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环翠偷偷摸摸进娘亲房间做什么?
璃月先没有声张,只是悄悄躲在苑子角落,等环翠一偷偷摸摸的关好门出来,走出苑子之后,璃月迅速闪了过去,一把推开娘亲的房门,再将门紧紧关上。
环翠该不会被风姨娘她们买通了,要弄什么东西来陷害娘吧?
她悄悄走到里间,四处翻了翻,均一无所获。
突然,她靠近娘亲的紫色大床,慢慢掀开床上的被褥,一掀开,她就看到下面埋得有一包用灰纸包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璃月好奇的将它打开,看见里面是一堆白色粉末,她将它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不闻不知道,一闻吓一跳。
这不是那种药么?在现代这种药称为伟哥,就是提升男人能力的药物。
她再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这药没什么大碍,只是能在房事上助兴,并不会伤及人命,这才松了口气。
原以为娘亲比较木讷,没想到在这方面,她也会耍点小心眼。
哎,哪个女人不想得到丈夫的宠爱,娘亲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只是,她觉得她太可怜,为了争宠,这么绞尽脑汁。
想至此,她将这包药细细拴好,又将它放到了被褥下,然后偷偷溜出房间。
正走到苑子中央,她突然听见娘亲和爹的声音,不知怎的,一个机灵,她偷偷潜进角落的葵花丛里躲了起来。
这苑子里没人,如果她贸然出去打招呼,可能会被娘亲察觉什么。
不可否认,娘亲是极爱她的,她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洞悉了她的秘密。
等柳姨娘和南宫立走进苑子,后边随侍的两名小丫鬟便坐在苑子里看门,接着,两人手牵着手进了正房,遂将门关上。
璃月就躲在小丫鬟她们背面,向日葵很高很密,将她挡了个严实。
小丫鬟们一坐下,边磕瓜子边捂嘴偷笑,这才刚天黑呢,老爷和姨娘就等不急了,又进屋办事去了。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那令人脸红的申吟声,羞得两个小丫鬟将头埋了起来。
这声音一直持续了一柱香的时候,站得璃月腿脚有些发麻。
半晌,里面两人终于起床,丫鬟们甚至能听见老爷爽快的呼了一声。
接着,柳姨娘把门打开,吩咐她们进去伺侯。
见柳姨娘满面红光,一脸娇媚,完全就是才受风雨洗礼的幸福女人,小丫鬟们也跟着高兴起来。
南宫立穿戴好,拉小柳姨娘的小手摸了几下,最手还依依不舍的亲了一口,活像情窦初开的小公子。
然后,在下人们的簇拥下,他去正房看点帐簿,反正最近晚晚都歇在柳姨娘房里,一会肯定还会来的。但两人还是像初恋情人般,不舍的挥手惜别。
南宫立一走,璃月忽然瞧见,在苑门口的角落里,一名过来偷偷打探的小丫头迅速离去,朝三房苑子走去。
小丫鬟把事情告诉了风姨娘,风姨娘气得咬紧下唇,手中稳稳握着剪子,唰的一声,把玉案上的花剪成了两截。
不一会儿,风姨娘准备好一篮瓜果,特意打扮得十分诱人,穿着一件微露香肩的粉色纱裳,脸上略施粉黛,头发解下来,在发尾随意扎了根绸带,显得清纯可人,一下子如同年轻四、五岁。
这说明,女人如果想争宠,都必须把自己尽量往年轻的方向打扮,男人十八岁喜欢十八岁的女人,三十岁喜欢十八岁的女人,六十岁同样喜欢十八岁的女人。
这不,一打扮,顿时就成了朵清爽娇俏的雏菊,提起一盏漂亮的兔子宫灯,风姨娘双手交叠在胸前,领着丫鬟们落落大方的朝流云苑走去。
刚才偷窥流云苑的小丫鬟将老爷宿在那里的事情一说,风姨娘脸色立即变得揪了起来,“那个小妖精,平素看不出她这么厉害,现在倒会耍手段了。大傍晚的,两人也不害躁。”
嘴上虽这么说,其实她心里在吃醋。
一走到流云苑,柳姨娘就领着丫鬟走了出来,看到突来到访的风姨娘,柳姨娘赶紧朝她下拜,恭敬道:“妹妹给姐姐请安,这大晚上的,姐姐怎么想起来妹妹这里了?”
