是刘王女对王上的痴恋和她与王帐勇士乌巴赫之间的种种传闻。
普鲁台台儿从不敢小瞧女人的嫉妒心。
如果一切真的如他所猜测的那样……那么……他该如何是好?
是主动去王上面前投案告罪吗?还是……还是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眼睁睁的看着阿父以一个极为可悲的背叛者名声死在审判室里?
普鲁台台儿头皮发麻,口干舌燥的在自己脑子里天人交战着。
想着、想着,他到底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足,想要去找他心爱的王女去问个明白了。
很可能一切都是他胡思乱想了。
很可能这一切与他心爱的王女没有一点关系。
毕竟,王女们千里迢迢的来到纳里第尔,本来就是为了与他们的王上结百年之好的。
既然这样,刘王女会那般的仰慕王上,并且一门心思的想要嫁给他,做他的王后,也不是什么没办法理解的事情。
而且,那晚他把刘王女带去铁匠铺亲热的时候,对方身上除了衣服和女儿家都有的小玩意儿外,并没有别的可能对大铁笼造成损害的东西。
肯定是他多想了!
一定是他多想了!
普鲁台台儿脚下不停的拼命在心里说服自己,拼命把阿母焦急的问他去哪儿的呼唤抛在脑后,拼命的朝着王女所在的帐篷群走去。
他想,此刻的他,也只有呆在他心爱的王女身边,才能够稍微压下这满心的恐慌和忧惧吧。
普鲁台台儿找到刘王女的时候,她正被王帐勇士乌巴赫搂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细述情衷。
而他之所以能够在这里幸运无比的找到她,是因为在不久以前,他也曾经被她勾着小手指带到这一处罕有人来的角落里唇齿相依过。
“我的爱,你不知道我们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心里有多震撼,我简直不敢想象你们这些从中原来的王女居然会这么的勇敢,这么的……对自己的爱人痴心一片……”
乌巴赫抓着刘王女的手,不停的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充满着爱意的啄吻。
“当王后殿下用所有人都不敢有丝毫置喙的语气表示为了不让王上受委屈,她宁愿削了自己的血肉来喂他时,我们连怎么说话都忘记了,大脑更是一片空白的紧,我的王女,我的爱,你告诉我,如果中了绿色美人之毒的不是王上而是我,你是否……是否也会如同王后殿下那样的对我不离不弃?是否也会说出同样的话来?”
重新把乌巴赫当做了救命稻草的刘王女含情脉脉的看着乌巴赫说道:“虽然我很不喜欢你打这样让我倍感害怕的比方,但是,我依然会用充满肯定的语气告诉你,是的,如果你真的面临着巴木锐尔王那样的处境,我是绝对会对你不离不弃的,因为,就和你深深爱慕着我一样,我也深深的爱慕着你,我的乌巴赫!”
“我的王女!我的宝贝!”乌巴赫的眼眶因为刘王女这斩钉截铁的话而瞬间濡湿了。“我真高兴能够从你的嘴里听到这样一段话,此时此刻的我是多么的幸福啊,幸福的我都有些希望时间能够就终止在这美好的一刻了!”
满心喜悦的乌巴赫用足以让刘王女窒息的动作,深深吸吮着她口腔里的那条让他简直爱得死去活来的小灵舌。
她太甜了。
甜得他全身都仿佛漂浮在云端里一般,简直连怎么落地都彻底的遗忘掉了。
强忍住满腔的恶心,环抱着他的脖子与他拥吻的蜀国刘王女却在这个时候看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影。
按理说,这个蠢货应该因为自己的父亲被捉而惊慌失措的留在家里的帐篷里陪伴着他因为恐惧而不住哭泣的亲人们!
他怎么会抛下一切的来到这里?
他是想到什么了吗?
他是想要对她不利吗?
