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越是这样,她越想尽早除掉她。
璃月怎么可能看不懂妖后的心思,无论她惹不惹这妖后,妖后都会想方设法除掉自己。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把她斗得死死的。
双眸继续透着冰冷的寒光,那寒光冷洌逼人,看得茵梦她们有些不解了。
面前这个冰冷威严的王后,还真让她们看不出来。
原以为她只有机灵和聪慧,没想到还能如此沉稳,颇有大家风范。
王后越是沉稳,她们越是做不到淡定,心里狠狠的诅咒着,面上则不愠不火,微转眼睑陪在太后身边。
璃月面目冷清,双眸冰冷似雪,不骄不躁的站在原地,将目光转向太后,冷启朱唇: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些话是太后教的,严重侮辱了太后的人格。太后得行、品貌哪样不是一等一的端庄,太后,您说该如何处置,臣妾听您的。”
太后稳稳闭眼,深吸一口气,宫女们将晴秀说的那些话一一列了出来,王后又将王儿、皇上抬出来。
她现在骑虎难下,心里气得要命,巴不得杀了那个女人。
若是以前,她可以不顾别人的阻拦先斩后奏。
可是现在,人家手里的权,殿里殿外都是精兵良锐,她要是敢轻举妄动,最终吃亏的会是自己。
看来,她得另想办法才行。
要对付这些侍卫也不难,只要她调更多的侍卫,或者找些高手,除掉王后并非难事。
可是,眼下这一步让她颜面失尽,在后宫多年凝聚的威信毁于一旦,让她十分愤懑。
冷冷的,太后一字一顿的吐出几个字:“既然证据确凿,还发配什么浣衣局,直接拖下去杖毙!”
“啊!太后饶命,饶命啊!”晴秀看着无情冷血的太后,不停的摇头,再摇头。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忠心多年的主子,比王后还狠。
王后最多罚她去浣衣局,这太后却开口就要她的命,难道她多年的忠心都是假的么?
“姐姐,你要小心,谁是你该跟的主子,你以后一定要心里有数。秀秀先走一步,姐姐你一定要注意!”
事已至此,她逃也逃不掉,只能在生命的最后关头给自己的姐姐以警告。
她不敢明目张胆的提太后,如果提出来,只会害了姐姐。
晴姑姑一面落泪,身子一面软软的匍匐在地,真的是打落牙齿往肚吞,这全是她们自找的。
早知道,无论服侍谁,都不要那么嚣张。
现在妹妹成了王后的开刀菜,又得罪了权势滔天的太后,那是必死不可的。
她好心寒,跟了太后这么多年,没想到就为了自己的一点面子,她就毫不留情的下令杖毙!
这个太后,阴险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忍住内心的悲愤,她只得看着侍卫们将晴秀给拖出去。
在临拖到正殿门口时,突然,晴秀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愤怒的推开身边的侍卫,目光幽深的盯着晴姑姑,朝她哭着道:“姐姐,反正我都是一死,你要好好活下去。”
说完,她眼眸微转,目光变得哀怨冷清,看着殿中的白玉柱子,“啪”的一头撞了上去。
顿时,撞子上鲜血飞溅,晴秀撞得满头污血,蹬大眼睛幽幽倒在地上。
无心见状,忙吩咐侍卫们赶紧把晴秀抬出去,别让她死在广离宫,不吉利。
晴秀这一撞,把璃月都惊倒了。
晴秀这样的举动,是在怨世界的不公平,还是想叫姐姐替她报仇?
在广离宫时还微微有点气,一被侍卫拖到宫外,快经过青凤宫时,突然,拖着的女人渐渐断了气,眼睛瞪得老大,死也不瞑目。
众侍卫一看晴秀死在青凤宫跟前,忙将她朝宫道拖去。
广离宫里,侍卫们回来禀报,说晴秀死在青凤宫前,还死不瞑目时,吓得太后心里陡地一惊,身子都差点没站稳。
这晴秀死了都不放过她,将阴魂散在青凤宫,夜里会不会去找她?
哼!她怕什么,这么多年栽在她手里的人命多如牛毛,还怕一个小小的晴秀不成?
