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被他看成星儿,一生一世的爱,不如做自己的璃月,哪怕没有爱情。
两个人相爱,并不一定要在一起,就是现在,她也深爱着他,因为她从来没见过像沁惊羽这么专一执作的男人。
但,她爱他,不代表要和他在一起,因为勉强在一起,只会令她痛苦。
如果有机会,她会选择离开,放任沁惊羽自由,更放任自己展翅高飞。
踏遍四国青山,游尽四国风情,这种生活,或许也不错。
想到这里,璃月唇角溢起一抹淡漠的笑,清雅的抬眸,淡泊的看了正为自己心急的男子一眼,乌黑深邃的晶瞳里透着一抹平静,摇头道:“我没有杀人,谅她们也不敢拿我怎样。”
沁惊羽一双狭长的凤眸肃杀的紧盯太后,眼里迸出一缕深寒的凉意,嘴角邪侫的勾起,一字一顿沉声道:“孤王正和大将军巡视军营,便有人前来告密,说有人掀起宫闱之乱,滥杀无辜,害死东方表妹,企图栽赃王后。让孤王抓出这个人,一定拆了她的骨,剥了她的皮,以正宫规!”
男子声音清冷如坠地的玉珠,铿锵有力的落到众人心上,震得所有人身子都微微颤抖。
其中,绮玉努力保持镇定,心里暗暗思索一记,遂抬眸朝眼前的尊贵男子道:
“回王爷,臣妾和太后刚才从宗庙祈完福回来,经过玉瑾宫时,正好看到王后的轿子停在宫外,便进来瞧个究竟。谁知我们一走进殿,就看到王后的手正从瑾儿脸上移开,而且她的指尖带血。王后素日和瑾儿有仇,早就对瑾儿恨之入骨,臣妾怀疑当时王后在和瑾儿争吵时,一怒之下将瑾儿毒死。王您请看,王后指尖上的血迹就是证明。”
“是吗?”男子乌紫潋滟的雪眸冷然睨向绮玉,眼底淤积着万年不化的寒冰,嘴角轻轻勾起,轻讽道:“你字字句句都是怀疑和猜测,单从王后手上的血和她与瑾儿的矛盾就猜人是她杀的。那这样,孤王也可以猜测人是你害的,因为太后宠瑾儿胜过你,你忌妒,所以杀了瑾儿!”
男子冰冷的说完,绮玉眼里立即闪过一抹慌乱,迅速摇头道:“请王明鉴,绮玉是无辜的,绮玉没杀人。”
男子剑眉如画,眼里带着一抹淡然的轻讽,继续睨向太后,威严肃杀的道:“依孤王看,太后上次指使东方表妹勾引孤王失败,比起没有瓜葛的王后来,东方表妹该更恨太后才是。”
沁惊羽言下之意,人有可能是太后杀的。
所以,猜测之言不可信,谁要是敢乱猜璃月杀人,他一定立斩不饶。
“王儿,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尤其是害人这种事情!哀家从未指使过瑾儿勾引你,一切都是她自作孽,和野男人勾结,这不也是王儿你当时说的?”
一听到男子将杀人之事推到她身上,太后便盛怒的瞪大眼睛,声音也加重了几个力度。
听了太后的话,沁惊羽冷哼一声,玉手紧握住剑鞘,眼里蕴着浓浓的杀气,鹰隼般的利眸如刺般刺向她,沉声道:
“孤王之所以这么说,因为孤王有理由。第一,太后刚才当真去宗庙了?第二,太后今日换装好频繁,辰时都是大红凤袍,现在竟然变成了少女的素裳。第三,为何瑾儿一死,太后、昭郡王妃这么巧来到这里?”
太后一听,立即看了看自己刚才慌乱中换的衣裳,这才发现,这是东方瑾儿以前穿过的一袭淡粉色素裳。
素裳皆是淡粉色,上面缀有几点淡雅的雪梅,的确与她平素的装扮不太一样,而且这素裳也有些偏旧了。
因为刚才时间太过急迫,她没时间理会这些,就被绮主鼓动过来抓王后,哪里在意换装这件事。
想到这里,她突然犀利的睨向边上一脸淡漠的绮玉,朱唇冷冷勾起,又睨向沁惊羽,沉声道:
“第一,哀家和绮玉才从宗庙出来,这是不争的事实。第二,哀家换的装是绮玉挑的。第三,哀家来这里,也是绮玉领的路!王儿想问什么,可以找绮玉!”
