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过是替墨琉风当下了无妄之灾,夏氏扶住李氏,低声劝慰道:“总归不是清白的身子了,看如今的情形未必不是你情我愿,你且宽心。”
李氏倒也通透,听了夏氏的话,眼底闪过明光,情绪稍微稳定了些,瞪了眼床上的儿子,叱道:“周子鸣,立马滚下来!”
周子鸣虽然好美色,但也是个孝子,此时听得李氏不高兴的声音,虽然还未满足,也不得不退出,在被子里穿好衣裤下了床。
林芝芝也赶忙开始穿衣,心中恨极,明明是墨琉风,一眨眼竟然变成周子鸣这个色胚,真真可恨!
忠勇侯原本打算先发制人,让周家负起责任,却被夏氏一句话搅乱,当真可恨!
“不知周夫人打算如何?”忠勇侯沉声开口,话语逼迫,隐隐有逼婚之意。
李氏脸色冷了几分,京兆府尹虽说不是什么大官,但也掌管这天下脚底的一亩三分地,如今在忠勇侯府出了事情,李氏还未讨说法,忠勇侯就逼迫,当真她好欺负不成?
“忠勇侯,我在你府里被下药了,你女儿又巴巴赶着给我上,你还没有给我一个交代,如今却问我娘要交代,这是个什么说法?”周子鸣走到李氏身前扶着李氏,话语漫不经心,带着几分调笑意味。
李氏原本也是这个意思,却被儿子抢先说了,顿了顿,补充道:“我儿子好女色,但也只去风月场所,这都是众所周知的,今日出了这事,虽然是我儿子占了便宜,但他在你府里被下药,你女儿本身也不是清白的身子,这事究竟如何,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说,不如侯爷和我家老爷去说吧。”
京兆府尹周立素来护短,虽然儿子不成器,但也从来不闯祸,所以周立对这个儿子还是很疼爱的。
若这事真要同周立说了,只怕周立从此便要恨上忠勇侯府了。
今日事情没有办成,昌珉不愿说话,免得惹祸上神,忠勇侯毕竟是男人,此时真要和李氏较真,说出去也不好听,但却还有个周子鸣。
“你说你在我府里被下药,本侯倒是想问问,你是得罪了何人被下药,却在我府里惹出这等事情?”忠勇侯声色厉茬,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不小。
周子鸣半分没有被影响,咧着嘴笑道:“谁知道呢,本公子素来不与官家小姐公子来往,若说得罪,也都些风月场所的姑娘们,难道她们还有本事进得了侯府?”
言下之意,还是你府里有人下药。
忠勇侯微微眯眼,今日之局,本应是没有一丝漏洞的,不过两个小孩子竟然能躲得过去?
须臾,忠勇侯将目光落在林芝芝身上,沉声问道:“你说说怎么回事?”
“女儿不知道,女儿醒来已经变成这样了……”林芝芝捂着脸,哭的很是伤心,虽然只是两句话,却将责任都推给了周子鸣。
周子鸣微微眯眼,笑容依旧玩世不恭,勾唇寒声道:“本公子向来喜欢风月女子妖娆妩媚,难不成本公子是贪图你的美貌才对你下手?虽说本公子浪迹花丛,但娶妻还是会娶个清白女子的,林小姐还真没被本公子放在眼里。”
第五十二 搅局,反将一军
李氏微微皱眉,有些不喜儿子说话如此伤人,但又想到之前林芝芝的抹黑,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林芝芝身子一僵,哭的更是伤心,这时候若是争辩,只会让人更轻看林芝芝,何况这等事情又如何能一直挂在嘴上?