刹那间,整个人就仿佛被投身进了一处冰窖中的刘王女浑身都不受控制的微微轻颤起来。
而这,却被乌巴赫当做了她情动的表现,他吻得更卖力了。
厚实的嘴唇甚至已经脱离了她那香软的唇齿,来到了她滑嫩的脖颈上。
刘王女把自己保养得很好,她美极了,美得乌巴赫这样的王帐勇士居然也没有发现这个偏僻的角落里已经不止他们两个。
双手紧紧攥拳,指甲深深刺进掌心里的普鲁台台儿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他的眼睛里仿佛有两团炙热的火焰在熊熊燃烧,他的嘴唇不住开阖翕动着,他的身体如同疯了似的不住战栗着。
他死死咬着牙关,一点点的扬起了自己的拳头。
如今的他只恨自己来得匆忙,没有将阿父送给他的成年礼物,一个趁手的大铁锤也带过来!
普鲁台台儿敢向万能的天之主宰气势,倘若那大铁锤现在就在他的手心里,他必然会毫无顾忌的冲着那个男人的后脑勺狠狠砸下去!
他才不管对方是不是什么王帐勇士呢!
他才不管自己的阿父才被其他的王帐勇士给抓紧了审讯室内!
如今的他只想要疯狂的报复!
只想要找这对背叛了他,给他戴绿帽子的狗男女疯狂的报复!
刘王女很擅长把控人心,特别是男人的心。
就在普鲁台台儿因为狂怒而气喘如牛的就要挥舞着拳头朝他们猛扑过来的时候,刘王女借着乌巴赫用力啃咬她脖颈的动作,将一双仿佛会说话的明眸楚楚可怜又欲述还休的缓缓如同蚕丝一样哀婉凄柔的定格在普鲁台台儿的身上。
她的眼神极尽哀求和悲哀的寒意。
她仿佛在无声地劝说他忍耐,她仿佛在无声的恳求他暂时先离开,等着她去给他解释。
涉世未深的普鲁台台儿,才成年没多久的普鲁台台儿,就这样被蜀国刘王女的一双眼睛给震慑住了。
他没有办法在跨前一步了。
他知道他没有办法了。
这是他的王女,是他第一个爱上的女人。
他不忍心让她难堪,他也不舍的让她处于两难的境地之中。
退吧,退回去吧。
权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那样,等着她给你解释。
她是个好王女,是个好姑娘,她不会背叛你的。
这里面必然有着你所不知道的原因。
你要相信她。
你……要相信她!
普鲁台台儿一面在心里自言自语的呢喃着,一边失魂落魄的扭头离开了这个僻静的角落。
眼瞅着他终于退走的刘王女整个人都如释重负一般的瘫软在了乌巴赫的怀中。
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有人曾经来过这里的乌巴赫一脸坏笑的从她丰满高耸的胸脯上抬头,“我的爱,这么点小把戏,就让你受不住了吗?”
第250章 茹毛饮血草王(10)
普鲁台台儿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勇敢的人; 但是今天,他才发现他是一个懦夫,一个自欺欺人的懦夫。
他明知道自己的王女背叛了自己,却不敢去刨根问底; 还自己帮她找原因,觉得她一定另有他所不知道的苦衷。
普鲁台台儿为这样怯懦的自己感到羞愧。
他耷拉着脑袋; 就如同失了魂魄一样的朝着家的方向往回走去。
往回走的他却没有发现,他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缀了条脸上表情颇为严肃的尾巴。
这条尾巴一直跟到普鲁台台儿被他惊慌失措的母亲捏着耳朵拖进帐篷,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那一处地方,朝着距离王帐不远的小帐篷里疾步走去了。
在好好的清理了一下自己,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以后,陆拾遗就在巴木锐尔的强烈要求下; 把他给从头到脚啃了个精光。
由于今日发生的诸多事情已经彻底耗尽心力的缘故; 巴木锐尔在和陆拾遗滚完床单以后; 就钻进温暖的被窝里睡熟了。
反倒是陆拾遗,因为安姑的突然到来; 复又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问她这么急过来找她的原因。
安姑眼睛亮闪闪的看着陆拾遗说道:“殿下; 刚才我带人过来给您和王上送热水洗浴的时候,您不是让我多安排一些信得过的人盯住那几个铁匠的家眷吗……”
陆拾遗纤细的柳眉微微一挑; 脸上露出一个充满兴味的表情:“这么快就查到点什么了?”