等稳下身心,她气愤的瞪了璃月一眼,盛怒拂袖道:“王后你做得实在是好,摆驾回宫。”
说完,太后气呼呼的领着众人离开广离宫,这件事才算暂时收场。
看到太后碰了一脸鼻,璃月目光深沉,一一扫过在场宫女。
无心、雪儿心深深呼了口气,终于将太后那尊妖神赶走,有她在的地方,都没一点她气氛。
“行了,都退下吧。”璃月朝众宫女摆了摆手,众人立即恭敬退下。
相信经此一事,广离宫的宫女以后不敢再睥睨她,即使有小动作,也在私底下。
至少面上,她不用再受这些女人的气了。
寝殿内,璃月安静坐在玉桌上,闻香品茗,安然的看着宫墙上那幅栩栩如生的画。
看着上面题的诗,还有画中两个活生生的人,她竟然心生一阵暖意。
花落惊飞羽,月下俏阿璃。
这诗,作得不错。
正思忖间,无心领着酒儿、宁儿走了进来。
宁儿仍旧拄着拐杖,要不是近日擦了王后给的玉露丸,她这身子骨早毁了,哪能起身行走。
所以,她对王后有着浓浓的感激。
酒儿捏紧手中小纸卷,一看到璃月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咬唇一言不发。
璃月淡然起身,目光犀利的扫过两人,冷声道:“有话起来说,我不喜欢随便给人下跪的丫头。”
酒儿一听,忙惊愕的站起身,这前王后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得到金印,后面又大气威严的惩罚了晴秀,让太后差点下不了台。
这就说明,这个王后不简单,她心思缜密,胆大心细,沉稳不迫,有勇有谋,淡定谨慎。在目前这复杂混乱的局势中,靠拢她是最好的选择。
先保住小命再执行皇命,以前死在沁阳的杀手姐妹多不胜数,要不是家人被皇上扣住,她和宁儿早就谴出宫外,过自由逍遥的日子去了。
可身为杀手,身不由已,不得已,只得转投她人,比如面前这能看穿人心的王后。
“王后,酒儿想通了,决定与你合作。”酒儿目光镇定,模样冷峻不凡,颇有几分杀手的气质。
璃月漠然看向她,沉声道:“不是什么人都能跟本宫合作的!”
什么?酒儿一听,开始王后不是叫自己考虑三天么,怎么现在……
照王后的意思,是不屑与自己合作,还是?
酒儿咬了咬唇,将眉眼放低,把手里的纸卷递到璃月面前,“王后,这是皇上才传来的消息,他叫奴婢查找沁阳有没有秘密军营……”
这句话,总表明了她的心迹吧?
璃月淡淡扫了她一眼,轻轻接过纸卷,展开一看,字迹和给她的信一模一样。
这字迹是皇上贴身侍卫林晓所写,平时她们只需和林晓传递消息,再由林晓传给皇上,她认得林晓的字迹,所以确定是一个人所写。
酒儿把如此高的机密告诉自己,是不是说,她打算投靠自己?
她要投靠自己,自己还得留大堆心眼呢!