昌珉置身事外,但心内却是忧心凤七那边的状况。
纪笙歌从未来过忠勇侯府,这时候也只能慢慢找,好在纪笙歌武功不错,她走的都是房顶,从上看地下,多少能避着旁人。
纪笙歌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墨琉风!”纪笙歌又惊又喜。
墨琉风刚从茅厕出来,便听得纪笙歌声音,微微皱眉,回头。
“原来你没事,你见着阿七了吗?”纪笙歌落到墨琉风身前,急急忙忙问道。
“我让人去找了,你怎么在这里?”相对于纪笙歌的焦急,墨琉风显得很从容,没有丝毫惊慌。
“阿七去找你了,昌珉公主和忠勇侯带着一帮人去林芝芝院子里,我娘让我出来找阿七,我以为在她院子里的是你,难道不是?”
墨琉风微微垂眸,遮住眸底冷光,淡声道:“原本是我……你去寻阿七,让她去牡丹苑。”
纪笙歌虽然想知道墨琉风是如何脱险的,但墨琉风显然不愿多说,便也没有再问,点了点头,又离开了。
墨琉风看着纪笙歌离开的地方,开口冷声问道:“阿七呢?”
“主母无事。”暗处传来哑沉的声音。
墨琉风不再多言,转身往牡丹苑而去。
纪笙歌跳跃在忠勇侯府上空,又走了许久,突然看到水池旁有熟悉的身影,真要开口,却见尧风将手中拎着的东西直直丢下了水池。
纪笙歌面色微变,飞快越到尧风身前,问道:“尧风,阿七呢?”
尧风回头,看了眼纪笙歌,回道:“阿七没事。”
纪笙歌顿时松了口气,这才有时间去看池子,方才被尧风丢下去的竟然是个人,而且还是京中名人,京兆府尹家的小公子,周子安。
“你怎么把他丢下去了?”纪笙歌惊诧,虽然天还不算太凉,但周子安可谓弱柳扶风,根本经不住如此折腾。
尧风面无表情,“阿七说的。”
周子安在水中扑腾了许久,才慢慢爬上岸边,气喘吁吁,面色通红。
“阿七呢?墨琉风让她赶紧去牡丹苑。”纪笙歌还记得正事,连忙说道,顿了顿,又对周子安道:“你也赶紧去牡丹苑吧,你母亲也在哪里!”
周子安点了点头,看了眼尧风,说了句“多谢”便踉跄起身离开了。
尧风看了眼纪笙歌,道:“走。”然后转身率先离去,纪笙歌急忙跟上,两人路上躲过忠勇侯府的下人,顺利来到了西厢客房。
凤七慢条斯理坐着在喝茶,房中多了名女子,恭敬站在凤七身旁,面色冷凝。
“阿七!”纪笙歌推开门便急急忙忙唤了一声,有些焦急。
凤七放下杯子,抬眸,微微笑道:“我没事,你怎么过来了?”目光落在尧风脸上,尧风点了点头。
“我以为你和墨琉风出事了,我娘让我出来寻你,保住一个算一个,哪里知道你们两个都没事。”纪笙歌此时总算是放心不少,颇为幽怨说道。
凤七但笑不语,起身,道:“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纪笙歌瞧了眼鸢尾,发觉她武功不弱,本想问问的,但又觉得不是时间,便也起身,四人一起去了牡丹苑。
牡丹苑内,林芝芝哭声不止,端的是受害者的姿态,楚楚可怜。
周子鸣事不关己的瞧着,李氏担忧,但接到儿子安抚的眼神,随即也没有说什么。
“你既然要了芝芝的身子,那你就要负责!”忠勇侯声音沉厉,今日本就是要将林芝芝从庵堂里弄出,如今虽然不是墨琉风,但也不能再让林芝芝重新回到庵堂去。
周子鸣嗤笑一声,看了眼林芝芝,又道:“别人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本公子瞧着林小姐容貌一般,婚前失贞,妻不成妻,妾不成妾,侯爷说该如何是好呢?”