哼,她倒是会装。
风姨娘脸上露出个不咸不淡的微笑,冷笑一声:“妹妹近日得宠,可谓风声水起,似乎把我这姐姐忘了,所以,姐姐便来看看你喽。”
“姐姐请坐。”柳姨娘忙叫丫鬟们将石凳擦干净,叫人摆上瓜果点心。
刚才风姨娘的丫鬟小蝶才鬼鬼祟祟的离去,不一会儿她就领人来了。
璃月站在黑夜里,淡淡注视着苑子里的几人,看来,风姨娘是有备而来,娘亲如果不机灵,可能会吃亏的。
风姨娘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目光瞟到对面那间大厢房上,想起刚才柳心茹和老爷就在里面那个,她气得稳稳捏紧拳头。
两人又继续唠了回磕,风姨娘和小丫头使了个眼色,知道是时候了。
接着,她赶紧站起身,将丫鬟后里的一篮点心递向柳姨娘,和气的道:“妹妹,我知老爷平素最喜欢吃我亲手做的点心,这点心能不能麻烦你转交给老爷?”
柳姨娘是个性情和善的,一听此话,立即点头道:“姐姐真是巧手,怪不得能得老爷一辈子宠爱。”
说完,她正要伸手去接那篮点心。风姨娘眼角闪过一抹锐利的精芒。
攸地,她微微松手,点心篮子“啪”的一声打落在地,里面五颜六色的可口点心全撒了出来。
风姨娘迅速伸脚踩到点心上,指手朝柳姨娘骂道:“妹妹,你得宠了也不能这么嚣张啊!姐姐只是送点点心给老爷尝,你为什么要把它打翻?你是不是不想老爷尝我的点心?”
柳姨娘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忙解释道:“姐姐你说什么,这么多丫鬟在这里,她们都看见了,明明是你不小心将篮子打翻的,怎么怪起我来了?”
“还说不是你,不信你问问她们?”
风姨娘一说完,她身后的丫鬟立即点头嚷了起来。
“四夫人心太狠了,老爷才宠她几天,她就想将大夫人、三夫人取而代之。”
“是啊,没看出来还是个欺人的主,她竟然打翻三夫人给老爷做的点心。”
“咱们一定得找老爷评评理,看看谁对谁错。”
后边的丫鬟你一言我一语,个个语带讥诮,而柳姨娘身边的,却跟她一样木讷结巴,越解释越急,声音哪及风姨娘身边的丫鬟大。
璃月将手篡成拳头,真想一个箭步冲出去解救娘亲。
可是她现在偷躲在这里,要是突兀的出去,要怎么和她们解释。凭风姨娘那张利嘴,她是有口都辨不清,唯今之计,只能暂时观察一番再说。
这时,院子外边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风姨娘见此情景,眼睛转了转,眉梢也跟着抬起。
突然,她一把抓起柳姨娘的手,然后对准自己如花似玉的小脸,“啪”的一声,重重打了下去。
这一巴掌打得狠,打完后,她不顾脸上的疼痛,立即将一脸气愤的柳姨娘的手放了下去。见老爷正踏进苑来,她一个机灵,又是“啪”的一声摔坐在地上。
一坐到地上,风姨娘就可怜兮兮的捂着自己受伤的小脸,开始嘤嘤哭泣起来。
南宫立大老远看到风姨娘摔了下去,赶紧奔了过来,一看到南宫立过来,风姨娘赶紧朝他艰难的爬去:“呜呜……老爷,你要为婉清做主……好痛……”
“婉清,怎么了?”南宫立看了眼边上愣傻了眼的柳姨娘,不可置信的将目光放到风姨娘身上,手也连忙伸去扶她。
“呜呜……我见你好久没去看我,就做了些点心来给你吃。正好你不在,我就叫妹妹转交给你,谁知道她一接过点心,就将她们摔了一地。后来……后来还打了我一巴掌,又推我到地上,我的脸好痛,老爷不来看我,我的心更痛。”
风姨娘一边说,一边靠在南宫立胸前哭了起来,哭得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的模样。
看着可怜的风姨娘,南宫立一下子想起她曾经的温柔,立即疼惜的捧起她的脸,仔细瞧了瞧。见上面有一个巴掌大的红印,目光不悦的扫向柳姨娘。
柳姨娘急忙挥手解释:“老爷,我没打三夫人,丫鬟们都看见了,我真的没有。”
“刚才我明明看见了。”南宫立想发怒,又及时忍了下来,冷声道:“刚才我进苑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婉清被你推到地上,看来,我最近真是太宠你了,让你恃宠生骄,变得无法无天起来。”
“求老爷明查,四夫人真的没有打三夫人。是三夫人自己摔落篮子,后来还拉起四夫人的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三夫人这是栽赃嫁祸,不关我们四夫人的事。”柳姨娘身边的小丫鬟急忙跪在地上,大声说道。
“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风姨娘故作委屈的揉了揉眼睛,带着哭腔道:“说话要有良心,你们不能因为护着主子,就睁眼说瞎话。难道我是傻子,自己用手打自己不成?”