这话一出,绮玉立即美目青冷起来,太后这招真精,竟然将过错推到她身上。
看来,太后被王问住,不知如何回答,知道这事与她脱不了干系,就将过错推到她身上,好让她替她顶罪?
微微思索,绮玉只好硬着头皮轻声道:“回王爷,绮玉全程都和太后呆在一起,刚才从宗庙出来,的确看到王后的轿子停在玉瑾宫前,所以才同太后进来看看。未曾想,一进来就看到瑾儿可怜的躺在床上。”
听了绮玉的话,璃月心里冷忖一声。
贼喊抓贼,倒是装得挺像的,以为她和沁惊羽都是傻子?
思及此,璃月嘴角溢起一抹璀然的弧度,眼里锋芒毕露,朝太后和绮玉沉声道:“究竟是谁杀的瑾儿,本宫心里有数,本宫有证人!”
冰冷大气的说完,璃月沉稳不迫的看向殿外,冷声道:“无心,进来!”
才喊完,外面一脸清冷的无心已经迅速走进大殿,见到沁阳王行过礼后,恭敬朝璃月道:“王后,奴婢有证据,证明是谁杀的瑾儿小姐。”
众人一听,都惊异的看向无心,连太后也满脸惊愕。
这个无心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她不是王后的贴身侍婢吗?
璃月满意的看着无心的表现,将一双冰眸冷冷睨向太后。
其实刚才无心一直守在她身边暗中保护,当知道东方瑾儿出事后,她第一时间就离开玉瑾宫,跑去军营找沁惊羽。
整个过程,无心都隐藏在暗处,无人知晓,所以也没人知道她会去告密。
要不是这样,沁惊羽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无心的任务就是保护她,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也不配跟在她身边。
璃月脸上带着淡泊的冷意,乌黑的深瞳流光潋滟,朱唇殷红,冷然睨向无心,“那你看看,凶手在不在这里。”
“是,王后。”
无心恭敬答完,一双黝黑的冰眸开始从边上的宫女扫起。
见无心如此胸有成竹,绮玉心里咯噔一下,身子也有些微微打颤。
难道,她知道自己做的事了?
太后也是一脸的冰冷,眼神总是不经意间的闪烁,目光偶尔睨向后边俊颜紧绷的沁惊鸿身上,心里才微微安静下来。
如果有什么事,惊鸿一定会帮她。
慢慢的,无心将沉稳淡漠的目光从绮玉移到一袭粉衣的太后身上,而且,那双冰眸就睨向太后,一动不动。
见无心停在太后脸上不动,绮玉原本紧绷的神情才攸地松落,那颗悬着的心也渐渐起起伏伏,不像之前那么悬了。
她嘴角溢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眼里也蕴着浓浓的得意,既然无心盯着太后,那么她必定会说太后是凶手。
看来,她这招一石二鸟之计用得妙,离间太后和王后的关系,让两人互相争斗,她坐收渔翁之利。
老妖后,这次看你还不死!
见无心冷然盯着太后,边上一直淡漠不言的沁惊鸿双眸骤然变得冰冷,脸上罩着冰凉的寒意,右手紧紧握住剑柄,嘴角更加紧绷,眼里的寒意足以将人冻死。
沁惊鸿盛怒的样子,全被璃月和沁惊羽瞧在眼里。
两人不经意的对视一眼,男子眼神蕴含着浓浓的温情,女子眼里则是一片淡漠,跟之前的温柔有很大的区别。
沁惊羽眼里闪过一抹怔然,怎么今天的璃月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今天的她,倒和以前的她很相似,都是那么的淡漠和冰冷,不像前几天那样含情脉脉。
璃月究竟怎么了?
一看到她有些冷淡的模样,男子心里就微微生疼,是不是哪个环节出错了,或者他忽略璃月了?
太后见无心一直盯着她,脸色攸地陡转,沉声道:“你为什么盯着哀家看,你怀疑哀家?”
