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枕边人,一边是娘家人。
左右为难,说的就是谢皇后。
当然,相比起谢皇后的左右为难。谢太后则是万万不同的。
谢太后在谢皇后去了天子那儿,不肖了半刻钟,这一位太后娘娘就是得到了消息。太后听着嬷嬷的禀话,点点头,说道:“哀家知道了。”
“皇后是心软的。”话到这儿,谢太后就是摇摇头,说道:“同时,也是一个拧不清楚的。”
谢太后这么说了,殿中的人哪敢多话。
哪怕是心腹嬷嬷,也不敢多语的。
“算了,她想做些什么,亦是成全她吧。到底那个人是废了,也注定了……”话到这儿,谢太后不多讲了。
有些事情能做,是不能说的。
能些名份,既然握了谢氏一族的手上,还是继续握着的为好。
“国舅爷那边如何讲?”谢太后又是问了此话道。
“国舅爷递了奏章呈上来。”谢太后的心腹嬷嬷又是讲了话,说着还是真递了一个小匣子呈上。
谢太后接过了,然后,打开了小匣子。
那里面躺着的就是一份奏章。当然,这东西只是谢氏一族掩饰了的一个名议。实际上,如今的建业城,自然以谢氏一族为尊。
皇室肯定要避开了锋芒的。
若不是怕着北面的动乱,其实,谢氏一族不会像现在这般的收了手脚。
谢太后拿起了奏章,打开了后,仔细的看了一回。尔后,她又是放了回去。谢太后说道:“差人回了国舅爷的话,就是哀家知道了。”
心腹嬷嬷忙碌应了诺。
至于谢太后?
谢太后在心腹嬷嬷离开后,就是闭上了眼睛。那静静坐那儿的姿态,还真是一个安静的过份。就像没了气息的木偶一般样。
次日。
早膳后。
谢太后坐着撵轿去了天子的寝宫。
太后的到来,自然是引起了天子司马元曜的注目。这时候的天子整个人是显得颓废以及瘦削。病久了,整个人也是没了多少精气神。
“朕病了,不能行了全礼。倒让母后亲自来,朕不孝……”
司马元曜这时候,还是低了头。说话时,语气没挑刺儿。
第216章
“皇帝龙体重要。哀家不在意那些小事儿,只要皇帝心气儿睡了,早些康复便是大喜。”谢太后如是讲道。
当然,这是场面话。
不管是谢太后,还是司马元曜都非常的清楚,大晋朝天子压根儿是被生病了。
司马元曜在与谢氏一族的斗争中输了,输家自然就得任人拿捏了。如今的局面,司马元曜心头明白着。
摆明了,谢氏一族不会放过他这位天子的。
“呵呵。”
司马元曜就回了两字,轻轻笑了两声。
旁的话,司马元曜不多讲了。他也不想讲了什么?他望着太后的目光里,有些说不出滋味的。他问道:“母后以为朕还能康复吗?”
这个答案谢太后当然知道。
司马元曜这个天子是康复不了的。特别是谢国丈的死,那简直就是谢太后心上的伤痕。谢太后对这个庶子的感情,可谓是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勉强说是一对母子?
不如说,这是一对仇人。
既然是仇人,那哪有什么恩情了?
“皇帝这话说差了。康复与否,还要看了病情的痊愈情况如何?”谢太后的话,滴水不漏的。哪怕是明知道了谢太后说的场面话呢。
可就是不会让人抓着了把柄的。
天子司马元曜是不多讲了什么。
他也不在乎了什么?因为,他没什么好在乎的。
眼下这一条性命都全是捏在谢氏一族手上,生死不由自己。在这等情况下,司马元曜除了浓浓的失败情绪外,旁的剩不下来什么了。
对于天子司马元曜不在有什么小动作了,似乎是倍受了打击。谢氏一族在朝堂上自然做出了安排。
做为谢氏党羽的朝臣,那是纷纷上表。
上表了请求太子监国。
这等奏章在递到了天子司马元曜的榻前时,这一位帝王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大势已去。他想翻盘,难矣。
谢氏一族不会给他这位帝王任何一丁点儿的机会。
太子监国。
太子一旦监国了,那么,年幼的太子能做什么?什么也做不了,还不是谢太后、谢皇后挟太子以领诸侯吗?
