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妖看都没看地上的人,策马进了宫门!
宫墙外面血染一地,这里面也差不多,一路都是尸体和鲜血。
进到宫里,锦妖才知道月倾天为何没有亲自去指挥那些人对付她,原来他亲自去对付那五百踏月骑去了,或者说,他准备‘降服’他们!
两千多士兵将踏月骑团团围住,两边是绊马索,四面高强屋顶上都是弓箭手,策马不行,用轻功也不行,居然生生将这五百人困在了这里,不得不说这也算有脑子的了。
“本太子最后说一遍,缴械投降效忠本太子者不杀,否则今日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月倾天吼出了几分气势,站在高墙上倒是颇有皇子风范,可惜的是,下面的五百人没有一人理他。
老国丈站在下方,正是他给太子出了法子,一定要收服踏月骑,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利器!踏月骑永远都是终于皇上,月锦陌不过一个公主,有什么资格得到踏月骑的效忠?就算有皇上的圣旨,他相信踏月骑也不会愿意效忠一个女人;而月倾天乃是太子,以后的皇上,踏月骑真正该效忠的人!只要月倾天赶在月锦陌之前让这踏月骑臣服,就算月锦陌今日能死里逃生,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一个暗卫匆匆而来:“大人出事了!”
老国丈沉脸:“何事这么惊慌?”
“公主已经冲破宫门防线进来了!”
“怎么可能?她公主府私兵就那么点,就算全部带来了,不是还有三道屏障么?”老国丈震惊无比。
“公主冲破两道防线,最后伤在了大长老手里,可是微之公子用一个人情救下了公主,公主才来到宫门口,本来公主已经冲不进来了,可是四皇子代表突袭,将整个东门的士兵全部屠杀,为公主开了道,将她放了进来!”
“混账!”老国丈气得手发抖,目光看向那五百踏月骑,突然太高手,大喝:“放箭!”
“不……不能放!”一声凄惨的叫声从上面传来,老国丈转头看去,却见月倾天被两个女子制住,锦妖站在他的旁边,手中握着一把染血的匕首,月倾天的脸上被他割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长流,显然是因为月倾天不从她被她割出来的。
锦妖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看着下面的老国丈,轻笑:“私自带兵进宫,乔家主这是要谋反啊?”
老国丈看见她还活着,差点气得吐血:“你……”瞪了锦妖半天,愣是没有骂出一句话来。
“起!”那五百踏月骑兵趁着这一瞬,手中长枪挑起绊马索,分别从四个方向冲向太子的人马,如一个锥子一般刺进去,几乎是眨眼间便从包围中冲了出来,而对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锦妖表示赞赏,这些人不愧是尧月精骑,没有傻傻的等着别人去救。
“所有人丢给本宫丢下兵器,不然本宫就在这里杀了太子!”锦妖凌厉的扫过众人,手中的匕首一下子扎进月倾天的肩头,毫不犹豫。
“啊……”月倾天痛得大叫,连骂锦妖都骂不出来,只能瞪着她,双目欲裂,恨不得将她撕碎。
“不准!”老国丈一挥手:“摆阵!”
下面的士兵瞬间再次集结,将矛头对准墙上。
老国丈站到相对高的地方仰头看着上面:“太子乃是皇上亲封的太子,未来的国君,五公主这是准备弑君么?”
“弑君?”锦妖猛的一个手肘打在太子的腹部,痛得太子弯腰,一口血水跟着呕出来,旁边的水苏都看得眼皮一抽,可是当事人却风轻云淡,仿佛打太子的人不是她一般:“国丈大人说笑了,本宫怎么会干出弑君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老国丈看清了她的动作眼皮猛的一跳:“你到底想怎么才会放了太子?”
“呵呵!”锦妖仿佛听到好笑的事情,扶着墙笑了起来:“你的脑袋得有多蠢才会认为本宫会放了太子啊?”
意识到自己可能没救了,求生的欲望让月倾天忍住痛苦挣扎起来:“外公!救我……啊……”
然,他的话音未落,锦妖的匕首直接扎在他的大腿上,又是一个血淋淋的血窟窿。锦妖下手速度极快,干脆利落,直到抽了刀太子才叫起来,那个叫凄惨!
水苏实在是看不下去,转身看向自家公子:公子!你不觉得这画面有点暴力么?
相比水苏,跟着锦妖前来的红剑和白芍此刻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们的心情的,本来可恶的太子,此刻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可怜啊,那身上几个血窟窿,她们看着都觉得疼。
老国丈手掌握拳,死死的盯着城楼,最后猛的转身:“撤!”
太子痛得快晕过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人马撤退,可是他却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
如果此刻她的肩头还是好的,锦妖一定弯弓送那老不死的一箭,可惜她左手连抬手都困难,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了。
将匕首收回,冷冷的看了眼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月倾天:“把他关起来,记得叫个太医过去,别死了!”
“是!”红剑、白芍赶紧拖着月倾天走开。
锦妖看了眼旁边的云微:“现在去御书房,你去么?”