这个该死的宫婢,竟然敢堂而皇之的盯着自己,她活腻了。
无心并不惧怕太后,只是微微转了转眸,嘴唇微启……
所有人见无心开始张嘴,心都吊到嗓子眼,都想知道她口中那个杀人凶手是谁。
无心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很想自己指证某人。
左边的太后吓得脸色有些惨白,而太后身旁的绮玉,杏眼圆瞪,眼里含着些许得意和浓浓的期待。
正在大家都期待之时,突然,无心将目光迅速睨向绮玉,大声道:“害死东方小姐的凶手,就是昭郡王妃,绮玉!”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绮玉,连太后都没想到,这个无心没有指证她,而是指证绮玉,刚才都差点把她吓一跳。
该死的王后,竟然让这个宫婢吓她!
要是这次危机解除,她一定整这个死宫婢一顿。
见无心指证绮玉,沁惊鸿握着剑鞘的手才微微松了松,眼里的冷意也慢慢化为原本的淡漠。
他,一直都是关心着那个孤寂的女人的。
沁惊鸿冷眼睨向绮玉,一双鹰眸泛着冰川般的寒光,暂时不言。
“一个宫女也敢胡说,你说是我就是我?你有什么证据!”绮玉睨紧双眸,她万万没想到,这名宫女会指证她,而不是指证太后。
该死的,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王后做得实在太绝,开始她还以为与自己无关,没想到一转眼,这死宫婢就开始指证她了。
想到这里,她那颗心又微微悬了起来,在心里左荡右荡。
既然这宫婢敢指证她,说明她有证据。
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她既没了太后的信任,又被人指证,唯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临时变通。
无心不理会绮玉,只是将目光递向璃月,朝她恭敬点头。
璃月与一双紫眸的男子稳稳对视一眼,便微微抬眸,冷睨绮玉,铿锵有力的道:
“绮玉,本宫早就怀疑你有问题,早就派无心开始调查你。本宫早已得出结论,上次茵梦被活活打死,后沁莺翁主被淹死,都是你害的。今天东方瑾儿的死,依然与你有关,你才是宫里最坏的驱虫!”
璃月冷然说完,一双冰眸凌厉的睨向绮玉,听到这话的宫女们,则都有些不敢相信。
平素绮玉为人最大方,最公正,不像其他主子那么刁钻,根本不像是会杀人的主。
所以,她们宁肯猜太后杀人,都不会猜绮玉。
而王后现在指证她,究竟是什么原因?而且王后一般不撒谎,每次说的都是逼视,所以所有人都想知道,凶手究竟是不是绮玉。
见王后眼神笃定,绮玉眼里突然闪过一抹慌乱。
不过,她也是在这宫里混了多年的老人,为了保命,她当即杏眼圆瞪,冷冷道:“王后,明明你才是杀人凶手,竟然栽赃到我身上,恐怕你那些所谓的证据,也是陷害我自己设计的吧?”
“本宫有可能会陷害你,但眼了你十年的贴身宫女秀兰,她总不会出卖你吧?”璃月眉眼带着淡淡的凉薄,不屑的睨了眼绮玉。
才说完,外边提着一只包袱的秀兰颤抖的走了进来。
一走进来,秀兰就扑通一声跪到璃月面前,恭敬的磕头道:“王后饶命,奴婢什么都招,杀死沁莺翁主、青郡王妃、东方小姐的凶手就是绮玉王妃。”
一听秀兰的话,沁惊羽剑眸一睨,冷然睨向边上的侍卫,沉声道:“来人,抓住绮玉!”
男子吩咐完,两名侍卫立即上前欲抓绮玉。
绮玉见状,狠狠瞪了地上的秀兰一眼,厉声斥道:“秀兰,你这个卖主求荣的狗东西,没想到我竟养了只狼心狗肺的奴才!”
听绮玉说完,早已洞悉一切的太后冰眸冷睨,不屑的讥讽道,“说得好!哀家也没想到,这么多年来竟养了只没心没肺的奴才!”