而在谢太后、谢皇后的背后,是站着谢国舅的。
司马氏的江山,与其说皇室的社稷。不如说,是谢氏一族的天下。
司马元曜当场吐血了一回。尔后,是气急的晕了过去。等司马元曜醒来时,他的榻边是坐着谢皇后。
“你来做什么?”
天子的神色恙恙,并没有什么情绪。司马元曜的情形更想是心灰意冷。
“太医说表哥你气急攻心,我放心不下。”谢皇后解释了话。司马元曜听后,冷笑了两声后,回道:“朕不是气急攻心。”
“朕只是心火气太重了。”司马元曜回了这么一句。
“表哥不想太子监国吗?”谢皇后其实也知道怎么回事?所以,她问了她认为的关键。司马元曜听后,沉默了片刻。
稍后,司马元曜方是回道:“朕的意见已经不重要。”
“算了,朕累了,想歇一歇。”
天子摆明是送客的态度。谢皇后坐那儿,面色挺不好看的。她的心中,自然在意了枕边人。可天子一直的态度,还有娘家那边的态度,她左右为难里,其实也是心累的。
这会儿,见着醒来的表哥又是如此的冷漠之态,谢皇后只能叹息一声。
待谢皇后离开后,司马元曜扭了头,目光盯着谢皇后离开的地方。那儿,早是没了谢皇后的背影,可司马元曜还是瞧了瞧。
这些日子了,太子、公主一双儿女没能来瞧了天子。
天子被软禁了。
这样的日子,司马元曜过得一点也不舒坦。
可那又如何呢?
失败的天子,就是这般的输家。
宣文十六年。
中秋佳节时。
汉京城的王宫里,自然是摆了宫宴,招待了汉京城的贵族与将门。总之,那些到了品级的官员与外命妇们,那是能进了王宫里享受了王室的宴请。
太王太后也罢,太上王、太上王后也罢,总之,这等时候肯定都是做了东道主,热情而好客的。
至于宫里?
宫里目前的女眷们,那是以惠妃为首。三妃五嫔表面上自然是一面合乐,总之,颇有些家合万事兴的态度。
至于宫外?
宫外的爵爷府,那也是一片祥和。
荣娘就是在这一日的宴饮结束后,正是在沐浴后换一身轻便的衣裳。
这会儿,在寝宫内,荣娘是享受了安宁的时光。
不多时。
刘之烨也是归来了。
荣娘瞧着貌似神情非常愉快的夫君,她笑问道:“瞧你的模样是遇上了大喜事?”荣娘就是随口一问。
哪料刘之烨却是慎重的点头。
“当然是大喜事。”
刘之烨非常肯定的回道:“前线传回来了消息。说是打了大胜仗。那捷报刚刚传回来,我这听了消息后,已经确定了真伪。”
“真的?”荣娘是惊疑了一声后,又是欢喜的说道:“那太好了。若是大胜了,大军就应该会搬师回朝吧?”
荣娘是这般讲了。
刘之烨听后,却是摇摇头,他说道:“是大胜,大军攻攻破了大魏朝的京城。”
“除了部分的大魏朝重臣护着那个小太子逃脱外,半个大魏朝的朝臣已经被俘虏。”刘之烨这一解释完了。
果然啊,荣娘就是愣了好一下。
“这般说来,大魏朝是完蛋了?”荣娘说这话时,与其说是问话。不如说,是在镇定了她自己的心神。
“那大魏朝的京城被攻陷了啊。”荣娘自言自语了这话后,方是愰然大悟了。她说道:“我明白了。大魏朝的京城……”
大魏朝的京城,可是堂堂的邺都城。
那里靠近了漳水之畔,而且,还是三朝古都。那一座城池,在中原之地也是最繁华的一等一大城池。
那等京城,自然是治理了中原之地的要冲。
哪可能浪费了?