“是的,殿下,”安姑难掩脸上激动神色的用力点头。“您真的是太英明了,我刚刚派出去的人正巧查到了一个让人异常震惊的消息……”
安姑说到这里; 像是想到什么般,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周围,附到陆拾遗耳边说了几句只有她们主仆俩才能够听得到的悄悄话。
陆拾遗在听完以后,脸上顿时浮现出几分恍然和冷冽的色彩,“居然是她?”
“怎么?殿下对那个可恶的女人有印象吗?”安姑见自家小殿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连忙满脸关切地询追问道,眼睛里更是有一抹仇恨之色飞速划过。
安姑一直以来都是陆拾遗的死忠,任何与陆拾遗作对的人,在她眼中都是不可饶恕的仇敌。
陆拾遗嘴角勾起一抹有些兴味的弧度,“虽然没有打过交道,但也可以说得上是久仰大名了。”
要知道,在原主的记忆里,可还清楚的存留着那位大胆王女用马鹿血做的点心勾引巴木锐尔王不成,反被其一刀斩下头颅的悲催故事。
回想着那位蜀国刘王女上辈子的倒霉下场,陆拾遗眯着眼睛对满脸疑惑之色的安姑冷冷笑道:“那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狡诈女人,以前我没理睬她,是因为她没有犯到我手里的现在嘛……”
想到今日在铁匠铺里所发生的那一幕,陆拾遗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又冰凉了几分,“我会让她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的。”
安姑对于陆拾遗有着百分百的信心,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她心里必然已有章程了。
是以,也不多问,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陆拾遗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手上也没闲着的伸手捏了捏有些酸痛的腰肢。
刚才她家那个小混蛋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太过激动的关系,用了好几个超出她现在这具身体承受能力的姿势。
虽然在两人情热期间,她也深刻体会到了那几个姿势的‘美好’之处,可是等到血管里的热流冷下来后,她却不得不尝受一把尽情放纵后的苦果了。
乍然见到这一幕的安姑忍不住心疼的凑上前来给自己心爱的小王女殿下按摩酸胀不已的腰肢,边按边低低抱怨,“王上也太不知道轻重了,瞧瞧殿下您都累成什么样了。”
陆拾遗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以一个全然放松的姿态,悠悠闲闲的攀附在王帐里唯一的一张书桌上,一面翻阅着桌面上的积累的各类公务,一面任由安姑的手指灵巧的在她的腰间和脊背上尽职尽责的按揉捶打。
“这没什么,由于顾虑着那该死的绿色美人,我们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好好亲热过了,他要是还像平时那样跟个柳下惠似的,我才需要担心呢。”
安姑虽然知道自家王女殿下说得是大实话,但心里依然会为她感到心疼,特别是在安姑发现自家王女的后脖颈上,居然出现了好几个清晰可辨的红肿牙印以后,她更是愤怒的整个人都差点没因此而弹跳起来。
“殿下,您确定王上身上的绿色美人之毒是真的解了吗?如果真的解了,他又怎么会、怎么会在您的后脖颈上留下这么可怕的印记?”