以林芝芝的身份,要嫁给京中任何人都肯定是正妻,即便之前失贞,嫁给蘇夫为续弦也未尝不可,只是如今与周子鸣有了纠葛,若是周子鸣不要她,只怕这京中无人再愿要她了。
忠勇侯怒急,矛头指向李氏,“你们周家就是这样教儿子的?即便我女儿先前清白不再,但也没男人碰过她,以我忠勇侯府的地位难道连个像样的女婿都找不到?如今你儿子毁了我女儿清白,又推脱责任,莫不是要皇上来裁断?”
话语隐含威胁之意。
周子鸣微微蹙眉,眯了眯眼,须臾,轻笑一声,道:“好啊,不如就让皇上来裁断。”
李氏微微皱眉,欲开口,却听得门外一道软糯的声音:“怎么都在这里啊?”
夏氏面色一喜,回头,便见墨琉风缓步进了屋内,随后周子安也跟着进来,浑身湿淋淋,面色通红。
李氏面色微变,急忙过去,焦急问道:“安儿,你怎么了?这怎么回事?”
周子安浑身颤抖,两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娘,儿子不知,只是儿子想去小解,被府里的下人带着,不知怎么就昏过去了,之后被丢下了水池,若不是景王世子,儿子只怕要死在这里了。”
周子安的矛头再次指向忠勇侯府,周子鸣虽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自家小弟向来乖巧,身子骨本就弱,如今见他如此,泥人也有了三分脾气。
“不知道忠勇侯能不能给我们周家一个交代,本公子在你府里被下药,三弟在你府里被丢下水池,难不成忠勇侯府真想要了我二人的性命不成?”周子鸣字字铿锵有力,怒而不威,与平时的形象倒还有几分相似。
墨琉风瞪着大眼莫名其妙看着几人,须臾,开口问道:“周二公子被下药了?”
夏氏借机说道:“是啊,说是院子里来了登徒子轻薄林家小姐,不过二公子说有人下药将他掳到来这里,如今正商量如何结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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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质问,紧追不放
“不是应该查出谁是下药之人吗?”墨琉风说着,眸光不动声色从昌珉公主身上掠过,眼底闪过讽刺。
昌珉顿时被激怒,咬牙道:“这是忠勇侯府之事,你莫要多言。”
夏氏挑眉一笑,反问道:“当初要来的不是昌珉公主吗?”
你能来,为什么墨琉风便不能说了?
昌珉愤恨瞪了眼夏氏,如毒蛇般狠毒的目光一闪而过,须臾,轻笑一声,道:“小孩子不懂事,纪夫人也不懂事?这是忠勇侯府的家事,难道纪夫人想插手管一道?”
夏氏当年能从夏府完好无损的出嫁,本身就不可小觑,两人可谓旗鼓相当,不过墨琉风无事,夏氏宽心,自然略占上风。
“公主可真是冤枉我了,我何时说要插手了?世子不日便与阿七成亲,日后唤我一声舅母,今日世子也在侯府被下药,但事情有轻重缓急,自然是让周二公子当先,世子不过说说而已,公主何必如此大的反应?难道世子在忠勇侯府被下药,公主一点都不担心?”
虽然墨琉风与昌珉公主的关系是众所周知的不好,但当着众人的面,昌珉还是不能让墨琉风难堪了,嘴角笑容有些僵硬,昌珉讪笑道:“怎么会呢?本宫这是不知道。”
顿了顿,昌珉言辞狠厉道:“忠勇侯,虽然你今日大婚,但这事也不能就此算了,世子被下药,你无论如何要给本宫和世子一个交代!”