“以后只要是昊云传来的消息,都交给无心,由无心统一回话。”璃月漠然看向酒儿,把卷纸放到烛台上,将它点燃,看着它慢慢燃尽。
“是,王后。”酒儿、宁儿恭敬颔首,心里咚咚打鼓,不知道王后究竟在想什么。
算了,先静观其变,看看再说。
※
今夜月圆,是王宫的家宴之日。
王宫家宴,各宫人都会到齐,场景热闹且奢华,王、太后、王后三人是核心,其余一级一级降下去。
广离宫琼花飘香,宫女们左忙右忙的帮璃月打扮。
不一会儿,镜子里便出现一名仙子似的美人。
璃月身着一袭翩跹白纱,白纱逶迤拖地,臂上挽着丈许来长的粉色轻纱。
细腰如柳,双眸似翦水,透着淡淡的冰冷。
十指纤纤,头戴金色王冠,冠前坠有九串小银珠和小金叶片,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眉心是一点红梅花钿,花钿上撒着淡淡的金粉,蛾眉淡扫,略施粉黛。
颈间是一条漂亮的水晶项链,左右手皆戴着红珊瑚手镯和手圈。
美目流转,嘴色勾起一抹淡然的轻笑,显得绚烂璀然,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等众人为她打扮好,星月宫早派轿舆来迎接。
寐生恭敬侯在外边,璃月一行人走出正殿。
一看到踏出正殿的璃月,寐生忍不住惊叹的多看了她两眼,王后长得美若天仙,心思聪慧。
而他家王,长得丑陋无比,两个组合起来,似乎有点那么不和谐。
等轿舆抬到星月宫,璃月才感叹到,这古代建筑结构复杂,宏伟大方,一点也不输现代那些高水平的建筑。
况且现在还有那么多豆腐渣工程,这王宫可不敢。
星月宫外表不像它的名字那么柔美,它外表奢华大气,庄严瑰丽。
宫殿占地面积宽广,守卫和宫女成群结队,宫女们个个身着华丽,如同天宫的仙子。
璃月下了轿舆,一眼望去,王宫面前是一望无际的镜湖,镜湖湖水清澈,里面是簇簇鲜艳的荷花,荷叶飘荡,随风起舞。
宫殿用大粒的夜明珠照明,灯光熠熠,璀璨如星。
整个星月宫只有一种树,那就是琼花树。琼花树上面垂挂着串串银铃似的星蕊,星蕊轻轻飘落,洒满整个星月宫。
整个星月宫香气四溢,沁人心脾。
花草则以纯白的雪海棠、兰花为多,其他各种花也适当渗杂了些。
可以得见,这沁惊羽是个专一的男人,喜欢一种树就全种满这种树,倒与其他男子有些不同。
“沁阳王到!”正当璃月醉心于这漂亮的风景时,星月殿里已经走出一名仪态不凡的男子。
男子身形俊削,身着一袭玄色锦袍,后面跟着一堆昂着抬眸的宫女太监。
璃月对星月宫的宫女印象最好,她们从来都是一片冷清,脸上不睨视,不斜视,不蔑视别人,也不乱嚼别人的舌根,倒是令她欣赏。
看到面前恍若仙子的璃月,男子心里微微一紧。一双美眸俊如朗星,唇瓣殷红如朱,整齐微露的牙齿银白如玉。
男子下巴俊削坚毅,弧度完美,一双漂亮的玉手轻玉箫,用透着璀光的紫眸上下打量璃月一番。
腰上红绸带翻风飞舞,一段一段犹如夜间妖娆的蛇。袍子上用金钱勾勒出艳红的青萝藤蔓,头戴九旒旒冕,旒冕上同样垂着金色的玉珠和金叶。
两人相视一望,沁惊羽给璃月的感觉是金光闪闪,璃月给他的感觉则是清澈淡薄。
微微一动,两人头上的王冠都发出清脆的绕梁声,看到沁惊羽深邃直视的眼神,璃月忍不住瞪大眼睛,扬眉轻笑:“你在看什么?”
男子不言不语,紫眸仍旧定定的看着璃月,眼神深邃,时而闪过一抹灼热,时而又变得怔怔然。
半晌,他淡漠的目光瞟向璃月白皙的小手,轻启朱唇:“你说过我们是合作关系,既然合作,就装得更像些,夫妻要齐心。”
说完,银白的玉枭轻轻挑起璃月娇小的下颚,男子漂亮的左手轻轻向璃月小脸移去,璃月眼神攸地变得怔然,又带着浓浓的复杂和惊愕。
突然,男子潇洒利落的收回玉箫,银白的玉箫在漂亮的掌心飞快的转了几个圈。
紧接着,一双大手将璃月纤腰用力搂住,男子霸道的微微抬手,将璃月打横抱到怀中。动作优雅自然,潇洒漂亮,看得边上的宫女全都脸红了。
跟在后边的残红满眼冷清,自从上次对璃月不敬令王不悦后,她便将忌妒蕴藏在心底,面上平静淡漠,心里则像翻江倒海。
王这么优秀、风流倜傥的男子,是永远不会看她的眼的,是么?