“看,三夫人脸都被打肿了,难道是她自己打的不成,四夫人下手真狠,我们都瞧见了。”风姨娘身边的丫鬟要机灵些,因为风姨娘平时受宠,又调教得好,所以她们说话都有些底气。
一听这话,原本就有怒气的南宫立冷冷拂了拂袖子,将风姨娘护在怀里,冷冷睨了柳姨娘一眼,“我还以为你知书识礼,变得通透了。没想到,你竟变得这么恶毒。婉清,我扶你回房。”
不一会儿,南宫立扶着微微颤颤的风姨娘离开流云苑,只剩下茕茕孑立站在孤影下的柳姨娘,环翠和另一名小丫鬟抹着眼睛看着她,半晌不说话。
见柳姨娘眉梢紧拧,很是悲戚,她们慢慢将她扶进房去。
等众人一走,璃月才揉了揉酸疼的腰从葵花丛里走了出来。
走到苑子门口,她看了眼娘亲房门一直亮着的灯,想必此刻娘亲一定在屋里哭吧。
想到这里,她快速朝琉璃苑走去,吩咐无心一件事情,无心领着雪儿又朝大苑走去。
到了大苑临近的水井边,无心一边打水,一边大声叹道:“风姨娘真狠,对自己都下得了手,逮着四夫人的手煽自己一巴掌,然后装可怜博得老爷的同情。这不,她又得宠了。”
雪儿瞅了瞅大苑早已过来偷听的梅香等,故作气愤的道:“咱们这府里,哪个心计有风姨娘深,她自己一巴掌打掉那篮点心,不要脸的栽赃到四夫人身上。也是四夫人软弱,说不过她,她才哭哭啼啼的获得老爷的同情。”
“你说,大夫人长得也不差,为什么老爷不喜欢她?”
“那是因为大夫人不像风姨娘那么坏,风姨娘对自己都下得去手,何况别人。现在大夫人没了主母之位,风姨娘一心想抢这个位置,当然要除掉一切妨碍自己夺位的根源。你等着,为了不让大夫人恢复主母位置,风姨娘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勾搭老爷,连带整大夫人和四夫人。”
无心立即作茫然状,看那大苑里的丫鬟听得真切,又睨向雪儿,朝她狡黠的眨了眨眼睛:“依你说,大夫人有把握力挽狂澜吗?”
“有,大夫人以前也是嫡出的正经小姐,要是我是她,就在老爷天天经过的地方,排上画纸,写字画画,或者弹琴唱歌。如果老爷真的喜欢她,一定会被感动的。如果大夫人能不知不觉中告发风姨娘的坏事,老爷一定会讨厌风姨娘,重新宠爱大夫人。”雪儿故作遗憾的说完,和无心提起水迅速离开水井边。
第二天一大早,璃月和雪儿她们早早起床,才走到父亲必经的幽径小道,就看见秦氏和梅香正在那里练字。
学得倒真快!