云微看着她,在水苏惊悚的目光中朝锦妖伸出了手!
水苏看看那只白皙完美的手,再看看自家主子和对面的公主,他莫非出现幻觉了?
锦妖看着面前的手也是有一瞬间愣住,顺着那只手看上去,云微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刻意的温柔,没有刻意的亲近,就像那一次他拉了她的手上马车一般,锦妖一下子居然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抬手放进他的掌心:“走吧!”
水苏看着那被锦妖牵着走的自家公子,唯有震惊二字可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踏月骑一路送他们进御书房,御书房里聚集了许多大臣,显然都是收到了什么风声的。看着两人相携而来,许多人都是惊讶无比,最后还是齐齐躬身行礼。
“参见摄政殿下!参见云驸马!”
锦妖牵着云微一路走到御书房里面才放开云微的手,两人分坐两边,锦妖目光扫过众人,以丞相为首,一路跪下去,足足有四十人之多。
“来人!”
“奴才在!”一个太监走出来应声,正是今日林英派去接锦妖的那人。
“把今日没有到场的官员全部记下来,四品以下革去官职,贬为庶人!四品以上抄家,流放千里,终身不得启用!”
“奴才遵命!”
“各位大人对本宫的决定可有异议?”
“臣等不敢!”谁都知道今日或许这尧月就变了天,如今皇权掌握在这个他们从未看好的女子手中,一路浴血而来,此刻怕是正在气头上,没人会傻到去触霉头,况且这没到场的官员多是去了乔家或者二皇子府里商议去了,就算锦妖直接下令来个抄斩满门,他们都找不出理由来求情。
“吏部重新拟一份官员的折子递上来!”
“臣遵旨!”
锦妖扫过这些人,目光凌厉,气势逼人:“本宫不知道你们以前是谁的人,也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本宫只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安安分分的,本宫自是不会为难,若是有朝一日本宫得知什么不该知道的,那就不是流放,而是满门抄斩!反正皇权更替少不了流血祭奠,多你们的也不算多!”
“臣等明白!”
锦妖挥手:“散了吧!”
“是!”
等他们都出去了锦妖才转身进内间,坐到屏风后面才解开衣服,不意外的看见那个肩头已经全部黑紫,肩胛骨也因为脱臼凸了出来;抬手握住那骨头,猛的一用力。
“咔擦!”骨头回归原位,她也痛得额头出汗。
闷了一会儿等痛意缓解了些才将衣服穿上,还没有帮上腰带就看见云微进来了,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似乎摆放的是药瓶之类的。
锦妖看着他,有些意外。
云微走到她旁边坐下,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旁边:“他那一掌用了七成功力,你想必伤得很严重,这是最好的金疮药,还有化瘀露,先搽上吧!”
锦妖看看托盘,然后看看他根本没有离开意思的表情:“莫非你准备帮我搽?”
云微的目光落在她的肩头:“你伤了整个左肩,自己抹药不方便,也会扯动伤口!”
锦妖想想也是,倒也不扭捏,见衣服拿下露出那受伤青紫的肩头;有亵衣遮挡,比现代的吊带衫还严实,没什么不自在的。
锦妖不介意,云微却无法那么平静,不过只因他自制力极强,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云微将化瘀露倒在手心,用手揉到滚烫之后才贴上她的皮肤,然后缓缓的摩擦,等待那药油干了之后再倒一些重复刚刚的动作;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他手掌轻轻研磨的细微声响。
锦妖闭着眼让他给她擦,说不痛是假的,但她受过的伤比这厉害的多了去,还算能忍住;那一掌打下去的时候她差点以为自己的肩头碎了,不过好在只是淤青脱臼,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云微收了手,将金疮药倒在绷带上,拿起来为锦妖绑上,因为要从她的肩头绕过,不可避免的将手伸到她后背将绷带缠绕,两人的姿势看上去就像是在拥抱,灰色的衣摆和她紫色的轻纱搅在一起,明明那么突兀,可是却没有丝毫的违和。
锦妖终于还是因为这若有若无的暧昧睁了眼,云微此刻正好在为她饶第二圈,身躯靠得极尽,她的鼻尖都触到他的胸膛了,呼吸的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她从来不知道,那竹叶般的清香也会有着蛊惑人心的味道,让她都忍不住失神了。
等到她回神的时候云微已经将最后一个结打好退开了去!
“你若信我便好好休息吧,外面那一堆奏折我帮你处理!”
锦妖看着面前的男子,此刻他站在她的面前,依旧是清淡无波的表情,与新婚之夜所见的时候一样,可是却又不一样,那时的他是冰冷、疏离,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仿佛娶了她这个公主对他是多么难以忍受的事情;而现在,他不仅会跟她说话,甚至愿意牵她的手,为她换药,她并非傻子,也不会自欺欺人……
锦妖猛的打住那心中的想法,敛下眸子:“你也受了伤,去休息吧,不急这一时半刻!”
“我不受的是内伤,吃了药调息一下就没事,只是武功暂时不能动用而已;今日老国丈弃了太子,说明他心里早就有别的打算,要早作防范才是!”