若论这东屠国疆域之广,何处为中心?想来那大魏朝的邺都城就归了的治所。所以,荣娘是听懂了夫君刘之烨的意思。
摆明了,东屠国要迁都?
往后这政治中心要换了地方。到底汉京城似乎太偏僻了些。至少,对于要治理了中原的东屠国而言,确实是如此的。
“貌似伯玉曾经也提起过,若论中原之治所邺都城当排前三之数。”荣娘这时候的话,说的叫一个通透了。
“就是如此。”刘之烨也是同意了。
次日。
关于前线大捷的消息,自然已经在汉京城里传个遍了。
话说,不光是王室欢喜。便是整个汉京城,那也是满城上下一片的喧嚣。
前线的大胜,于整个汉京城里生活的人而言,那是惜惜相关的。毕竟,东屠国大胜了,这中间多少人会立功,多少人又要因功受赏?
这关系到的家族那可谓是太多太多了。
汉京城的王宫中。
早膳后,太王太后就是见到了进宫里,专门来请安的女儿宁国公主。
王遂娘此来,那就是贺喜的。
太王太后听着自然高兴的。王遂娘那是笑说道:“母后,您可是不知道,这外面都传遍了。前线的大胜啊,那可是了不得的……”
“大王这是要坐天下,成为了九州社稷的主人。多少人欢喜了。女儿还听说了,有许多的人都想上表请大王称帝。”
王遂娘这话一出口。
太王太后就是摆手,刘王氏说道:“你打哪儿听来的?什么人想上表请大王称帝?”
这事儿自然是关系重大的。
称王与称帝,那是不同的。
“传的人倒挺多的。”宁国公主王遂娘回道:“母后,如今不同往日了。大王这是打下了大魏朝的京城。那半个中原都要在大王的治下。这称帝可不是正合适吗?”
王室的公主与皇朝的公主,那能一样吗?
肯定不一样的。
宁国公主的靠山是母后。
太王太后若是晋升为太皇太后,光想想,宁国公主就是蛮激动的。
“水到渠成的事情,哀家心头才高兴。”太王太后说了话后,望着女儿叮嘱道:“这关系了君王的大事,你莫在掺合了。”
“一定得仔细的记下。”太王太后又是叮嘱道。
“母后放心,女儿定然是听您的话。”宁国公主自然懂得,她的根基在哪儿,她肯定不会逆了太王太后的意思。
其实,在太王太后的心中自然高兴着。这东屠国越来越强盛的。
至于说大孙儿伯玉是否称帝?
若是到了那一步,太王太后自然心头欢喜啊。打心里讲,若真能从太王太后升为了太皇太后……
心头估摸一下,那等的尊贵啊。
刘王氏岂能不动心?
可再是动心了,刘王氏的心中还是有些分寸的。至少,这些年了,刘王氏也是看懂了,她这份荣耀打哪儿来的?
如何是做好了天下一等一的尊贵人。
太王太后自然是乐得享受了清福。旁的她不多插手了,也免得讨了嫌弃。
“你不掺合了,那等富贵来了。哀家尚在,你弟弟还好好立那儿。你堂堂的宁国公主,还能让人给排外了吗?”