连她都没想到,绮玉竟然杀了这么多人,虽然现在王后没将证据拿出来,但她敢肯定,这些事都是绮玉整出来的。
她养绮玉这么多年,没想到绮玉隐藏这么深,连看人看得很准的她都没看出来,真是个心机深沉的主。
可惜,她的心机全用在害人身上了。
绮玉的心机,与她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
一个看似公平公正的王宫管家,谁会将杀人的事扯到她身上?
一般宫女们遇到不公平的事,都会找绮玉解决,现在一听她才是最坏的那个人,以后谁还敢相信这宫里管事的?
秀兰不理会绮玉的目光,与璃月恭敬的对视一眼,迅速将包袱里的血衣一下子抖出来。
众人一看,这不是太后的凤袍?怎么上面沾着这么多血?
难道,太后才是杀人凶手,亦或是,太后和绮玉狼狈为奸,都是杀人凶手?
所有怀疑的目光再次睨向太后,太后愤怒的回瞪众人一眼,胆小的立即将目光收回。
要命的,她还以为自己没事,没想到王后连她一起暗算了。
连血衣都拿了出来,这不就是在逼她?
都逼到这份上了,太后也不再沉稳淡定,盛怒的道:“哀家的凤袍上为什么会有血衣,这得问昭郡王妃,此事与哀家无关,哀家只想好好安葬瑾儿。哀家没杀人,如果谁要将此事栽赃到哀家身上,哀家不介意来个鱼死网破。”
如果她杀了都好说些,但是她没有。
她没有杀就没有杀,要是谁想栽赃她,威胁到她的地位和利益,她一定要她们好看。
此时,后边一直未出声的沁惊鸿又满目盛怒,肃杀的睨向秀兰,等看向太后时,眼里带着淡淡的维护。
见太后盛怒,秀兰立即朝她磕了个头,恭敬的轻声道:
“秀兰可以作证,此事与太后无关。午时东方小姐跑到青凤宫闹事,后来我们才知道她怀了孕,为了打掉东方小姐肚里的孩子,昭郡王妃给东方小姐服了落胎丸。一服落胎丸,东方小姐就死了。其实这根本不是落胎丸,而是毒药。太后当时很难受,就冲过去抱住东方小姐的尸体,身上才沾了血。后面有人传王后来了,昭郡王妃忙建议太后躲到厢房,又给太后换了东方小姐的衣裳,将这件血衣交给奴婢扔掉。后面昭郡王妃又怂恿太后来抓王后,说要将东方小姐的死栽赃到王后身上,接着便有了刚才这一幕。”
秀兰说完,赶紧磕了个头,复退到边上。
有血衣和秀兰作证,所有人这才如梦初醒,刚才的事已经全部清楚,主谋和挑唆者是绮玉,太后虽然没害东方瑾儿,却纵容绮玉害人。
纵容绮玉害死自己的侄女,这太后也够狠的,即使王后抓不住她,也会损掉她所有严面。
璃月冷然睨了眼后边掌握大半兵权的沁惊鸿,见他眼神冰冷,右手握紧宝剑,便知道他一直在忍耐些什么。
不得不说,这沁惊鸿特别能忍,她几乎看不出他眼里的表情,平常也是没心没肺的冰冷模样。
没想到,今天他竟因为太后动怒,看来,他是很在乎太后这个母亲。
她猜得对,再怎么,沁惊鸿也和太后是母子,母子是连心的。
她早知道太后有沁惊鸿这个后盾,才没叫秀兰指证太后。
要是没有沁惊鸿,今天太后会跟着绮玉一起落马,嘴长在秀兰身上,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她就是说太后是主谋都行,因为证据确凿。
其实早在一个月前,她就派无心去调查秀兰,知道秀兰曾犯过事,推姐妹掉进荷花池淹死。
要不是抓住秀兰的把柄,她也不会暗中帮自己。
在绮玉和太后进玉瑾宫的时候,秀兰就悄悄通知了她,她已经尽快赶来,还是晚了一步。
如果她早来一步,或许东方瑾儿就不会死。
太后冷然睨了秀兰一眼,眼里早已蕴着浓浓的怒气,没想到王后这么厉害,连秀兰都能收买。
要知道,秀兰可是整个王宫里最忠心的,这璃月的手段,真不是一般的凌厉。
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