秦氏头发披散在后边,前边的刘海弯弯绕绕,身上的着装也由平素的艳红色换成了清爽的素白色,头发由一根大蓝绸带轻轻系住,几丝细发弯在脖颈处,右手轻执毛笔,在桌案上一写一画,好不惬意。
边上的梅香和一名小丫鬟一边翘首以望,一边准备伺机行动。
突然,见那边拐角处一抹藏青色人影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后面跟着几名家丁。
见此情景,璃月和雪儿赶紧躲到竹林里,才躲好,石桌那的梅香就嚷开了。
“香儿,你说的都是真的,昨晚你真的看见了?”梅香故意拔高音调,不时用余光瞟向院子尽头处。
叫香儿的丫鬟立即摆手道:“梅姑姑,我真的没撒谎。昨天我经过四房,看见风姨娘逮过四夫人的手,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后来又借故摔到地上,让老爷误以为四夫人有坏心眼,其实风姨娘自己才有。”
“那你说,还有些什么?”梅香一吼,香儿吓得哆嗦了一阵。
而对面正要赶过来的南宫立,则满目阴冷的停在原地,还叫家丁们不要吱声,他倒要听听这是怎么回事。
香儿接着道:“风姨娘怕四夫人抢她的主母之位,才出此下策。我也是猜的,但我真的看见风姨娘亲手把篮子摔落,还一脚踩在那些点心上栽赃四夫人。要不,咱们找主母评评理。”
香儿说完,目光移到正在写字的秦氏身上。
秦氏微微瞟了瞟幽径尽头,忙故作清雅的放下毛笔,淡淡道:“好了,别说了,算了。我早就想通,主母之位,她们谁爱争谁争去,我现在只担心老爷的身体。我真后悔,以前陪在老爷身边那么多年,都没好好关心过她,只知道争风吃醋,现在我懂了,可是……已经晚了。”
说完,她有些难过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眼圈红红的道:“哪个妻子不喜欢丈夫的疼爱,我是因为太爱老爷,才做了那么多错事。如果时间能回到当初,我一定好好关心他。哎,我真是白活了三十多载。说真的,我好羡慕婉清,老爷宠她这么多年。”
听到这里,璃月浑身冒起大片鸡皮疙瘩,这戏演得也太过了吧。
不过,演得挺逼真的,看那边上藏着的南宫立,早已是一脸愧疚和感动之色。
香儿将桌上的糕点打开,有些惊慌的叫道:“夫人,糕点都冷了,一会老爷去前厅,又不吃了。”
“没事,冷了我叫丫鬟们热一下。只是……不知道老爷喜欢吃不。”秦氏有些可怜的抿了抿唇,活脱脱的一个小媳妇模样。
她的娇气,令南宫立想起了年轻时的她,一想起那时候,他心里就一团火热。
哎,要不是自己太宠婉清,也不会把凤仙逼到这种地步,想来想去,他对她亏欠最大。
而且,凤仙还给他生了个儿子,他竟然冷落她多年,想想他就觉得后悔。
一个改变的女人,总是会第一时间吸引别人的关注。不论这种关注是喜欢,还是惊愕。
“夫人,你真是太好了,要是老爷知道,一定会很感动的。这么多年来,你每天都为老爷做早点,老爷一直没吃过。可是你一直坚持,这份坚持来得不易,你又不愿意让老爷知道,怕老爷说你刻意讨好。”
“算了,别夸了,省得别人又说闲话。你们帮我研墨,我想替老爷画幅画。”
秦氏说完,提笔就开始描边,后边听得真切的南宫立迅速走了过去,一走到秦氏面前,他就热泪盈眶的盯着香儿做的那篮糕点,又有些愧色的复望秦氏,“凤仙,你起这么早啊。”
一看是老爷,秦氏急忙露出个温婉的微笑,“老爷这么早就要去上朝,真辛苦。”
见秦氏突然变得这么懂礼,南宫立眼里闪过一抹惊愕,不过,面前的女人确实看起十分安娴,他轻轻拍了拍秦氏的肩,“刚才你们说的事,我都听见了,我这就去找婉清,警告她以后别再耍那些害人的心眼。”
“老爷,算了吧,妹妹也是因为爱你,爱则生怨,怨则生计。这样,我陪你吃早点,好吗?”秦氏说到最后,眼神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