安姑小小年纪就入了吴国王宫做了女侍,对男女之事上也就知道个一鳞半爪的,自然不知道男女之间情到浓时,总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在自己心爱的伴侣身上留下只属于自己的标记。
特别是像巴木锐尔这种早早就被爱人宠坏了的坏家伙,更是对此乐此不彼的很。
“老巫在巫毒方面可是权威,他都说康复了,那肯定没有问题。”陆拾遗对于老巫医的判断还是很有信心的。
今天在铁匠铺,他的那九十九盏酥油灯和经文可是帮了他们的大忙。
陆拾遗虽然不会妄自菲薄,但也不会自高自大的认为单凭她一个人就能够镇压住呈暴走状态的巴木锐尔。
“既然他身上的毒是真的解除了,那么……他又为什么要在您的身上留下这么……这么让人感到害怕的牙印呢……您以前是最怕疼的,小时候因为调皮不小心摔破了膝盖都要哭个一整天呢!”
安姑泪汪汪的给陆拾遗抹从吴国王都带回来的香馥膏脂。
实在是没脸告诉安姑巴木锐尔身上的某些印痕更凶残的陆拾遗摸了摸鼻子,颇有几分顾左右而言他的感慨道:“安姑,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满肚子怨气的安姑立马被陆拾遗的这句话哄得眉开眼笑起来。
“殿下,今儿您为了给王上驱毒,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用膳了,想必现在定然饿得很了,安姑去给您做点好吃的。”
被她这么一提,也觉得自己确实有点饥肠辘辘的陆拾遗含笑点头。
不过等到安姑转身预备离去的时候,她却不得不满脸窘迫的叫住她,让她把那膏脂给留下来。
安姑顿时大为紧张,“难道殿下身上还有什么地方受了伤吗?”
陆拾遗掩饰性地干咳一声,“安姑你误会了,我让你留下膏脂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巴木锐尔……他身上的伤……咳咳……比起我身上的,还要多上一点点……”
安姑脸上表情很是凌乱的看了陆拾遗半晌,才满脸强作镇定地看着陆拾遗说道:“想必王上今日为了与自己体内的巫毒作斗争,吃了很多苦头吧,殿下您确实要好好帮他治疗一下……您知道的,我向来不喜欢草原上那个有关男人身上的伤疤都是勋章之类的说法。”
尽管安姑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从容镇定一些,但是从她那乱糟糟的几乎不假思索的措辞中,就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此刻的她心里是多么的难以置信。
安姑这打受打击的模样实在惹人心疼。
陆拾遗不忍她再这么纠结下去,接过她手里的膏脂,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撒娇似的对前者说了句‘她实在是饿得很了’的话,主动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安姑给送出了帐篷。
安姑前脚一走,后脚王帐里的床榻上就传来了男人闷在被子里的爆笑声。
听到那笑声的陆拾遗上下抛掷着手里拿着的膏脂,眉眼弯弯的重新返回床榻上,猛然一扑,将那不停大笑的男人给压了个呛咳不止后,才慢条斯理地问:“既然已经醒来了,为什么不出声?”
“咳……这些天……咳咳……为了我的事情,你们主仆俩也有……咳咳……有段时间没有好好说会儿话了,我这么善解人意,拾娘你不高兴也就罢了,还用这样的方式来欺负我……我怎么说也算是半个病人……你真不怕把我给压垮了?”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的巴木锐尔满脸温柔的摩挲着陆拾遗后颈上的齿痕,笑得开怀。
“像我这样甜蜜的负担,别人想求都求不来呢,亏得你还挑三拣四的——”
陆拾遗晃了晃自己的脖颈,将巴木锐尔的毛手从自己后颈上晃下来,又拍了拍他结实宽广的胸膛。
“行了,赶紧躺好,让我给你擦药,你也真是的,身上被我咬成了那副德行还闷不吭声的,要不是我偶然发现了,恐怕外面就要传中了绿色美人之毒的不是你而是我了。”
她可不希望被他摸上瘾后又滚一回床单,肉这东西虽然好吃,但是吃多了也会觉得腻得慌的。
巴木锐尔整个人呈大字型的任由陆拾遗在他身上忙忙碌碌,一双碧空如洗的蓝眸闪闪发亮的一面注视着陆拾遗的一举一动,一面柔情款款地说:“我知道你也是太想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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