“我明白!”她不是万能的,也没必要为什么坚持,揽好衣服起身,出了御书房坐上车辇去锦绣阁。
看着锦妖远去,云微才握住自己的手,那手心还沾着药油以及……她的温度!他十六岁那时师父就告诉他,他有一个天命注定的妻子,他错过了她两世,这一世她会成为他的妻!
他知天命,但却认为天命不可更改人心,他的心若是不爱这个女子,纵然是天定的三世情,也不能让他就此认命,而他更是笃定自己不会爱上任何女子!应师父的嘱咐来尧月,他本来什么都没想,可是却遇上了月锦陌。
她缠他,追他,甚至变着方法逼他娶她,终于她如愿以偿,可她却不知道这些不过是皇上对他的请求而已,他们是成了亲,可是他的名字却不会入尧月皇族,他若想离开,永远都是自由身!
在成亲之前他知道了她的生辰,也在那时他知道她便是他的命定之人,可是这样的女子,他如何会爱?新婚之夜,他明明看着她毒发断气,可是却在片刻之后有了呼吸,然后慢慢清醒,那时他正好坐在窗边,窗外星云聚变,也在那一瞬窥到了天机,可是这一切都不足以改变他的思想,而他也以为自己会一直保持这个心态……
若说曾经的种种只是让他对月锦陌这个公主稍有改观的话,那么从那日她舍身护住月徵开始,她便入了他的眼;那日遇刺,那一瞬他都以为自己会死了,可是她却突然出现,就那么突兀的闯进他的生死,那一瞬间他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可以牵动他的情绪。
他没想过自己会吻她,但是那时他真的就那样做了,只想告诉她那一刻他心中所想,可是最后得来的却是她的不在乎……
寒潭之水寒彻刺骨,他会病发他也有预感,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他体验了不止一次,而这一次他也一样的痛,但这一次不同于以往,他在混沌中感觉到一双手为他缓解痛楚,感觉到有人在亲吻他,那是从未有人给过他的温柔,让他的痛楚渐渐消失,最后归于平静!
水苏对那日的事情只字不提,他以为他不知道,可是他自己心里却很清楚,只是,他终是怕让她尴尬,不敢提起,想必……她也不愿意他知道……
修长的手紧紧握拳,甚至有那么一刻舍不得打开,他不知道这一份后知后觉的温柔,他是否有资格拥有?
锦妖本来准备回锦绣阁,可是最后还是改道去了月徵的寝宫,他现在应该醒了。
“公主!”看到锦妖到来,林英担心的迎上:“公主可有受伤?”
外面的事情他也是才得到消息,没想到老国丈下手这么快,好在公主闯了过来,不然这尧月真的易主了。
“小伤!不碍事!”锦妖看向里面:“他醒了么?”
“皇上刚刚醒来公主就来了,公主进去吧!”
锦妖抬步进去,直接走到那宽大的龙床边,一撩衣摆坐下:“感觉好些了没?”
月徵睁眼看着她,眼中蓄满了心疼和愧疚:“你可怪父皇?”
锦妖垂眸:“你觉得呢?”
月徵张了张口,然后突然猛咳了几声,身子躬起,咳得很辛苦,等他终于停止咳嗽,一口血却从他的嘴边溢了出来,那血不是鲜艳的红色,而是带着黑色的乌血。
锦妖拧眉:“可是毒还没解?”
月徵轻轻摇头,等缓和过来才道:“这身子已经油尽灯枯了,就算没有中毒,怕也时日无多!”
说完长叹口气,看着锦妖:“他们狼子野心,下手定然是狠辣残忍,你带着踏月骑离开吧,有踏月骑,谁都动不了你!”
“那你呢?睡在这里等死?”
“就当为尧月殉葬吧!”
锦妖抿唇,冷声道:“尧月还没亡国呢,你想死也没那么容易!”
虽是不好的语气,可是月徵却知道她是担心自己,伸手握住她的手:“你是尧月唯一的公主,不属于任何势力,不管是谁得了这尧月,你的下场都不会好;朕本想着将你推上最高的位置,有着云微的相助,你手握大权,这样就谁都动不了你,可是最终还是低估了他们,云微虽然厉害,但是势单力薄,你就算得了踏月骑,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早知道朕就不该写那一道圣旨,而是贬你为庶人,让你消失!”
“现在说这些不都晚了么?”
“不晚!”月徵紧紧的抓住她的手,目光烁烁:“朕让人易容成你的样子,来个金蝉脱壳,你从暗道离开皇宫,从此隐姓埋名,不再沾染皇权,过安宁的日子!”
就算因为那道圣旨差点丢了命锦妖也不曾怪过月徵,可是月徵却怕她继续下去丢了性命,他是真的为她好,心中多了些感动。
“你刚刚才醒,好好休息!”
“陌儿!就当朕求你,离开吧!”月徵握住她的手,眼中全是怜爱和祈求。若说这皇宫中还有什么能让他在乎的,怕也就只有这一个亲生骨肉了。
锦妖回握他的手,不过很快又抽了回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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