事已至此,原本的困兽之局被打破,再想补救已经于事无补,只能尽快了结此事,免得更加丢人。
忠勇侯自然是听出了昌珉话中的意思,脸色难看,点点头,道:“微臣知晓,这是有人存心陷害微臣,即便公主不说,微臣也会好好查一番的。”
众人神色各异,忠勇侯话中意思有几分真假他们不知,只是看如今的情势,周子鸣不愿娶林芝芝,连纳妾都有些勉强,此事只怕不得善终了。
墨琉风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反问道:“既然忠勇侯要查,不如先让大夫查查本世子与周二公子身体里的药效,但凡用药了,都不会没有踪影。”
与其说墨琉风是要帮忠勇侯,不如说墨琉风是一步一步将忠勇侯的罪名坐实。
几个知情人都明白墨琉风话中含义,忠勇侯和昌珉的脸色微变,但到底是奸诈,很快恢复,林芝芝抽泣不止,但时时刻刻都听着屋内动静,如今听得墨琉风如此说,更是恨不得将墨琉风剥皮拆骨才能解恨。
忠勇侯咬牙,扬声对外吩咐道:“来人,去请府医。”
墨琉风乖巧站在夏氏身旁,突然勾唇,嘴角划过一抹清浅的笑意。
“原来忠勇侯在这里。”女子软糯的声音由远及近,慢慢出现在众人眼中。
凤七眸光在墨琉风脸上停了下,微微一笑,然后如针芒般刺向忠勇侯,“不知忠勇侯是不是该给本郡主一个交代?”
如今已经有三桩事情要忠勇侯给交代了,凤七此时无疑是给忠勇侯添堵。
凤七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惊,相思郡主这些日子闹出不少事情,但无一例外都是大事,整个盛京都传的沸沸扬扬,今日之事,只怕不会那么简单了。
忠勇侯若不是顾念着凤七的身份死死忍着,只怕早就要发作了。
“不知郡主要什么交代?”忠勇侯眼眸瞪得极大,额头青筋浮现,眼底凶光毕露。
凤七伸手抚了抚衣角,微微笑着,声音却如腊月寒风般刺骨,带着冷冽的狠,“本郡主的贴身侍卫在你府中被下药迷昏了,本郡主也没能幸免于难,若不是本郡主的侍女来得及时,只怕就要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了,不知忠勇侯是不是给解释一下?”
顿了顿,凤七眸光狠厉落在忠勇侯脸上,“宴席之上,景王世子喝的那杯茶,里面竟然放了泻药,忠勇侯一把年纪了,竟然还如此幼稚?本郡主虽说年幼,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欺到本郡主的头上来的?”
墨琉风垂下的眼眸闪过狠厉,再次抬眸虽然眸光还算温润,但总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萦绕在忠勇侯身上。
“看来今日之事只怕是要请皇上来裁断了,先不论周家两位公子的遭遇,单是本世子和郡主被下药,忠勇侯你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说不得周家两位公子也是无妄之灾,平白替人受了灾难!”墨琉风声音软糯,没有刻意压抑怒气,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攻击性,但话语却让众人脸色大变。
替谁受了无妄之灾,这话说得再清楚不过了,忠勇侯府与京兆府尹没有任何过节,可前不久,林家嫡子嫡女却齐齐在敏亲王府出事,事后闹得沸沸扬扬不说,两人更是声名狼藉。
如今忠勇侯借着这个机会报复凤七墨琉风,根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是啊,我这是第一次来忠勇侯府,只是去茅厕而已,就能被迷昏,我以后再也不敢来了。”周子安适时低声咕哝着,虽说是咕哝,但也足够一众人听得清楚了。
李氏心疼的拍了拍周子安的手,心里却是恨上忠勇侯,她的两个儿子先后出事,即便是真的替凤七墨琉风受了无妄之灾,但罪魁祸首也是忠勇侯,简直太可恨了。
凤七背脊笔直,看了眼周子安,淡声吩咐道:“鸢尾,去看看周三公子到底怎么了?本郡主瞧着他面色实在不好!”
众人这时才注意到周子安的面色,周子安身子不好,可谓是弱柳扶风之姿,如今的天气从水池里捞上来,就算没有冻得脸色发白,也不该是这般面色红润。
鸢尾颔首,应声道:“是,郡主。”说着,走到周子安身边,直接搭在了周子安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