被沁惊心这么一抱,璃月心里不便没有恼怒的感觉,反而闪过一抹悸动。
好像……好像心都开始砰砰跳动,小脸也不由自主的微红起来。
他向来都是这么霸道,占有欲强得惊人,不是吗?
不知怎么的,自己竟然有些依赖于他这种霸道。
想到这里,璃月在心底狠狠鄙视一下自己。
南宫璃月,你怎么这么容易被别人骗倒。这只是做戏,逢场作戏而已。
她们只是合作和交易的关系,虽然似乎只要她向沁惊羽索取,沁惊羽没要她任何东西,可是,她们没亲近到这种地步吧!
璃月稳稳篡紧拳头,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心里是满满的悸动,面上则表演得也奇的平淡,“这么多人看着不好,你放我下去,我自己可以走。”
沁惊羽突然凑到璃月耳边,在她耳边微微吹气,撩起她心里一阵涟漪,“既然要做戏,就得真实,还要让大家知道!”
这个该死的沁惊羽,吃定了她不是?
璃月冷冷瞪了他一眼,正要翻身跃下去,突然,男子玉臂一松,她那娇小的身子“咚”的一声扑到轿舆上,璃月正要发作,他已经跃然踏上轿舆,右手轻轻一揽,将璃月的身子扶得稳稳的。
璃月看着边上捂脸轻笑的宫女,咬牙瞪向沁惊羽,“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抱了又扔?”
男子目光深邃的看向璃月,嘴角溢起一抹淡然的轻笑,懒懒出声:“你的意思是,抱着就抱着?孤王早就知道你巴不得这样,所以偏不如你的意。”
璃月皱眉,他哪只眼睛看出来她“巴不得”了。
男子不理会她干瞪的眼神,朝她优雅的伸出如藕般的玉手,璃月转了转眼珠,将手轻轻放到他掌心。
一放上去,那大掌便有力的握住她,美目里是难得的温润,“娘子,出发。”
男子声音润泽且富有淡淡的磁性,好似三月的微风,星眸深邃,如灼灼朱华。
璃月心底冷忖,做戏而已,用得着这么逼真吗?
轿舆通体金色,又大又宽敞,璃月的小手被他紧紧握住,他一动不动,缄默不言,她的心则有些打鼓。
他的手怎么那么冰凉,一点温度也没有,把她原本温暖的小手都给握冰了,也不怜惜一下。
而且,他就那么慵懒的斜坐在轿舆上,右手牵着她,左手则微微肘住下颚,一头乌黑清逸的秀发逶迤散落,倾泻而下,缱绻瑰丽。
等到青凤宫时,沁惊羽便淡然坐定,目光又恢复刚才的犀利冰冷。
青凤宫门口已经站好一排迎接的王妃们,一看到轿舆来,又看到上面紧握双手的男女,眼珠子顿时瞪了出来。
才几天而已,一对新婚夫妻感情就这么好了么?真有些不可思议。
开始她们已经警觉到王处处维护王后,没想到今日两人竟同乘轿舆,还如此亲近。
东方瑾儿看到这一幕,难受得差点将刚才喝的茶给吐出来,小脸惨白如厮,身子微微轻抖,是气抖的吧。
一双美目一直盯着那轿舆上的金童玉女,仿佛现在的她成了多余。
她见不得表哥和王后如此幸福,见不得。
她要得到表哥,把那女人挤下去。
“参见王、王后娘娘。”
“免礼。”男子淡漠出声,率先走下轿舆。
一走下去,又朝璃月伸出手,一改刚才的淡漠,温润道:“月儿,我牵你。”
璃月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微怔了下,慢慢将手放到沁惊羽大掌上,才下了轿。
他这是什么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宠她,难道想把她推到风口浪尖?
看着太后等人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璃月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和这样一群心计深的女人吃家宴,恐怕没半点温馨的影子。
青凤宫大苑里环境优美,占地宽广,里面布满奇花异草,假山磷石。
苑子四周曲径通幽,设计复杂,苑子里有一棵需由两人才能合抱的槐树,除了便是满地的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