太王太后解释了话道。
宁国公主王遂娘听了,心中大定。
第217章
宣文十六年。
东屠国攻陷了大魏朝的京城。大军并没有搬师回朝。相反,君王刘长石留在了这一座邺都城里。
次年。
东屠国借着去年的大胜一展神威,又是借机拿下了大魏朝原本疆域里靠近了东屠国的二州之地。
宣文十七年大魏朝疆域,并不是一片平静。这北方的中原之地,那是处处锋烟。
若论哪儿稍稍平静些,唯有东屠国治下的这二州之地。当然,更多的太平,还是已经早早在东屠国治下的黑山白水间的土地。以及那半岛的长治之地。
宣文十七年的初秋。
汉京城。
王宫里的荣娘已经知道了前线的情况。
这个春夏之季,东屠国的前线是大胜,又是得了一州之地入怀。
可谓是春风得意,正是东屠国的无限大胜之机。
至于荣娘更在意的事情,那便是长子伯玉寄回了家书。家书里自然是说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其中的一条,便是王室与朝中的重臣,将会迁往邺都城。
邺都城,那将会东屠国的新京城。至于汉京城?
汉京城只能沦为了一座旧都,一座君王起家时的潜龙之邸。
“这一回去了邺都城,想来汉京城往后是见不到了。”荣娘与夫君刘之烨闲聊时,自然谈了这等小事儿。
“母后倒是颇想去瞧一瞧邺都城的。荣娘你这意思是不想吗?”刘之烨心情非常愉快的。他的心情好的,任何人都能瞧出来。
“怎么会?”荣娘摇摇头,回道:“能去了邺都城,我也挺欢喜。”
“更何况……”荣娘话到这儿停顿了一下,她思考了一下后,方才又说道:“汉京城里的一些风声,你也是知道的。我啊,也不可能是真装聋做哑了。”
“伯玉如今打得大魏朝的嫡系往草原那边逃窜。那剩下来的不过是些流民势力。大魏朝曾经的疆域,早早晚晚也是要落到了伯玉的治理之下。”荣娘说这话时,同样是于有荣焉的样子。当然,她也真觉得长子了不得。
“朝里朝外的,总有风声想着成了从龙之功,上了劝进的奏章。”荣娘这话一说了。刘之烨也是沉默了。
稍后,刘之烨才说道:“人心如厮。”
“不过,想来伯玉有计较的。”刘之烨对于长子伯玉那是信心实足的。
荣娘听后,亦然是点了点头,同意了夫君的说法。
宣文十七年,秋末。
王室与重臣在禁卫军的护领下,倒是真的来了一回长途的迁移。从汉京城到邺都城,整整花了两月余。
在初冬之前,这一只队伍才是到了邺都城。
宣文十八年,春。
这个春三月初一日,荣娘五十周岁的寿辰。
也是这一年的秋,东屠国在又得了曾经的大魏朝的二州之地后。在大胜之威下,朝中重臣纷纷上奏章,请君王刘长石晋位。
从大王上晋王?
还能是什么?
那自然是普天之下的主宰,被奉为了帝王。
皇帝。
自然是天子称尊,道寡称孤的九五至尊。
君王刘长石没拒绝,当然,也没同意了。而是连连压了两回重臣的群情请晋位之事。这等事情,有些动作大家看一看就明白了。
既然没有拒绝,只是压下了。
群臣哪还不懂了君王的心思?
于是。
又一次的大祥瑞事件后,群臣再度的上了请君王登基为帝的奏章。在大朝会上,那更是群情凶凶,全是忠臣要上了谏言的模式。
真是一派的君臣同心,合台演了一场好戏给天下看一看。
不过,让群臣惊讶的是,这一回君王刘长石还是拒绝了。当然,在拒绝之后,君王招见了心腹重臣好好的谈一谈。
然后……
自然就是有风声传了出去。
登基的事情,君王是默许的那可以上奏章的。不过,如今的局面让君王不太满意。为何?那是连北面的半个中原都没拿下来。
真要做皇帝,至少得有北面的半壁江山。若不然,岂不会弱了君王的神圣?
君权天授。
可不是谁登基了,就真是天下人认可的君王。至少,那也要当了半壁江山的主人,才算的一个正统的帝王。
这样的江山方得长久。若不然,急烘烘就上位